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心中一动,是幻觉么,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她不禁想起了那个雨夜,她无助迷离之际,迷迷糊糊仿佛听到同样的声音唤了她……
“白苏。”轻柔的声音再度响起,白苏这才回过神,猛地抬头看去。慕云华已经挽起了袖口,露出了手腕,他淡淡道,“白姑娘为在下诊脉罢。”
白苏惊讶地半张开双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又有疑问,为什么慕云华会出现在这里。
“今日本来是和白老爷约好来取八珍糕的。”慕云华看穿了她的疑惑,又见白苏并不起身,便半玩笑的问道,“白姑娘这样晾着病人好么?”
白苏终于忍不住,眼中骤然温热起来,她知道慕云华根本没生病,他这样做完全是挽救她的面子。上次卢村他就救过她,这次他竟愿意再次帮忙,白苏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谢他。
慕云华走到那个占着位子的少妇跟前,将她请到了别的椅子上。这少妇见眼前的男子眉目深邃,五官周正,早没了拒绝的力气,便乖乖挪开了地方。这下,众人都停下闲聊了,他们齐齐看向白苏。
“这位公子,你就不怕她不通医术,坑了你吗?”少妇见白苏坐回了诊位,大概也明白了几许,心里隐隐不是滋味,说话依旧风凉。
“我信她。”慕云华说的云淡风轻,谈吐间,他已经将手腕搁在了迎枕上。其实,他并不想理会这个少妇,但这句话就是那么不知不觉地脱口而出了。
白苏充满感激地望着慕云华,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他的眸子不再如从前那般让她觉得临渊有危,捉摸不透了。虽然她知道,这句“我信她”或许只是慕云华为了帮她的场面话,但不论如何,在这一天有一个人支持自己,对白苏来说已经足够了。
深吸了一口气,白苏提起手腕,将三指端正地覆在了慕云华的腕上。
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淡然如许的慕云华,竟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且愈来愈响。
作者有话要说:【题外话】
写完这章的时候,真希望能给我们云华颁发中国好男友的奖杯~~~~不过很可惜,他还不是白苏的男友,至于以后能不能是,作者还在构思……
☆、第60章 查出病因
几近入夜,白璟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药堂。白苏一直在正堂里等着父亲回来,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后,她立刻迎了出来。白璟抚了抚白苏的长发,问道,“今天的望诊进展的怎么样?一定很不顺利吧。”
白苏点了点头,有些羞愧地道,“父亲既然知道,还把这么困难的任务交给我,今天病患们气的差点要拆了咱们药堂。”
白璟开怀地笑了笑,捋了捋胡须,似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悠然道,“我是想叫你知道,病患对医者的信任有多难得。日后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他们的信任,到时候千万不要辜负。”
“父亲说的是,女儿受教了。”白苏发现父亲白璟总是有出人意料的教育方式,而每一次都让她受益颇深。其实今天上午时分药堂里确实乱作一团,但是自从慕云华帮忙解围之后,陆陆续续就有一小部分病人同意让白苏给他们看病了。第一次独自望诊,独当一面,对白苏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一次成长经历。
白璟坐了下来,白苏给他端上了烫好的茶,想让父亲好生休息。喝茶的时候,白璟一直沉默不言,眉头紧锁,似是有很重的心事。白苏想了想,试探着问道,“爹,今天您是去给县太爷的人看病了么?”
白璟轻微的点头,眉间还是一团愁云散不开,他凝神注视着白苏,良久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的突然开口,“苏儿,明日你随我一道过去看诊吧,有点疑虑我还未解开。或许你能帮得上忙。”
白苏进一步向白璟打听是给什么人看病,看的是什么病,白璟却对这些问题三缄其口了。如此神秘,倒叫的白苏异常兴奋和期待。这一晚,白苏都在床榻上辗转,好几次都想起来翻些医书出来看看,为了有备无患。然而她连病人的病症都不知道,看起书也无从下手,只得继续在榻上翻来覆去。
流云轻月,夜空格外朦胧,慕云华独立于庭院之中,安静注视着银月皎皎。他的双手置于身前,右手拇指按压上左手的腕处,一下一下地数着跳动。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站到双腿酸涩,这才松开手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向房中踱去。
次日一早,白苏就收拾好了药箱,做好了一切准备,跟着白璟出诊去了。她没想到他们刚一走出白家,就有一辆很宽敞气派的马车等候在门外。两个马夫跳下车来,其中一个接过了白苏手里拎着的药箱,白苏连忙谢过。
马车一路颠簸,白苏几次掀开绸帘看向外面,却辨不出这是去哪里的路。白璟一直在闭目养神,但他还是察觉出了白苏的动静,“苏儿,不要乱动了,到了你自然知道。”
白苏只好按捺住好奇,乖乖地坐正了,下车前都没有再掀过绸帘。
马车行进了许久,白苏掐指算着,觉得这么长的工夫过后,他们应该已经出了戊庸城了。果不其然,在马车最终停下后,白苏才看到他们来到了一处戍边的军营跟前。这是一片比较大的军营,大小营帐总共百十个。不过一眼望去,里面除却零星几个巡逻守卫的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将士了,有点死气沉沉的。白苏疑惑地问道,“爹,是谁病了?某个将军?”
白璟背起手,也望着这片没有生机的营帐,皱起眉头,道,“不是将军,是几乎所有人都病了。”
“所有人?”白苏惊愕极了,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看上去如此寂静,想来那些病倒的将士都在养病。“爹,是时疫?”能叫这么多人同时生病的,极有可能就是时疫了。
“不。”白璟摇了摇头。这时候一个将领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对白璟打招呼道,“白老爷,您来了,随我进去吧。”
白璟向白苏介绍道,“这是沈参军。”
白苏点头行了礼,见这个参军似乎也不过二十岁上下,想必是年轻有为,不禁暗暗佩服。白璟和白苏跟在沈参军身后,绕进了营地,择一处营帐进了去。营帐里面并排躺着十余个将士,白苏走上前去,细细打量,发现很多人都面色萎黄,颧骨高起。
“爹,他们生了什么病?”
白璟走上前来,站在白苏的身边,道,“你先观色把脉,不要被我的想法所误导。”
白苏蹲了下来,一一打量起这些士兵的状况,时而还伸出手去按压他们的胸部,腹部。在询问了几个清醒的士兵他们的症状后,白苏又为他们每个人都诊了脉。
“怎么样?”白璟见她诊脉完毕,问道。
白苏大概知道了父亲困惑的问题在哪里了,她现在也开始困惑了起来。不过,她还是先把自己已经知道的说了出来,“这些人共有的病症是食欲不振,恶心,呕吐还伴有腹痛。面色萎黄,颧骨高起因为许久没有进食。应该是脾胃病。”
白璟接道,“不错,之前的随军医官都是按照脾胃病下的方子,因为诊出弦滑脉,所以按照湿热内蕴下了黄连平胃散。可是据说将士们服下药方后,接连数日都毫不见效。昨日我也深入研究了许多医书记载中的病例,也未能找出症结所在。”白璟忍不住叹了口气。
“爹,不对。”白苏的眼中突然放出光芒,“我诊出的,不是弦滑脉,而是弦脉。如果是弦脉,应该是肝风内动,侵犯脾胃。爹,这不是脾胃病,这或许是肝病。”
白璟摇了摇头,否定道,“不会,我和很多医官都诊出了弦滑脉,脉象上肯定不会有错。”
白苏并不反对父亲的说法,她解释道,“我其实也诊出了弦滑脉。但是我发现,《脉经》上其实并没有关于弦滑脉的说明,只是部分医书记载上会将一些病症的脉象注为弦滑脉。脉象应分位,数,形,势四个方面体察,相兼脉则是从这四个不同的方面形成的脉象组合。而弦,滑都属于以形分脉,弦脉如手按弦,滑脉如珠走玉,若是两形同时出现,岂不有些不可思议?我猜测,或许是因为这种弦脉受了什么干扰,导致并不全然具备弦脉的特点,所以有时候就稀里糊涂记载成了弦滑脉。”
白璟吃惊地望向白苏,连一旁听不懂医药知识的沈参军也觉得白苏一个小姑娘说的话竟然振振有词。白璟沉思了一下,他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但是毕竟这只是猜测,你对于弦滑脉的质疑我从前也是闻所未闻,所以我暂时也不能判断,这些士兵病的很重,已经不起再贸然下药,这次一定要确诊。”
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爹,我记得我小时候,生了脾胃病的时候,经常会感到口苦。而我方才问他们,他们似乎很多人没有这个症状。”
白璟摇了摇头,“绝对不可以将一己症状推断到其余人身上。这是从医大忌。”
白苏知道这个事情的复杂,如果真是肝病,那就极有可能和毒素侵体有关,而哪有什么毒可以波及这么多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水,而这半个戊庸城都用同样的水源,不可能只病倒这一个营。
白苏沉默了下来,她余光扫见了还站在一旁的沈参军,不禁好奇地问道,“沈大人也是这个营的人?”沈参军微笑着答道,“是。”
“那您没有生病?”
“这营里倒是有几个人没有生病。”沈参军被白苏的认真所打动,一直配合她回答问题。
“沈大人您挑食吗?有没有什么从来不吃的东西?”
沈参军被白苏的这个问题逗笑了,他摇摇头,“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挑食。”
白苏的目光立刻黯淡下来,然而只听得沈参军又补了一句,“不过最近因为家父辞世,我有注意斋戒,荤菜很少碰了。”
“荤菜。”白苏沉吟了一下,突然眸中一亮,她向两个男人打过招呼,飞快地跑了出去。
白璟真没想到白苏的思维竟然能如此活跃,他隐约预感到,或许这件难倒了很多医官的事情,最终会被他这个总有奇思妙想的女儿解决。
过了许久,久到白璟都有些开始担心她了,白苏才奔跑着回到了营内。“爹,我知道了,是猪肉!”
“猪肉?”
“嗯,这些没有病倒的人,他们最近都很少吃猪肉。”白苏兴奋地说完后,又急急忙地向外跑去,“爹,我要去附近供肉的农户家看看,说不定就找到原因了。”
还没等白璟叫住她询问详情,白苏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白璟听闻白苏的话后,突然也有了思路,看来白苏的猜测没错,这些人得的并不是胃病,而是肝病。他重新仔仔细细地审察了一番躺在地上的士兵,猛地一拍额头,是啊,有一个细微之处他之前竟然没有发现。得了肝病的人两胁苦满,而得了胃病的人胁肋胀痛,这两个症状十分相似,所以并不用作诊断的依据。然而如今细细推敲肝病和胃病的差别,这一点倒不失为一个佐证。
等到白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十分了,白璟已经开了一个调理肝气的方子出来,白苏也查出了这次中毒事件的原委。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傍晚,沈参军送白氏父女两人离开营地的时候,不住地赞扬白苏,“原来是苦楝子的缘故。猪吃了苦楝子,人再吃猪肉,日子久了就会中毒。真是迂回曲折,想不到白姑娘可以在短短一天就将病因找出来,沈某十分佩服。”末了他又对白璟玩笑道,“白老爷,你的闺女可真是青出于蓝,您不服也不行了。”
白璟也笑了,他就着沈参军的话,道,“是啊,人老了,做什么都是中规中矩的。不如年轻人思维活络。”
白苏难得见到父亲松口夸赞自己,因此而发的激动竟远胜于查出病因带来的激动。
作者有话要说:【题外话】
这章写完,我的脑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个……为了女主的各种特征值不断提高,作者我的生命值在不断骤减。
求撒花安慰~再亲岚岚几口~~
☆、第61章 热闹闲凉
从军营里出来后,天色已暗,沈参军并没有回营,而是跟着白璟白苏一道往戊庸城去了。白苏问他原因,他解释说要顺路去趟城内市集,买些东西。白苏立刻提醒他,市集到黄昏就散的干净,他这时候去也买不到什么了。
沈参军摇摇头,微笑着道,“白姑娘一定是白天忙坏了,都忘了今天是七夕了。”
白苏这几日哪有工夫想别的,索性就连日子也忘了,如今沈参军提起,她倒还真想也去市集逛上一逛。七夕的时候,市集不同于往常,有专门的乞巧市,里面卖着很多平常踅摸不到的好玩意,人声鼎沸到深夜。白苏也想散散心,便向白老爷请示出玩,白璟看在她今天有功,沈参军又答应会陪着她,就放白苏去了。
白苏跟沈参军在市集附近下了马车,两人一同并肩走着。闲谈中,白苏得知,这个沈参军名叫沈乾,老家并不在戊庸。
乞巧市果真热闹非凡,长街两旁的店铺灯笼高悬,一片光芒照亮了夜色。街上人潮如流,许多女孩子结伴出行,欢笑嬉闹的声音不绝于耳。白苏看着身边一一走过的女子们,羡慕之余又多了一丝孤单。从前的乞巧节,都是白芷拉着她出来挑买饰品,如今她只得一个人了。
“白姑娘是想买些针线布匹拜一拜织女吗?”沈乾主动攀聊了起来。
白苏觉得沈参军是个十分随和大方的人,便也不隐瞒心中的伤感情绪,轻轻道,“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会针线绣脚的女子千千万,少了我一个,也不算什么。”
沈乾也察觉出白苏似有心事,便安慰道,“人各有专攻,白姑娘的医术造诣想来也是其他女子比不上的。”
白苏羞涩的笑了,“沈大人谬赞了,我只是碰巧今天有了好运罢了。”
“这乞巧市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热闹,各式各样的什物真是琳琅满目,果真是女子期盼的节日。”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大都是扑脂抹粉的女人,沈乾脸上有些尴尬。那神情,像是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沈大人是否约了人,若是不便,就不必陪我了。这里离我家很近,我很熟,不会有事。”白苏见沈乾一直在东张西望像是寻找什么,便通情达理地如此提议。
沈乾摇了摇头,语气突然焦急了些,“白姑娘千万别走,沈某恐怕还有事情要请白姑娘帮忙。”
“嗯?”白苏愣了一下,看见沈乾朝着一处卖首饰的摊铺走了过去,她便也稀里糊涂地跟了上去。
月色如练,山眉碧澹,环拥着戊庸城的远山在夜幕下更加宁静悠远。慕天华和慕云华两兄弟一前一后,从半山上的一处夫子庙里走了出来。七夕不只是女子乞求巧手或姻缘的日子,更是男子祭拜魁星求取功名的日子。慕天华正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殿试,让家中唯一知晓内情的弟弟陪着,一道前来祭拜。
刚出庙宇,慕天华就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天际的星辰密布,心中思绪漂浮不定。他蓦然吟诵起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慕云华望着兄长有些落寞的背影,眸色暗沉许多,他低声道,“大哥想起她了。”
“想起也无用了,再多美好,终究如天上的河汉一般,远在虚无缥缈。”慕天华苦笑出来,轻轻一步踏下了石阶。“云华,我决定明日就启程去京城了。”
听闻此话,慕云华不禁身躯一震,他有些惊讶地问道,“离殿试的日子还早,大哥要现在就动身吗?”
“能早些到京城适应一下,也不是坏事。”慕天华虽然口上如此解释,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之地了。他希望繁华暗涌的京城,能带给他更多的期待,多过对她的遗憾。
慕云华何尝看不穿兄长的心思,他沉默不语,静静走在了慕天华的身后。
“云华,我这一去就是半年,再回来就是新的一年了。这段时间,父亲他就要拜托你一个人照顾了。”停顿了一下,慕天华又道,“还有苏儿,她的情况,也希望你能多记挂在心上。”
慕云华点了点头,心中却莫名的沉重。他一直觉得父亲不许慕天华参加科考背后的原因一定十分致命,只是父亲绝口不提,慕天华又十分执着,他凭一己之力难以两全。末了,他只好叮嘱道,“京城复杂,大哥更要照顾好自己。”
两个人坐上马车返回城中,路过市集的时候人潮阻塞了道路,平安见马车不能行进,正想着换一条远一些的路回去,却被慕天华拦住了。慕天华心情沉郁,想借着热闹消遣一番,便也叫上了云华,两人下了马车一同散起步来。他们今天都穿着月白色的长衫,在华光如注的市集里格外惹人注意,又加上本身俊眉修目,很多女孩子都不停地偷偷瞥着他们。
“来一来,瞧一瞧,满天星宿可知否。停一停,动一动,谁能排出黄道图。”一声吆喝清晰的传来,慕天华走上前去,定睛一看,见是一个道士盘腿坐在地上,身前摆着好大一张厚宣纸。宣纸的四角都被大石头压了住,纸张上画着曲曲折折十分复杂的圆点和线条。有几个圆点上放着钱币大小的棋子,棋子上刻着星辰的名字。
这道士见两个文质彬彬的后生走了过来,立刻招呼道,“两位公子要不要来尝试一下?若是排出今夜天上的星宫图,两枚铜板可换二两银子。”
慕天华来了兴致,索性掏出两枚铜板递到了道士的手里,“我愿意试试。”
“好嘞。”道士拿出一个布包,哗啦一下就将布包里的棋子都倒在了地上,“客官开始吧。”
旁边站着好几个看热闹的女子,其中一个笑着打趣慕天华道,“这位公子没想到原是有这么多棋子吧,看来又是个被骗的。”说完,几个女子都嘻嘻笑了出来。
慕云华有些不习惯这种热闹的场面,女人多的让他有点窒息,他心里暗暗希望大哥的能动作快点。慕天华蹲了下来,细细排开了那些棋子,而后一一入位,很快就毫不迟疑地将所有棋子都放到了相应的原点之上。这道士瞪圆了眼睛,根本没想到戊庸这个小地方会有人如此精通天象,他仔细打量着慕天华,猜测他是谁家的公子。
围观上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原本无人问津的小摊面立刻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看着慕天华有条不紊放置棋子的样子,都赞叹不已。方才那个打趣他的姑娘现在也说不出话了,她越看慕天华越觉得他像是天上下来的神仙,不然怎么会如此了解天上的情况呢。
慕天华最后将写有“北辰”二字的棋子放下后,拍拍手站了起来。那道士立刻从兜里掏出两枚细软递上前去,“想不到戊庸竟有公子这般的奇才,老夫开了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