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支持不住,又滚倒在地。
忙爬起来,拽起亦倒在地的宁葭道:“快跑!”
宁葭虽仍在伤心,但此时亦忙加紧脚步跟上她。
榆儿跑得两步,宁葭不过是个普通人,脚步实是太慢,那两人的脚步声已近在耳畔了。
榆儿忙将榆儿扯到身后,转身取了冰轮在手,准备拼死一战。
向身后宁葭道:“快跑!”
“榆儿……”宁葭望着那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近,颤声道。
榆儿还欲再言,一股白线已如疾风般刺来。
榆儿忙转动冰轮,切断了那股白线。
子卿到得近前,却不攻出,以箫抵唇,悠扬之声飘出。
此人内力虽深,榆儿有些法力倒还尚可,宁葭却支持不住,捂住耳朵,痛苦不已。
“三公主,快跑!”榆儿一边以冰轮挡住白丝攻击,一边喊道。
“榆儿……”宁葭勉强发出一声道。
“迟凛说了,让你一定要活下去,以后才好相见!”榆儿飞出冰刃,逼退暗听,又向宁葭道。
“迟凛……”宁葭心内唤道。
一道白线卷向宁葭。
榆儿忙上前切断这道白线,向宁葭喊道:“快跑!”
宁葭捂着耳朵向后退出两步,终于转身跑了出去。
“你们两个都得死!”暗听道。
子卿一边交错按动箫孔,一边向前跃出,欲去追赶宁葭。
榆儿驱动雪山晶,冻住他双脚。
她此时法力不足,只能勉强维持一会儿。
希望宁葭能跑得远一点儿。
忽见暗听自袖中取出一把烈焰腾腾的匕首,竟是狱炎匕首!
这狱炎匕首当日在聚贤楼幽绝交予了爹爹。
爹爹被他们害死,狱炎匕首便落在了他们手中!
暗听举起匕首向子卿脚下一划,晶块瞬间碎裂开来。
榆儿见了这狱炎匕首,压抑的伤痛又再翻出,一口鲜血喷出一尺开外,胸中剧痛无比,捂住胸口向后倒退数步,抵在身后树干之上。
白丝毫不停留,立刻卷至,绕向榆儿脖颈。
榆儿已觉眼前模糊,拼尽力气,以冰轮斩断白丝。
暗听便空拳飞身而来,击向榆儿脑门。
榆儿脚下无力,闪避不开。
“爹、娘……”榆儿心内喊道。
此生竟会丧生在这等无名凡人手中,不能报得血海深仇,心中悲痛难以言表。
暗听一拳已逼近她脑门两寸之处,忽然她额头上灰暗的千叶莲印记散出万道金光,一股力量喷涌而出。
暗听吃了一惊,忙收了拳头向后跃出。
饶是他退得快,也已被那股强势所伤,左手握住血流不止的右拳,直瞪着榆儿。
榆儿亦是心中暗惊。
自己大仇未报,还不能死!
当下化了原身,向林中奔窜逃去。
两人忙追逐而去。
“你去追三公主。”暗听向子卿道。
“她身娇肉嫩,量也跑不到哪儿去,这个妖女才是尊主心腹大患。”子卿道。
“她如今与幽绝有不共戴天之仇,怕她作甚?”暗听道。
“你呀,难道未曾听过郁忍乾坤幻化阵失败时的事吗?”子卿道。
“也是。”暗听点头道,“便是尊主也……”
“这个妖女这样命大、又多狡诈,若不趁现在她重伤之时了结了她,被她逃了,日后说不定真是个大麻烦,斩草除根,先杀了她为要。”子卿道。
“也好。”暗听赞同道。
两人追入深林之中,不见了白狐的影子,便四下寻找。
“看!”暗听指着一处道。
子卿上前,见草叶之上洒着一滩鲜血。
再看鲜血还淋淋洒洒地拖了一截。
“追!”子卿道。
两人顺着血迹方向向前追去。
榆儿此时头昏眼沉,不辨方向,捡了一处灌木后躲了,趴在地上喘个不停。
雪白的毛发上鲜血淋漓。
歇得一回,再要跑,却只觉浑身无力,勉强立起身来,向前挪动了两步。
一道劲风自后袭来,她方察觉那两人已追了过来。
忙再化作人身,一把冰剑在手,躺在地上,回身切断了飞来的丝线。
果然子卿与暗听已来至近前。
两人本是急切赶来,见她连起身也不能,放慢了脚步。
子卿立身不动,暗听走至榆儿身前。
见榆儿挣扎一回,仍起不来,笑道:“妖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榆儿仍想撑起身来,方支起手臂,又倒了下去。
暗听走至她身前,用脚轻轻一踢,榆儿便面朝上躺倒在地。
暗听抽出狱炎匕首,直刺她胸前要害。
榆儿想翻身躲开,却只微微动得一丝,仍被那把烈焰腾腾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胸膛。
子卿袖手一旁,冷眼相观。
这只是极平常的一刺,没有内力、没有气势,就像是刺进这衰草蔓延的地面一般。
匕首没入,暗听方催动内力。
榆儿额上的千叶莲立刻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暗听却提着匕首先一步跃开身去。
“果然如此。”他向子卿道。
“不错,她额上封印可感知威胁法力,反击自卫。”子卿点了点头道。
“以防万一,再给她一刀,让她死个透。”暗听说着,提着匕首又向榆儿走近。
子卿便静待一旁。
暗听在榆儿身侧蹲下身来,她大睁着双眼,死死地瞪着他。
“爹、娘……”
深仇未报,自己真的难逃此劫吗?
暗听举起匕首,向她缓缓刺下。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135章 弦月西楼
☆、深宫弱质亡命日
狱炎匕首卷着腾腾烈焰向榆儿逼近……
忽见暗听身体直飞出去。
一个缟白长衫的身影在榆儿身侧落定。
榆儿躺在地上,望了望那个颀长的侧影,和遮住了他眼以下的脸的白巾。
他似乎在说着什么,自己却什么也听不见。
那个身影渐渐模糊,终于被一片黑暗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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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的战斗已结束。
乔凌宇站在高台之上,望着下面的士兵将地上的尸首一一抬走。
台阶上、宫墙上淋淋的血迹在清冷的月色下泛着哀哀的微光。
崇清殿内,灯火通明。
空荡荡的大殿中,只有一人。
他端坐在蟠龙椅上,望着一殿空寂,冷笑道:“父皇,这天下、还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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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宁葭离了榆儿,孤身在黑暗中不择方向地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