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正扬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是一片树林。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蓉城第一中学很近，这附近的房子建立时间比较早，附近的树林基本上都是早年就种下的，现在已经形成了不小的规模，比之森林公园也就是树林间有住户罢了。
    他们家的窗户正对一片小树林，那片树林是最好的晨读的地方，小区里的小孩勤奋的都会一大早就到小树林和着鸟声的伴奏大声朗读课文。
    “你是说那只头上有一撮红色羽毛的鸟儿？”卓正扬对于鸟类认识不多，估摸着说。就算他能认出书本上的鸟儿也不一定能认清楚现实中的，毕竟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只鸟儿，书本上的理论知识只能列举它们最典型的特征，自然界最不缺的就是变异。
    “对啊。”尹青染冲他眨眨眼，“这就是修真的感觉么？和自然靠近了好多呢。”
    “你说的对。”卓正扬静下心细细体会，他有种玄妙的感觉，吹拂而过的风、照耀在身上的阳光，每一点都好似在动，好似有生命力一般。“还能治疗近视眼呢。”
    “噗嗤。”尹青染回神拍了他一下，嗔怪地瞪眼。“只是耳聪目明了一点而已。我可不想把自己修炼成千里眼。”
    她脑中自动脑补电视剧里千里眼的模样，嘴角扁了扁。
    厨房内飘出淡淡的稻米香。
    卓正扬松开抱着她的手，转身往厨房走。
    “今天我们就喝粥配咸菜可好？我再给我们每人煎一个鸡蛋。”
    “我要两个。”尹*一点不怕胖*青染同学立马接口说道。“要双面煎，脆脆的。”
    “yes，madam！”卓正扬头也不回地冲她敬了个礼，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厨房。恩，自己的恋人会吃才是福！他就是喜欢囡囡身上肉肉的，摸上去都是骨头还有什么乐趣？
    卓正扬同学就怀着这样愉悦地心情装好了咸菜。他们厨房放了好几坛子咸菜，都是欧阳晴自己做的，原料出自清水村，味道不能更好。然后，他拿了几个土鸡蛋，开始煎蛋。
    两人吃了顿美美的早餐，携手踏上了回家的路。
    吸取了之前大巴车的教训，卓正扬干脆就自己买了辆车。
    他本来就不缺那点买车的钱，驾照也早就考下来了，只是一直不敢用生疏的驾车技巧带着尹青染而已。这段时间，卓正扬没事的时候就开着车到处逛，各种难开的路他都去走了一趟，在他确定自己手艺进成长到可以熟练应对一切马路情况后，才正式让尹青染坐上了他的副驾驶位。
    因为这次是开自家的车回去，不用大包小包地去赶车，尹青染他们两这次买的东西有点多，全部堆在了后座。
    尹青染托腮看着窗外缓慢往后退的植物，微微笑了。
    “卓正扬，其实你可以加速。”
    卓正扬抿着唇，一脸严肃地直视前方，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
    “不行，安全更重要。”
    “那好吧，我们回去的时候正好可以赶上午餐。”
    “饿了？”卓正扬有点担心，“要不要停车？前面就有家餐馆。”
    “不用。”尹青染连连摆手。天哪，再下车去吃个饭，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就正好能赶上晚餐了。“我可以吃小熊饼干。”她回身从后座上拎过来一个袋子，里面塞满了为她准备的小零食，拆了一包，自己吃一块饼干，再送一块到卓正扬唇边。
    临近12点的时候，他们的车子终于是开上了清水村那条新马路，已经能远远看见清水村大大的招牌了。
    忘记说了，现在的清水村已经成为了全国绿色基地，和清水村发展有关的领导们全部得到了飞升，接任的领导们自然也看到了自己政绩最好的来源。
    除了明里暗里的各种支持之后，面子工程也一点没有忘记。上下级领导们时不时就要来视察一下清水村，因此清水村的外面也变了个样儿。新马路边上是一水儿的观光树，村口建了一座豪华的石门，上书——清水村。反正特别霸气！
    车子刚进入清水村范围，尹青染和卓正扬的眉头就不约而同地皱了皱。
    “囡囡，你感觉到没有？”
    “恩，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方向很奇怪。”尹青染这么说着，整个人都趴在了车窗上。他们这条新马路是两行道，现在是一辆车都没有，她探出头去也没有什么影响。尹青染眯着眼睛细看，她没有发现周围的树木有偏向啊？要说有的话，那也是偏向清水村，风向如此。但是她的感觉也很清晰，‘空气’是朝着清水村相反的地方去的。
    “风向不对。”卓正扬一言指出，他四周看了看，眼中有淡淡的疑惑，外面树木感觉到的风向跟他的怎么完全相反？
    “或许不是风向……”尹青染毕竟拥有空间的时间比卓正扬更久，她更快地察觉了其中的区别。她和卓正扬感觉到的‘空气流动’其实并不是风。以她自己的命名的话，那个东西可以跟空间里的灵水统一命名——灵气。
    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灵气，换个更通俗的说法，那就是生命力。植物的生命力更贴近自然，会更温和，它们吸收来自自然的灵气，以供自己成长，同样会付出自己的果实来回馈自然。
    此时，尹青染明确地感觉到了灵气的方向朝着清水村相反的地方而去。长期以往，清水村内的植物甚至是人都将受到不小的影响。
    尹青染把自己的猜想给卓正扬这么一说，卓正扬也忍不住开始担心。
    “我们先回村看看。”
    “恩。”
    车子很快就进了村，村内依旧是一片欣欣向荣，大家都为着新生活忙碌着。由于旅游业的开发，村里来来往往的人还多了不少明显是城里人的游客。今天正好赶上清水村的小集市，路上比较拥挤，他们两只好把车停在村口。
    尹青染和卓正扬一起下了车，一路朝着家的方向走着，一路都收到了村民们惊喜的呼声。等他们两到了家门口时，手里已经拿了一堆的东西，水果啊、小零食啊，都是村民们塞过来的。
    “囡囡回来了？”欧阳晴掐着点小跑着迎了出来，她双眼明亮带着浓浓的幸福，双脸光滑年轻。几年来家庭幸福，事业顺利，欧阳晴比几年前年轻了不止五岁，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我还担心你们赶不上午饭呢。”
    欧阳晴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条经典蓝白格子围裙，她擦了把手，帮着把东西放到了客厅。
    “你们先在客厅等会儿哈，妈妈再去弄个汤，等爸爸回来我们正好可以开饭。”
    尹青染没有在大厅里坐着等，而且拽着妈妈的围裙，跟个小孩儿似的，蹦蹦跳跳地进了厨房。
    卓正扬把东西整理了一下，和尹青染说了一声也离开了大厅，他打算去小楼看看。
    尹青染像个跟屁虫一般跟着妈妈在厨房里转来转去，一点不嫌麻烦。
    “妈妈，家里最近好吗？”
    欧阳晴示意尹青染站的远点，她自己戴了双厚厚的手套，掀开了煲汤的盖子。玉米排骨汤的香味顿时弥散在整个厨房，香的尹青染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欧阳晴拿了勺子，装了一碗汤，才回答女儿的问题。
    “挺好的啊，一切顺利。”
    “那就好。”尹青染略略放下心，随口问道。“吃饭时间都快到了，爸爸怎么没在家？”
    尹国民很在乎家庭，饭点一到必定出现在家里，一般都是他等着开饭，今天却是饭等他。
    “哦，他本来已经在家等了。你赵叔叔突然有事要找他，就把他喊走了。”
    “赵叔叔？”尹青染疑惑地眨眼。赵楚华是清水庄的大管家，平常时候忙的脚打屁股蛋儿，身上那一身肥肉都变成肌肉了。饭点时候还有空来找自家老爸？“赵叔叔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呢。”欧阳晴把手里的汤放在一旁小桌上，脱下手套，看向女儿。“囡囡是有事找他吗？我之前喊了你赵叔叔来家里吃饭，你等会儿可以直接问他。”
    “哦。”尹青染点头，“妈妈，我帮你把菜端出去吧。”
    “小点心，有点烫。”
    “放心吧！”尹青染一手一盘菜，稳稳当当地往返在大厅和厨房。
    ☆、第113章 出手
    因为尹青染他们在家里，欧阳晴也没有等尹国民回来了再开饭，而是先摆碗开吃。
    尹苗同学出门去补课了，中午在老师家吃饭，桌上只坐了尹青染、卓正扬和欧阳晴三人。
    “多吃点，这鱼是野生的，你爸爸偶然在泉眼附近发现的。”欧阳晴眉眼含笑，给尹青染夹了一大块鱼肚子，鱼肚子的肉最嫩，刺儿也最少，是尹青染的最爱。“来，正扬也吃。”
    “谢谢阿姨。”卓正扬乖巧的笑，那张俊脸温和得让欧阳晴更喜欢他了，拿着汤勺又给装了一碗排骨汤。
    尹青染在妈妈没有看见的时候，斜斜看他一眼，卓正扬趁机抛了个媚眼，把尹青染‘电’的嘴角直抽。
    “这一季的苹果都不行，达不到标准，我不建议对外出售。”尹国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厅内的人转头看去，耳朵全都竖了起来听着。
    赵楚华跟随其后，他的声音里有忽略不了的急切。
    “可是我们有整整一山头的苹果树，不能出售的话将会损失近百万。”
    “损失是不可避免的，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就砸了自家的招牌。不然，我们之前构造的‘清水庄出品必属精品’的品牌概念将会遭受到致命的打击。”
    尹国民的声音越来越近，餐桌上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欧阳晴站起身，冲着门口说道：“国民，赵先生，快进来吃饭吧！”
    尹国民停下之前的对话，笑着走进大厅。
    “在门口就问到香味了，我们今天中午吃的是什么啊？楚华，赶紧来坐下，我们两好好喝上一杯。我昨天刚开了一坛子米酒，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温着呢，这时候喝正好。”
    赵楚华也没太客气，挨着尹国民坐了下来。
    欧阳晴给他们两摆上碗筷，把尹国民嘴里说的米酒给端了过来。米酒是早上就煮好了的，一直放在大厅里温着，保持着六十度的恒定温度。
    “来，我们走一个。”尹国民和赵楚华干了一杯，大大的喝了一口，感觉浑身都是暖的，之前在身上吹着凉风感觉到的湿气此时也不见了。
    “囡囡和正扬要不要也来一点？”尹国民看女儿一直盯着自己，以为她也想喝米酒。
    米酒这个东西酒精度数不高，女孩儿喝着对身体好，有一定的补血功效。
    这么说着，尹国民伸手拿了两个小杯子，给倒了两杯，送到尹青染和卓正扬面前。
    “谢谢爸爸/谢谢叔叔。”
    尹青染小口喝着米酒，“爸爸，刚才听你和赵叔叔说我们村的苹果怎么了？”
    尹国民本来没想把烦心事告知妻女，听女儿这么问了却也不会隐瞒，就把前因后果给说了。
    尹青染越听越觉得怪异，她侧头和卓正扬交换了一个眼神。
    卓正扬无声地做着口型：风向。
    尹青染微微点头，集中注意力继续听爸爸说话。
    “这两个月正是苹果灌浆的时候，果实甜不甜就靠这两个月了，我们一直都有注意果实的光照度。”糖分来自于光合作用，光合作用不完全将会产生酸性物质。
    “光照度都是正常的。”赵楚华接口说道：“果实长得也很喜人，个头跟去年一般大。眼看着就要进入收获期。昨天有个调皮的孩子摘了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一咬却哭了，说苹果酸的他牙疼。刚开始大家还不相信，笑话他。他爸爸是负责采摘果实的，拿着孩子的苹果也咬了一口，立马就发现不对劲。我们组织了一批人无差别选取了二十个苹果，每一个都很酸，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甜度。”
    尹国民微微蹙眉：“这样的苹果根本不能吃，也不能流入市场。”
    赵楚华苦笑：“之前书俊还说要做个网购活动。幸好还没有公布出去。”
    “虽然没有公布出去，但是老顾客该知道的应该已经知道了。”尹青染说道。清水庄是实行会员制的，拥有会员资格的客户将会提前得知清水庄的活动和各种概况。四五月正是清水村往年第一批苹果入市的时候，老顾客都在等着呢。
    尹青染这句话一说出，在座的人都沉默了。
    欧阳晴咬咬唇：“我们先从别的地方买一批苹果来？”
    “外面的苹果和我们村的有很大区别。”赵楚华摇头否决这个意见。清水庄的产品优势明显，可口度和外观都和其他地方的不同，广受顾客们追捧。产品一直很优秀，这时候想滥竽充数也是不可能的。
    众人都一筹莫展，吃完午饭，尹国民和赵楚华又匆匆忙忙地出门去了。
    “妈妈，我和卓正扬出去走走。”
    欧阳晴知道女儿是放心不下村里的事情，想要亲自去看看，她自己收拾着餐桌，冲尹青染他们点点头。
    “去吧，上山的时候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