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南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整洁的餐客厅,没发现任何一点弄乱的痕迹,整个家里,最毛躁的物品大概就是沙发上呆呆愣愣的小猫咪了。
这场景实在有点奇怪,他轻轻把猫咪抱了起来,掌心里潮乎乎的,“你身上怎么都湿了。”
被抱起来的一瞬间,简棠已经下意识地在饲主掌心蹭了蹭。
听到沈归南问话,他仰起脸,指着桌上的液体比比划划:“喵喵,喵嗷呜……”
这个液体有问题!
猫咪喝了会做噩梦!
说完,他又捧着肚子滚了滚,“喵咪!”
刚才疼死他了!
这一通表演着实绘声绘色,然而因为物种差异,沈归南不仅一个字没听懂,脑海里反而脑补出了另一番场景。
他看到桌面上泼洒流动的酒,再结合小猫身上单薄的酒气,心中便有了定论——大概是小猫咪不小心打翻了酒杯,身上被酒浇过才变得湿漉漉的,又担心损坏酒杯和家具被教育,所以良心不安地在比划求饶。
这很说得通。
他垂眸看了看怀里撒娇卖萌的小东西,笑了笑,“知道了,没怪你,我先带你去洗澡。”
简棠:“喵喵。”
知道了就好,赶紧把这饮料处理了吧。
*
简棠并不排斥洗澡,他在家时就常洗,勉强算是一只爱干净的洁癖小猫咪。之前因为流浪,害怕被猫贩子抓去拆毛,做成毛绒制品,他一直把自己弄得灰扑扑脏兮兮。
现在好了,有了沈归南这个饲主,他差不多每周都可以洗两次澡,洗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像夏天在旷野里追蜻蜓一样,自由、舒适。
因为腿上有伤,简棠并不被允许下水,而是舒舒服服地仰躺在饲主手里,被伺候着洗干净身上的汗液。
沈归南手法不轻不重,温热的水混合味道清香的沐浴露在身体上按揉打转,比专业按摩还要舒服。
简棠有些昏昏欲睡了。
太舒服了。
正洗着澡,沈归南动作一停。
小猫咪越洗越软,脑袋扶不住地要往下掉,眼睫半阖,喉咙里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俨然要睡熟了。
沈归南:“…..….…”
唉。
他快速把小猫咪冲洗干净,拿来猫咪专用的烘干机烘干。
在这期间,小猫咪就跟昏过去了一样,怎么折腾都不醒,粉色的嘴巴微张,甚至打起了小呼。
“……”
沈归南认命地叹气,把小猫放到了床上,重新拿来药品绷带,把四肢伤口裹好,然后上床抱着猫咪睡着。
*
第二天一早,简棠在被窝里被摇醒,一睁开眼,看到饲主轮廓厉朗的五官。
他还没睡饱,不想起,抬起爪爪抱上去,迷迷瞪瞪地拿脑袋蹭:“喵……”
“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小猫,起来了。”沈归南揉揉床上软趴趴的“无骨猫”,道:“起来吃饭,我带你出门。”
简棠闭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缓慢的脑子里一点点分析饲主简短的话。两秒后,他歘地抬头,“喵呜?”
“去哪儿。”
是去玩吗?
简棠兴致勃勃地翻身起来,习惯性地张开爪爪让饲主抱着去客厅吃饭。
沈归南顺势把他抱到怀里,捏了捏耳朵,“越来越会撒娇了。”
简棠抖动耳朵,不赞同地趴在饲主肩膀上摇头。
他明明没有撒娇。
餐桌上,沈归南盛好一碟鳗鱼,放到简棠面前,“快吃吧。”
作为一个合格的饲主,沈归南已经不再让小猫咪趴在地上用餐。
特意在餐桌一角改了一小块区域,垫着小碎花的桌布,专门留给猫咪吃饭。
简棠吃的很快,他惦记着一会儿就可以出门玩,整只猫都肉眼可见的兴奋。
一顿饭很快吃完,简棠很乖地被抱着出了门。
车上,岑鸣习对随身携带小猫咪这一事实终于感到习以为常。
沈大影帝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厌极度猫到重度猫奴,只需要一只毛茸茸的白色鸳鸯眼小猫。
今天沈归南有商业活动,要走红毯,需要提前熟悉流程,岑鸣细细交代了一遍,老妈子似的操心唠叨:“……待会儿换好衣服,你千万别再抱猫了,这是今年vaorid还没发售的新款,手表是千万级典藏,经不起造,我给你多申请了一个临时助理,一个小姑娘,特别爱猫,家里养了七只,她一定能照顾好你的宝贝猫咪……所以我求求你,待会儿红毯,千万不要带着猫,ok?”
沈归南被唠叨得头疼:“我看起来是那种人?”
岑鸣瞪眼:“上次是谁提着粉色猫箱去采访现场的?!要不是我拦着,你当天就能上头条了好吗?”
沈归南漫不经心地撸猫:“又不是负面新闻,你怕什么。”
岑鸣一脸嫌弃,“小猫箱跟你那一身根本就不搭好吧,你信不信,真要上了热搜,新闻标题绝对不会是你热心爱猫,而是你土!”
土得要死。
沈归南不以为然地撸猫,正要说什么,这时汽车经过学校,连着碾过几个减速带,车身剧烈抖动,小猫吓得抓紧了他前襟的衣裳。
沈归南抬头看驾驶位:“开稳点。”
小张立马挺直腰背,“哎,南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