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能张嘴,一张嘴就得吐出来。
三人见他吃了,这才敢开吃。
可是……
“咳咳……天哪,太辣了……”唐墨第一个叫出来,不过很快的,他的舌头就麻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老七跟老六也憋着气,脸红的跟染了色一样。但他俩没像唐墨那般没品,大声嚷嚷。
经常行军在外,当然知道现在吃的越辣,最好能辣的出一身汗,逼出体内的湿气,才是上上之策。辣……而已,忍得了。
木香在隔壁也不好过,鱼肉太辣了,就跟泡在辣椒罐里似的,才吃一半,她已经辣的热汗淋淋。
出了一身汗,感觉身子轻了许多,人也不那么疲惫了,整个人都备有精神。
扔掉鱼骨头,她站起来,收拾好自己的衣着,又将长发盘起来,“你们几个好了没有?要是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动身。”
弓弩跟锅铲,哦不,应该叫湛卢,一并藏到身上,除了这两样,剩下的就是银子跟石灰了。
银子她得自己揣着,至于石灰,她出去之后,就丢给了吴青。
老七跟老六把屋子的残渣简单收拾了一遍,不留下任何一点他们来过的痕迹。
唐墨也辣出了一身汗,加上又喝了些酒,身子是不冷了,但嘴唇麻了,讲话不利索。
看见木香出来,指着她,哦哦的嚷嚷着,“勒……勒厮了……以后……这布吃!”
木香看他嘴巴肿的跟香肠有的一拼,忍着笑看他,“你以后不惹我,就可以不必再吃,若是再惹我了,我一定弄比这个辣十倍的塞你嘴里,然后再用布把你嘴堵上,让你想吐都吐不出来!”
她目光凶狠的划了个手势,威胁唐墨。
“泥……”唐墨狼狈的往后退,防备的瞪她。
吴青走过他们,也忍着笑,道:“唐爷走了,咱们得去寿康楼打深情况!”
唐墨郁闷的要死,这一趟卞城之行,把他折腾的半条命差点就去了,太不值当了。
不行,回去之后,他得好好敲赫连晟一笔,以慰他脆弱的身心。
出了破庙,五人隐身在黑夜之中,避过巡夜的守卫,一路摸索着,往寿康楼而去。
凌晨时分,街道太安静了,除了远处,渐渐走远的打更声,旁的一点声都没有了,他们五人行走之时,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听的见。
对了,还有冬季喜欢偷偷跑出来的野猫家猫,叫唤的声,渗人的很,像婴儿啼哭一样。
吴青走在最前头,木香跟在他身后,唐墨就在她身后,接着是老六,最后是老七殿后,五人一字排开的走。
忽然,前面走着的吴青突然回身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蹲下了。
木香一抬手,同样示意后面的人注意隐蔽。
她靠近吴青身边,指了指前面的牌子,无声的问他:寿康楼是吗?
吴青点点头,无声的指了指四周。
木香身子轻盈的退到另一个角度,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寿康楼,以及他周围的一切。
寿康楼跟福寿楼经营的项目相似,除了酒楼,它还有厢房,给客人提供住宿。
按着以往的经验,寿康楼关门,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客满,伙计就会提早将店门插上,反正也不能再接纳客人,关上门,他们也可以去休息。
另一种,就是非正常的关门,这里面肯定就有问题了。
木香环顾了四周的屋顶,看了一圈,在其中两处停顿了下。
随后,她戳了戳吴青,指了指那两个地方。
吴青有些惊讶她的观察敏锐,连他都没注意到那几个地方呢!
“走!”
此时不宜惊动这里的任何人,不管是杀了,还是让他们消失,都会引起轩辕凌的警觉,最保险的办法,只有避开他们。
绕开几个小喽啰,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几人而言,就是多走几步路的事。
寿康楼的内部布局,倒是挺漂亮的,后院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花草青松皆是随处可见。
四人经过桥的时候,唐墨指着桥下的水,有那么一点点骄傲的说道:“这水是从卞河里引来的,看见寿康楼格局没有?爷特意跟根据卞河的走势,依河建成,为此,爷命人挖了半个月的沟渠。”
要说后院里建水塘,这很常见,谁不想在自家院里修个荷花池呢!
没事赏个荷花,喂个锦鲤什么的。
但是有自然河水经过的,实属少数,也得有那个便利条件才行。
木香才不羡慕他,承包地的文书已经下来了,等明年开春,她要在河边修个小型水车,也挖一条沟渠,将河水引到她家门口。
唐墨说的兴致高昂,说完了,却发现没人理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又自讨了没趣。
五人从后厢房进入,躲避开店里的伙计,直接去到管事的房间。
老七过去,听了会动静,确人没,五人这才鱼贯进入。
“谁?是谁?”屋里点着一盏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猛然惊醒。
“是我,唐墨!”
“是,是少爷?”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
屋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屋里的光线亮了不少。
吴青走在最后一个,轻手轻脚的将门合上,确定没人之后,才完全关闭。
“别点的太亮,一盏就可以了,”木香走过去,把刚点的灯吹灭,恢复屋里忽明忽暗的光线。贸然将屋里弄的太亮,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谢长风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走到前面,睁大了眼睛想看清屋里的人。
奈何灯盏被吹灭了,除了唐墨坐在油灯之下,另外的几个人,只能隐约的看到一个影子。
“他是谢长风,寿康楼的管事,谢管事,他们都是爷的朋友,你坐下把卞城的情况说一下,一个字都不许漏,”唐墨总算找回了自信,本来想捧着茶杯说话的,可桌上茶杯里的水是凉的,根本不能喝。
“见过几位贵客,要不然这样,小人去弄些茶水饭菜来,你们一定是连夜赶过来的,一路上辛苦,喝些茶水暖和暖和吧,”谢长风语气恭敬,听不出异样。
但是在不确定的情况之下,谁都不敢大意。
吴青摆手,“不必了,还是先说情况吧,我们的事,不用费心!”
他们四人气场出奇的一致,老七跟老六,各自找了一处可以随身观察到外面动静的地方,吴青跟木香坐在一起。
但是谢长风只能依稀看出那两人的身形,具体面貌却看不清。
几人的气场实在太冷也太强大,谢长风出了一身冷汗,抹了把汗,才细细说道:“卞城如今归了太子管,东西城门,每日进出盘查的厉害,据我们的人查出的消息,轩辕太子似乎有意在内河设埋伏,这几日,内河上有一处地方被围了起来,谁也不许靠近,修好了之后,草席撤开,老奴去看过,什么也没有。”
谢长风继续说道:“不过,内河两边的守卫增加了足足够有四倍,似乎还请了高手,情况不妙,轩辕太子这一回像是下了血本,非得置将军于死地不可。”
唐墨拧着眉,神色严肃了不少。
抬头看了看木香他们所在的方向,跟吴青对视了一眼,又对谢长风道:“你们这里也被监视了,是吗?”
谢长风扑通着跪下了,重重的给他磕头,“主子放心,小人们都谨记自己是南晋国人,哪怕是掉脑袋,也绝不对燕国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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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潜入你的窝
唐墨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微一摆手,“我们去你隔壁休息,你什么都不用管,上榻睡你的觉去。”
他冲吴青使了个眼色,吴青点了下头,对着老七跟老六抬了下脖子。
他俩会意,走到屏风后面,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唐墨微笑着道:“去休息吧,明日爷还有事要办。”
说完,他领着木香他们走了隔壁。
谢长风自然不会知道有人已经在他的屋里潜伏了,唐墨选人的时候,也是很小心的。
三人到了隔壁,没有点灯。
“你去里面睡吧,我跟吴青在外面,这里有榻,”唐墨道。
木香也不矫情,她的确累了,身子也很疲惫。这副身体,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还不能适应太过艰苦的环境,能撑到这里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间屋子分为内外两间,木香摸着黑,找到里面的床榻,发现被子枕头都是干净的,而且很厚。
她赶紧将外衣外裤脱掉,爬进被子里。软软的锦缎,软软的垫被,令她快活的喟叹一声,太舒服了。
看来回去之后,她得加强游泳的训练,冬天游泳就更不错了,权当是抗寒训练。
次日一早,谢长风亲自送来几套崭新的男装,都是按着唐墨的要求,拿的尺寸。
穿上干净的衣服,又泡了个暖暖的泡。
几人再走出寿康楼时,俨然是一副商人的打扮。
木香扮公子,吴青跟老七老六扮随从。对于唐墨,他在此地露过几面,不宜在外招摇。
为此,唐墨郁闷坏了。用到他的时候把他当宝,用不到的时候,一脚就给他踢开了,太叫人愤怒了。
现在可没人管唐墨如何,情势未明,前路凶险,他那个草包,还是别跟着添乱了。
木香四人晃着步子,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奔着谢长风说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每隔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就能遇到巡逻的士兵,个个盔甲护盾,面容肃穆。
四人互相看了看,各人心里都有底了。
在走到地方时,木香清了清嗓子,粗着嗓子,道:“小爷饿了,陪爷去吃碗面去,爷要吃牛肉面,清汤面可不吃!”
学男人说话做事,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平日里多看多学,不难掌握。
吴青嘴角抽抽,“爷,那边好像有下牛肉面的,要不咱们去那儿吃吧!”
“是吗?可是那种小摊子,爷去了,岂不是有*份?不行,再找!”木香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拿在手里摇啊摇。
若不是天气太冷,应该拿个折扇的,这样才更像,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