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摇头,睨着孟林瑞,笑着道:”若是我们都各退一步,就都成了二百五了。“
九娘的态度十分坚定,大有一种”你不买拉倒、我拿出去另找买主“的架势,孟林瑞一咬牙,道:”好,三百俩就三百两!不过以后小娘子不可拿这些东西去找其他人了。“
”当然!这是做生意最基本的诚信。况且,咱们签了合约的,违约金我还没赚够呢!“九娘眯了眯眼睛,十分认真的点头道。
孟林瑞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违约金还没赚够?意思是赚够了就要违约?
孟林瑞便开始后悔当初没将违约金定得高一些了。
交了货,结算了银子,孟林瑞便送他们三人出了铺子,看着九娘推着那车子,便颇感兴趣的问:”小娘子这是什么车子,怎看着这般奇怪?“
”自行车!“九娘灵机一动,看向孟林瑞,道:”这车子骑着十分方便,不用马拉,只需用脚蹬,不但能作为代步工具,还可以锻炼身体。怎么?孟老板对这个也感兴趣吗?“
”这个也是小娘子做出来的?“孟林瑞惊讶的打量着自行车,然后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看向九娘,问。
”是!“九娘十分干脆的点头承认,道:”我身子骨弱,从镇上进村的路又不平,坐马车或牛车都快把人给颠散架了,我这才琢磨着做了这自行车。避震效果挺不错!要不孟老板坐上去试试?“
孟林瑞听到九娘介绍这车子时,早就心痒痒了,想开口问,又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玩意儿真没见过,更没坐过,就等着九娘这句话呢。
”我让冷肃给你示范一下。“九娘说着,便朝冷肃点点头。
当街好多人都在看着呢,这让冷肃有些难为情,感觉自己像只戏耍表演的猴子似的。可楚东阳在这呢,他怎么敢说个不字?
于是硬着头皮上去骑了一圈儿,就将车子推到孟林瑞面前了:”很简单的。“
对于一些人来说,骑自行车确实很简单,跨坐上去便骑得走了。
可孟林瑞却不是这类人。
刚刚坐上去,脚一收,车便倒了,要不是腿长踩着地面,怕是当街要表演摔倒绝活。
九娘便让店伙计去帮孟林瑞扶着车子后座:”你去帮他扶车子,扶着他骑两圈下来肯定就会了。“
孟林瑞也不是笨人,由伙计扶着骑了两圈,慢慢也找到窍门了,便让伙计松手。
骑了几圈,孟林瑞这才依依不舍的下了车。将车子推到九娘面前,脸上仍然挂着笑:”这车子果然有趣,我刚才特意去试了坑洼的地方,还真的没感觉颠。“
九娘笑着点点,等着孟林瑞的后话。
”小娘子开个价吧,这个自行车,我也一并买了!“孟林瑞边擦着额头的汗,边看着九娘道。
九娘想了想,张开手指在孟林瑞眼前晃了晃,道:”我车子是我琢磨了几年折腾出来的,上面有些部件当时是花了大价钱从外商手里买来的,这个价买给孟老板,我分文不赚。“
”五十两?“孟林瑞拧着眉问。
”孟老板真会说笑!是五百两!“九娘道:”这辆自行车才做成没几日,样样都是新的,骑十年都没问题。你还可以载家里的孙子孙女出去游玩,十分便利。“
九娘说的最后一点让孟林瑞心动了。
家里才添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等他将车子骑熟练了,以后去哪儿都能带着他们去,确实便利。
孟家家大业大,产业也不止这一处,最不缺的就是钱。五百两,十分爽快的买了!
这一次共赚了八百二十八两银子!
去钱庄换了七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留下一百二十八两银子作为这段时间的开销。
从钱庄出来,九娘将八百两银票塞进楚东阳怀里,然后掂了掂手上的银子,笑眯眯的道:”咱们也有钱修新房子了!“
说完一挥手,招呼楚东阳和冷肃道:”走,咱们去市场大购物,今晚给你们做好吃的!“
”
☆、第五十八章:相公,帮我揉揉
“嫂子,今晚要做什么好吃的?”冷肃对修不修新房子没有什么大反应,倒是听到九娘说今晚有好吃的,马上就来精神了。
“你想吃什么?只要我会做的,随便你点!嫂子今天赚大钱了,心情好,有求必应!”九娘笑眯眯的看向冷肃道。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冷肃听了九娘这便更加兴奋了,偏着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报出一堆菜名。
冷肃报的那些菜名九娘基本都没听过,但是猜想估计是宫廷菜,因为一听那些名字就很高大上的感觉。
九娘白了冷肃一眼,道:“你说的那些我都没听过,做不出来,换一换。”
“呃,那嫂子随便做吧,反正嫂子厨艺好,随便做什么都很好吃的。”冷肃高兴的说着,还不忘扭头看向楚东阳,问了句:“对吧,楚大哥?”
楚东阳抿了抿唇,淡淡的点点头,心里却是在琢磨着九娘刚刚说的“有求必应”四个字,真的有求必应吗?
“唔,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吃火锅吧!”九娘想了想,道:“家里这么多人吃饭,要是吃炒菜的话,恐怕炒完菜都凉了。吃火锅最方便,将菜洗好慢慢煮着吃,就吃什么煮什么。”
冷肃听了脸上便露出几分失望,瘪瘪嘴,道:“现在又不是冬天,马上就夏天了,这么热,吃火锅不好!”
冷肃他们在军营里的时候就经常吃火锅,就是将所有食材都倒进锅里,一锅乱炖,边烧火边吃,冬日寒冷的夜晚,吃着烫热的菜能让身子暖和起来。
一锅乱炖的食物,冷肃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以前在军营里都吃腻味了。
九娘十分诧异的道:“谁说只有冬天才能吃火锅的?大夏天吃油辣辣的麻辣火锅,更加带劲儿!要是再来点啤酒,那就更是爽得没话说了!”
“啤酒?”冷肃茫然的看向九娘,问:“啤酒是何种酒?我虽不贪酒,可对酒也不陌生,不敢说全天下的酒都尝过,可也喝过不少。只是这个啤酒,却是闻所未闻!嫂子在哪里喝过?”
楚东阳亦诧异的看向九娘,想到了第一次去在杨进家吃饭,九娘的酒量好的惊人,莫非她还会酿酒不成?
“唔……”九娘意识自己说漏了嘴,脑子飞快的转,想着怎么将话圆回来,顿了一下,道:“就是一种颜色为淡黄,倒进碗里会冲出白色泡泡的酒!你们见过吗?我其实也不知道它是什么酒,‘啤酒’二字是我胡乱取的。小时候有一次逛庙会时曾喝过,因那味道实在特别,所以至今仍记得。”
“嫂子可曾记得是哪一年的庙会?”冷肃拧着眉,一脸懊恼:“竟有这样特别的酒,我何为就没有喝上?”
九娘故作沉吟,然后摇摇头:“忘记了!”
楚东阳若有所思的看了九娘一眼,见冷肃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连忙打断道:“行了,小时候的事情想不起来很正常,若是那啤酒现在还有得卖的话,以后总有机会能喝上的。走吧,还有很多东西要买,别耽搁时间,兄弟们还等着吃饭。”
“楚大哥说的对!”冷肃点点头,不再追问。
九娘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要是冷肃再问下去,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幸好有楚东阳解围。
三人快要走到东街时,远远便看到殷漓从一家药铺走出来,举行谨慎小心,左顾右盼,随时注意着四周。
“神医?他不是上山采药了吗?怎么来了镇上?”九娘看着殷漓走远的背影,一脸疑惑的道:“从药铺出来,莫非是采了药拿去卖?”
“他不缺钱!”冷肃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低声对楚东阳说:“我跟上去看看,你们进去药铺看看打听一下。”
楚东阳眯着眼睛看向殷漓离开的方向,眼中闪着凌厉的寒光,点点头,看着冷肃朝着那个方向追去,他才拉着九娘进了药铺。
药铺挺大,里面共有三个小伙计,在药柜前忙碌着,左手边坐着一位大夫模样的人,正在给一位老婆婆把脉。
看到九娘和楚东阳走进去,其中一位伙计便抬头,视线在楚东阳的脚上停留了一下,然后问:“两位,请问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察觉到那伙计盯着自己的腿看,楚东阳面上一寒,表情更加冷得吓人。
九娘握了握楚东阳是手,然后往前走了几步,笑着问:“想跟小兄弟打听一下,刚才那位穿着月白色长衫的年轻人,他来你们这里做什么?”
既不是看病,也不是抓药,却是打听人的,伙计脸上便带着几分不耐烦,挥挥手,道:“什么年轻人,没见过!”
“就是刚刚才从你们药铺出去的,身着月白色长袍,蓝湖色内衬,长得很是斯文好看的年轻男子……”九娘大致将殷漓的外貌描述了一遍,就被伙计打断。
“咱们仁济堂每日往来那么多人,我哪里记得什么月白色长袍的年轻人?长得很是好看能治病?”伙计不悦的道:“不抓药不看病就快走,别耽误其他病人。”
看来打听消息是门技术活,并不是谁抓着个人都能问出一二来。
九娘无奈的回头朝楚东阳看去,只见他已经在那坐诊大夫前面坐下,一只手放在桌上让大夫把脉,另一只手拿着他的长棍垂在身侧,两人说着什么,可声音故意压低,九娘听得不清楚。
九娘朝他们走了过去,低声问楚东阳:“相公,大夫怎么说?”
她以为楚东阳信不过殷漓,想让其他大夫帮他诊诊脉,看看是不是跟殷漓诊断的一样。可楚东阳没有回答她,到看见那大夫眼中闪烁着恐惧之色,颤抖着声音道:“壮士饶命!我说,我说便是!”
“方才确实有位身穿月白色长衫的年轻人进来店里,买了三种草药,便走了。”那大夫在楚东阳冷厉的眼神下,将那三种草药的名字一一报出来。
“这三种草药是治何病的?”楚东阳沉声问。
“这……这个……”那大夫支支吾吾,突然手腕被楚东阳反手扣住,吓得脸色一白,忙道:“那三种草药若是分开服用,分别是治伤风、止痛、活血化瘀,可这三种草药相克,若是放在一起服用的话,便成了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服用的话,会致人全身麻痹,成为活死人。”
九娘听了脸色一白,咬紧唇朝楚东阳看去。
楚东阳脸色阴沉,盯着眼前的大夫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绝无半句假话,否则天打五雷轰!”大夫道:“我跟壮士无冤无仇,怎敢欺瞒壮士?况家里老母幼儿还需我照顾,我不会不顾自己性命……”
楚东阳收回手,冷声打断他道:“今日之事,你敢透露出去,就别怪我不让你们儿孙三代团聚了!”
“是是是,小老儿记住了!绝不说出去。”大夫松了一口气,忙道:“多谢壮士不杀之恩。”
楚东阳起身,跟九娘去药柜前买了刚才那大夫说的三种草药,然后才出了药铺。
九娘面色难看,盯着手上的药包,道:“相公,你信刚才那位大夫所说的吗?”
楚东阳抿着唇,眉宇汇聚了一股戾气,顿了一下,稍微舒展了一些,便道:“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是真。信或不信,验证后才知道。”
九娘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楚东阳将九娘的手握在掌心,突然笑着道:“九娘不必担心。刚才那大夫不是说了吗,那是慢性毒药,长期服用才会导致全身麻痹直至成为活死人。若是那药真有问题,我不过才服用几日,不会有大碍的。”
“那,你几日你可曾感觉身体有麻痹感?”九娘皱着眉,一脸担忧的看向楚东阳问。
楚东阳摇头,捏了捏她的手心,道:“什么感觉都没有。我之前还在想,是不是那姓殷的不想治好我,故意开一些对身体无害、对我腿伤又无效的药,否则怎会连续服用了几日,都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给你开无害又无效的药,总好过给你开毒药!”九娘说着,愤愤的握紧拳头,道:“亏我还将他当真神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若是他真敢加害你,我就……我就在饭菜里面下毒药,闹死他!”
楚东阳闻言挑眉一笑,捏了捏九娘的脸,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别这般火气大,气大伤身。”
“你倒是还笑的出来!”九娘瞥了楚东阳一眼,没好气的道。
“看着我的九娘为我这样抱不平,我心里高兴,怎会笑不出来?”楚东阳嘴角上翘,眼中满满的笑意。
“……”九娘耳根子又不争取的红了,将头偏向一边,不理他。
两人在药铺门口站了一会儿,便看见冷肃回来了。
“我跟了他一路,他一个人回家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冷肃表情凝重的道:“我觉得他肯定有问题,不然从药铺出来的时候,怎么鬼鬼祟祟的?像是怕被人跟踪似的。”
冷肃说完,看向楚东阳,问:“你们在药铺有没有问出什么?”
“里面的人说他进去买了三种草药就离开了。”楚东阳这样跟冷肃说,却没有将那大夫说的话告诉冷肃。
冷肃的性格,楚东阳再了解不过。要是让他知道殷漓买的那三种草药合在一起便是一种毒药的话,依照他那火爆又冲动的性子,估计肯定冲去跟殷漓拼命了。
九娘也并不奇怪楚东阳隐瞒部分信息,冷肃对楚东阳太忠诚,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第一次跟冷肃见面的时候,九娘已经领教过了。若让他知道殷漓要有可能会加害楚东阳,那可能不得了,定是拼死也要杀了殷漓的。
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像楚东阳说的,看到的和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万一只是个误会呢?
九娘搀着楚东阳是手臂,看着冷肃道:“可能是咱们想多了,说不定是他需要那几种草药,在后山却采不到,这才来药铺买的。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去市场买东西了,去晚了菜就不新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