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少,门在那边,我等着你优待,”木香好心的给他指路。
安平钰面色怪异的看着她,“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你现在是襄王妃了,不同往日。”真是够了,随随便便敢拿男人的身体开玩笑,她究竟是有多不羁!
“是他先招我的,你没瞧见吗?别说他是木家大少,就是太子又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犯了我,有他苦头吃的!”
也不能全怪她,谁叫木清扬嘴贱呢!
安平钰见她一脸倔强的小模样,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今天是你成亲的日子,不高兴的事别想了,要不要看看我送的礼。”
他朝身后摊开手,立即就有仆人捧上一个方形盒子。
安平钰将盒子递到她面前,温柔一笑,“打开看看吧!”他担心,现在不看,回头再跟其他贺品混在一起,木香很难注意到,毕竟它的包装,并不出众。
木香看着放在手中的盒子,心想,看便看吧。
可是打开之后,莹润的光芒,还是刺的她眼神忽闪忽闪。
“这是夜明珠吗?”木香拿起盒子里的珍珠,对着阳光仔细瞧,隐约间,似乎还能瞧见珍珠表面有气滑动。这东西一看就很贵,还很稀有。
珍珠得来不易,这么大一颗,更是不易,千金难求。
安平钰出手这么大方,倒弄的她挺过意不去的,人家特意赶来参加喜宴,又送这么大一份礼,不管是冲着她,还是冲着赫连晟来的,都是一份极大的人情。
见木香盯着夜明珠看,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安平钰心里没底了,“看不上吗?那要不本侯再回去换一样?”
“呃,当然不是,这么贵重的礼,木香在是想着如何还礼呢,事先说好,我可是不会再还这么大的礼,”木香嘴角含笑的望着他。
只是这笑,在安平钰看来,还很刺眼,“你喜欢就好,不必还礼,如有机会,你去我的封地做生意吧,到时一定给你大开方便之门。”
得不到,远远看着也好。
在来此之前,安平钰并不确定自己的心。直到看见她一身红嫁衣的一刻,才恍然醒悟。
原来有的人,早在第一眼,便注定心之所属。
那日,他去寻找赫连晟的踪迹,路过她的小菜园,被狠狠的疯刺了一番,或许正是从那一刻起,单向的红线,便从他的心里,牵到她身上。
只不过,这根线是单向的,没有回应罢了。
赫连晟从里面走出来,瞧见他家小娘子跟安平钰有说有笑的,襄王殿下心情超级不爽。
当着安平钰的面,一手揽过木香的小蛮腰,目光如刺,“既然来了,为何总在外面站着,唐皇也在,你不进去问候一声吗?”
安平钰尴尬一笑,“这就进去,木香,本侯的贺礼,你可得要好了。”
安平钰不怕死的来上这么一句,果真是年吧牛犊不怕虎。
赫连晟在他走后,挑眉看向木香手中的盒子,“夜明珠?”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怎么知道是夜明珠,不过这夜明珠真挺好看的,等哪天我需要用钱了,再把它卖掉,”木香又打开盒子,拿着夜明珠,在赫连晟眼前晃了晃。
“传说平尧王十年前,从海边渔民手中,得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一直不得世人所见,想不到今日他出手竟这般大方,既然他一番好意,夫人若是喜欢,便收着吧!”
木香抬头看他,又看看手中的夜明珠,试探着问道:“你吃醋了?”
“没有,只要夫人以后离安平钰远些,为夫就放心了!”
瞧瞧安平钰刚刚看她的眼神,要有多肉麻就有多肉麻,若不是没穿着喜服,叫人看见了,还以为他是新郎呢!
木香为他的话,笑喷了,“还说没吃醋!行了吧你,无不无聊,还不快进招呼客人,等把外面安排好,差不多也该开席了,你快些进去吧!”
赫连晟真舍不得从她身边离开,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引来木香羞恼的捶了他一下。
等到赫连晟也进去了之后,木香这才发现要刚刚跟彩云吵架的小子,已经跑不见了,只留下彩云气呼呼的站着。
木香走过去,“你咋了,还不快进去,别总在这儿站着,等下进去看着木朗,别叫他乱跑,人太多了,别跑丢了!”
“嗯,我等下就进去,大姐,你猜那小子到底是谁家的男娃,你都想不到的,他就是那个木岚月的亲弟弟,只不过他不姓木,他姓徐,今儿他跟着他爹一起来的,他爹也是里面的官员之一。”
才一会的功夫,彩云便把人家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木香笑道:“那你气个什么劲,他姓什么,跟你也没啥关系呀!”
“哎呀,我不是气他是哪家的小屁孩,我气的是,他竟然说,是你抢了他姐姐的夫君,你说气不气人,还有另一个……”
彩云指着院里,跟徐家小娃一个起玩耍的,是比他要大一些的男娃,已有了翩翩少年的模样,长大了应该也是如木清扬一般风姿的男子。
“听说他爹是什么赵王,就是前世些日子,上咱家闹事的那个女子,就是她弟弟,他到处跟人这么说,我听着气不过,若不是你大喜的日子,我真想爆揍他们一顿!”
木香了然的点点头,原来那个男娃是赵念云的弟弟。
自从她进京之后,倒是没见过赵家的人,也没听过他们的传闻,今儿府上办喜宴,自然也不会请赵家的人,这位赵家小公子,又是如何混进来的呢?
正当木香疑惑的时候,就见着似乎是太子府的人,走到赵家小子跟前,不知跟他说了什么,赵家小子一改先前的脸色,急匆匆的跟着那人去了内厅。
“彩云,有什么事,都搁到明天说,流水席准备的差不多,你进去找到木朗,再去找康伯,告诉他时辰差不多了,便开席吧!”
“嗳,我这就进去找,”彩云收起其他的心思,往庭院跑去了。
木香看着长长的桌椅板凳,一直延伸到巷子口,还有不少人站在巷子口围观。
对于这些人凑热闹的人,木香不会请他们坐下吃席,瞧他们的穿着就晓得了,都不是穷人。
你请他们吃席,他们不仅不会感激你,回去之后,更不会说你的好。
所以,她犯不着浪费自家的粮食。
庄上的佃户事吃喜酒,虽然木香说了,不必送贺礼,可他们还不是带了,礼轻情义重。那些人活的鸡鸭。有些,她让厨房宰了,给席上加餐。
尤其是鱼,反正也不能养,还不如乘着新鲜的时候,都烧了吃呢!
但是他们带的太多了,木香让下人,将鸡鸭都赶到那后面那一处废弃的园子去了,等喜宴过后,再说吧!
一阵长长的鞭炮过后,喜宴正式开始。
襄王府里忙的热火朝天,喧闹声,笑嚷声,不绝于耳。
王海跟康伯两人,擒着酒壶,代替主子去各桌敬酒。何安就去外面的流水席敬酒,这是木香要求的,她还是那句话,不能厚此薄彼。
这种时候,木香反倒是最清闲的。除了等会要去给皇上敬酒之外,也没别的事。
红叶跟彩云陪着她,在清风院里坐着闲聊,木朗在一旁吃着糕点。
今儿的喜宴,没有请赫连家的人,一个都没请。
倒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族长不同意,赫连晟不想在喜宴上出什么岔子。特别是那几个老顽固。
为此,他连赫连家的老爷子都没请。
赫连老爷子,赫连明德,近七十岁的高龄,身板也很硬朗,可就是脾气不好,从前也是,现在更是。
红叶在京城待的久,对赫连家的事知道的也不少。
她说起赫连明德过往的一些事,逗的彩云呵呵大笑,连木香脸上也有不少的笑意。
听红叶这么一说,看来这位赫连明德就是个脾气古怪的倔老头。
木香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
红叶很赞同这一点,她道:“赫连老爷子跟我们木家老太爷,脾气一样,这两个老头都很倔,他俩经常聚在一起下棋,每回都争的面红耳赤,甚至还有大打出手的时候,有好几回都把棋盘掀了,握着拐棍要干架,襄王不请他俩来,也是对的,万一这俩老头在喜宴上吵吵起来,只怕要鸡飞狗跳了。”
木香一想也是,赫连明德是武将,脾气火爆是肯定的。至于木家老爷子木翰林,虽是经商出身,可要是没没点脾气,这生意也做不了那么大。
如今这俩老头,把生意跟官职都交了后辈,正是含饴弄孙的时候。
木香笑道:“赫连老爷子不能来,肯定会恨死我,还以为我是攒动的呢!”
红叶道:“你明儿要去老宅子了吧,那可得小心了,明儿三堂会审,有你受的。”
木香淡淡一笑,“这有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本事,他们别叫赫连晟做族长,我自然就不是赫连家的主母了,可他们没本事,撤不了,那便受着吧,不是我受,而是他们受着,几个老顽固而已,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人,他们要是识相的,就别为难我,否则,本夫人的威严也不是吃素的!”
红叶咯咯的笑道:“哟,真没看出来,您还是个刺儿头呢,照这样说,我是该替那几个老头子担心了,而不是替你担心?”
“担心不担心的,还是搁到明天再说,嗳,红叶姐,咱们来谈谈合作的事,皇上封给我一块田地,这下咱们的地有了,接下来就是盖厂房,对了,还得盖员工宿舍……”
“你等等,啥叫员工宿舍?你前面说的,我还能听懂,后面的,我就不大听懂了,员工是不是工人的意思?宿舍该不是住的地方吧?”
红叶一边听着,一边自己分析。她也算聪明的了,在听过之后,就能猜到个大概。关于这一点,连木香都很佩服她。
“员工宿舍,就是工人住的地方,咱们作坊可以给工人提供食宿,这样的话,招工人,就不必受路途远近的限制,也可以招些绣活好的女娃子,但是不招男工,这是出于安全的考虑,”男女混在一起干活,在封建的年代,肯定要招来异样的眼光。
“你想的倒挺周到,我也是怕招不到工人,但是如果能给她们提供住的地方,不用来回的跑,又很安全,如此一来,肯定有很多人愿意报名!”
红叶也一直担心工人的事,要建大厂房,肯定需要很多工人,最少的也得有几十个。
城镇下的村子相隔都较远,有些走路,都得两个时辰才可以到。
就算你工钱开的高,人家也愿意过来干活,可这一来一回,就得耽误半天时间,你总不能让人家深更半夜的回家吧?那样也不现实。
木香接着说道:“咱们把作坊盖好,盖全了,回头我让管家去找工匠,将设计好了,我再拟定一定管理方案,咱们的作坊都按着预定的方案运作,该给她们的福利,一样都不会少!”
比如工作七天,休息一天,可以放他们回家,上工下工的时间,也需得有规定,再不像在老家似的,上工的时间也不一定,工人都很懒散。
管理工厂就得赏罚分明,这个事,她跟红叶都做不得,因为她俩得跑别的事,所以啊,还得找个得力的助手。
红叶担心的问题,木香倒是不担心,她更操心的,是制作工序的问题。
当然这些事得一步步的来,后面还有好多呢!
比如怎样营销,是不是也会搞几场时装秀?只怕是不行,除非是青楼女子,否则一般的良家少女是不肯上台去扭胯走秀的。
倒是可以让女娃们穿上作坊的衣服,再去贩卖,穿在身上的效果,肯定比说的要好。
到时再收购几家门店,专门做服装生意,肯定有大有商机。
木香想了下,又道:“红叶姐,技术的方面,你得负责,从剪裁到缝制,咱们都要依靠手工,怎样提高生产的效率,你得费心了,我做衣服不行,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说起裁缝,红叶一脸的自信,“这您也不必担心,只要作坊没问题,售卖没问题,手工活的事,就交给我了,我已经找好了画师,他是给宫里妃子做画像的,平常画的最多的,就是女子的肖像,我跟他说了,他一口答应下,说是过两日便给我看画。”
“哦?找设计师的事,这么容易啊,我还以为要找上一段时日呢!”
“设计师?这个新词倒是很新鲜,那就叫他们设计师,咱俩分工,我主内,你主外,作坊这边我负责管,外面店铺的事,你负责,就是不知道你家襄王殿下是否舍得让你劳累,”红叶戏言。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赫连晟步履轻快的走进清风院,看她们几人坐在院里,说说笑笑,郁闷的心情,忽然便好了,“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提到本王了?”
“拜见襄王殿下,”红叶起身行礼。
“今日特殊,不必拘礼,”赫连晟一撩衣袍,坐在了木香身边。
石凳上都铺着软垫,坐着倒也不凉。
红叶悄悄对彩云招了招手,彩云机灵的站起来,“姐姐,姐夫,你们慢慢聊,我跟红叶姐去前头看看,万一康伯找不到你们,我还能告诉他,你们在这儿呢!”
红叶也笑道:“是啊,我也得去跟大公子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