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蹲在箱子前思考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和现在手上佩戴的腕表一模一样的同款。
摘下手上的表时,江眠还特意看了眼被遮挡掩盖住的那一道道疤痕。
它们太丑了,不能让周思衡看到。
打开淋浴器后,江眠本想直接进行一番冲洗,但在手指即将碰到花洒冲下的水花后,迅速抽回手。
算了,这是周思衡亲自为他包扎的伤口,不能浪费他的心意。
这么想着,江眠全程举着左手,没让伤口被一滴水花打湿。
原先只需要十分钟的战斗澡,因为失去一只手的辅助操作,硬生生拖到了半个小时。
这一夜,江眠睡得格外惬意,熟悉的雪松香气将他紧紧包围。
第二天一早,江眠到剧组的时候,周思衡就已经拍摄完了好几条剧情。
见到他来,原先打着哈欠一脸不爽的林屿言表情瞬间阴转晴,乐呵呵的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去到自己身边。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江眠推测,应该和昨天晚上被他撞见自己和周思衡一起有关。
果不其然,他刚一坐下,林屿言就先意思意思把自己面前的甜豆花和肉包推到江眠面前,然后一脸老狐狸笑眯眯的表情:“小江老师啊,这两天放假休息的还好吗?”
清晨起来到片场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的江眠盯了盯被推到面前的甜豆花,最终还是没抵挡住美食的诱惑,接了过来。
“谢谢林导。休息得挺好的。”
见他嘴严一丝风声都没有泄露,林屿言打算乘胜追击:“哎呀,这手是怎么弄伤的。小江老师您可一定要小心啊,还好伤的不是右手,否则这对于我们剧组来说是多大的灾难呀!”
听说过张飞卖萌吗?
江眠此刻这种即视感爆棚。
虽说林屿言并不是全身都是肌肉的健身猛男,可平时在剧组一直都顶着一副严肃刻板的模样,不少镜头拍摄的不满意了脸上就发黑,还时不时会粗着嗓子骂哭始终难以进入状态的演员。
江眠没有被他diss过,但也永远忘不了刚开始进入剧组的时候签订的“不平等条约”,至少林屿言那个时候在他心里的形象,就是不苟言笑的中年老男孩。
所以他现在一脸眯眯眼,顶着一脸笑出了褶子的脸庞拉近关系,就还挺瘆得慌的。
“谢、咳咳,谢谢林导关心,已经上过药了,没关系的。”江眠开口,险些被豆花呛到,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胸膛,和林屿言打着包票。
就算伤的是右手,只要您想要修改剧本了,我也还是会身残志坚的爬起来努力的。
毕竟,您是我这个卑微乙方碰到过最讲理最靠谱的甲方了。
江眠眼眶中含着被刺激出的眼泪花儿,自顾自在心里想道。
“一大早上为了打探军情,连早饭都舍得送人,可真有你的。”
周思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眠正准备回头,就被身后伸来的手摁住:“别动,脖子还疼吗?”
周思衡一边说着,一边还隔着从片场上捎下来的手捂,一下下拍打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同时左手也没有闲着,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花卷递给江眠:“吃这个吧,他的肉包太油腻了,更适合他这种中年油腻男享用。”
听了他的话,江眠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结果因为还没完全消化豆花,咳嗽的更厉害了。
只想打听一下八卦,失败后还被退货的林屿言发出抗议:“喂喂喂,怎么这还带人身攻击的呢。难道我们不是好朋友了吗?”
周思衡眼皮抬也没抬,继续帮着江眠顺气:“在你把你那自带气味攻击的肉包吃掉之前,我们不是。”
林屿言闻言,愤恨地咬了口肉包子解恨。
江眠刚才正好对那只肉包和林屿言挡不住的八卦眼神无从下手,恰好周思衡过来,一下子帮他解决了两个尴尬问题。
花卷上被撒上了翠绿色的葱段,还有小小的黑芝麻粒,热气腾腾的,看起来格外诱人。
江眠把花卷三七分撕成两半,把多的那一份递给周思衡。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早饭了。”把那份大些的花卷推回给江眠,“江老师你太瘦了,需要多吃些。”
“但是它确实,有点多。”江眠还维持着分享的动作,一脸为难的看着他。
惨遭嫌弃的林屿言主动出击,表示愿意承担这份痛苦,伸手就冲着江眠手上而去:“都别浪费啊,吃不完的让我来!”
只不过在他碰到江眠手掌的前一秒,周思衡仗着地理优势,迅速拦截了他的魔爪,一把接过了那只半边花卷。
在江眠不解和林屿言幽怨的眼神下,周思衡慢条斯理的解决了那份万恶之源。
“只是刚巧想起来,一会我还有两场打戏,或许应该补充些能量。江老师,您说对吗?”
江眠没说话,只是不停的点头表示赞同。
一旁被彻底孤立的林屿言咬了咬后槽牙,解决掉最后一口肉包。
明明他吃的才是带肉的那份,为什么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凄惨呢。
“江老师,刚才是在和林导讨论什么剧情吗,带我一个怎么样?”
周思衡说这话的时候,问的虽然是江眠,目光却一直盯着中年大叔林屿言身上。
江眠乖乖回答:“我们刚才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