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几个孩子,年龄最大的也不过十来岁。
他们自自己身边走过时,见那个人脸色全黑、嘴唇干裂,表情异常痛苦。
想是受尽病痛而死。
榆儿不觉心惊肉跳。
这二皇子不知在何处?
可还活着吗?
忙加快了脚步寻去。
他跟着净月城的御医来这里,奉的是皇命,应当不会住得太差吧。
榆儿放眼看了一回,家家皆是土墙草顶,看不出哪家更好一些。
只好在村中四处寻找。
到得一处,见门口士兵比别处多些,也有京中王师装扮的士兵,想来应是此处了。
便走上前去。
“姑娘,有何事?”士兵拦住她问道。
“二皇子在哪儿?”榆儿道。
“姑娘,你找谁?”士兵似乎没听清楚她的话。
“二皇子!”榆儿大声道。
“姑娘,你找错地方了吧,找二皇子,该去皇宫才对。”士兵道。
二皇子不在这里?
不对!
看他身上所着,应是宣州本地的士兵。
“我自己进去看。”榆儿道,说着便往里走。
“傅医士正在研制药方,不能受打扰。”士兵拦下她道。
傅医士?
净月城来的两个医士,一个是傅立义,一个是关辙。
如今有这姓傅的在,二皇子定然在此。
“去告诉傅医士,我有治病良药,让他出来见我。”榆儿随即道。
几个士兵互望了几眼,犹疑不定。
“姑娘,看你眼生,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吧?”一个士兵道。
“你再多一句废话,就多死几个人。”榆儿望着他道。
“姑娘,请稍待,我这就去回禀傅医士。”另一个士兵走上前来向榆儿道。
这个士兵却是王师装扮。
皇帝老儿脚下当差,果然要聪明得多。
稍时便见一人急急走出,是一位瘦长身形、长须霜发、医士服饰的老者。
见了榆儿,盯着她望了一回,却不识得。
“请问、姑娘是……”老者道。
“你是傅医士?”榆儿问道。
“正是老朽。”傅医士道。
此人正是御医馆医士傅立义。
“你们京城的规矩是让人站在门外说话的吗?”榆儿道。
傅立义楞得一回,向榆儿道:“姑娘,里边请。”
榆儿便迈步进了土墙院内。
穿过院子,进到一间简陋的土屋内。
屋内一张矮矮的旧木方桌上堆满了各种药典医书。
“姑娘,不知你所说的良药是何药?”傅立义也不再问她是谁,先问这紧要的问题。
榆儿却未回答他,转过身来向他道:“二皇子在哪儿?”
不知他是死是活,又急忙追问道:“活着还是死了?”
傅立义不料她会有此一问,显得非常吃惊:“你怎么知道二皇子在这里?”
“快说!”榆儿不及琢磨他这句话的意思,又大声道。
“二皇子他、还活着。”傅立义答道。
榆儿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道:“在哪儿?快带我去!”
“姑娘,真有能治这疫病的良药吗?”傅立义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榆儿已窜到里屋,将三间窄小的屋子皆看过一回,并不见有其他什么人。
也对,疫病会传染的,怎么可能把病人放在这里。
真是急糊涂了。
“二皇子在哪儿?”榆儿又回头盯着傅立义道。
“姑娘请跟我来。”傅立义不再追问,提步向外走去。
榆儿忙跟了上去。
傅立义带着榆儿走过往北走过几间土屋,终于推开了一扇破旧的木门。
门外并未见有何人。
屋里只有一扇小窗,光线很暗。
窄小的房间里只有一些破旧的桌椅,和仅够一人躺的小床。
一个人正躺在上面。
其他也不见有什么人伺候。
见他二人进来,那个人忙挣扎起身。
“傅医士,你、怎么能来、这里,”那个人身子想是极为虚弱,话也不成句地道,“快、快出去!”
“二皇子,这位姑娘来看你了。”傅立义向他行礼道。
此人正是二皇子熙昌。
☆、疫病身辛劳狐女
他此时脸色发黑,嘴唇上尽是干裂的血口。
扶着床沿,摇摇欲坠。
“你、你是谁?”熙昌却不认得她。
闻他如此问,傅立义倒吃了一惊。
本以为她是……
这可是重病疫地,一个陌不相识的人跑来做什么?
“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你们就这么对待皇上的儿子?”榆儿却不理会二人惊疑,大声责问道。
“是二皇子他……”傅立义说着,望了望熙昌。
“我已是快、死的人了,何必、拖累别人。”熙昌微微喘息着道。
榆儿忙自袖中取出一个绛红小包,拿出一瓶双宜丹递给傅立义道:“快看看,这个可用吗?”
她虽然自小跟着清漪玩耍,但对医药之事从不上心,也就勉强认得几种药草罢了。
傅立义不想她果然掏出一瓶药来,忙接在手中,将一粒双宜丹倒在手中,仔细查看。
“此药果然难得。”傅立义赞道。
“这还用你说,你只快说说能不能治得这病。”榆儿道。
“此药虽然难得,却并不对症。”傅立义摇头道。
榆儿将绛红小包摊开放在旁边桌上,对傅立义道:“你看看,这里面可有能用的吗?”
傅立义上前查看,面露惊异,道:“这、这件件皆是绝世的好药,姑娘从何得来?”
“你管这些干什么,快看看哪个能治病!”榆儿道。
“唉……”傅立义叹道,“可惜,这些药并不能解得此病。”
“一件也不能用?”榆儿非常失望。
“也不是。”傅立义道。
“那怎么用?”榆儿立即追道。
傅立义将一颗双宜丹拿在手中,走至熙昌身前。
“别、别过来!”熙昌却往床角缩去。
“这药虽不能解去此病,但却有宜气养神之功,总能让二皇子你好受一些。”傅立义道。
“你、你放下,我自己拿。”熙昌道。
傅立义便将双宜丹放在床上。
熙昌自己过来,拿了放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