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灿灿切了一声:“得了吧江老师,你管这叫不小心,要不是我拦着你,恐怕你现在就不是躺在这里喝药,而是直接去医院洗胃了。”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了,我一会还有镜头要补拍,周老师刚才给我发消息说他有空,一会让他来照顾你。”
江眠仍旧在挣扎着:“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可惜莫灿灿并没有理会他的倔强,好不拖泥带水的带着自己的剧本迅速撤离江眠的房间。
果然如同她说的,她走以后没多久,才卸完妆的周思衡就赶来了房间。
“江老师。”
周思衡开门以前还敲了敲门,得到他的回应后,才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这是刚熬好的粥,先吃点垫垫肚子,然后再把医生开的药给吃了吧。”
江眠盯了他的脸两秒钟,然后小声为自己发声:“我可以不吃吗?”
“不——可——以——”
回答他的,是周思衡拖长了语调,无情的一口回绝。
江眠叹了口气,努力撑着身体爬起来,身体半靠在床头:“但是我实在是没有胃口。”
虽然平时很吃他撒娇的这一套,但现在江眠身为病患,周思衡觉得自己不应该时刻被他拿捏,带坏病患,助长他的不良习惯。
他掀开保温盒,从里面取出来一只小勺子,挖了一勺色泽诱人的小米南瓜粥,喂到江眠嘴边:“张嘴,啊——”
“……”江眠总觉得他这动作像是在哄幼儿园里闹脾气不肯乖乖吃饭的小朋友,但还是不想扫他的兴,听话的张开了嘴巴,把那小勺粥喝入。
“嘶,有些烫。”
艰难的咽下那口粥以后,江眠顶着被一对湿润泛红的双眸可怜兮兮的望着周思衡。
周思衡对他这个模样最没有办法,为了不烫到这位娇弱的病号,不但喂粥以前减少了每次的分量,甚至还自己轻轻吹了吹,才送入江眠口中。
“来之前,林导也让我代为转告。你这次发烧他也有责任,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就当他给你放假了,等到烧退了以后再收你的剧本也不迟。”
林屿言坚持认为,是自己前些天让江眠临时修改剧本导致他熬夜降低了抵抗力,随后紧接着发起高烧,自责不已,所以才想着让江眠好好休息,争取自己不要成为一名万恶的甲方遭人怨怼。
听完周思衡的转述,江眠无奈地摇了摇头。
凭心而论,江眠知道自己不小心发烧这件事其实和林导没有多大关系。
他也的确没有林屿言想象中那么悬梁刺股,非要赶在这两天熬夜把剧本赶出来不成。
他昨天确实是熬夜了,只不过是在熬夜紧跟关于初熹娱乐的调查,和改剧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来,感冒药已经准备好了,就着热水喝了躺下休息会吧。”
周思衡起身清洗保温盒没多久后,又带着热水原路返回,从怀中掏出一包配好了药丸的感冒药,拆开包装递给江眠。
江眠接过热水和感冒药,皱着一张好看的小脸吞下了药丸,咳嗽两声后重新倒下身体,把自己上半身以及下半张脸藏入被窝中,委屈巴巴的看向周思衡。
周思衡放好空杯子,上前替他掖了掖被子。
“睡一会吧,我在这里陪你。”
江眠闭上双眼,不知道该怎么启齿。
哪有人被人这么明晃晃盯着能睡着的啊……
可是周思衡主动排开拍摄期间来照顾他也很不容易,江眠怕自己这话说出口以后打击他,眼睛轱辘转了好久,最后自暴自弃似的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一旁捧着书开始阅读起来的周思衡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
都说生病的人和小孩子差不多,都是一样的难捉摸心思。
直到听到江眠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声,周思衡才放下手中的书本,上前缓缓拉下江眠笼在脑袋上的被子。
真要放任他这么睡下去,早晚要把自己给闷死。
回到座位后又翻了两页纸,周思衡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再次确认江眠真的睡着以后,他合上书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掏出手机重新打开有关光明学院的报道。
当年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官方整顿后还统计了有关受害者的姓名,虽然只放出了患者姓氏把名字打了星号马赛克掉了,但周思衡仍然没能在那三百多人的名单中,找到符合江眠特征的。
那份名单上姓江的学生本就不多,其中还有一人已经被归类到了死亡名单上,剩下的两三个姓江的孩子,全都是被打了两颗星星的三个字的名字。
除非江眠曾经改过名字,否则这个名单上就没有他的存在。
思来想去,周思衡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他点开微信,找到和安晴的对话框。
“安姐,你认识的人多,有没有朋友是当年接触过‘光明学院’的案子的?”
安晴的回复也很快:“???”
三个简单短小的问号,很直观的表达出了她此刻的懵逼。
周思衡正思考该如何和他描述,屏幕上就显示跳出来一通来自安晴的视频通话。
周思衡眼疾手快的摁下了拒绝,随后在安晴夺命连环call来袭之前,用此生最快的打字速度回复。
“我现在边上有人,不方便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