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沉掀起眼睫看她,“这也要防着我?”默了几秒,“说了不碰你。”
话是这么说,但沈止初不知道他的良心有几分。
心下犹豫间,浴巾前襟已经被压了下来。
她不由地屏了呼吸。
傅予沉倒是真的认真在帮她擦拭。
却是她,低眼看着那场景,心绪开始颤动。
他的手赏心悦目,指腹偶尔碰到,是温热的触感。
终于擦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过身。
脚步有点急,被拖鞋绊了一个踉跄,不稳的身形被傅予沉从后面捞住。
“不许跑。”
他将她放到浴缸边,揿开按钮。
水面缓慢上升。
他试了试水温,“进去泡一会儿。”
他自己则去淋浴间冲了澡,再回来,看到沈止初晕乎乎的,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又将她抱起来,用浴巾擦干,抱回床上。
那一晚,傅予沉到底是规规矩矩,搂着她睡了一觉。
-
第二天,傅予沉一早就走了。
沈止初没有工作安排,昏沉沉睡到下午一点钟。
下楼吃了饭,到书房看书。
严宝华刚差人送还了礼服,进来看到她,笑着问,“今晚跨年夜诶,你们小情侣,有安排吗?”
沈止初翻书的动作一顿。
她一向不过节日,觉得没有意义。
唯一会过的就是生日,可以前,每年生日盛安都要送礼物,且一定都是大件的,要摆放在她家中。
于是,连带着,生日也让她心生厌恶。
“……就普通过吧,他还在上班。”
“那可不行哦,”严宝华在对面沙发坐下,“不仅要过,还要送礼物,这样才有意义。”
沈止初笑笑,没说话。
她知道,傅予沉也不是讲究节日仪式感的性格。
不过也罢,倒省了麻烦。
严宝华想起什么似的,“明天白天你要跟我去见个制片人,今晚如果你们要过节,不能跑太远。”
“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过。”
沈止初说。
她是这么说了,可临近傍晚的时候,却收到了傅予沉发来的消息:
「派了车去接你,晚上去个地方」
「集团有晚会,我要晚一点到」
派的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司机是向衡。
坐进车里,沈止初本想着,大概是要去顶层餐厅之类的地方,可车子却渐渐驶离了城区。
她探身看向驾驶座,“要去的地方远吗?我明天还有工作。”
向衡从倒车镜看她,笑着,“不远,就在市郊。”
可毕竟是在市郊,即使开得快,过去也要近两个小时。
沈止初渐渐睡着了,再醒来,路两旁已经变了景致,一眼望去,只有高大繁茂的树木。
像是开到了密林深处。
在这密林中又行驶了约二十分钟,眼前终于出现了此次的目的地。
那是只在英剧中才能看得到的古典大气的庄园。
夜幕落下,整座庄园亮着星星点点的昏黄灯光。
劳斯莱斯幻影缓缓绕过喷泉,绕过花圃景观,又经过大片大片翠绿的草坪,最终驶达主屋门廊前。
向衡为她打开车门,略颔首,“准备了简单的饭菜,您先用餐,小少爷大概要两个小时后过来。”
沈止初下了车。
向衡又递上来一条毯子,“这里比市区要冷几度,您注意保暖。”
沈止初点点头。
抬目望去,可见到主屋背后就是一座山,距离很近。
门廊前站着一位身穿制服的管家,引领着她进入主屋内部。
饶是她也算得上富裕人家出生长大,在娱乐圈也见惯了浮华,可亲眼看到这场景还是觉得夸张。
主屋外观和内里都是城堡样,穹顶极高,视野极开阔,华丽繁复的花纹,精致的浮雕,一切都沁着old money的味道。
管家引着她先去到餐厅,餐桌上已经摆上了餐具。
她落座,立刻有身穿围裙的工作人员为她上菜。
管家满头白发,笑眯眯地微躬身与她对话,“小姐,用完餐,我带您去卧室,您可以沐浴更衣,稍事休息。”
她点头。
“每个房间都有按铃,您有需要,随时按铃召唤我。”
餐食是可口的牛排和奶油蘑菇汤。
她吃完饭,跟着管家去到一楼卧室。
卧室宽大,壁炉已经燃着,对面是一张带着帷幔的大床。
重工的地毯通铺了满屋,水晶吊灯洒下碎光。
两扇超大的竖窗面向主屋背后的山,茂密的绿意极近,占据了望向窗外的全部视野,树木枝杈几乎伸进窗内。
简直像童话屋。
管家带上门离开。
不知道傅予沉到底要做些什么,如果是要过跨年夜,有什么必要跑到这里来呢?
沈止初洗了澡,换上工作人员备好的珍珠色丝质长睡裙,披着羊绒毯,沿着七拐八拐的走廊,走到书房找了本书,回来坐在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翻看。
纸张很旧了,想也知道大概率是藏书。
这里的一切都脱离了她对日常生活的认知,书房书架通顶,需要登上活动梯子才能取到上层的书籍。
傅予沉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沈止初曲腿蜷在花纹繁复的单人沙发上,垂着脑袋看书看得认真。
房间装饰的华丽衬着她本身的轻盈,简直像梦中才会出现的幻影。
她抬眼看过来。
无言地对视了几秒,她问,“为什么要来这里?”
傅予沉却抬腕看了看表,“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说的不假。
过了约半个小时,沈止初终于知道了来这里的原因。
那时,她已经与他躺在帷幔里。
水晶吊灯熄灭,房间内只有壁炉映出的火光。
傅予沉低声说,“看窗外。”
她依言望出去。
外面下雪了。
鹅毛大雪,飘飘扬扬从竖窗顶端出现在视野,缓缓下落,坠在翠绿的叶片上。
她明白过来。
北城天气特殊,冬季许多时候,城区是阴天,郊区山里的某处却会下起大雪。
“你喜欢雨雪天。”他说。
沈止初点头。
傅予沉轻轻笑了声,“去别处有点来不及,今晚只能到这里来看雪。”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想哭。
她本以为,以傅予沉的家世背景,过节日大概率是顶楼餐厅、夸张的花束、无人机表演等等消耗钱财,但完全让人提不起兴致的计划。
许是在清市时,她多次站在别墅门廊前看雨的缘故,所以他推测她喜欢雨雪天气。
符合她的性子。
傅予沉将她抱到腿上,“自己动一会儿。”
视野变换,她才注意到,他左肩上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纹身。”
“什么时候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