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郑烨答应完,陆承川挂断电话,成功让赵燃和郑烨取得了联系。
陆承川坐在车里焦灼地等,直到赵燃终于给自己发信息:我到病房了。
陆承川扔下手机闭上双眼,脑子里乱糟糟的,没有一件不关乎郭寻。
燕市的医院病房里,赵燃小声地问郑烨郭寻情况如何,郑烨点点头:“烧已经退了,护士说郭总最近太忙太累了,休息够了就能醒过来了。”
“呼——那就好,不然平市那位少爷说不定还想坐火箭过来!”赵燃大咧咧地坐在郑烨身边,转了转眼珠子后问:“郑哥,您知道寻哥跟陆家那少爷的事吗?”
“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吗?”看得出来赵燃想找自己套话,郑烨对自己老板的隐私绝对称得上守口如瓶。
“行吧。回头等他们都清醒了,我再问问就行。”赵燃无奈地耸了耸肩,话才说完,郑烨的手机就响起了。他拿出手机说了声抱歉,接通后,安静的病房里传来了电话里焦急的女声:
“老公,咱儿子刚刚在浴室里摔了一跤,手骨头被崴到了,你什么时候回家来?我们带儿子去看看!”伴随着这女声的,还有隐隐约约的男孩啜泣声。
郑烨从椅子里站起来,问了几句大概的情况,承诺自己很快赶回去后挂了电话。一边的赵燃听见了全程,跟着站起来揉了把头发:“郑哥,这儿我守着,您放心去!”
郑烨接着道了好几声谢,神色焦急匆忙地离开了医院。
四周重新寂静下来,赵燃拿出手机给陆承川发消息,说郭寻的情况有好转,就是现在还在睡觉。
陆承川直接回了个电话:“输液结束了吗?”
“还没呢,郑哥说这瓶输完还有一瓶。”
“你,拍张他的照片给我,注意一下角度。”
赵燃的嘴角抽了抽:“陆承川,你知道你现在很像变态吗?”
“……我只是想他。”陆承川闷闷地说。赵燃骂了句脏话:“你想他,就要连累我一起当变态是吧?”
“你不是变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赵燃投降,赵燃叹了口气,赵燃切屏对着郭寻偷偷拍了十几张照片,赵燃一股脑全部发到了陆承川手机上:“满意了吗?我的变态兄弟。”
陆承川盯着屏幕上憔悴又苍白的脸颊,颤抖着指尖轻轻触碰,却无法真正感受到郭寻的体温,只有冰冷生硬的屏幕。
时间仿若陷入了静止,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黑漆漆的车内空间里,陆承川的眸光仍然放在屏幕里的脸上,此时此刻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不会放过郭寻——不管是爱还是恨,不管是以什么名义什么身份,不管是用什么方式,陆承川要把郭寻永远困在自己身边。
这样他才能放心。
与此同时,在燕市的病房里,赵燃也盯着郭寻的脸发呆——
第一次见到这人,赵燃就从他身上看见了区别于同龄人的成熟魅力。那天他们坐在一桌喝酒,郭寻亲切地叫自己小赵,倒酒的手纤白修长,脸上的笑容温暖又柔和。
但赵燃也知道,在面对陆承川时,郭寻表现出的更是人前所没有的缱绻宠溺——那是只有陆承川才得到过的柔情。
清醒时赵燃没有敢让一些见不得人的念头示众,但当酒过三巡,他喝醉了酒喝蒙了头,居然把心底深处的一个混账想法说出口来——他希望郭寻也能便宜便宜他。
这话混账到赵燃直到现在都想扇自己巴掌的程度,好在陆承川没有计较,郭寻也全把这当成了醉后的胡话。
后来他酒醒了,却没能断片,回忆起前一天晚上的事,赵燃觉得还不如醉了。
于是他一个人跑去了一家酒吧,结果就碰见了强抢民男的一幕,五个大汉准备刁难折腾一个小男孩,赵燃觉得自己就算是直男也没法儿看下去。他英勇冲上去救人,人是救着了,就是自己差点被送进了局子里。
郭寻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跟陆承川手牵着手,身上仍然穿着得体的西装。
赵燃能感觉到当时郭寻放在自己身上审视的视线,本以为自己会被训斥,结果没想到郭寻没跟自己说一句话,而是动自己的人脉把事情处理得干净漂亮,还站在赵燃的立场上逼那个男孩为自己证明清白——
虽然是站在赵燃朋友的角度。
那一刻的心动感,赵燃在此前从没有经历过。脑子里的道德底线时时刻刻警告他,郭寻是陆承川的人,自己这些想法光是出现就足够他死一万次。
但事实是赵燃根本克制不住心里本能的欲望——想跟郭寻走近一些,想被郭寻温润又处处体贴地爱着,想拥有郭寻这个人。
这些赵燃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念头让他抬不起头,甚至连跟郭寻多呆一会儿的底气都没有,所以他的伤好之后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跑路了。
在平市平复好心情,并甩开了脑海里的杂念,赵燃打算回来找陆承川——真的是找陆承川,给他道歉也好,陪他吃饭也罢,陆承川把他当最好的朋友,他心里也把陆承川当成了一辈子的好兄弟。
结果他这前脚来,后脚就听陆承川说他跟郭寻分手的消息。怕对陆承川不起,赵燃答应陆承川的委托,来到了郭寻的身边。
现在,曾经让自己体会过心动的人正虚弱地睡在病床上,输液和打针并没有让他的脸色变得太好,呼吸声清浅到近乎听不见,眉头也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