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气!”雷轲喊了一声,便朝旁边跑开了。
就在这时,白羽和夜鹰便立即撤退,带着凤阁很快消失了。
风将黄色粉末吹散开来,视线变得清晰,周围却哪里还有那三个人的身影?
“娘的,让他们跑了!”雷轲一脚踢在旁边的灌木上,愤愤的道。
楚东阳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他扫了一眼周围,然后转身快步往回走,道:“快回去!”
原本有十多人往这个方向跑的,可现在只出现了三个人,那剩下的人哪里去了?
楚东阳不由得又怀疑这是一个计,开始担心起九娘的安危来。对楚东阳来说,九娘比他的命重要。
青山带着救回来的弟兄们与楚东阳汇合。
“那些人呢?”雷轲看着青山,皱着眉问。
青山抿了抿唇,道:“都死了,嘴里含毒。”
雷轲不禁惊讶,这些人竟用这般残酷的手段。
青山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道:“听弟兄们说,那身穿月牙色长袍的男子,是从南边来的,自称凤阁。”
青山话音刚落,众人的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南边来的?凤阁?那不就是凤歌的哥哥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相公太不正经了!
不管凤阁对他们有没有恶意,楚东阳都想立即回到村子里,亲自确定九娘平安无事,他才能安心。
一行人火速下山,楚东阳跑得最快,第一个冲进铁柱家里。
铁柱看到楚东阳如一阵狂风一般冲进来,惊了一下,连忙迎上去问:“东阳,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被留在家里保护九娘的那三十名“绝杀”的弟兄,看到自家头儿这么焦急的冲回来,以为后头有人追来,当即握紧手中的剑护到头儿身边,有些紧张可心里却坚定无比的道:“誓死保护头儿和嫂子!”
楚东阳看到大家都好好的,如他离开时那样,猜想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可没亲眼看到九娘安然无恙,楚东阳紧紧揪着的心始终不能放下来。
“没事,一边站着去!”楚东阳将围过来的那几名“绝杀”的弟兄推开,然后快步往厨房走去。
九娘将洗干净的猪脚、猪肘子之类的用水煮一遍,将血水煮出来,又用清水冲洗干净,这才放到熬了卤水的大锅子里面,大火煮开,中小火慢慢熬。
今日是阴天,风大,坐在厨房里有些冷,几个人便挤在灶前烤火。
九娘虽跟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可心里还是担心着楚东阳,现在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是楚东阳回来了,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嫂子们看着火,我去外面看看。”九娘说着,便匆匆起身往门口去,脚步又急又乱,刚刚出了厨房门口,便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九娘疼得龇牙,抬头看到楚东阳冷峻非凡的脸庞,眼角眉梢冷凛中又透着柔情,瞬间便觉得被撞倒的头不疼了,仰着脸露出一个欢欣灿烂的笑,甜甜的喊:“相公!”
楚东阳扶着九娘的肩膀,瞥了一眼她的肚子,沉下脸来,道:“你怀着身孕呢,走路这般莽撞,若是磕着碰着了,如何是好?”
“下次会注意的。”九娘轻轻的笑着。
楚东阳将她全身上下都仔细扫了两遍,道:“外面起风了,你穿这么薄的衣裳,冷不冷?去找件厚的来穿上吧!”
九娘本想说不冷,在厨房那么多人挤在一起烤火怎么会冷?况且她穿得也不算薄了,就算没烤火也不会觉得冷。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她变了变,点着头道:“有点儿冷!相公陪我去拿衣裳吧!”
她多么急切的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可否受伤……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又不好问这些,便干脆借着添衣裳之名,将他拉到马车上好好检查一番。
楚东阳轻笑着点点头,转身随九娘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坐在厨房里正跟几位嫂子有说有笑的凤歌,楚东阳眉心微微蹙了一下,想到方才在山上看到的那位身穿月牙色长袍的男子,若真是凤歌的哥哥,那青山想将凤歌娶回家,恐怕有点难了。
九娘将楚东阳拉到马车旁边,看到附近都没人,钻进马车里时顺手将楚东阳也拉进去:“相公,你进来!”
楚东阳挑了挑眉尖,眸中闪过一抹促狭之色,面上却装作一本正经的道:“久久要我帮你穿衣裳,是么?”
楚东阳嗔了他一眼,道:“相公先进来!”
“好!”楚东阳压抑着心里的好奇和冲动,慢悠悠的钻上马车。
帘子刚刚放下来,楚东阳便被九娘推倒在被子上。
楚东阳一愣,脑子便开始发热了,本能的伸手去搂她,可视线在她的腹部晃了晃,便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整个人立刻清醒冷静下来。
抬眼见她已经跨坐在自己身上,俯着上身开始急切的解他的腰带,楚东阳惊了一下,立刻捉住她的手,隐忍又痛苦的道:“久久,殷漓说头三个月不能……你,别任性!”
九娘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相公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想看看你可有受伤。”
楚东阳小心的将九娘抱下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躺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乌黑的秀发,调侃似的道:“我看久久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你若是想知道我是否受伤,直接问我不就成了,为何将我拉上马车,还对我上下其手?久久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察看我身上有没有伤疤是假,借机占我便宜才是真吧?”
九娘捏着粉拳在他胸前捶了一下,又羞又恼的道:“相公太不正经了!”
下一刻,唇便被楚东阳堵住,边温柔的吮边道:“久久,你猜我方才出去看遇见的人是谁!”
楚东阳边吻着她的唇,边小心的将她摸了个遍,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真实触感,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九娘皱着眉认真的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来,便乱猜一通:“恭亲王?戚丞相?总不能是皇上吧?”
楚东阳好笑的揉了揉九娘的脸,道:“那人自称是凤阁。不过光看面相,他与凤歌姑娘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说谎骗人的。”
九娘便惊讶的瞪圆了眼睛,道:“相公方才见到凤阁了?你们可有发生冲突?他带了多少人?他是不是真的如凤歌说的那般,很厉害?”
凤歌将她哥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神乎其神,九娘对凤阁便很好奇,既想见一见凤阁本尊,又担心他不同意凤歌跟青山在一起,到时候两方起冲突。
楚东阳亲了亲九娘的嘴角,感叹道:“他确实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九娘不由一怔,这么说就是发生冲突了?
刚才只顾着拉楚东阳走,没有多注意其他弟兄,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
九娘迟疑了片刻,表情认真的看向楚东阳,问:“可有弟兄受伤?”
楚东阳眉毛动了一下,轻摇了摇头,又道:“不过,他这人很怪。”
或者说是冷血,那些追随他的手下,他竟然毫不犹豫就抛下了。
“很怪?”九娘好奇的问:“怎么个怪法?长得很丑吗?”
九娘之前曾听凤歌提过,她哥哥二十多岁了还没娶妻生子。那样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只手遮天,跺一跺脚半个景龙国要震三震,连朝廷都得忌惮他三分,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娶不到媳妇儿?要么是不喜欢女人,要么就是长得丑咯!想到刚才楚东阳说过,凤阁跟凤歌长得一点也不像,凤歌这么漂亮,但凡有点儿像,也不至于会太丑了。
所以,九娘才会这样猜测。
楚东阳蹙着眉认真的回想着凤阁的样貌,淡淡的摇了摇头:“五官齐全,算不得丑。”
岂止是不丑,那臭小子还生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只是,这样的话楚东阳自然是不会在九娘面前说的,他怎么可能在自己媳妇儿勉强夸别的男人长得好看呢?那不是将自己给贬低了吗?
五官齐全?
九娘忍不住掩着嘴角笑。
如此想来,那凤阁定然长大不太好看就是了。
九娘笑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便疑惑的看向楚东阳,问:“相公,那位凤公子他不知道知道凤歌跟咱们在一块儿吗?”
否则怎么不直接来找凤歌,而是跟“绝杀”的人起冲突?
“应当还不知道吧!”楚东阳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九娘的肩头,道:“我去找件厚的衣裳给你穿上,等大伙儿都吃饱了,咱们便赶路吧!”
就算凤阁现在还不知道他妹妹凤歌跟他们在一起,等他进京后总会知道的。若是在半道上遇到白殇和他的手下,那不用进京也能知道了。
楚东阳原本打算在富余村住两天的,可若是住下来了,等凤阁知道凤歌在这里再折返回来,那肯定避免不了一场冲突。到时可能累及铁柱一家,甚至是富余村的乡亲们。
九娘想了想,认真的点头:“那就抓紧时间赶回杏花村吧,免得在外面徒生事端。”
两人在马车上滚了一会儿,头发和衣裳都有些凌乱。
楚东阳先帮九娘整理好,再整理自己的,然后将她抱在马车。
此时,厨房里已经飘出诱人的香气。
雷轲和他的手下已经挤进厨房里,将灶台围得严严实实的,若不是惠芬说还没有熟,估计他们几个已经将手伸进去锅里抓卤肉了。
土狗听到惠芬这话,便附和道:“嫂子说的对,这肉要熬久一些,熬入味了才好吃。”
刚才土狗吃的那只卤鸭熬得时间不长,肉有些硬不说,还没有啥味道。所以便吃一堑长一智,这次要熬久一点才行。
“你懂个屁!”雷轲白了土狗一眼,瞅见他满嘴油星,油亮亮的,突然想到刚才听几位嫂子抱怨什么“煮熟的鸭子飞了”,原来就是土狗这小子拿去吃了。
雷轲一把捏住土狗的后颈,冷哼道:“你这臭小子,竟然学会吃独食了!吃得满嘴都是油星,撑死你!”
土狗嗷嗷叫着求饶,道:“雷老大,我是准备拿过去给你吃的,可是我忍不住尝了一块,那鸭肉太硬了,还没啥味道,这样的东西即便拿给你,恐怕你也不想吃。我想着不能浪费掉,便一个人吃了……雷老大,我真不是想吃独食啊!”
“强词夺理!”雷轲手指一收,更加用力的捏住土狗。
土狗被捏得龇牙咧嘴的喊疼。
小岩则在一旁冷眼看着,直到雷轲松开手,他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吃独食还死不承认,活该被雷老大捏!”
土狗抬脚狠狠的踩了一下小岩的脚背,便迅速的跳开了,冷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就是吃独食,怎么了?咬我啊!”
“绝杀”的弟兄都在外面坐着,冷肃笑嘻嘻的拍着青山的肩膀,道:“青山,那人是你大舅子啊!得亏不是你跟他动了手,要不然将来见面认亲时就尴尬了。”
“绝杀”的众弟兄便跟着哈哈大笑。
之前被绑在树上的那几位却笑不出来,其中一人摸着下巴道:“青山,你未来大舅子的那些手下可都是高手,还有的用下三滥的手段,总之不容易对付。”
言下之意,想要将凤歌娶回家,不容易啊!
青山一直沉着脸,低声道:“我不能因为他厉害,就连媳妇儿也不敢娶了吧?”
众人一愣,又笑哈哈的道:“我们又不是让你不去媳妇儿,就是提醒你一声,让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这时,楚东阳跟九娘并肩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嘻嘻哈哈的众位弟兄,便道:“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上路。”
“是!”众位弟兄心里虽然疑惑为什么这么急着赶路,却也没有人发问,齐声应着,便各自去收拾行李了。
铁柱刚从厨房里走出来,听了楚东阳那话,心里一惊,便急忙跑过来,问:“东阳,不是说好了多住些日子的吗,怎么又急着要走?”
楚东阳拍了拍铁柱的肩膀,笑了笑,道:“家里若是没有什么要忙的,你可以带着媳妇儿跟我们一起回杏花村住几个月,反正有马车,走的又是官道,来去也方便。”
“你这人!”铁柱握着拳在楚东阳的肩头上打了一记,不悦的道:“咱们那么多年没见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家,匆匆的吃一顿吃饭就走了,这像话啊?你还好意思让我带着媳妇儿去你那儿!我大老远的跑去,也匆匆吃个饭就回来了,你心里怎么想?”
楚东阳按了按铁柱的肩头,无奈的笑着道:“反正来日方长,咱们以后多走动,就怕到时候你怪我们人多,吃光你家的粮食。”
“你听听,你说的这像话吗?”铁柱竖着眉毛道:“我家啥都不多,就是粮食多。再说了,没粮食还有银子嘛,吃光了再去买就是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有空便来你家住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们吃得多。”楚东阳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