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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流放相公带我囤货忙 第14节

    她看了下前头,发现装水的罐子是每个监牢里配有的,看着脏兮兮的,而碗的话那不好意思,那是没有的,要讲究,自己想办法。
    刚才隔壁监牢的女眷因此就闹了起来,嫌弃她们牢房里水罐子脏有异味,嫌弃没有发碗她们没法喝,几个放饭的陌生女狱卒就不乐意了,手里舀勺往独轮车上的水桶一丢,不客气的骂。
    “还当自己个是夫人姑娘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也不看看如今自己是什么身份!都成阶下囚了还讲究?哼!爱吃不吃,不吃老娘我还不伺候了,走,下一间。”
    秦芜看的不由感慨,电视小说果然诚不欺我,生活来源于现实啊。
    她心里暗暗警告自己,待会轮到她们这间,她的态度要好,不要惹事。
    她的想法是好,却架不住一间牢房里有猪队友。
    有些人啊,到现在都认不清现实是一个,还有的呢,真是大小姐当惯了,不食人间烟火啊。
    等狱卒放饭到了她们跟前,秦芜倒是态度如常的接了那小孩拳头大,硬的能砸死人,还有一股子猪食味道的黑窝窝头,她不介意积极的率先排队,拿了窝头不嫌弃还好声好气的道了谢。
    不过她不介意,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介意。
    喏,昨日那脑子不好跟自己对的母女俩就是。
    谢思怡都是十五的大姑娘了,要是府里没出事,明年及笄就能嫁人的人了,这会子落了难了还端着,看到狱卒递来的黑窝窝头,谢思怡眉毛都挤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不要!”
    她娘欧阳氏也跟她一个样,不愧是母女俩,盯着狱卒手里的黑窝窝头,欧阳氏止不住的扇风嫌弃。
    “这东西是人吃的吗?我家最最低等的粗使下人都不稀哒吃这鬼东西,哼,你们这些落井下石的狗东西,便是我们公府倒了,我娘家还在呢,我兄弟可是一府督军,我娘家还没倒呢,你们如何敢如此这般虐待将士家眷?你们就不怕日后我家人追责吗?识相的赶紧给我把这饭食换了,本夫人也不挑,给本夫人送份寻常饭食,本夫人就不与你们计较。”
    欧阳氏这态度把饭饭的四人给气笑了。
    “嘿,大姐头,这里还有个比隔壁还横的嘿。”
    递窝窝头的这位干脆把手里的窝窝头往筐子里一丢,跟着白了欧阳氏一眼。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不怕告诉你们,咱这大理寺地牢一日可只放一次饭,再多没有,你们要是扛得住大可不吃,反正也不是我们姐妹不给你们放。
    至于想要寻常饭食?
    呵,我们还想要呢,可惜也想不着呀,有本事,你叫你娘家人来送呗。
    哼!事到如今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你那娘家要是真在意你,何故到现在都没个人上门探你一眼,隔壁的十二监,人家娘家才是真真心疼女儿的人家,人家昨个晚上连夜就来人了,哪像你们,嘁!晦气!”
    一干女狱卒也是见惯了世面的,知道有些人不能得罪,有些人外强中干。
    这会子外头的形式那般,这镇国公的爵位都被陛下下旨削掉了,外头鹤唳风声的,朝廷上下都喊着要重罚镇国公等一系列贪污军费的大贪官大蛀虫,根本没一个求情的,这样的人如何还能翻身,也就这帮没见识的娘们不知道深浅。
    爱吃不吃,几个女狱卒招呼着要走,小袁氏急了,她倒是能认清现实。
    捧着窝头啃的艰难的秦芜,就看着小袁氏能屈能伸的陪着笑脸,好声好气的告了饶,不仅要来了窝窝头,还要来了一大罐的水,又好声好气的送走了骂骂咧咧的女狱卒,小袁氏还跟没事人一样,把窝窝头亲手分了下去,一个不落,包括边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二房母女俩。
    可以说,除了自己领了窝头的秦芜,小袁氏把所有人都照顾到了,还不动声色的把地位巩固住了,不难想象,便是以后落难哪怕情况更糟糕,这位也能掌着权利,这种人,如果是敌人,怕是不好对付啊……
    秦芜啧啧啧的摇头感慨着,忽的咔吧一下硌牙了,秦芜不由嘶了一声。
    她揉着腮帮子心里泛苦,“该死的,这窝头真不是人吃的!”,这坐牢的滋味也真他妈酸爽!食物不仅硬它还臭,不仅臭它还硌牙,呜呜,自己哪怕不是娇小姐啥苦都能吃,可这鬼玩意她也真心不敢恭维。
    忍着憋屈,装样子赶紧啃了两口,秦芜把窝头往袖子里一踹,转身背对监牢众人,秦芜团住身体,仔细观察,见里外对面都无人关注自己,秦芜埋头胸口,借着遮挡,小心的从空间里偷渡食物出来偷吃。
    也不敢吃大块的,味道重的,专门挑那小巧无刺激味道的糕点塞嘴,一口一个,快速填饱肚子。
    感谢狗二爷的先见之明,料事如神,感激这货的率先筹备,要不然,自己可真就要饿坏了,这种情况下,她总不能吃她那还未来得及动的螺蛳粉吧?
    唉唉,不能想了,不能想了,越想越惨,打住打住。
    第20章
    手里的记日绳足足有十八根了,代表着从入狱的那一晚起,自己已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呆了十八天。
    今夜的交班时辰已过,看着刚刚与黄丽花交班的女狱卒从监牢门口巡视而过,秦芜认命的低头,继续奋战第十九跟记日绳。
    这一波当班的女狱卒许是当初没得多少好处的缘故,对待人犯很是凶狠不客气,饶是秦芜,面对这一伙也老实的很没敢生事,连身边的一群极品出来咋呼,只要不是太过份秦芜也都忍了。
    收好第十九根草编绳子,秦芜理了理身上都已经腌入味的衣裳,习以为常的团了团身下的草堆铺平整,背对监牢内里和衣而卧。
    夜才刚开始。
    男监当班的四个一巡夜出来就看到了大厅桌上的食盒,其中一个瘦小个特别惊喜,上来就动手,发现里头酒肉菜齐全,瘦小个子就笑了,一边把里头的食物往外端,一边招呼着落座的另一个四十许上下,腰背有些佝偻的黄脸汉子。
    “头,今个外头又送了好菜进来嘿,竟是还有上等的梨花白,啧啧啧,这是第几回了?可真是下了本钱,头儿今晚多用些。”
    被招呼头的黄脸解下腰间挂着的钥匙串搁桌上,瞅了眼小个子摆在桌上的饭菜,不咸不淡嗯了一声警告道:“吃喝可以,切莫贪杯,人犯还得好生看守”。
    边上另一个高个汉子急忙挨在黄脸身边坐下,手里鞭子也往桌上一搁,讨好的看着黄脸。
    “哎哟哟头,您也太谨慎了,就这满监牢的落魄鬼能掀得起什么风浪呀,当家做主的都被捉拿下狱,这大半个月来,头是见哪家权贵派人探监啦?来的还不是一些不顶用的倒霉鬼,就知道送这些不顶用的东西,一点没得眼力见,头你怕啥呀。”
    说起这个,当班的这四个都有怨言,最后一个光头脑袋落座后,把脑袋一摸,嫌弃的很,“头儿,我兄弟说的对极了,为了这群麻烦鬼,这些日子可累死了老子了,油水还捞不着几个。”
    给四人都斟上酒,瘦小个子忙凑头过来,贼兮兮道:“哥几个,说起这个,弟弟我就觉得憋屈,你们说,咱们这么辛苦是为了谁呀,眼下外头那边境况,达官显贵们人人自危,战战兢兢保全自身都来不及,哥几个说,我们要是不趁机沾点什么,是不是都说不过去啊?”
    “沾点什么?”,三人不由嘶了一声眯起眼,光头就问,“瘦子你说,咱哥几个能沾点什么呢?当日下人犯大狱的时候,收刮的都是老吴那一班,好东西咱们是一样没落着,要不是那老小子忌惮咱们头儿,恐怕剩下的几个歪瓜裂枣都不给咱剩,如今这样的形式,虽说陛下还未最后判决,可谁也不敢来沾染这些臭虫,咱们就想有心也沾不上啊,你小子可别说,你就中意这点事饭食。”
    “嗨,看老哥说的,弟弟我就这么蠢?”,诨号被唤瘦子的小个子贼兮兮一笑,凑头过来指了指对面女监的方向压低声音:“头,二位哥哥,那里头关着的可都是曾经咱们够都够不着的女人,可不比花街巷的那些花娘姘头,头跟二位哥哥难道就不想……”
    “嘶!你小子胆子可真够大啊,你难道就不怕……我可是听老吴那一班的说了,那谢家老二手里可还有先帝御赐丹书铁券的!再说了,即便陛下发话说罪不可赦决不轻饶,可谁还没有个三五亲朋,万一事发,人家报复……”,话到此处顿了顿,这人紧接着比了比自己的尾指,“咱们可经不起人家一个手指头。”
    “嗨,光头哥,你也太胆小了,咱们怕什么?头,二位哥哥,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那谢二手里的丹书铁券早被乌衣卫指挥使带着圣旨请走了,不仅如此,小的得到可靠消息,据说是宫里传出来的,这满监牢关押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绝不会风光出狱,就更别提恢复荣光了,不砍头发配都是大幸,发卖充入教坊司是必然,要不然哥哥们也不会说,没得任何人上门来探望,咱们也没得油水刮了。”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光头瞬间兴奋了,苍蝇搓手的殷切看着黄脸,“头,既是如此,那咱还等什么?走着啊。”
    这些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底层吏役坏起来也是真的坏,这么一说,臭味相投的四人立马心动。
    被瘦子与光头一掺和,黄脸当即嘬着牙花子出面跟对面女监刚刚巡查出来的女狱卒一阵嘀咕,也不知黄脸许了什么好处,竟是叫四女狱卒允了不说,还给他们打配合。
    “瘦子,把男监出口的大门给锁死了,咱们这就去女监。”
    黄脸一发话,瘦子兴奋的拽起厅内绞架上的粗铁链冲到男监入口,把结实的铁门一拉一关,铁链一绕,大锁一锁,钥匙恭敬的捧到黄脸手中,等跟在黄脸身后径直就往女监去,而那四女狱卒见状也不知是什么心理,竟是门口也不守了,呼朋引伴的跟在了黄脸四人身后也一并往女监去。
    八人的举动可是急坏了男监里的某人。
    谢真落脚的监牢,其实离着男监地牢通道入口不算远,谁叫谢家是第一个被查抄的呢。
    自打进了这地牢,哪怕是后头指挥使来收自己手里的丹书铁券,满监牢大大小小的谢家窝囊废都朝着自己开炮,谢真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这些对自己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们如何,干卿何事?
    他唯一担忧在意的,不过一人尔。
    当然,这一人绝不可能是被单独关押在天牢,此刻还生死未卜的渣爹,而是一厅之隔的他的妻,他的芜儿。
    为此,他是日日守在监牢栅栏边侧耳倾听,时刻关注女监那边的动静,也因此他发现了些自己上辈子没有的能力,就比如五感敏锐,能听清很远很远外的动静;就比如眼下在听到狗东西竟然要夜闯女监行不端之事,自己一个激动,竟是急的灵魂都出窍了。
    这是灵魂出窍吧?
    谢真低头看着自己如烟如雾般的手脚身体,再看监牢内还保持激动神情的自己,谢真很是诧异,心说自己一个重来,莫不是还把地府中做鬼的技能给一并带了来?
    不过眼下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谢家抄家早,既然男监都如此靠外,那指不定对面的女监情况也是一样。
    他的芜儿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上等之姿,再加上旁人没有的气度,万一要是叫这几个遭瘟的东西给惦记了可怎么办?
    谢真顾不上纠结自己的异样,当即就往大厅冲,竟是毫无阻拦的穿封锁的铁门而过,身形直接来到了大厅里。
    听到女监甬道里传来的喧闹,谢真心下一急,抬脚就冲,可当他一脚踏进女监甬道口时,谢真顿住。
    眼下自己这幅模样,怕是不好暴露在众人眼前。
    如今事情到了关键时刻,有些事他不想改变,他又不是要劫狱,如果真这样出现,先不说以魂力能不能打败恶贼吧,就说这幅形象出现,万一叫他的芜儿记起了地府中发生的事情,那岂不是要糟。
    想到此,谢真果断转头往回,径直的朝着地牢出口奔,上了阶梯,开了地牢厚重大门,谢真来到外头的广场,他不敢有丝毫停留,瞄准方向,直接往地牢正对面的一进院落冲。
    大理寺的格局再历一世,谢真很清楚,同时他也知道,按照规矩地牢不仅有狱卒看守,这里日夜还有一八品狱丞坐镇。
    今日轮到值夜的狱丞是个年三旬的胖子,想到夜里不能搂着自己新纳的五房小妾入睡,狱丞心里挺不是滋味,躺在大理寺提供的硬板床上,狱丞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正当他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心里暗暗发誓,等明早间日下衙回家,他非得压着爱妾好好快活一场之时,忽的,狱丞只觉后背一凉。
    “谁?谁在那里?”
    狱丞暗觉不好,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起身,两眼直勾勾的瞄着自己屋门口的方向,就见门后的阴影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隐隐绰绰的黑衣人。
    狱丞大惊,“呔!来者何人?知不知道这是你大理寺衙门,贼子……”
    “闭嘴,爷没时间跟你废话。”
    狱丞还待嚣张威吓,结果阴影里的身影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跟前,狱丞只觉身边骤然一冷,再看到来人身后连门栓都完好的房门,视线落回到眼前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缥缈,似不是活人的身影,狱丞害怕的牙齿都在咯咯打颤,下意识从枕头下摸出匕首紧握在手,狱丞强忍害怕,抖着手要挟。
    “本,本,本官警,警告,告你啊,别,别过来,你,你,这是在,在威胁朝廷,朝廷命官,罪,罪不可赦,赦……”
    “赦你个头!”,谢真真的很急,哪有功夫听面前是死胖子废话,他超赶时间。
    一把夺过死胖子根本握不紧,慌的连刀鞘都没除的匕首,捏在手,就在胖子惊恐的目光下,里三两下给捏成了球,直接把胖子吓尿了。
    “英雄饶命啊英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第21章
    要不是赶着救人,谢真真想咔嚓了这怂货,这样的东西,他是怎么能坐到这官位上的?靠犯蠢吗?
    谢真把手里的铁嘎达随意一丢,抬手就抓起紧着亵衣的死胖子,一脚踹飞了完好的屋门,提着人就往地牢飞渡。
    死胖子整个人都是麻的,只觉遭了恶鬼,身边的景色都在急速倒退,都没等他觉着缓过来,人就已经被这个黑影怪提溜到了地牢中了。
    一脚踏进地牢大厅,谢真把胖子狠狠往女监甬道口一惯,变声要挟。
    “地牢中,镇国公府谢家二爷谢真之妻乃某恩人,别人某不管,真二奶奶某是护定了,若是真二奶奶在你们大理寺出了任何事,上刀山,下火海,某定然血洗大理寺上下所有官员以及家眷,不死不休!死胖子,以某的能力,想必你该信某是办得到的。”
    胖死那叫一个就怕啊,想到这货徒手捏变形的匕首,眨眼之间又徒手把自己轻飘飘提来这里,他就不敢不信啊!
    死胖子屁滚尿流连声告饶保证,“是是是,大侠放心,本官,不不不,我保证,我以我的脑袋保证,秦姑娘一定不会出事,大侠,英雄,祖宗,您放心,只管放心。”
    “那还不快去,赶紧滚!好好办事,某会一直看着你的,一直。”
    胖子再不敢耽搁,连滚带爬的忙不迭爬起身后,还抖着腿,弓着腰,后怕不已的连连朝着身后隐在黑暗中注视自己的贼人点头哈腰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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