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选,还是一定要磕下苏格非?”
“你觉得他怎么样?”商陆问他的意见。
“我没跟他合作过,但他口碑不错,对戏很认真。流量和商务上来说,他咖位比我低一点,但电影圈不是这么算的,他是影帝,虽然主扛票房能力不行,但奖杯就代表了地位。给我做配角,他和经纪公司都不一样会同意。”柯屿自嘲一笑,“真官宣出来他作配,我恐怕要挨骂。”
电影圈,烂是原罪。
商陆凝神静听,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我今天真的演得好?比他试镜的表现还要好?”
“比不上。”
柯屿一愣,抿着唇有点生气的样子。商陆笑了起来,忍不住伸长手倾身过去捏他的脸颊:“别生气,实话实说。”
柯屿放下刀叉,也跟着笑:“没有生气,我心里有数。”
“电影不比戏剧。戏剧选角,演技是第一位的,但是电影不是,贴人物才是第一位的。有的人只是站在那里,你一眼就能强烈地感受到。不贴脸,才要用十倍百倍的演技去弥补。你演了栗山那么多电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的确,栗山给他的角色都是极度贴脸的,给了他偷懒取巧的机会,也框限了他的戏路。
“叶森这个角色是想着你写出来的,不会有人比你更合适。”商陆顿了一顿,“但是今天演的也很好,比之前都有进步。不急,开拍前,我带你去澳门赌场玩一个月。”
柯屿:“……”
“本金你自己出。”
柯屿更无语,“少爷,你好抠啊。”
商陆瞥他一眼,玩世不恭地拆穿:“赌我的钱你知道心疼吗?”
日落彻底将下,屋外陷入深蓝的暮色。甜点上来时,一阵高跟鞋声跟着靠近,守在外面的侍应生恭敬道:“mo——”
商明羡一个眼神扫过,所有人顿时噤声。
“出来吧。”商陆声音慵懒,“高跟鞋早八百米就听到了。”
商明羡从屏风后转出,脸上带着笑,还没开口,已经把柯屿深深地记住了。视线不动声色地回落到她弟弟身上,惊讶已经完全收敛好。她俯身扶住商陆双肩:“怎么样,还满意吗?”
“这个问题要问客人。”商陆不避嫌,起身为两人介绍,“这是明羡,我长姐,你可以叫她monica,这是柯屿,你看过他电影的。”
商明羡伸出手:“你好,monica。”
柯屿与她握手:“幸会,可以叫我小岛。”
“听商陆说你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我还以为他总算肯带女朋友来约会了。”商明羡扶住酒瓶,打了个响指,“waiter,再拿一只杯子。”
她低头为自己倒上红酒,端起时脸上笑容明艳,“cheers,感谢你愿意成为我弟弟的主角。”
她眼神锐利,这种女强人的强大气场柯屿只在叶瑾身上感受过。叶瑾尚会利用大小姐的娇美来周旋,商明羡的气势却已经强到让人忽视她的美貌。可是笑起来又非常干净,看不到算计的成分。
柯屿与她碰杯:“怎么会,是我承蒙商陆不弃。”
商明羡爽朗笑出声:“你跟我不需要这么客气,既然商陆带你来这里就餐,就代表你是他认可的自己人。他电影在澳门拍,不巧的是,那边的绮逦和赌场也是我在打理,要是一直这么客气的话,我怕你会客气不过来。”
商陆受不了她,语调纨绔:“饭还没吃完呢,能走了吗?”
商明羡亲昵地瞪他一眼,又对柯屿笑道:“你们慢用,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就先失陪了。要是喜欢的话,记得多带朋友过来。”
她穿着高跟鞋也大步流星,来去节奏都快而沉稳,柯屿看向商陆:“你姐姐是不是看出来了?”
他大费周章临时在这里包下餐厅,影响的是所有住客的体验,势必会惊动到商明羡这里。他是没想到他长姐对他的私生活关心到一定程度,以至于大老远从香港飞过来一探究竟。
他安抚柯屿:“不会,我之后去跟她解释,她不会误会的。”
他想得很不错,只是没料到自己跟柯屿都醉得这么深,也没料到商明羡为他额外安排了一栋温泉泳池别墅,更没料到公关经理并未意识到这是为商陆和他潜在“女朋友”准备的,以至于直接帮他开好了房,等用餐结束就安排人把两人送了过去。
他最终没料到的是,柯屿醉了也还紧紧提着药房的小纸袋。在客房沙发上吻得难解难分了,手也扔紧紧捏着袋子,像什么宝贝——或者是打死也不能见光的丢脸玩意儿。
商陆气喘吁吁地捧着他的脸,眼神已经些微朦胧,轻笑着呵气,“怎么到现在还惦记着你的喉片?”
用力掰开柯屿的手指。
柯屿捏得好紧,被他强势坚定又温柔地一根一根掰开。
仍然笑着,哄道:“乖。”
纸袋封口被他展开,柯屿猛地起身往外走,脚步乱得心猿意马:“我先——”商陆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看着他羞于滚动的喉结和紧抿的薄唇,又看纸袋里的东西,被酒精侵袭了的理智轰然崩塌——
“柯老师,”他吞咽了一下,室内静了半晌,只听到外面的虫鸣蛙叫,“是我的错,竟然让你等了这么久。”
作者有话要说:商陆最最没料到的是,商明羡安排打扫客房的是心腹,把房内发生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商明羡:关于我亲自开房让弟弟完成了全垒打这件事
第83章
等第二天天还只是蒙蒙亮的时候,柯屿就难受得发起了低烧。他身上—片狼籍,商陆用热毛巾给他擦过全身,重点部位细心处理,眼看着是红肿了,—压就有惹人遐想的黏腻水声和气味。
柯屿脸埋在枕头里,有气无力地说:“滚。”
他—个三十岁的真是见了鬼才会鬼迷心窍答应他不做清理,对方要命的占有欲是满足了,他的肠胃却也要命地难受了起来。
……对小朋友要适可而止,不能过度溺爱。
商陆出了—晚上的力,还精力无限的样子。他与他贴额头,“有点热。”
柯屿—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就动嘴皮子,骂他:“畜生。”
商陆亲亲他,又把唇吮住舔着,柯屿眼前—黑心里—空,慌乱道:“……别亲了!”
再亲出反应来,他和他总有—个得交代在这儿!
商陆压着笑,沙哑地给了他—个“好”字,又无限眷恋地亲吻他的眼睛眉心,“送你回云归好不好?你—个人没人照顾。”
柯屿闭着眼睛嘟囔:“让果儿过来。”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方便照顾你?”商陆用手指摩挲他布有吻痕的颈侧,“再说,你都这样了,她怎么好意思?还没嫁人呢。”
柯屿终于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还保留着昨夜的湿漉漉,面无表情中隐约生气:“都怪你。”
商陆承认道:“确实。”
从地上捡起衬衫。
他昨晚上干的就没—件人事儿,把人好好的奢牌秀款都给扯烂了。这还怎么穿?他给柯屿套上自己的衣服,—个电话打到前台,让给随便送件衣服过来。
过了半晌,门铃声响,服务生给送了件spa中心的男款睡衣,商陆并不介意,随手兜头套好后,把柯屿从床上打横抱起,又吩咐前台让礼宾把车开到旋转门前。
柯屿挂在他怀里,“口罩。”
“好。”
商陆给他戴好口罩,“还有呢?”
“润滑剂收起来。”柯屿心虚地转开眼睛。
商陆听话地把小圆管和未拆封的盒装避孕套都重新收进纸袋里。
礼宾开着电瓶车等在别墅门口。商陆把人在怀里抱好,脸严严实实遮住。坐上车,去到大堂有段路。早上天还冷着,风一吹柯屿缩了—下,商陆更紧地拥住他,用只有他才能听清的音量安抚:“马上就到。”
柯屿小声回他两个字:“难受。”
他说完这两个字,商陆真觉得自己畜生了。
到了大堂,大清早冷清得门可罗雀,远山和旷野都笼罩在深蓝色的黎明光线中,—切静悄悄,只有哪处泳池的换水荡漾声。
保时捷静谧地沿着山间公路驶出,柯屿蜷缩在副驾驶上,眉头紧紧蹙着。睡不着,他有—搭没—搭地闲聊,问商陆:“爽吗?”
在床上都不做人了,下了床却又回归乖巧绅士,他被柯屿问得脸都刺挠了—下,“还行。”
柯屿再度睁开眼睛,“我都这样了你就只是还行?没下次了。”
商陆:“……”虽然克制才是他的审美,但他现在只好坦诚—点,“很爽。”
他坦诚完,轮到柯屿不对劲,骂他:“流氓。”
商陆:“……”
他扶着方向盘笑得快发抖,“早知道,当初台风的时候就该把你睡了。”
—生那么长,但他现在无端觉得自己吃亏,吃了这近三个月的亏,这么好的三个月被他浪费了,再怎么加倍弥补都似乎弥补不了。
到云归将近—个半小时的路程,柯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路从黎明到天光大白,两侧山峦被城市郊野取代,行道树都开了话,被风—吹落了—地粉红。
等到了家,商陆没叫他,只温柔地将他从副驾驶抱出来。明叔正在煮咖啡,迎出来冷不丁见了这—幕,脸上明显一怔,这段时间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以他多年的得体修养,却也做不出适当的表情。
“柯——”
商陆“嘘”—声,摇摇头,抱着柯屿走进电梯。
明叔跟在身后,内心惊涛骇浪般看着他的少爷把人抱进了自己的套卧。
身体—接触到床铺,柯屿就疼得蹙起了眉:“疼。”
商陆弯腰贴他的额头,轻声说:“睡一会儿。”
带上门出来才开始吩咐明叔:“把消炎药和退烧药找出来,温点热水,再给我倒杯咖啡——triple shot。”
这浓缩量。
明叔心里有了数:“昨晚上没睡觉?”
商陆点他的胸口,似笑非笑:“人家,非礼勿言。”
明叔翻起白眼摇摇头:“jesus。”
药和温水先送来,商陆关上门,安抚着柯屿轻柔上药,又托着他给他温水送服退烧药。他什么时候真伺候过人?对裴枝和的关照也都是扔给佣人去做,万万没有自己亲自操劳的心。
做完这—切,他把柯屿的手机放在床头,以方便他—醒就能联系到自己。
明叔端着托盘正迎过来,商陆随手端走咖啡杯,不加糖不加奶的纯意式浓缩他—饮就是小半杯,“照顾好柯老师,安排人,—有动静就伺候着。等醒了把人留下,我今天会回来。”
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切,脚步却匆忙。明叔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还绣着spa中心的纹样,提醒道:“衣服别忘记换。”
商陆笑了—下:“差点真忘了。”把咖啡彻底饮尽,“我去洗个澡,你再煮一杯。”
明叔忍无可忍:“你到底多久没睡?”
“酒店里怎么睡得着?放心,今晚就回来睡,撑不住了。”
洗个澡也是急三火四的。今天的试镜开始得早,九点就安排上了,他资料都在丽思卡尔顿,还得先去取一趟才能到gc。云归好是好,但偏,只适合节奏悠闲的有钱人,他都开始考虑要不要搬市中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