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姬沐晖不是一家人吗?怎么还拆自家兄弟的太?”
“这种大家族的事情,谁知道呢?”
“嘘,小声点!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好,别被人家听到啦!”
姬央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发出了一句质疑,就惹来了这么多的打压,他不禁有些懊恼,这老头真是讨厌,明明就是个有身份的,穿成这样来参加发布会有意思吗?
就在这时,张生开口了:“我确实没有亲眼见过这种蛊,毕竟苗疆的蛊从来都不会轻易示人,不过我那有人确实给我描述过这种蛊的一些特征,和我们眼前看到的相差无几。最重要的是,这种蛊寄生的位置正好是后脑勺,而中了蛊的人因为行动被人控制,会有僵硬的感觉。我也是在姬老先生被解了蛊毒之后,才联想起来的。”
姬央这一次学聪明了,他没有再大声嚷嚷,只是小声咕哝着“本来就没有亲眼见证嘛。”
这样一来,有点像被冤枉了的倔强小辈,大家也不好太过严厉的苛责他了。
现场嘉宾大多比姬央年纪大,姬央又不是他们家族的,所以不好多说什么,姬沐晖却没有这个顾忌。
“你这么肯定他不是蛊,为什么不亲自来感受一下呢?”姬沐晖冷眼看着姬央问道。
姬央有些傻了眼,他有心要拿刚才张生说不能碰触来说事,可是这些话是他自己刚刚反驳过的,难道一边反驳一边相信?
他转念想了想,这蛊本来就是自己下的,就算现在被莫名其妙逼出来了,也还是自己养得蛊。想来就算吸回来,也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母蛊在身上,难道还会出状况不成?
况且,这些蛊被他吸回后,这件事情完全就死无对证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姬央心中拿定了注意,也就不慌乱了,很是淡定地说道:“我看着不过是一团不知哪来的灰尘,说不定一碰就散了。不过既然你希望我用触碰来证明,我就摸摸看好了,大不了等下去洗个手。”
姬央说得既无辜又无奈,就好像被淘气的弟弟逼迫的可怜兄长一样,看得一旁的巫穆直皱眉。
姬央的小心思可逃不过巫穆的双眼,他一看就知道姬央打得什么主意,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敢这样挤兑他男人,等下就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巫蛊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就他这半吊子水平,居然还敢荡漾!
姬央走到那团灰色污渍前,伸出手掌就好像要轻轻拍打上去一样。这团污渍确实和灰尘有点像,尤其是在手拍上去后,那仿佛轻轻扬起的样子,就好像真的被掌风带到了空中一样。
只是,就算是灰尘,也不至于被掌风一吹就完全消散了吧?可是周围人左看右看,就是没发现飞散到空气中的灰尘。
这也太邪门了点吧?!
☆、 第132章 爆发
大厅中的宾客们面带疑惑地看着姬央站的地方,他们不傻,自然看出了这件事情的离奇之处。
可偏偏姬央好生生地站在那里,还一连无辜地说:“你们看,那团灰尘一拍就散了。”
他刻意不再提起“蛊虫”这两个字,就是担心其他人还会在这上面纠缠。
巫穆和姬沐晖似笑非笑地站在舞台上看着他,那表情就好像在看小丑一样,姬央总觉得会夜长梦多,尴尬了笑了笑,准备回到刚才的位置去。
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准备等一下趁着大家不注意,赶紧离开。
然而,巫穆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就在姬央后退的那一刻,他刚刚吸收进体内原本已经不太活跃的蛊虫,突然躁动了起来。
这些蛊是他养的,又有母蛊在手,本来控制这些小东西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巫穆又怎么会这样便宜他呢?这种用来害人的东西,如果让他安然不恙的收回去,岂不是对不起被他坑害的姬老爷子和沐晖吗?
巫穆只是加了一丁点儿巫力在里面,这些蛊就像是被添加了火药的弹珠一样,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活跃度稍微迟缓了一点,可是一旦有一只“不甚”被“引爆”,就很有可能会造成可怕的连锁反应。
非常不凑巧的,巫穆刚刚心情不太好,一个”不小心”就用巫力捏爆了一只蛊虫。
姬央将蛊虫收回自己体内,根本就没想过会出问题。
巫蛊师的身体确实是用来藏蛊的,但是那仅限于已经培植好,能够随时种到别人身上的蛊虫。
像刚才那种被排出体外的蛊,一般的巫蛊师会用随身携带的容器将蛊虫装进去,毕竟这蛊已经在别人身上种过了,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变化谁也不能肯定。
可是姬央情况特殊,一来,他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容器,二来,他的巫蛊知识还很浅薄,一些对于老巫蛊师可以算是禁忌的做法,在他看来根本就无关痛痒。这才有了他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吸收废弃蛊虫的做法。
一连串的小型爆炸在姬央的身体中产生,原本准备退入人群中的他,突然停顿住,就好像被定在了那里一样。
紧接着,他突然浑身痉挛倒在地上,还口吐白沫抽搐不止,周围的人不禁吓了一跳。
巫穆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突发奇想,会带来这么好的效果,他真的只是闲得无聊做了个小实验而已。
巫穆突然发现,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姬沐晖瞟了一眼身边明显暗自得意的某人,哪还有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
大厅中的宾客此时都被这突然发生的意外给惊呆了。
“这姬家大少爷有隐疾吗?”有人问到。
“该不会是羊癫疯吧?”别说,还真有点像那么回事儿。
“你们说刚刚那团东西会不会真的是蛊虫?不然怎么摸了没一会儿就成这样了呢?”还有人联想到了那团灰色污渍。
总之,各位宾客众说纷纭,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姬家老大看见自家孩子倒在地上后,立刻就跑了过去,完全不嫌弃姬央口吐白沫的狼狈样子,轻轻托起姬央的脑袋。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麻烦大家帮个忙,快叫救护车!”
周围有人于心不忍,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姬沐晖和巫穆在看台上冷眼看着这些,并没有阻止。
姬沐晖他们没有理会自己大伯,可是姬家老大看着这两人安安稳稳站在舞台上冷眼旁观,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搭把手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不知怎么的就燃烧了起来。
“姬沐晖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下来帮我把你哥哥抱起来!”姬家老大的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就好像对象并不是自己的子侄,而是佣人一样。
姬沐晖被他家大伯给气笑了,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就是他那一向自命不凡的父亲,也在他露出一部分锋利的爪牙后,收敛了起来。
“我去抱他了,爷爷怎么办?”姬沐晖的语气还算平静,不过熟悉他的人恐怕都知道,这根本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你爷爷不是好好的么,哪里还需要你来搀扶,别废话了,赶紧过来!”
姬家老大说完这句话后,不用姬沐晖说什么,周围宾客们的讨伐声,已经将他淹没了。
“没见过这样的儿子。”
“该不会是领养的吧?”
“听说是亲生的呢!”
“那也太没良心了。”
“是啊,自己爹还站不稳呢,就赶着让自己的侄子去扶儿子。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还有‘慈父’的属性?”
宾客们议论的声音当然不会很大,但是一人一句的,也够姬家老大喝一壶了。现场嘈杂的声音犹如没有老师监管的教室一般,即便是姬家老大这样脸皮厚实的,也有些撑不住了。
姬家老大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不过姬沐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
就在姬沐晖想要再次开口讽刺的时候,原本已经脸色通红的姬家老大,突然一下脸红得更加厉害了,随后,就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栽倒在了地上!
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儿子倒完了父亲倒吗?要不要这么有默契?
不过是受不了那几句嘲讽,所以装晕吧?
他们的语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杀伤力啦?
就在众人或不解、或怀疑、或嘲讽的目光中,原本倒在地上的姬家老大又苏醒了过来!
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
大家有一种家庭伦理剧看得好好的,结果画风一转突然变成了悬疑剧的感觉。这样的神转折还让不让人愉快的猜剧情啦!
姬家老大就好像刚刚真的晕倒了一般,他困惑地将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眼中还透着一点迷茫。
随后他看见了身旁的姬央,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就在大家以为他看见自己儿子躺在地上,准备继续找姬沐晖麻烦的时候,姬家老大迅速后退开来,一边后退还一边骂道:“哪个杀千刀的把我扔在这的?没看到旁边这人有病吗?万一传染给我怎么办?脏死了!”
姬央此刻脸色灰白,嘴边还有尚未消散的白沫,四肢时不时的痉挛抽搐一下,那样子还真有点像是羊癫疯发作了。
姬家老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在发现袖口处有疑似对方吐出的白沫留下的痕迹时,他露出了一种厌恶又愤怒的表情。
那表情不似作伪,让一旁的看客都迷糊了。
这不是他刚刚宝贝的不得了的儿子吗?怎么一转眼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
联想到刚刚因为姬央的触碰,消失不见的灰色污渍,大家越发觉得张生的看法是正确的,那玩意儿说不定真的是蛊毒。
不然的话,怎么解释这两个人不太正常的行径呢?
儿子碰了以后倒地不起,老子碰了儿子以后突然就想换了个人一样。
想到这里,周围的人再次向后退了一步,远离了这对父子。虽然刚才张生说蛊虫不会传染,但是那不是摆在眼前的时候么,现在蛊虫看不见了,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说不准就这样变异了呢?
没人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就连张生也跟随大流退了一下步。
毕竟时隔多年,谁能保证自己的记忆没有出任何问题呢?他儿女孝顺,正准备安享晚年呢,可不能因为一点小疏忽折了自己的福气!
舞台上的巫穆和姬沐晖也疑惑了,他们是最清楚情况的,姬央会这样不难理解,可是大伯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真像其他人猜测的那样,因为接触到了姬央所以中了蛊毒?
巫穆觉得这个才可很不靠谱,不说一般蛊虫没有人的指引,能不能顺利进入人体中,就说中蛊的一些特殊条件,刚才的情况明显不符和那些要求,又不是有法力高强的巫蛊师引导,怎么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种到姬家大伯的体内呢?
此时,姬家老大还在四处张望,他好像不太明白自己目前身处何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姬家老大觉得自己好像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然后一醒来,却发现整个世界好像变了一样。
看周围的环境,很明显他正处于一个宴会中,只是这个会场的布置好像比他看过的高端了不少,是谁这么奢侈?
再看看周围的人,有些他好像认识,有些似乎完全没有见过。最奇怪的是,那些他觉得认识的人,怎么比记忆中的老了十岁都不止?是他认错了吗?
还有眼前这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人,怎么这么像他梦里的“儿子”,可是他明明没有儿子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姬家老大彻底迷糊了,他有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也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他抬头看向舞台,赫然发现,那个被两个年轻小伙子扶住的人,不正是他父亲吗?
可是谁能告诉他,自家老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