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告诉了管家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会逼着咱们过来继续敲门,反正横竖都是咱们打头阵。”
两人磨叽着不敢再敲门,生怕下一刻睡意惺忪的大小姐直接踢门走出给她们一人一脚。
犹豫中,两人再次举起了手,只是这一次她们还没来得及敲下,就见一群身穿军装一字排开的男人进入视线。
随后,铿锵有力,声势宏大的声音震破苍穹般落下:“夫人,将军请您回家了!”
两名丫鬟被吓得连连后退。
下一瞬,紧闭的房门被人蛮横的推开。
林瑜晚穿着简易睡袍,香肩半露的出现在众多兵哥哥面前,赤足站在地毯上,双眸微微撩了撩,空气里还隐隐约约的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嘭。”条件反射性的林瑜晚反手扣上的大门,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一次打开了门,不过这一次她只是小小的拉开了些许门缝,确信院子里站着一排陌生男人,仓皇的关上了房门。
她喘了口气,很平静的撩起滑落的睡袍,迷糊般又一次躺回床上,一定是自己没有睡醒的原因。
“咚咚咚。”节奏轻缓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她皱了皱眉,将床边的茶杯直接拎起砸过去,“走开。”
敲门声戛然而止。
不过,来人却是不假思索的推开了门。
林瑜晚怒不可遏的从床上走下,却在看见来人的瞬间忙不迭的缩回被子里,视若无睹般闭上双眼。
顾琛易就这么一言未发的站在床边,嘴角自始至终都扬着那抹微笑。
林瑜晚被看的发怵,眉睫轻颤片刻,睁开了双眼。
“按照你的意思,我今天是特意来下聘的。”男人凑到她鼻翼前,几乎已经触碰到了她高挺的鼻子。
林瑜晚霎时被惊醒,两只杏眸扑哧扑哧的颤动着,睫毛因为她的每一次眨眼就如扇翼似乎还带着风落在他的眉间。
顾琛易笑意更深,抬起她因为紧张而泛着点点苍白的双唇,笑道:“把衣服穿好,我可不喜欢我的夫人被人偷偷的看了去。”
林瑜晚慌乱的揽紧被子,被男人邪佞的眼神瞪的连喘气都不敢。
大厅中,院中的兵卫宛如雕塑那般一动不动,佣人们谨小慎微的清理着顾家送来的聘礼,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只怕是这门婚事退不了了。
林夫人泡好茶递到林嘉承面前,有些担忧问道:“老爷您现在答应了顾家,万一陈家派人来,怎么办?”
林嘉承喝了一口水,叹口气,“你权衡一下,这顾家和陈家,咱们惹不起谁?”
林夫人不敢多言。
“陈家老爷子跟我至少还有点交情,我就算把晚晚嫁过去,他也不敢派人去顾家要人,更何况这事我能阻止吗?”林嘉承反问。
“那徐家呢?他们会忍气吞声看着顾三公子娶咱们晚晚?”
“徐家三小姐逃婚在先,顾家悔婚也怨不了谁。”
“那这事就真的这么定了?晚晚那里——”
“这个丫头自己闯的祸,自己做的孽,自己想办法解决。”林嘉承按了按太阳穴,“给我揉揉,都快被她气死了。”
林夫人放下茶杯,两手轻柔的按动在他的额头上,“老爷您也别急,毕竟这顾家大门可不是普通人能进得去的,晚晚能够嫁过去,也是好事,看顾三公子给的聘礼,可是比给徐家的那分量还重啊。”
“这丫头的分量我还不清楚吗?当初想着如果不是陈家肯上门提亲,我还在想要不要我另外安排一笔嫁妆,不要男方出一分钱,只要他们肯要咱晚晚,我就愿意把女儿嫁过去,谁曾料到这丫头就不是一个省事的人,闹谁不好,把顾家给闹了,她的确是八抬大轿抬出去的,可我就怕到时候他们再给我把人抬回来,用棺木!”
“老爷您想多了,我看三公子的态度,应该不是像玩笑。”
林嘉承点点头,“事已至此,也就破罐破摔吧。”
话音刚落,院子里刚刚还杵着岿然不动的身影一个个得到命令似的转身就朝着大门走去。
林嘉承跟着站起身,走上两步,问向旁边的侍从,“怎么回事?”
“好像是让收队了。”
“这么快?”林嘉承瞧着的的确确都散去的军队,心中高悬的心脏也稍稍放松,毕竟今天也只是下聘,按照顾家的处事风格,应该会在三天内选定一个大吉日子才高调迎亲吧。
“老爷,三公子走了。”管家从偏厅跑过来,急忙道。
林嘉承注意着散开的人群,没有见到那抹深色斗篷身影,不明道:“没看见人啊?”
“他扛着大小姐从小门出去了。”
“……”
管家喘了喘气,“大小姐不肯跟他走,然后三公子恼急之下就这么扛着小姐出去了。”
“胡闹,就算要娶晚晚,也不能就这么草率的抬回去。”林嘉承匆匆从台阶上跑下来,想着从前门去阻拦,可惜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家车队扬长而去。
“老爷,三公子临行前说,今天只是补聘礼,婚礼当天就已经拜过了,更何况那些形势上的东西,他们不在乎。”
“……”林嘉承踉跄一步。
“要不我们派人去顾家要?”
“罢了,还能要回来吗?”林嘉承摇头走回大院,“让账房选一些东西给顾家送去,毕竟我们林家就一个女儿,也不能就这么让她什么都不带就嫁过去,免得让顾家小瞧了咱们商人的女儿。”
一时之间,京城茶余饭后再添一料。
平日里各大茶寮聊得无非就是各大豪门家族又出现了什么事了,又有哪家公子小姐婚了,或者是最近三大军政家族又准备攻打什么地方了。
如今,无论走到哪里,听见的最多便是顾家三公子怎么突然间就想不通要娶林家大小姐了呢?
而且听说聘礼给出的分量绝对能完全媲美京城里所有显贵家族给出的总和。
几十箱精品物件,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而当天,顾三公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林大小姐给扛出了林府……
顾家大厅,老爷子丢下刚刚发出的最新新闻报纸,拿起茶盅就往地上砸,吼道:“去把那小子给我逮回来。”
顾冶示意佣人们先把地上的残迹收拾好,解释道:“三公子说他要先带少奶奶去一趟老宅,大概会在明天才回来。”
“闹出这一摊事,他就想着出去避风头了?”老爷子站起身,拿起手杖便阔步出客厅,“备车。”
众人心知肚明老爷子现在是准备去什么地方,一个个尽力隐藏着自己的身体,免得引得盛怒中的老爷子赏赐一棍子。
顾家车队在出城口分两拨而行,林瑜晚坐在其中一辆车上,惶恐不安的瞧着他们所去的方向,心中的不祥预感愈演愈烈,他们不会真的打算抛尸荒野?
“看的出你在害怕。”顾琛易降下车窗,似有意让风进入这狭小的空间。
林瑜晚故作淡然,扬了扬脖子,“你究竟想做什么?”
顾琛易邪魅的上翘着嘴角,“都说我这个人小肚鸡肠,人若犯我,必然是斩草除根,所以你猜,我现在刻意去郊区,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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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难产:梦醒
若问林瑜晚怕还是不怕,她又不是那些糙老爷们儿,怎么可能被人如此虎视眈眈的威胁下,她还能面不改色的拍胸脯说:有本事你来打我啊,我最近皮可痒痒可需要被人挠了!
顾琛易见她脸色一阵阵青白交替,也不再为难一个姑娘,自顾自的坐好。
车子一路西行,径直驶向临近t市的的方向。
夜幕西垂之际,车子才最终停靠在一处明显略显废旧的老宅子前。
老宅子内负责守房的老管家听见门外的响动,急忙打开那扇早已是铁锈斑斑的铁门。
顾琛易从车内先行走下,脱下斗篷披在随后出来的女人身上。
林瑜晚感觉到肩膀上一沉,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他的斗篷,衣服上还残留着这个男人的痞子味,她本想很有骨气的挥下袍子,可是转念一想,她的确有些冷。
老管家眼神不太好,看了半天才发现是自家三公子,忙不迭的迎上前,就差老泪纵横道:“三公子,您怎么回来了?”
“前两天结婚,带媳妇儿回来给母亲上柱香。”顾琛易抬步走上台阶,瞧着好像并不打算动弹的女人,眉峰一挑,“还不快上来,难道还想被我扛着进来?”
林瑜晚一想到上午被他那厚实的肩膀咯的胃疼,很不情愿的跟在他身后。
老宅子外面看着虽然有些破败,但毕竟是顾家早些年的居所,里面的东西都保存的极好,至少还有几张能坐人的椅子。
过惯了大鱼大肉的日子,突然到达郊区,林瑜晚只觉得浑身发痒,大概真的是皮痒了。
顾琛易倒上两杯温水,对着老管家道:“你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吃的,弄两碗面过来。”
“前两天老爷刚刚派人送来了物资,这里什么食材都有,我马上去给您做。”
“不用麻烦了,都这么晚了,你眼睛又不好,就煮两碗面。”顾琛易坐在椅子上,环顾着跟往常来并没有任何差距的宅子,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了些许。
林瑜晚不懂他笑容里掺杂了什么想法,只觉得这个男人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字,安全起见,自己越离得远越妥当。
“你很怕我?”顾琛易脱下军靴,又将自己的军装丢在一旁,“你放心,我顾琛易还算是个男人,不会打女人。”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林瑜晚紧紧的拽着杯子,只要他靠近就顺势将这杯水泼在他脸上。
顾琛易笑道:“不是说了,带你来看看我母亲。”
林瑜晚自然知道顾家顾老爷子原配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事情,不由自主的,后背阵阵发凉,整栋宅子都似乎充满了一股阴寒之气。
顾琛易托腮,越发得意的靠近她略显苍白的面容,笑道:“我母亲最喜欢新媳妇了,说不定今晚会来跟你说会儿话。”
“……”林瑜晚重重的放下茶杯,唐突的站起身,“别说那些鬼神之说,我不是什么迷信的女人。”
“等一下吃饱了,你可以选择是住单间,还是跟我挤双人套房。”
“……”林瑜晚僵硬的坐回凳子上,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着这个笑的人畜无害的男人。
这鬼是死的,它最多能吓吓无知的自己,可是这男人是活的,他一旦有了什么非分之想,她还能好端端的回林家?
“看你这样,我会让陈伯给你准备房间。”顾琛易哼着曲站起身。
林瑜晚见他有意离开,急忙跟着站起来。
顾琛易斜睨一眼她同手同脚的动作,嘴角戏谑的上扬些许,“我要如厕,难不成林小姐也有三急?”
林瑜晚尴尬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一阵夜风吹拂过四面透风的大厅,瞬间,刚刚本是通明的灯光在诈和了两下之后黯然失色,整个大厅如同被黑夜吞噬,黑漆漆一片。
“啊!”几乎是本能的,林瑜晚慌不择路般从大厅中跑出来,蒙头直接撞上一个什么东西。
顾琛易抱住突然失去镇定疯狂吼叫的女人,安抚道:“刚刚只是线路断了。”
林瑜晚被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的喘气,“你、我——”她推开抱住自己的男人,踉跄一步。
顾琛易走向后院,看了一眼电机,三下五除二便重新通上电力,“明天让部队里来个电工弄一下,整个宅子的电路都老旧了,总是短路。”
林瑜晚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夜风更甚,吹得她整个人从头到脚拔凉拔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