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所以,就来找你了!”阿波罗的确有些绅士风度,顾忌杨妍的女神身份没再狠对付杨妍,将邪火都撒到狄俄尼索斯身上。“揍你,应该无所谓吧!”
    男人的交情,本来就是从拳头里面出来的。
    狄俄尼索斯也看明白这位目前怒火中烧,必须给一个交代。不过杨妍被阿波罗虐了一顿,狄俄尼索斯也想着报仇。
    于是,身上神力提升,狄俄尼索斯从本体接引力量。权杖被他捏碎,一团光辉吞了下去。
    “那么,就先揍你一顿再向你赔罪吧。”本体的神器葡萄藤编织的权杖拿在手中,上一个时代存留的最强神器,具备无上威能的万能权杖。
    “揍我?虽然你是上一个时代存留的主神,但在新世界还有几分力量?”阿波罗引以为豪的弓箭在手,除却这次的事情外他对狄俄尼索斯的力量也的确有几分好奇。
    “彼此彼此,在大地边缘的你还能呼唤太阳的庇护吗?”
    两位神明针锋相对,同时,红光和金光在神殿大打出手。
    太阳的光辉照耀城池,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也如同白昼,两道身影在神殿中厮杀。阿波罗手持弓箭闪避迅疾,手中箭矢如流光般不断射出。狄俄尼索斯身边红雾升起,迷醉的酒香中张开一只只触手藤蔓把箭矢缠住。
    两人足足打了一夜,直到黎明升起,在阿波罗的神力即将重新得到补充时,最终狄俄尼索斯占据上风。
    阿波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除却右眼外,左眼也开始流血。
    狄俄尼索斯骑在阿波罗身上,左手将权杖插在阿波罗脑袋旁边,紧贴着脸颊。阿波罗脸上一道血痕流过,右手摁住阿波罗胸膛。
    扑通——扑通——
    狄俄尼索斯能够听到阿波罗的心跳,充满太阳的活力与青春。
    “是你输了。”狄俄尼索斯拔起自己的权杖,从阿波罗身上起来,对阿波罗伸出手。
    四目相对,阿波罗看着男神猩红色的瞳孔。犹豫一下,伸出手握住狄俄尼索斯的手。
    突然,一股暖流从对面传递过来,身上的伤势慢慢治愈。而狄俄尼索斯的身体化作金辉散去。毕竟是化身,不能承受本体的力量,在击败阿波罗之后化身到了极限直接散去。
    “这次赫莫娜的事,你要发火随你,不过干扰我们所有人的计划,接下来的行动只能靠你了。相信你冷静下来,也明白。”将自己在尼罗河这边的计划告知阿波罗,狄俄尼索斯收走化身,只把核心丰收神职和自己打包的礼物传递给杨妍。
    阿波罗苦笑,脑子里多出狄俄尼索斯的计划,回到太阳船躺在船头:“这都是什么事啊!”
    ……
    收起神职,将礼物拿好,杨妍脸色平静。杨妍对狄俄尼索斯击败阿波罗并不惊讶。目前阿波罗的眼睛还没恢复,加上狄俄尼索斯本体的力量,被击败才是怪事。只是付出代价太大,在大地边缘苦心经营的局面都送给了阿波罗。
    努比看杨妍不说话,忍不住问:“到底情况怎么样?”
    “没事,阿波罗这件事暂时结束。只是,救援哈迪斯不会再有援军,你跟我明天就下手。”
    另一边,冥界。
    杨妍通过化身得知情报,立刻去找狄俄尼索斯的本尊。
    狄俄尼索斯的本体收回权杖,倚在葡萄藤架下,抱着自己的圣狐。狐狸感觉到主人抚摸自己的皮毛,摇摇尾巴擦拭酒神的手背。
    看到杨妍过来,狄俄尼索斯笑道:“放心,我帮你报仇,狠揍了他一顿。不过这小子的确火了,你也让着他几分吧。都是盟友,不好翻脸。”
    “我明白,毕竟是我有愧于他。骗了人家的感情,让他在尼罗河地域天天找人,为斯菲蒂亚担忧。人情最不好还,被他打一顿反而是好事。不过,你在那边的布局没事吧?不会因为我而受到干涉?”
    “放心,我有分寸。”狄俄尼索斯微微一笑,宽慰杨妍。男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为自己而担忧:“一切有我,我准备把那边的布置全都交给阿波罗,让他去准备。”
    “那你——”杨妍蹙眉:“你的利益有损吧?”
    “没什么大碍,正好空下时间准备下一环计划。”狄俄尼索斯很从容:“美酒不能都放在一个瓶子里,所以需要二手准备。不过你救援哈迪斯后,也赶紧回来,冥界这边还需要你们的镇压。”
    这段时间,冥界的冲突越发激烈,昨日已经有一位古神从深渊闯出,被冬之女王珀耳塞福涅打了回去。
    毕竟珀耳塞福涅是农神德墨忒尔的化身,当初提坦之战中农神可是主力。面对这些古神面不改色,以冥后的威能和冥月女神联手将其重新镇压深渊。
    “你们冥界三大女王都不轻松啊!”
    ……
    第二天,杨妍和努比联手对付大蛇阿培普,足足花了三天时间才把哈迪斯从大蛇肚子里救出来。
    努比瞧着哈迪斯被切割的十三块血肉,捏着鼻子不愿忍受恶臭:“真是兄弟俩啊,当初宙斯也有这种遭遇,改天波塞冬再来一次,三兄弟就齐全了。”
    “别乱说!”杨妍站在边上,督促努比赶快将尸体摆好,幸亏部位齐全,和传说中的那位奥西里斯不同。杨妍很快施法帮助哈迪斯复活,并且将狄俄尼索斯的丰收神职交给哈迪斯。
    “陛下目前伤势严重,就在这边好好养伤。顺带和努比建立第二冥界。”杨妍指着不远处大蛇的尸体:“你俩看着办吧。”
    说完,直接离开。先是来到自己和阿波罗最初降临尼罗河的地方。
    阿波罗在城中修理太阳船,眉头一皱,似乎感觉到城外的女神。放下手中的活静静等待,不过许久之后不见女神走入城中,面色微微一变,继续开始干活。
    杨妍站在郊外看了一阵子,对神殿的方向微微欠身,然后前往环世之河回返大地中央。
    对她而言,这一场尼罗河之旅宣告结束。而关于她的神话被各种拆解重组。
    首先是创世神话,最初的创世神话有好几个。尼罗河地域的人们崇拜水,故而有尼罗河水神创世的说法。
    这位水神在后来也一直存在,只是关于河神创世的说法被旁边的城邦之神阿波罗的太阳创世取代。
    阿波罗极力抹去杨妍的存在,所以只有莲花于圣水中诞生太阳神的说法。不过杨妍在城中留下的足迹很深,传播技艺和文字,冥冥中一股信仰力汇聚在神殿。阿波罗索性将杨妍留下的白鹭封神,作为智慧神存在,取名图特。也暗指杨妍和狄俄尼索斯的图特王朝。
    而杨妍另外一部分事迹,给哈迪斯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奥西里斯的事迹被狄俄尼索斯和哈迪斯共同分割。狄俄尼索斯象征奥西里斯在大地上的生活,而哈迪斯则是从冥界归来之后的丰收之神。他本来就具备丰收神职,也可以作为保护风调雨顺的神明。伊西斯和阿努比斯复活奥西里斯的传说,更给他添了一抹传奇色彩。
    至于伊西斯,杨妍走之前将自己的神力送给伊翁。伊翁是刻克洛普斯的女儿,狄俄尼索斯选定的合伙人。她的儿子便是具备真王血脉和宙斯血脉的存在。
    杨妍为了保护她,将自己在尼罗河的信仰送给她,让她作为伊西斯女神存在。而她的儿子则是荷鲁斯神,未来尼罗河的王。荷鲁斯的血脉在尼罗河代代相传。一开始荷鲁斯仅仅是王权之神,但随着几个城邦间的交流,最初杨妍和阿波罗降临尼罗河的神话,加上阿波罗的独眼形象和荷鲁斯相互融合,最终荷鲁斯升抬为太阳神。这也是阿波罗的默许,借此,阿波罗和哈迪斯也回返中央区域。
    不过除却他们几个外,还有几个圣山神明如阿佛洛狄忒等人也曾经来到尼罗河,所以也有自己的神话事迹遗留。在所有神明离开后,伊翁按照杨妍的交代,扶持自己的儿子荷鲁斯一统尼罗河流域,作为这里的至高神而存在。
    不过这些和杨妍等人再无关系,目前大家的注意力放在提丰身上。
    当阿波罗和阿佛洛狄忒归来,当雅典娜从异域归来,一群神明的怒火发泄在提丰身上。这一次,诸神再不顾忌地母的尊荣,当着所有人的面,宙斯将提丰彻底杀死,身体化作山岳横躺在大地。诸神的冷漠宣告世界,神之荣耀不容亵渎。即便那个人,是最尊贵的大地之母。
    除却提丰外,所以参与这一次袭击的神明都被归来的诸神击杀,尸体堆积在圣山之下,在宙斯的主持下祭献给天地。
    圣山诸神的行动,不单单让地母,就连冥界和海界也暗自心惊,波塞冬不得不暂时收下自己的野心,观望圣山的变故。
    主神们的威严宣告世界,但没等大家回过神来,圣山诸神自己打起来了。无他,还是为了神职,即便是阿波罗等人归来,灶神沉眠空出来的神位也足以让一群神明打破头。
    地母想要直接指定给赫柏,但诸神的疯狂也不会听从地母的号令,所以宙斯只好举行一场仪式,来筛选主神之位。关于人选,只要是一等神都可以参加。
    ☆、第71章 五位候选人
    主神争夺战,关于这一点,杨妍本来是拒绝的。毕竟她两个化身都是一等神,接下来需要思考的一点是如何合体,然后化作主神级别的命运女神。但奈何赫拉给她直接报名,杨妍半推半搡也只好跟着赫柏一起参加。
    十一位主神进行提名,除却希望女神斯菲蒂亚外还有牧神潘、风雨女神迈亚、青春女神赫柏、狂欢之神狄俄尼索斯,一共五个候选人。
    “按照狄俄尼索斯的说法,每一位主神铭刻主神柱的时候都会选择自己的领域。未来天然领导一群属神,只是我要怎么选啊。”在杨妍的思考中,希望也好祈愿也好都不具备主神的潜力,没办法开辟领域。唯一一个接近的命运神职她也不敢暴露,只能暗自琢磨自己到底要不要好好比赛。是不是暗中放弃,然后帮助狄俄尼索斯取胜?
    “你们准备好了么。”时光女神瑞亚冷冷扫视这五位神明。她本来想要出山,直接将时间法则铭刻,从阿波罗手上讨要时序女神和几位时间神,然后从阿尔忒弥斯那里调走五十二位星期女神。不过这两位殿下严词拒绝,加上地母盖亚也暗示瑞亚不能继承主神柱,所以只好眼巴巴在一旁做裁判。
    地母对此早有暗示,让瑞亚想办法帮助赫柏取得胜利。
    “这块神石是从最后一根主神柱上取下来的圣物,你们谁能够在大地上找到这块神石,谁就是下一任的主神。”瑞亚手中有一颗金色宝石,上面有着奇妙的花纹。当着所有神明的面扔到大地。
    神石消失不见,宙斯看向阿波罗:“你能感觉到具体位置吗?”
    “阿波罗眯着眼感应了一下,然后摇摇头:“的确已经失踪,在时间之力的蒙蔽下无法察觉。”别说是他,就连地母盖亚也冥冥中感觉到命运的力量,根本无法在大地察觉神石的位置。
    世界源力需要第十二位主神应运诞生,不容许任何人的阻拦。
    瑞亚感知后默默道:母神,可不是我不帮她,即便是我也不能找到神石的下落。
    “那么接下来,你们五个去找吧。”宙斯对五人宣布比赛开始,然后主神各回各家忙起自己手头的工作。在他们想来,这个比赛应该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阿波罗最后一个离开,盯着斯菲蒂亚和狄俄尼索斯看了一阵。在阿波罗回到圣山后没跟他们俩说过一句话,但阿波罗还有自己的理智,仍然将狄俄尼索斯提名为主神候选,帮助他继承主神柱。但想要阿波罗更多帮忙,是不可能了。
    “所以,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吧。”杨妍随意走在大地,找了一处阴凉地以神职占卜,但命运朦胧作为命运女神的她也没办法。冥界的复仇女神施展命运预言,同样没有察觉神石的下落。
    “找不到?”狄俄尼索斯坐在杨妍边上。瞧着杨妍的神态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外人眼中,两人都是克瑞斯的后代,所以对二人一开始比赛时的见面并不意外。
    “嗯。”杨妍扭着地上的青草:“你怎么想?”
    “我也没找到,即便是动用隐藏力量。”这指的便是本尊的力量。狄俄尼索斯想要做主神,但即便是他也没办法感应那块神石的下落。
    这真真正正是凭借运气,但对于诸神而言,运气不就是命运的体现吗?
    “也就是说,是世界本身将它隐藏起来,那么想要找到它。不,想要看到它,都需要一定的条件。”
    两位神明对视,常年的默契让二人明白对方的想法。
    另一边,青春女神赫柏并没有在地上随便寻找,而是前往普罗米修斯的领域。
    普罗米修斯被吊挂在悬崖上,冷漠打量这位宙斯之女。他不认为她具备主神的可能,在他眼里这次五个候选人中,狄俄尼索斯的成功率最大,其次是风雨女神迈亚以及祈愿女神斯菲蒂亚,接下来是牧神潘,最后才是这位青春女神。不过她身上的地母光辉隐约让普罗米修斯心有顾忌。
    “我就不要你的承诺了,我需要你帮我取得一件东西。”
    “什么?”一开始赫柏和普罗米修斯谈好的条件是将他释放,不过普罗米修斯对此早有安排,在他的预知下自己脱困的日子即将到来,何必赫柏下手?
    “我需要一颗大地之心。那是地母的圣物,我能够感觉到你身上的地母力量,将那股力量给我。”
    赫柏面色犹豫,手中拿出一团红光,这是前些年她无意间在大地上寻找到的宝物。具备地母的庇护力。
    “给你!”大地之心甩过去,普罗米修斯将大地之心吸收,开口说:“想要看到神之石,你必须先拥有神之心,当你明白自己的道路时才能够看到世界的恩赐。而如果想要继承神之石,你需要信念的力量。”
    “神之心?难道不是我们的神职?”赫柏还想要继续问,但此刻普罗米修斯已经闭上眼,空中老鹰过来啄食他的心脏,赫柏见此只好默默离去,寻找斯菲蒂亚。赫拉让斯菲蒂亚参加,另一个用意就是让她帮助赫柏取得胜利。
    斯菲蒂亚和狄俄尼索斯彼此明了关于这场比试的真真相后,默默离开。狄俄尼索斯在大地上传播酒和戏剧,杨妍则是在各地迎击灾难女神赫莫娜的诅咒,完成生灵的祈愿。两位神明跟往日里在大地上的行动一模一样,一点比赛的意图都没有。
    阿波罗冷言观望,嘴角扯出笑意:“他们俩果然不笨。”
    “福珀斯,你觉得这次比赛谁能赢?”阿尔忒弥斯跟他坐在一起,大地上的五位神明。
    风雨女神迈亚在赫尔墨斯的帮助下借助商人们的情报网收集消息。牧神潘此刻和一群女仙们嬉戏,在女仙中打探消息。赫柏从普罗米修斯那里离开,在大地上寻找斯菲蒂亚。而最后两位神明在大地上日常行动,一点急切都没有。
    “预言看不出来是谁,但应该是我们的人,他们俩的智商足够。”
    阿尔忒弥斯见阿波罗面色冷淡,犹豫下,问道:“关于斯菲蒂亚的事,你知道了?”
    “嗯。”阿波罗哼了一声,不吭声。
    “这件事并不是我们有意瞒着你,只是双面女神必须隐藏自己的底牌。”阿尔忒弥斯对自己的兄弟解释:“而且斯菲蒂亚当初从来没有接受你的示爱,反而一直避开你,是你天天缠着人家。”
    “阿尔,怎么,你还想帮你的朋友跟我诉苦?”阿波罗目光冰冷:“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说什么。如果狄俄尼索斯胜利,我把艺术神职送给他。如果斯菲蒂亚胜利,我送她一份礼物道贺,除此之外仅仅是盟友,我不想多问。”
    阿波罗的关系和狄俄尼索斯跌落至冰点,阿尔忒弥斯暗中一叹,想到赫莫娜的托付只好再想其他办法。
    杨妍对冥月女神说过事情的起因经过,并且请冥月女神帮助阿波罗和酒神复合。毕竟男神之间,能够和狄俄尼索斯聊得来的只有阿波罗。杨妍知道这两位神明应该很重视对方的友谊。
    “不过你只管着他们俩,你自己呢?”阿尔忒弥斯心中为自家闺蜜叫屈。虽然起因是杨妍,但阿尔忒弥斯不认为杨妍在这件事情上有错。而且到了最后,杨妍也没对阿波罗有什么怨恨,反而准备帮他们俩之间撮合,避免盟友的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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