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里加语罢示意身后的同伴上前,去记下布莱恩他们的学号以便扣分,顺便把路远送去医务室。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一向对雄虫避之不及的尤斯图竟然弯腰把路远从地上扶了起来。
约里加吃惊瞪大了眼睛:“???”
尤斯图该不会吃错药了吧?
尤斯图当然没吃错药,他只是觉得做戏要做全套。他把路远从地上扶起来,架着对方往医务室走去,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道:“等会儿到了医生那里,你最好装得像样一点。”
路远搭着尤斯图的肩膀,努力装出一副行动不便的样子,闻言诧异看向他:“你真的打算带我去医务室?”
他是装病的,去了不就露馅了吗?
尤斯图淡淡挑眉:“所以您肩膀上的伤是用颜料涂上去的吗?”
路远这才反应过来他指自己肩膀上的淤紫,不甚在意道:“过几天就消了。”
尤斯图却异常固执:“可你去打一针今天就能消。”
路远总觉得他好像很想让自己挨一针,偏头看了尤斯图一眼,莫名想起昨夜的事,随口调侃道:“打后颈吗?”
“……”
尤斯图闻言脚步一顿,没有说话,几秒后,耳朵悄悄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尤斯兔:(_/)
(〃'▽'〃)
第22章 医务室
医务大楼就设立在操场不远处,负责值班的是一名亚雌医生,现在晨课才刚刚开始,他冷不丁看见尤斯图架着一名受伤的虫走了进来,难免有些诧异:“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怎么过来了?”
尤斯图把路远扶到床边坐下,这才直起身形面向医生,他瞥了眼床上的路远,意有所指道:“这位阁下刚才被六名雄虫围殴受了伤,麻烦您替他看看,顺便开具一份伤势证明。”
风纪如果想责罚布莱恩他们,这份伤势证明就是证据。
亚雌医生听见路远被六只雄虫围殴,惊得直接捂住了嘴巴:“天呐!这群雄虫也太过分了,怎么能六个打一个,你们风纪一定要好好管管他们才是!”
尤斯图心想什么六个打一个,分明是一个打六个。
路远坐在床边,听见“围殴”两个字眼皮跳了一下,觉得有损自己的一世英名,虽然刚才在操场上碰瓷的时候他的脸就丢得差不多了。
路远轻咳了一声:“是互殴,不是围殴。”
尤斯图闻言淡淡挑眉道:“如果是互殴的话,那这件事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阁下,您确定?”
路远不确定:“……”
就在他们说话间,亚雌医生已经开始替路远检查伤势了,待发现他肩头的淤紫时,直接从药架上拿了一管拇指长短的小针剂下来:“只是普通皮外伤,打一剂化淤针就好了,记得今天不要碰水。”
路远没想到虫族居然真的还有化瘀针这种东西,闻言拉下衣领,露出肩膀上的伤口,医生却道:“直接脱下来吧,哪儿有这么打针的。”
他的领口太小,只能露出小半肩膀,还有一大片淤紫都藏在了衣服下面。
路远神情微妙:“真的要脱吗?”
这间医务室除了自己都是雌虫,脱衣服是不是不太好?回头万一被当成流氓抓起来怎么办。
亚雌医生已经撕开了注射器包装,笑着道:“这里都是雌虫,你怕什么。”
路远心想就是因为雌虫才怕呢。
尤斯图在一旁冷不丁出声道:“他是雄虫。”
亚雌医生一愣:“什么?”
尤斯图又皱眉重复了一遍:“他是一只雄虫。”
因为路远颀长的身形,亚雌医生先入为主把他误认成了雌虫,陡然听尤斯图这么解释,第一反应就是不可思议,下意识看向了床上的路远:“你是雄虫?!”
路远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看着他问道:“那我还用脱衣服吗?”
亚雌医生尴尬回神:“没关系,您脱吧,我是医生,不用在意这些。”
路远只好脱掉了自己的上衣,他才二十出头的年岁,正值青春,身躯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既不显得夸张,也不显得过分薄弱,流畅的线条看起来很是舒服。
尤斯图见状下意识转过身,走到了门口避嫌,然而刚才那一幕已经映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垂眸拨弄着自己袖子上的铂金袖扣,想以此来转移注意力,身后的对话声却一个劲往耳朵里钻。
亚雌医生一边给路远注射针剂,一边赞叹道:“您的身材真好,雄虫很少能锻炼成这样。”
路远对于他这种gay里gay气的夸赞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尴尬笑了笑。
亚雌医生好奇伸手戳了戳路远身上的肌肉:“哇哦,您的力气应该很大才对,那些雄虫最多和您打成平手,怎么会被他们伤成这样呢?”
“……”
路远老觉得他在揩自己的油,静默一瞬道:“医生,您的针打完了吗?”
这根针在他身上扎很久了。
亚雌医生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雄虫的美色中清醒回神,把针头从他肩膀拔了出来,然后红着脸略显尴尬地道:“抱歉,刚才觉得和您很投缘,所以聊天有些投入了。”
路远心想自己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什么时候和他聊过天了,但还是秉承着不能得罪医生的念头,随口道:“没关系,麻烦你了。”
他语罢忽略亚雌医生灼热的目光,三两下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尤斯图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这才转过身,结果就见医生面色娇羞,路远神情尴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呢。
雄虫对于雌虫来说确实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连那些校园霸凌的废物都能吸引一众追随者,更何况路远这种极品。很明显,面前的校医已经被他撩得有些春心萌动了。
尤斯图脸色黑了一瞬,微微皱眉对医生道:“我等会儿还有射击课程,麻烦您尽快把伤势证明开给我。”
路远不知道尤斯图的脸色为什么臭臭的,眼见医生已经开具好伤势证明,赶紧和尤斯图一起离开了医务室,步伐迅速,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你如果想报复我的话,以后直接打架就行了,千万别带我来这种地方!”
等到走远了,路远才终于崩溃出声,他疯狂揉搓着双臂,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们这里的医生怎么都喜欢摸身体,摸完肩膀摸胸口,摸完胸口摸腹肌,我又不是出来当鸭子的!”
尤斯图闻言脚步一顿,诧异问道:“什么?他刚才居然摸你?!”
路远没好气反问:“你以为呢?”
尤斯图冷冷咒骂出声:“该死!他摸你的时候你就不会把他的手打下去吗?!”
语罢就要重新折返回去,看样子是要找医生算账。
“哎哎哎!”
路远见状眼疾手快把尤斯图拽了回来,对他如此剧烈的反应感到狐疑和不解,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匪夷所思问道:“喂,他摸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我……”
尤斯图闻言一噎,对啊,路远被占便宜,自己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路远见他支支吾吾不出声,帮他找了一个理由,试探性出声问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尤斯图觉得这个理由勉强还能接受,皱了皱眉:“算……算是吧。”
虽然他曾经说过,绝不会和雄虫做朋友。
此言正中路远下怀,他不知在打什么算盘,低咳一声,慢慢靠近尤斯图问道:“那既然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你帮不帮忙?”
路远仿佛在疯狂暗示什么。
尤斯图见他靠近自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用手帕掩了掩鼻子,他自从昨夜发情时和路远短暂共处了几个小时,现在就对路远身上的气息极为敏感:“你指布莱恩他们吗?我说过了,风纪一定会对他们进行严惩的。”
路远却摆手道:“不是布莱恩他们,是别的事。”
尤斯图心想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例如?”
路远抬手摸了摸鼻尖,支支吾吾道:“就是……昨天我晚归回寝的时候,被教官抓到了,他让我罚抄五百遍‘我再也不迟到晚归了’,三天之后交给他。”
尤斯图闻言好像明白了什么,没有吭声,不动声色挑了挑眉:“所以呢?”
这种罚抄手段对路远来说完全是精神折磨,他宁愿在操场跑五百圈都不想抄那种鬼玩意,一边示意尤斯图看自己受伤的肩膀,一边低头叹气道:“我原本想自己抄的,但是肩膀现在受伤了,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所以,
“你能不能帮我抄了?”
尤斯图闻言额头青筋直跳,对于路远的不要脸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你伤的是左肩膀,右肩膀又没事!”
路远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是左撇子,平常写字习惯用左手。”
尤斯图才不会上他的套,语气凉凉道:“那正好,您可以借这个机会锻炼一下右手,争取早日双管齐下。”
他语罢就要离开,结果路远偏偏拦着不让他走,他往左路远也往左,他往右路远也往右,活像个地痞流氓。
尤斯图脸都气红了,红着眼睛瞪向他:“路远!”
路远耍无赖的时候让人又好气又好笑:“我怎么说也是因为你才晚归的,你得帮我,要不这样,我抄二百五,你抄二百五?”
长得帅的人就是有一种天然优势,尤斯图明知道路远在装可怜,但见他眼巴巴看着自己,就是狠不下心拒绝,嘴上却没好气道:“抱歉,我课程多,没时间。”
路远笑着对他眨了眨眼:“撒谎,你一看就是学霸,老师讲的肯定都会,抄五百遍要不了多久的。”
尤斯图皱眉看向他:“不是二百五十遍吗,怎么又变成五百遍了?”
路远考虑得很周到:“我们两个字迹不一样,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要不这次你帮我抄,下次你犯事的时候我帮你抄?”
尤斯图没吭声:“……”
路远静等半天,没听见他开口拒绝,试探性问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
尤斯图瞪了他一眼,然后不自在地偏头移开视线,没好气道:“我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路远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答应,闻言心里居然有一种该死的感动,他重重拍了拍尤斯图的肩膀道:“好兄弟,下次请你吃我亲手做的饭,两顿!”
尤斯图感受着肩膀传来的力道,脸上又开始发烫,悄悄红了耳朵。他微微皱眉,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每次和路远在一起脑子就傻愣愣的,像个白痴一样。
尤斯图直觉这不是什么好征兆,暗自掐了一下掌心,理智回归不过短短几秒的事,脸上的温度很快恢复了正常。
天边太阳灼热,却被高楼挡住一角,因此得以分割出一片阴影。
尤斯图恰好站在阴影中间,他抬眼看向路远,不知在想些什么:“你确定要请我吃饭?”
路远感觉尤斯图的情绪好像有些奇怪:“当然。”
尤斯图出乎意料地答应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想拒绝:“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要上课,先走了。”
他语罢正准备离开,路远却直接反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又拽了回来,出声问道:“那我罚抄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