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乐向前迈了一小步,让自己的身体,离那副画面上的美人背影,远一点儿。
这样可以了吧?
然而,陶希泽的脸色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俞知乐摆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找了个话题和陶希泽搭讪,'这幅画是您的收藏品吗?不知道是哪位画家的作品?'
陶希泽的目光在那副画上仔细的检查,像是怀疑刚才她那么一靠,损坏了画面。
俞知乐感觉应该解释一下,最好不要让他误会自己觊觎他收藏画。
俞知乐侧过身子,没话找话的品论道:'我感觉画面颜色有点儿太单调,光线处理也有些过于暗淡……'
陶希泽的目光依旧放在那副画上,准确的说,是落在画面上美女的背影上,'是我画的。'
'哈?'俞知乐歪了一下嘴角,内心冒出四个大字,窝勒个去!
冰山大boss居然还是个艺术男?
这个风格真的很不搭调啊……
这都不是重点啦……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眨了下眼睫,又眨了一下,貌似她刚才鄙视那副画作来着……
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呀!
那可是陶希泽画出来的,大boss御笔亲书,她应该供在头顶上顶礼膜拜才对嘛。
这种艺术作品,怎么能是她这等不懂艺术的草民,可以鄙视的?
这下把他算是得罪大了……她真是嘴欠!
俞知乐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那个……这幅画很有艺术水平,我刚刚就是在欣赏它,画得太棒啦!'
陶希泽目光从画面上,移开,看了她一眼,'你能看出那里画的好?'
俞知乐眼睛都眯成月牙儿了,学着奸臣和珅和大中堂的模样,对着陶大boss极尽吹捧之能事。
'这幅画作的布局,比蒙娜丽莎还要巧妙,你看那背影的姿势,虽然看不到容颜,却让人一眼就看出是个绝代佳人。'
'还有……这背后的群山,巍峨起伏,恍若仙境……那个……真是太美了!'
陶希泽目光平静的望着她,一副让她继续夸下去,还没有听够的样子。
俞知乐明显自己有些词穷,她已经尽全力了啊……
她的狗腿拍马屁的功夫,都发挥到极限值了,奈何陶希泽似乎不疼不痒,一点儿被取悦的感觉都没有。
俞知乐咬了一下下唇,厚着脸皮儿继续说:'特别是那一双玉足,实在是妙极了……呵呵……妙极了……'
陶希泽的目光向下移动,看向俞知乐的脚下。
俞知乐也看了一眼,自己光着的一双脚丫子。
在艺术面前,她竟然露出自己的脚丫子,真是献丑。
她连忙把一只脚丫抬起来,藏在另一只的后面。
陶希泽也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目光,重新看向那副画。
他的目光一移开,俞知乐明显感觉轻松了一点儿。
她识时务的将自己的身子,挪开了一步,免得妨碍到陶希泽欣赏自己的大作。
她随口问,'这画上的人是谁呀?'
既然这画是陶希泽画的,那么画上的人,大约就只有陶希泽才会知道了。
说实话,她之前还以为是某个艺术男的春梦,可如果是陶希泽,她竟然就没有了那种猥琐的想象。
陶希泽看着画中人的目光,似乎隐藏着一种怀念和追忆。
俞知乐感觉画里的背影,应该是真有其人的。
她问出口之后,陶希泽又沉默了一会儿,她都感觉自己多嘴了,问了不该问的东西,他又开口了。
'画上这个人,是我的一个梦……她是在我梦里,梦到的样子。'
俞知乐:'……呵呵……'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
冰山大boss也是会做春梦的!
什么人不可貌相,简直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俞知乐感觉脚心有些发痒,两只脚丫交换着,用力踩了两下脚下的地毯,'嗯。我回去睡觉了。晚安。'
她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此时,陶希泽正好回过头来,看向她,'等一下。'
俞知乐顿住,'还有什么事吗?'
陶希泽说:'我去看小宇。'
好吧,人家亲爹要去看一眼亲儿子,她还能拦着不成。
俞知乐只好乖乖的,跟着他走回房间。
陶希泽确实是对她不放心呀。
每天这么晚了,还要过来看一眼儿子,才能安心。
陶希泽看着床上的小宇,'晚上。你不要随意离开房间,他如果醒了,找不到你,会害怕的。'
'嗯。'俞知乐轻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他。
其实,她的心里突然难受得像是压上了一块石头。
她知道小宇会害怕,她想要不离开他。
但,她根本做不到。
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小宇的身边。
陶希泽给小宇把被子盖好,把他伸出来的一只小脚丫,放进被子里。
然后,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俞知乐。
俞知乐的长发披在肩头,黑色的发丝,垂在脸侧,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虽然知道,她的本色并不是如此,但此时此刻,眼前这个穿着和小宇一模一样的星星点睡衣的女孩儿,还是让他感觉很柔软。
如果她肯一直陪着小宇,给小宇带来快乐,那么他也会给她一些纵容,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吧?
但是,一切还有待观察。
这个女孩儿的身上有太多的疑点儿,和秘密,让他很不安心。
'早点儿休息。'陶希泽不自觉语气,带出一丝温和。
俞知乐抬眼望向他,眼神清澈,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刚才在神游,此时被他的话给唤醒了。
她长得太美了,眼神里氤氲着水汽,很像一条不谙世事的美人鱼。
可,她又是那么神秘,带着不可知的危险。
陶希泽有些被她的目光迷惑,和她对视着,她似乎欲言,又止,像是在隐藏着的挣扎。
他不由得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抚上了那张巴掌大的娇小脸庞。
'你有话想说?'陶希泽看出她的眼里的犹豫。
俞知乐不自觉的一抖,抚摸着她脸颊的手掌心,带着比她体温略高的温度,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俞知乐张了张嘴,'我……'
他们之间刚刚才有了一点儿交流,只不过,她依旧是在用谎言掩盖自己的真实模样。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是陶家,安保措施固若金汤,她除了通过陶希泽的允许,想要从这里走出去,也相当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