指挥部十余人脸色都非常难看，明明可以击毙库尔德，叶辉却把狙击手全撤了回来。恶意纵容恐怖分子，哪个首长不生气？
    叶辉双手插/进口袋里，“各位首长，放走库尔德，不是你们指挥部下达的命令吗？他身上的那些炸药一旦爆炸，你们真的想过后果吗？
    作为战时指挥员，我清楚当时的处境，并坚信我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对的。
    也许在你们看来那是懦弱，甚至是对恐怖分子的让步。但我请你们相信我，今天的债，我叶辉一定会讨回来。”
    “不要在为你的胆怯、懦弱找借口了。”
    浑厚有力的声音从指挥部门口响起，并接着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
    指责叶辉的男人穿着一身作战服，笔挺的腰杆，黝黑的肤色，一张被太阳晒黑的脸，看上去有几分兵样。
    引起叶辉注意的是他肩膀上两杠两星的肩章，以及印着夜老虎三个字的臂章。闻名遐迩的夜老虎团，是国内响当当的特种作战团。
    当年有多名夜老虎团侦察兵到血狼进行考核，成绩都非常优秀。只是这位中校，自己似乎并没有见过。
    中校来到叶辉面前，抓住他衣领，坚硬的拳头嗖的声甩到叶辉脸上。
    “林正阳！”
    龙飞虎和几位首长迅速走过来拉开叫做林正阳的中校。
    叶辉脸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拳头印，吐了口鲜血，自己苦笑了声，比起因为空包弹死在演习场上的弟兄，自己受点伤又算的了什么？
    “别拦着我，让我弄死他个狗日的！什么狗屁血狼特种部队，老子的兵都被恐怖分子打死了，他在边境不设卡拦截，还敢放走他们！你个狗日的，老子要弄死你！”
    林正阳疯了一样骂着叶辉，要不是三四个人拉着，他肯定冲上去继续把叶辉当成沙袋。
    叶辉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中校，你的兵被恐怖分子打死，我感到很遗憾。但你听着，我之所以放走库尔德，不是因为血狼特种部队无能！
    我只不过不想让更多的父母在和平年代失去儿子，让更多的兄弟姐妹失去哥哥弟弟。一旦库尔德身上的炸药爆炸，你以为只有你损失了兄弟姐妹吗？比你更伤心的是他们的父母，家人，孩子！
    少在我面前装蒜，老子不吃你这一套。你记住，血狼特种部队从来都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龙飞虎眉头微蹙，呵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吵？叶辉，带你的人回燕京，每人给我写一份检查。”
    “是。”
    一份检查而已，写就写。叶辉看了眼一脸不服气的林正阳，走出指挥部。
    ——
    黎明时分，一阵凌厉的警笛声划破静谧的城市，十几辆蓝白相间的警车横陈 在一栋别墅雨花石台阶前。
    一个穿着警服，身材高挑的女子，指挥警察封锁现场，并带上手套，走进别墅。
    紧跟在女子后面的还有两个人，他们穿着警服，面色格外凝重。这已经是燕京第三起凶杀案，与前两次凶手明显是一个人。
    “孔队，死者的信息查到了。”从门外进来一个女子，女子穿着皮衣，披散着头发，身材和脸蛋略逊于前者。“死者司空南，霸天集团董事长，据他的员工说，他昨下午刚参加完淀海区一栋大楼的奠基仪式。”
    孔晓颖来到死者面前，掀开盖在他身上的白布，脸色愈加难看。
    “查查司空南和前面两个死者是什么关系——”盖上白布，孔晓颖站起来道，“王文琦，你去查三者之间的关系，王明阳，下去摸摸司空南的来路。”
    “他们三一个搞房地产，一个酒店管理，一个风险投资，孔队，按道理说应该没什么联系吧？”王明阳疑惑的看着司空南的尸体，杀手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手，每次杀人后黎明时分，他都会用黑客手段触动警察局的警报。
    不仅会标明案发地点，甚至还会把警方到达案发地点的线路标注出来。
    干了十几年的老刑警，也没碰见过这种奇葩事情。
    孔晓颖托着下巴，“难道凶手随机作案？”
    “这里面一定有一条你们看不见的线索，我建议你们好好摸索一下三个人的底细。”龙菲抱着枪靠在墙上，自从叶辉走了，燕京发生了很多事情。连续死了三个国内有头有脸的人，这让重案组、夜行者突击队、刑警队感到压力很大。
    孔晓颖犹豫了两秒，“再去核实三个人的身份，敢在燕京闹事，老娘一定把他揪出来！”
    这不是孔晓颖上任以来遇到的第一个难题，但这一次她没有任何头绪。几天的时间，连续发生三起凶杀案，死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
    每次发生凶杀案，对方在凌晨都会通过黑客技术，攻击警用报警平台，并实现远程报警。
    一时间，整个京城的上空像是笼罩了一层比雾霾更可怕的东西。因为孔晓颖不知道凶手下一个目标是谁，不知道未来几天的凌晨，会不会再次发生同样的凶杀案。
    别墅周围所有交通要道都在实施交通管制，任何过往的车辆都要经过严格的检查。
    凌厉的警笛声如同早上的闹铃，使正在酣睡的人起床拉开窗帘，看着远处声音传来的方向闪烁着警灯，却看不见一辆车。
    雾霾遮住了京城人的眼睛，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起床，洗漱，上班。
    一队闪烁着雾灯的军车缓缓开过来，车队当即被别墅门前的警察给拦了下来。
    荷枪实弹的特警指着车里的人，警告司机下车接受检查。
    坐在车里的叶辉闻声，干脆让狼人把车停到路边。这事不能怪人家警察蜀黍，谁让狼人是个黑人，还开着辆军牌的越野车。
    如果开车的换成姜伟，特警可能会放车队一马。
    大批警察驻守交通要道，不是有贵客要来，就是发生了大案子。叶辉希望是前者，虽然今天空气不太好。
    下车甩上车门，叶辉走到特警身边，递过去自己的证件，径直走进封锁线。
    “队长，据死者家属说，司空南最近总说梦话，总说有人要杀他。家属以为他工作压力大，曾经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王明阳口头阐述道。
    “通知那个心理医生，中午之前到局里一趟。”孔晓颖深呼了口气，“记录一下案发现场的情况，跟我回局里继续调查。”
    孔晓颖刚转过身，一不小心撞到叶辉怀里。
    “怎么回事啊，也不小心点——”孔晓颖略带责怪的目光抬头看去。一下子被眼前的男人吓到了，叶辉，他怎么在这——
    “你——你怎么回来了？”孔晓颖一脸诧异的看着叶辉问道。
    前两天公安系统遭遇黑客攻击，她甚至以为是叶辉干的。但是通过龙菲才知道，叶辉那时候正在边境参加演习。
    叶辉双手插在口袋里，拉了张凳子就坐下了，“说实话我真不想回来，你看京城这空气，一点也赶不上边陲重镇。你这什么情况，下了高速到处都是警察，又发生大事了吧？”
    孔晓颖眼眶通红，眼颊布满了通红的血丝。她指了指地上画的标记，“人已经抬走了，死者司空南，霸天集团董事长。案发时有人通过技术手段报警，攻破了局里的防御系统，触发报警器。
    这已经是第3个人了，到现在我们连一点头绪也没有。”孔晓颖说完重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
    这时刚刚拦住叶辉的特警走了过来，双手奉上证件，并向叶辉道歉。
    叶辉接过证件，莞尔一笑，没有这红本本的时候也不想，现在有了，还怪方便。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他们3个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个秘密可能关乎其他人的生命，亦或者是更大的利益。所以，那个人找杀手或者自己干掉了他三？”
    说着，叶辉来到沙发前，看着茶几上还装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杀手是在司空南回来之前，就进到别墅里了。等司空南回来，发现沙发上坐着个人，惊愕之余转身想跑，被人用军用匕首穿透喉咙，失血过多才导致死亡的。”
    站在孔晓颖一旁的特警和几名老刑警惊呆了。叶辉分析的就像他亲眼所见到的一样，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两名留在现场负责勘察的勘察人员一脸狐疑的看着叶辉，该不会他就是杀人凶手吧？
    孔晓颖一张漂亮的脸蛋煞白煞白的，现场的勘察人员和叶辉分析的十分相似。杀死司空南的的确是军用匕首，而切司空南的确转身要跑，匕首这才从脖子后面插了进去。
    现场几名负责的民警一头黑线，难道叶辉是现实版的狄仁杰，还是他叶辉就是杀人凶手？
    叶辉在过去几天的确就和消失了一样，只有龙菲说他去边境演习。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孔晓颖不禁怀疑起了叶辉。
    黑蓝色的眼睛盯着叶辉，孔晓颖很严肃的问道，“人不会是你杀的吧？”
    “——”
    叶辉皱起眉头，这得什么样的智商才能想到是老子杀的人？再说，我都不认识这些人，杀他们干嘛？
    况且自己从边境赶回来，这也要时间啊！
    摸了摸后脑勺，“你傻啊，是我杀的，还给你说这些，还来找你？”
    说完掏出机票递了过去，“你看看，凶手作案时我在坐飞机好不好？”
    孔晓颖撅着嘴巴，“那你说的跟真的似的。”
    叶辉指了指桌上还没喝完的法国拉菲红酒，“对方肯定是个职业杀手。他肯定拿走了死者的手机，钱包，让警方误以为这就是一起简单的谋财害命。”
    “难道不是？”孔晓颖看着叶辉。
    “当然不是。”叶辉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名画，客厅收藏架上摆放着的古玩玉器，“这些东西随便拿上一样，都比手机、钱包里的现金值钱。然而对方连碰都没碰一下，这要是一个普通的贼，早把这里洗劫一空了。”
    “呵呵！”孔晓颖笑了笑，“那要是凶手不识货怎么办？”
    叶辉指了指房间里的探头，凶手坐过的沙发还有桌子上的红酒，“如果你说这个凶手不识货，那你才是真正被他误导了。一个杀人之前都能镇定自若在死者家里品尝红酒，利用技术规避别墅探头，和外面密密麻麻天眼的角色，他会不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