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大夏天的,车站内仍旧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这让张丽飞更加苦恼。
穿着简单的白色休闲裤运动套装和运动鞋的她,无需露出姣好的面容来,那高挑匀称,青春气息十足的身材,就足以吸引诸多人的目光了。
还好是看着时间来的,不然在候车大厅等车时间长了,指不定就会被人认出来。
张丽飞匆匆地走到检票口排队的人群后方。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黑色皮质紧身热裤,无袖低领半透视黑色薄衫,穿着水晶高跟凉鞋,浓妆艳抹,身材妖娆性感得令所有男性都会忍不住把视线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舍不得移开丝毫的女郎,挎着白色的针织小包,扭动着两条修长白皙的长腿,从候车的人群中姿态阿娜地走过,来到了张丽飞的身旁。
女郎微低头侧脸,用英文轻声说道:“嗨,你好。”
“啊,你好。”张丽飞的心猛地悬到了嗓子里,生怕被人认出来——火车站候车大厅里这么多人,这都要检票了,要是被人群围堵住的话,可就麻烦大了。她一边紧张地祈祷着别被认出来,一边微仰头看着这位因为穿着高跟鞋,所以比身材高挑的她还要高出一头,艳丽得让大多数女人都会嫉妒的女郎。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萨卡莎昂微笑着说道。
张丽飞用不太流利的英文说道:“很抱歉,您可能认错人了。”
“不会的,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啊?”萨卡莎昂娇声笑道,一边抬手做出很亲昵随和的样子,轻轻按在了张丽飞的肩膀上。
“对不起,您真的认错人了。”张丽飞摇摇头。
“哦,抱歉。”萨卡莎昂耸耸肩,转过身在诸多火辣辣的目光环伺下,如同模特在走秀般,迈着妖娆的猫步,嗒嗒嗒地往候车大厅外走去。
张丽飞松了口气,感受到有不少的目光注视向她,便赶紧低下头来,对刚才那位女郎的出现还是有些诧异。她记得这位女郎,虽然只是在那次首播发布会上远远地见过一面,但或许这位女郎长得太美丽,气质太妖艳,着装打扮太性感的缘故吧,在张丽飞的心目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感觉到脖子上有些痒痒,张丽飞随意地抬手轻轻挠了挠,自然不会太当回事儿。
旁边站着的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的男子,刚刚把视线从那位消失在候车大厅门口的妖娆女子身上收回来,扭头看向身旁这位戴着遮阳帽和宽大遮阳镜的女孩子。有道是秀色可餐,美女总是能吸引男性的目光,这位男子心中暗暗希冀着既然同车,那么如果能与这位女孩子邻座,就有可能发生点儿什么旖旎的事情咯……
刚臆想到这里,男子就发现女孩抬手在如玉般光洁颀长的脖子上轻轻挠了挠,然后,男子就发现了诡异的一幕。女孩抬手刚刚挠过的地方,光洁的脖颈皮肤突然鼓动了几下,像是有一条虫子在皮肤下方爬过。
继而消失不见。
男子揉了揉眼睛,寻思着自己难道看错了?
下一刻,他看到女孩刚才挠过的地方,出现了两个小小的白点,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凸起,形成了两个如同粉刺般的小小脓包。
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想要出声提醒下这位女孩子,但刚巧走到了检票口,检票员用颇为耐人寻味的眼神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以作警告,男子有些委屈地苦笑着低头掏出车票,检完票跟进去时,那位女孩子已经夹杂在熙攘的人群中走远了。
……
走出火车站候车大厅,站在宽大的遮檐下,萨卡莎昂仍旧浑不在意那些随处可见用贪婪的,充斥着毫不掩饰欲望的目光盯视着她身上每个性感部位的男子,也不介意诸多女性厌恶嫉妒的目光,她面带笑容,在已然落下瓢泼大雨的广场边缘,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望着霹雷闪电阴云密布的天空,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在她看来,今天遇到张丽飞,其实就是一个巧合。
因为萨卡莎昂来西客站,是要在这个人员密集的地方,收集诸多男性散发出的欲望的气息,确切地说是收取那种精气神,虽然这种东西在豢养蛊虫方面不那么好用,但有总比没有强,量大了自然而然就会达成一些质的成效。而收集这类精气神,对于萨卡莎昂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她只需要走到这些人员密集的地方,展现出自己的妖娆性感,那些男人们就自然而然会散发出强烈的欲望气息。
既然刚巧遇到了张丽飞,那么萨卡莎昂毫不介意给张丽飞下降头。
她讨厌所有可能比她要美丽的女孩子,更讨厌这种清纯靓丽的处女,而且,还是一个和裴佳关系看起来应该很亲密的女孩子。
那就更应该遭受比死还痛苦的折磨!
萨卡莎昂知道,在京城之地施术害人,是大忌。
是奇门江湖的规则中绝对不允许的。
但那要分情况……
现在去施术杀褚卓延和詹又平,肯定会被那些故作正义多管闲事的华夏奇门江湖术士们阻拦,甚至还会愚蠢地豁出性命斗法,也要坚决地阻止,亦或是举着在萨卡莎昂看来没有丝毫意义的虚伪的正义大旗,想要杀死降头师。
不过在西客站和京城的其它一些公共场合,略施小术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尤其是,当有一个合适的伙伴帮衬着助纣为虐时,对于萨卡莎昂来说,做这些事情就更是轻而易举了。
“萨卡莎昂小姐。”一名风度翩翩气质出众的男青年撑开伞走到了萨卡莎昂的身旁,为其遮挡住飘落到身上的雨滴,微笑着略带责怪和为难之意地用英语说道:“你今天到西客站来,施术收取一些精气神,没有加害人的话,这还好说,可是你对一个素不相识的无辜女孩子下降头,这件事如果传出去的话,我会很为难的。”
萨卡莎昂妩媚一笑,道:“只是小小地试验一下而已,不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还请唐先生谅解。”
“但这样也不好,希望萨卡莎昂小姐以后在京城,能够谨慎行事,不然我会很难做的。”姓唐的青年微微一笑,随即很绅士地伸手做出请的姿态,道:“萨卡莎昂小姐,我看你似乎有些累了,我们找一家咖啡馆,休息下?”
“谢谢。”萨卡莎昂伸出纤纤玉手,搭在了姓唐青年的手上,往不远处停放在大雨中的一辆白色布加迪超跑走去。
姓唐的青年,名叫唐越。
京城的奇门江湖中,唐家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世家了。而唐越,是当代唐家家主唐凌震的幼子——唐凌震有三子,长子唐飞,次子唐正,幼子便是这位陪同萨卡莎昂的唐越。而在唐家三子中,唐越的修行天赋最高,年仅二十九岁,已然是固气大圆满之境,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进入炼气境。
与宋贺、熊永平不同,唐凌震在得知泰国三位降头师出现在京城,并且要报仇杀人的消息时,首先想到的,就是趁机与泰国的降头师接触相识。
在唐凌震看来,奇门江湖复兴繁荣,很快进入昌盛的阶段是必然。
而在当今时代,昌盛的奇门江湖势必要走向全世界,对于磅礴的奇门江湖来讲,千万里江山的华夏大地,也着实太小了——今时不同于历史,想要成为奇门江湖上顶尖的宗门世家,就必须要有放眼全球的雄心壮志——全球术法界……似乎离这个历史以来都有着封闭思想的江湖,太远了。
想要走向世界,就得有跳板,想要快速崛起与全球术法界,除了强大的实力之外,还得走捷径。
捷径,自然要通过他人。
泰国的降头师,早已在东南亚风生水起多年,并且在全世界都享有极高的声望了,虽然,这种声望不全是好的。
但足以成为最好的跳板。
所以在那天凌晨的对峙事件后,唐凌震就立刻吩咐自己的三个孩子,去秘密与泰国的降头师接触。而原本对于这件事不怎么感兴趣的唐越,在第一眼看到萨卡莎昂的时候,就立刻改变了之前的态度,一副首当其冲极度热衷兴奋的样子。
唐凌震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好色,但也只是提醒唐越在与妖艳的萨卡莎昂的接触中,切忌不能色欲熏心,要时刻保持极高的警惕性,毕竟,降头师的降头术,太可怕了。然后,唐凌震就放任这个儿子去和萨卡莎昂接触,因为在唐凌震看来,这里毕竟是京城,即便是唐越色胆包天对萨卡莎昂做出点儿什么不轨不敬的行为,萨卡莎昂也断然不敢恼怒之下用降头术去加害唐越。
而唐越如果真能把这位妖艳的带刺玫瑰搞到手的话……
对于唐家来说,不仅增强了家族的实力,更能为唐家走出国门,走向全世界增添不少的砝码。
因为萨卡莎昂的师父,是阿瑟猜。
阿瑟猜,是全球知名的,最顶尖的白衣降头师。
阿瑟猜的大徒弟素力古,也是在东南亚乃至全球术法界闻名的降头师,是马来西亚最强大的法师。
……
一位浑身脏兮兮的邋遢老乞丐,坐靠在西客站北广场出站口的大门旁侧,浑不在意飘落到檐下打湿了他破烂衣衫和地面的雨水,笑眯眯地看着萨卡莎昂坐进了唐越的白色布加迪超跑中,然后那辆超跑轰鸣着撕裂雨幕驶向远方。
老乞丐笑眯眯地轻声嘟哝了一句:“我说巧合,就有巧合……”
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乌云沉沉的天空。
随即恐怖的炸雷声在西客站上空炸响。
老乞丐抬头望天,双目如电,精光灼灼,似自言自语,又似在与天谈话般轻声道:“我未入归真,能奈我何?”
第544章 危难之时首先想到了你……
火车上人不多。
张丽飞不敢摘下遮阳帽和宽大的遮阳镜,捧着本书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这趟特快列车抵达平阳市只需要四个小时——暑假放假后,她一直都忙于电视剧杀青后的宣传工作,忙得脚不沾地,一直都没能回过家,期间父母亲倒是来京城探望过她一次,可对于一个从小娇生惯养,才刚刚上完大二的女生来讲,有什么比第一次辛辛苦苦忙碌工作许久之后,回到家里享受父母的疼爱更美好的呢?
而这次回家,她也没有提前告知父母,如今刚刚出道便已然走红的她,就像个骄傲的小女孩,希望能给父母带来惊喜。
是的,她很清楚,如今隐然成为大明星的她,突然回到家里,父母会多么得高兴——会大摆宴席请来诸多亲朋好友,或者,应该是先告知村里的街坊四邻们,自家成了明星的女儿回来了!
想着这些,张丽飞清纯靓丽的脸颊上,就泛起了喜悦幸福的笑容。
脸颊,红扑扑的。
火车停靠了几分钟后,再次启动。
下一站,就是平阳了。
脖子上有些痒痒,张丽飞抬手挠了挠,然后触摸到了原本光滑的脖颈皮肤上似乎有些凸起的小疙瘩,还有些粘乎乎的,她把手收回来,发现光洁的手指上,沾了点儿带着些许血渍的白色糊状物,不多,但成片,像是……脓!
张丽飞吃了一惊。
然而还没等她抬手再去摸摸脖颈处的异常时,后脑勺开始痒痒起来,很痒的感觉,她几乎本能地抬手就去后脑勺上抓挠,隔着被辫子束起的头发挠得不解痒,她伸手把帽子摘了下来,解开马尾辫开始挠,挠着挠着就觉得指尖有湿润的感觉,就好像,是把头皮抓破后流出了血似的。
她有些诧异。
旁边座位上一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大妈扭头看了看张丽飞,神色便略显吃惊,面带关切地说道:“姑娘,你这脖子上怎么了?”
“啊?”张丽飞愣了下,连忙道:“没,没什么……”
说罢,她起身低着头心里惶恐不安地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卫生间的门上显示里面有人。
张丽飞低头站在门口等待,后脑勺皮肤的刺痒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强忍着不敢再去抓挠,但那种刺痒逐渐由后脑勺向头顶部蔓延,痒得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去抓挠,她抬手用手掌摁在头上,轻轻地,试探着揉搓试图缓解这种刺痒的感觉。
刺痒的感觉稍稍缓解了些许,张丽飞有些惊恐地慢慢把双手从头顶往下滑,想要去触碰下脖颈处,但又有点不敢……
额头上、脸上似乎也有些痒了。
张丽飞愈发害怕。
她是一位演员,一位刚刚出道就已然走红的演员,将来在演艺圈的成就不可限量——可是,一位演员,一位年轻的女演员,她靠得不仅仅是演技,她很清楚自己主要靠的还是这张清纯靓丽的脸蛋儿,如果容貌毁了……
应该不会的,只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皮肤过敏了,回去吃点儿药就好了。
可是,回去后就要见父母,见街坊四邻,见亲戚朋友……怎么去见他们啊?怎么给父母脸上增光啊?
卫生间的门打开,一位长相神情都比较猥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张丽飞低着头慌慌张张地挤了进去。
猥琐男故意嘿嘿笑出了声,还嘟哝了一句:“哟,这丫头憋成这样啦?”
此时的张丽飞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这种猥琐男的调戏,她关上卫生间的门,摘下宽大的遮阳镜看向了卫生间里的镜子,然后,她猛地抬手捂住了大张着的嘴巴,仍旧没能完全挡住因为极度惊恐和害怕而迸发出的尖叫声。
啊!
还好,她及时捂住了嘴,还好,正巧有一列对向行驶的列车交错而过,隆隆声遮掩了她凄厉的尖叫声。
张丽飞眼中顷刻间流出了惊恐和悲伤的泪水,扑簌簌落下。
她难以置信,镜子中的那个丑陋的,脖子、脸上、额头上全都是流着脓泛着白尖的红疙瘩,像是癞蛤蟆的皮肤般肿胀发胖的丑陋面孔,是自己那张原本清纯、靓丽、光洁如玉瓷般的脸庞,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这一瞬间,张丽飞有种想要自杀的冲动!
头上、脸上、脖子上,那种刺痒的感觉又有了。
张丽飞抬手,没去抓挠,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轻轻撩起自己的发丝,看看发丝下的头皮,她发现,发丝遮掩的头皮上,也有那种红肿露着白尖流脓的小疙瘩,一层层密密麻麻,看起来极为恶心。
“这,我这,这是在做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