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在旁边佯装肚子疼,哎哟哎哟地叫着。
堂食的其他客人都纷纷看过来,有些人刚点了生滚粥,也开始检查是不是真的没有煮熟,然而看了很久,全部都是熟透的,这才放心下来。
随后又有人检查是不是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但翻来覆去,除了满满的食材,再无其他。
“没有啊,你们有发现什么了没?”有客人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反而是闻着浓郁的香味感觉身心都舒畅了。
其他客人也纷纷附和着,“没有,都挺好的。”
老大听着其他人的回答,不安地瞅了两眼于文宣,捏了捏手心,硬着头皮,死不承认,“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失误的,我兄弟运气不好才吃到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避开,棠溪眸光紧了几分,倏地站了起来,低头垂眸地看着他们两个人,音色淡凉,“我看着这位大哥的面色红/润,呈现出很健康的常色,并不像是生病的人。”
“你们两人看着倒是像来闹/事的。”
老大心口突地一紧,眼神慌乱,眼角的余光瞧见了走过来的于文宣,心下更乱了。
“吃错东西了?”于文宣在一旁也听得差不多了,见闹剧差不多,该收场了。
“正好我认识一个医生就住在附近,我可以请他过来帮忙看看。”随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见是两兄弟,唇角扬起,“原来是你们两兄弟啊。”
“最近手头宽松了?不是欠了老张家五块钱吗?怎么还有钱出来下馆子?”
老大看着于文宣过来了,讪笑着,“最近跟兄弟找了一单生意,赚了一点,这不就是想犒劳犒劳一下自己嘛。”
“是啊,是啊,于队长,我们可没有做坏事。”老二看到于文宣过来后,也不叫唤了,端正了身板。
棠溪看着他不叫了,也不捂着肚子了,“不是不舒服吗?又好了?”
“看来是真的来闹/事的。”棠溪转眸去看于文宣,“于队长,现在我能报案吗?”
“别别别。”老大看着要被拆穿了,重重地咳了两声,“本来就是有点不舒服,在你这里缓一缓而已,现在好了。”
“我们这就走。”
“诚惠三元六毛。”棠溪嘴角轻扬了一下,继而看去桌面上,朝他伸手。
老二知道老大身上没钱,又痛苦地叫起来,“哎哟,我的肚子啊,好痛啊。”
“比刚才更痛了。”还带着嘶嘶的吸气声,看着不像是假的。
于文宣也摸不准是真的还是假的,回头去看自家兄弟,“去一个人叫来医生。”
“不用,不用!一点小麻烦而已。”老大心虚的很,真要是医生过来了,就完蛋了。
棠溪也赞同于文宣的做法,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说话还算是客气的,“不用客气,既然你们说是在我们这里吃坏肚子的,理应是我们负责。”
“不过,你们要是在这里闹/事,我也不会就此放过。”棠溪冷冷地睨了一眼。
那感觉如同千万冰锥同时刺/入骨中,又如一万只蚂蚁在骨头里啃咬,噬骨钻心。
哆嗦了一下,老大顿时就浑身僵直了,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大厅内的气氛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老二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痛苦叫唤着。
忽地,一道亮丽的女声打破了诡异的沉默。
“溪溪!”
许如忆带着弟弟许明朗过来,一眼就瞧见了那桌那么多人,下意识地开口喊了一声。
“怎么了?”
棠溪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老二,解释,“这个人说他不舒服,说在我这里吃坏了东西。”
“诶,那正好!”许如忆指了指身后的男人,“这是我家专门请来给明朗照看身体的医生。”
“我可以让他帮你看看。”许如忆话还没说完,身后的男人就快一步上前,抓过了老二的手,开始把脉,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张嘴。”
一番检查下来,男人摇了摇头,“他没事。”
“脉象稳定,面露常色。”男人想了一下又补充,“舌苔厚腻,湿气重,调理一下无碍。”
于文宣挑起了眼角,环抱着双臂俯视着他们,“说吧,是不是想要白吃?”
老大、老二:“……”
而此刻,匆匆赶过来的老中医看了一眼,缓下一口气,问:“谁不舒服?”
其他食客统一指着老二。
老中医上前看了一下,并没有把脉,只需要望闻问切,转头瞪着于文宣,“逗我玩呢?”
“这个人好得很,哪里有什么急症?”
这一下真相大白了,大厅内一阵唏嘘。
老大和老二想跑,但是迈不动腿。
“于队长,麻烦你们了。”棠溪转头去看于文宣,“该怎么走程序就怎么走程序。”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棠记追究责任到底。”棠溪看着年轻,但做事沉稳,声色俱厉。
愣是让在场的人心尖儿都颤了颤,再去看于文宣一行人的神色,估计棠记后面还有人,往后也不会有人敢进来闹/事了。
“好!”于文宣就喜欢棠溪的性格,不打算和解,直接追究责任,日后想要来搞事情的人也要掂量几分,不敢轻举妄动。
一听到要追究责任,老大和老二两两对视一番,顿时慌了。
“于队,于队,”老大立刻坦白,“于队,我们也是收钱办事的。”
第114章 意想不到吧
老二也忙不迭地点头附和着,“是啊,于队,我们也是收钱办事的。”
“是谁?”于文宣闻言后眼角上扬,继而去看棠溪。
棠溪眯了眯眼后,捏住了下巴,“你们说一说。”
唐家吗?棠溪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唐文聪特意雇人过来搞坏棠记的名声。可转而一想,唐文聪未必将棠记放在心上。
但,除了唐家,还能有谁?
“是明记包子铺让我们来的,还说事成之后给我们一百元。”老大恹恹地指了指门口,一想到快要到嘴的鸭子飞了,浑身提不起精神。
“明记?”棠溪讶异地开口,随后神色一凝,“你们没有说谎?”
“没没没!”老二连连摆手,“真的没有,前两天,有个学生来找我们,说今天棠记开张,要我们想办法让你们的生意做不下去。”
“事成之后,会允诺给我们一百元的。”
听到是明记包子铺,于文宣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同行竞争的事儿听多了。不过还是不能相信两兄弟的片面之词,转身回去,给自家兄弟一个眼神,“去把明记包子店的人带过来。”
“是!”两个高大的男人起身出去了。
许如忆看着他们的背影走远后,拧起了眉心,“明记包子铺是不是学校斜对面的那家?”
“对对对。”老二忙着回答,“就是他们,来找我们的是一个男生,约莫这么高。”
老二比划着身高,描述,“高高瘦瘦的。”
“棠溪,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许如忆转眸认真地看到棠溪身上,“应该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明正德。”
“之前你在学校的饭盒生意,似乎也是他举报的。”许如忆也是听其他同学说的,明正德多次去办公室找班主任,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有人说是学习上的问题,但是他出入办公室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
后来又有人瞧见他去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没过多久,班主任说不允许在学校做生意了。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时间线就对上了。许如忆咬了咬下唇,正色地看着她,真的是同学犯事,棠溪会就此放过吗?
“明正德?”棠溪对这个名字不大熟悉,准确来说,重生回来后,她就没怎么关注过班上的同学。
“溪溪……”棠为民忙前忙后的,好不容易得空过来听一耳,却不是唐家的人。
顿时也懵了。
“是不是我们的生意影响了你同学家的生意啊?”棠为民也是有所了解的,当初他们一家到火柴厂门口摆卖的时候,周围的摊贩也是极其不满意的。
不过是看在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而且棠家也没有垄断了火柴厂门口的那点生意。
这才长久做下去了。
但棠为民和毛若兰不想只卖那一点馅饼和卤鸡蛋,经常是挑着扁担,走街串巷。
生意不知道有多好。
可能是因为这一点,影响了周围包子店的生意。
才会被惦记上了。
棠溪不认同地摇头,“走街串巷的生意是不稳定的,就算是影响了,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梁凝雨也很赞成棠溪的说法,“不管怎么样,就因为别人做的自己好,就去想办法搅浑,而不去想办法提升自己,这种店铺迟早是要倒闭的。”
于文宣看了看梁凝雨,眼中带了些许赏识,年纪小小,倒是挺通透的。
“我爸妈就经常跟我说,做生意讲的是诚实守信,偷工减料或许能获利,但那都是短期的。”
“做生意要看长远利益。”梁凝雨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自豪,因为她知道自家的火柴厂就是这么做的,从来不偷工减料,也没有想过蒙混过关。
这些年火柴厂屹立不倒不是没有原因的。
棠为民听着这些大道理,隐隐有些明白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门外来人了。
是于文宣的队友,带着两口子过来。
棠溪转身看过去,两口子看着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怎么也不会有人联想到他们竟然会是雇人闹/事的雇主,可人心隔肚皮,心是黑的还是红的,不能只看表面。
“就是你们雇他们兄弟俩来棠记搞事情的?”于文宣扫了一眼,多年的办事经验,早就不会只是看样貌断事了。
明记包子铺的老板摇头摆手,“没有,我们都是本分人,不会做的。”而后讪笑着看了看棠为民,“我们知道你们家今天开张,自家的包子都少做了。”
“是啊,我们真的没做。”来的路上,夫妻俩都打听了一遍,可没有想过做这些害人的事儿。
女人面上恐慌,就怕派出所的人不相信,“我们最近的生意的确不如意,可真的没有想过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啊。”
“就是你们让我们来的。”老大看着他们要推卸责任,也恼火了。
老二摸了摸后脑勺,“虽然不是你们两个,但那个学生说了,是你们明记包子铺的人。”
“跟我爸妈没有关系,是我做的。”明正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脸色阴郁,“我早在学校里知道棠溪家在周六开张,故意去找人他们来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