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玩偶花花。
阮茉在有些方面很像是个小女孩,就比如喜欢娃娃这件事上。周子珩想到以前她经常大半夜从床上翻起来,跑到阳台旁,一定要定时给娃娃们浇水。
周子珩问她哪有大半夜给蔬菜浇水的?阮茉快乐地浇水,蹲着小小的身子,背对着他答道,
“因为它们是娃娃啊。”
“……”
半天,周老板也拿起了那放着的喷壶娃娃,手腕转动,腕表叮铃叮铃的响着。
给小茉莉的娃娃浇浇水。
……
或许是有哥哥的亲力亲为照顾,第二天一早,阮茉的烧就退去了。
上午大家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大老板并没有再开什么会。周子珩这一趟过来就是来看阮茉的,项目剩余了个尾巴,还有一个周左右的时间。
这一个周,整个西北工程部都要开始沸腾了,罕见的大老板亲临,大家一个个都准备了一堆的问题,想要与大老板一决高低!
然而第一天,大老板先是推掉了所有的求见邀请。
他直接去了陈冰河的工位,陈冰河基本上都在行政部门,行政部门办公室开着加湿器,滋滋冒着雾气,办公室全体管理层都站在工位上,看着大老板亲自下榻,为阮茉讨一个公道。
这哪是讨公道啊?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周子珩一袭黑色衬衣黑色西裤,气场全开,他怀里抱着阮茉。阮茉感冒刚好,可已是一副熊熊燃烧怒火的样子。
有人撑腰,完全看不到之前一个月里,被人丢瓶子洗到大半夜里的沉默。
西北工程部的ceo学弟低头道着歉,毕竟是他手底下出的问题,他有罪。学弟扯着肿着的嘴角,呵斥陈冰河赶紧过来道歉!
“周师兄之前还提拔你!”
“就是提拔了你当官欺负新人的啊!”
“……”
“我没有!”陈冰河涨红了脸。
死到临头不认罪,
“我没有欺负新人!”
“大李,你明明知道我的!我以前从来没有欺负过新人!从来没有!”
“以前只要进了我组里的新来的小孩,哪一个不是我手把手带!我哪里欺负过新人,我没有!污蔑我不能这么污蔑,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欺负我!”阮茉直接开麦,转了个身跨坐在周子珩的腿上,一巴掌拍在前面的桌子上,
“不欺负新人,让我洗了那么多瓶子!”
“我现在看到瓶子,都想——吐了!”
“我哪知道你后台是周子珩!”陈冰河也不乐意,干脆破罐子摔到底了,与阮茉对峙,
“我不欺负新人,但是我就是特别厌恶特别憎恶某一类人——那就是走后门!”
“没有真本事,学术造假实验代做!”
“搞特权,挤兑掉别人的名额,借此给自己学历镀金!谁不想进周氏啊!阮茉你一个学跳舞的,你来搞生物科学,谁他妈的会相信你是凭借真/枪/实/弹进来的啊!”
“阮茉,你敢说你来西北工程,不是借着周子珩的特权进来的——然后好顺理成章进入到周氏,给自己身上多贴几层金?!”
“……”
“……”
“……”
整间屋子里的人除了周子珩和阮茉以外,全都倒抽了一口气。
这陈冰河真的好死到临头了。
这都什么样了,他居然还敢这么问!没看到大老板今天过来就是给阮茉证道的吗?不管阮茉想怎么进来,想接下来去哪儿,周子珩都坐在这儿了!她就算什么都不会,周子珩都能让她躺着进周氏!
阮茉被这么骂,指着头侮辱,简直天理难容!她忽然又一口气堵在嗓子上,坐在那里,被气到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鼻尖又是一酸,小脸一拧巴。
眼泪瞬间就又沿着眼眶开始打转。
周雾一看。
完了。
又完了。
周子珩靠着座椅的身子直了起来,捏着阮茉头发的手指松开。这段时间真的委屈了他的小茉莉了,撕逼都没了劲头。这样放在以前,阮茉还是周家作天作地的小公主,那还轮得到陈冰河这样羞辱阮茉吗?
阮茉早轮着锤子一棍子招呼过去了!
周子珩在心里叹了口气,把又要开始掉金豆豆的小茉莉给揽了回来,转了个圈,不让她看陈冰河那个贱人。
然后用手摸着阮茉的脑袋,眯了眯眼睛。
目光射刀子般,嗖嗖扎向对面的陈大组长。
一字一句,让整个办公室都能听得到地开口,
“陈先生,是你弄错了一件事——”
“第一,不是阮茉靠着周氏才能镀金学历。”
“是我们周氏需要阮茉的天才能力,她的专利如假包换,全都是她自己研发、亲自申请。”
“是我们周氏工程部、创新部,乃至整个周氏,都需要她的这颗聪明的脑袋!”
“……”
“第二。”
“不是阮茉靠着给我做情人,才获取了特权。”
“小茉莉之前为了气死我,想要把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给贬低成情人。”
“因为这件事,我还差点儿气到住医院。哥哥那么爱她,这辈子她只能是我的心肝我的心尖宠。”
“就连整个周氏、整座上京城,都不及她一个人。”
第36章
整个行政办公室。
安静到, 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这已经,不是走不走后门的问题了。
办公室所有行政人员都纷纷对阮茉肃然起敬, 周子珩一言千金,过往里只要是他指派过的人。
哪怕只是提了一句“做的不错”,这个人日后都必定能够得到无数荣耀与赏识。
陈冰河不就是这么飞升上来的。
他现在说,阮茉绝顶聪明。
那一定是真的相当聪明了!没有人再怀疑阮茉的那些专利是找人代做!这些科研人员们,对知识有着最崇高的尊重, 对科研领域的天才有着绝对足够的敬畏。
没人再为陈冰河说话, 陈冰河终于崩溃了,他彻底知道自己完蛋了, 大老板那些话一出, 无异于给他判了死刑。
他只能再抓住最后一点儿机会,至少不要弄得太狼狈。陈冰河当即跪在了地上,跪向阮茉的方向,就红了眼睛。
一个大男人, 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阮。”
“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不该让你洗那么多瓶子,是我看人太偏见了, 是我的错我的错!”
“求求你, 原谅我好吗!”
“求求了,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我真的不能!我还要养家糊口,我不能去云南运输物流链上,我家人都安顿在张掖这边了, 我儿子才上幼儿园,好不容易顺上了道。我……我求求你了, 周先生,求求了!”
周子珩问阮茉,要原谅么?
阮茉当然不可能原谅,眨了眨眼,啪叽又掉下来一串眼泪,又努努鼻子,还是一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模样。
“不要。”
“……”
周子珩一抬手。
让人就把陈冰河给拖了下去。
陈冰河基本上翻身无望了。
不仅翻身无望。
周子珩又想了一下,用整个办公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周雾轻飘飘吩咐,就这么拿捏了一个中年人的一生,
“云南物流部门也别安排了。”
“以后,就不要让他在周氏再出现了吧。”
……
*
周子珩给阮茉请了两天的带薪假期。
阮茉头一天是发高烧,意识迷迷糊糊的,所以也不太清楚会议后续究竟发生了什么。今天清醒了,一回到宿舍,就发现舍友姐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哥哥的气息。周子珩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又照顾阮茉又把这个五十平的小房间里,将他捎过来的起居用品全都填充满。
一排排黑色西服挂在了衣柜里,和阮茉那些卫衣长裙贴在一起,日常办公用的电脑摆在了之前舍友姐姐用的桌面上,还有周子珩的挂表树,周子珩对腕表要求极为严苛,都说戴表是一个男人身份地位的象征。
房间里全都是哥哥的气息,让阮茉瞬间就像是回到了家里,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周子珩昨晚还给她收拾了一下她的jellycat娃娃。
周子珩去拿了个体温表,甩动着水银,要给阮茉再量一□□温。
阮茉眼睛酸了酸,任凭周子珩把她给拉到了怀中,两个人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