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虞棠接着话音一转:“虞家如今子嗣兴旺,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虞麟捂住自己的两只耳朵,抬头看看还没反应过来的爷爷,只能硬着头皮往爷爷怀里钻了钻,装作躲避哥哥的样子,把爷爷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虞泰衔低头看看怀里的虞麟,这才明白虞棠说的是什么意思,的确,虞家现在子嗣兴旺,他还有这个小孙子,另外虞泰英和虞泰兴膝下也有很多孙子。断香火这个理由显然不能成立……
“说不行,就是不行!”虞泰衔觉得自己被虞棠绕了进去,现在是不怕断了香火,但虞家家主必须是一个正常男人,“别以为你现在有点本事就可以不听我的了,你手里的那点势力,我随时都能收回去!给我一句准话,你要宋箫,还是要虞家!”
这话说出来,就是要虞棠选了,是要家主之位,还是要他的真爱。
虞棠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冰寒。
一旁的虞母很是着急,走过去拉拉虞棠的胳膊:“你看你把爷爷气的,快给爷爷认个错。”
其他的堂兄弟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虞朗更是幸灾乐祸地站在家主身后,皮笑肉不笑地说:“虞棠,不是九叔不帮你,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是分手,还是净身出户。”
说着,虞朗打开了身后的密码箱,拿出了一叠文件。来之前,虞泰衔已经把各种协议都准备好了,如果虞棠选择要宋箫,就把他扫地出门,到时候不仅虞家家主的位置没有了,就连华国这片地盘都保不住。
其实,虞泰衔吓唬孙子的成分居多,但被虞朗这么一解释,就把话给说死了,虞棠不分手,就得净身出户!
从这两人到米国之后,虞朗就一直有关注,两个人青梅竹马,又一起经历生死,还能做出这种在全国面前公开的事,是绝不可能分手的。他就只等着虞棠一冲动,说出净身出户的话来。
虞朗已经在脑海中演练虞棠落魄到去别的公司打工的凄惨场景了,到时候,他那个真爱宋箫,还不知道会不会跟他在一起。
瞬息间,所有人都想了很多,虞麟有些紧张地看着哥哥,但愿他不要冲动。毕竟,景元帝是个比弘元帝要任性许多倍的皇帝。
虞母很是着急,晃了晃儿子的胳膊。
虞棠缓缓抬眼,嗤笑一声:“我分手。”
“啊?”虞家众人张大了嘴巴,连虞泰衔也愣住了,屋中静默十几秒。这么干脆利落,他们费这么大周折做什么?
宋箫从a市回到帝都两人的小公寓里,满身疲惫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发呆。
这一世的父亲,倒是比上一世的好说话很多,虽然,也很不容易说服……
“你要是这样,宋家就绝后了,我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儿子别无选择。”宋箫跪在父亲面前,说出了跟前世一样的话。前世的宋家,不能抵抗皇室;这一世的虞家还做不出强娶民男的事,但宋箫,不会选择虞棠之外的任何人。
宋子城抬手想打他,抬了半晌,终究没打下来。说到底,他自己心里有愧,是他没照顾好孩子,让宋箫变成了这样。
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宋箫叹了口气,他注定要做个不孝子。
想想最后宋子城妥协,说让他过年把虞棠带回家,拱在被子里的宋箫又忍不住弯起眼睛,等得到父母的允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睁着眼睛等虞棠回来,好跟他分享这件事。左等右等,也不见虞棠回来,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虞棠回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看到宋箫没盖被子睡在床上,顿时皱起了眉头,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好。
宋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眼中有血红丝的皇上,慢慢爬起来:“你一晚上没睡吗?”
虞棠应了一声,去浴室洗澡。
“阿嚏——”宋箫这会儿才觉出冷来,打了个喷嚏,甩甩脑袋,起来热了两杯牛奶。
虞棠洗完澡出来,他再进去洗漱,等洗完出来,就见虞棠正在往行李箱里装东西。
“你要出差吗?”宋箫把一杯牛奶递给他。
“今天开始,我们分手。”虞棠把几件衣服塞进去,合上行李箱,站直身体,想了想,顺手拿走了床头的毛绒小熊。
“什么?”宋箫眨眨眼,一时不明白虞棠的意思。
虞棠看了他一眼:“这房子本来就写的你的名字,这些都给你。”说完,便拉着行李,转身离开,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宋箫愣怔了半晌,走到窗户边,看着楼下虞棠拖着行李箱、臂弯里夹着个毛绒玩具熊的样子,怎么看就像是……负气出走的小朋友。
“他们俩还真的分手了。”虞朗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手中的报告。
“是的,棠少爷已经离开公寓,宋箫出门的时候脸色很差。”负责跟踪的保镖如实汇报道。
“不愧是我的孙子,有魄力,”虞泰衔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示意曹管家过来,“晚宴按时进行。”
星海娱乐的员工今天发现,总裁是自己开车上班来的,往常都是那位“皇帝陛下”送过来的。
“皇上今天出差了?”李伟伟看到宋箫,忍不住笑他,但看到宋箫的脸色,立马敛了笑意,“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宋箫的脸有些苍白,看起来很没精神。
“没事。”宋箫搓搓脸,转身进了总裁办公室。
“总裁这是怎么了?”秘书室的人小声道。
“我听说,虞家要办舞会,”有个家里有世家亲戚的人悄悄说道,“前几天就传出消息了,看来是家里要给虞总相亲了……”
“不会吧,皇上不能那么渣吧!”秘书室的人觉得自己得到了真相,对总裁报以无限的同情。有钱人的爱钱,果然不靠谱。
可能是昨晚冻到了,一整天都没有什么精神,下班之后,宋箫站在路边,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路发呆。
“轰——”一阵熟悉的轰鸣声响起,宝石蓝色的跑车停在了面前,自动打开了车门。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虞棠暗骂了一声,这该死的习惯,立时又合上了车门,嗡地一声开走了。
片刻之后,又倒回来。
“站在这里做什么?你的车呢?”虞棠放下窗户,冲着宋箫说道。
“哦。”宋箫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转身往车库走去。
虞棠抿紧了唇,下车追上去,一把拉住宋箫:“哎,算了算了。”说着,把宋箫拽上车,扔到副驾驶上,低头给他扣好安全带,自己气哼哼地回到驾驶座上,猛踩油门,冲了出去。
车子停到他们的公寓楼下的地下车库,虞棠看看脸色依旧不好的宋箫,狠狠地皱起眉头,抬手摸摸他的脑袋:“你怎么回事?分手一天,就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可能是昨晚冻到了。”宋箫吸了吸鼻子。
虞棠把西装口袋里的装饰手帕拿出来,给他擦了擦鼻子:“知道你为了朕哭病了身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啊?”宋箫觉得自己有些发烧,晕晕乎乎地下车,就被虞棠打横抱了起来。
虞棠跟他抵抵脑袋,心疼地亲了亲他的额角,柔声说道:“一天过去了,咱们和好。”
“哦。”宋箫打了个哈欠,把脸埋在虞棠的颈窝里,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鱼塘:迫于家族压力,我们分手一分钟
箫箫:哦
鱼塘:一分钟过去了,我们去和好吧
箫箫:哦
鱼塘:刚刚和好,应该用龙阳十八式庆祝一下箫箫:……
第114章 生病
虞棠感觉到抵在脖颈间的脑袋越来越烫,抱着宋箫大步往电梯处走:“去叫个医生来。”
从车后面蹿出来的独孤暗应了一声,瞬间消失不见。
回到他俩的小窝,虞棠半抱着怀中人开门,然后再次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宋箫迷迷糊糊地被人放到床上,微凉的枕头让他觉得舒服了一瞬间,哼唧了一声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眨了两下才看清楚。
虞棠皱着眉头,去拿了医药箱过来,给他脑袋上贴了个降温贴,翻出温度计给他量体温,竟然有三十八度多了:“身上疼吗?”
“我想喝水。”宋箫觉得眼睛烧得难受,就眯着眼睛,说话带着鼻音,听起来软软的有些沙哑。
虞棠觉得心尖被撩拨了一下,吞了吞口水,自家皇后,这是在,撒娇?这样的认知让皇帝陛下立时兴奋起来,兴致勃勃地去倒了杯水柠檬水,想想又兑了些热水,自己先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抱着软绵绵的皇后坐起来,靠到自己怀中,喂他喝水,看着他像个小动物一样乖乖喝完,虞棠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宋箫喝完水,仰头看他,就得到了一个柔软的吻。
“早上不舒服怎么不说呢?就不该放你去上班。”虞棠有些懊恼,动手给他脱了衬衫,换上柔软的睡衣。
“嗯……”宋箫脑袋一阵一阵的晕眩,不想说话,就缩到被窝里,闭上眼睛微微皱着眉。
虞棠见他难受,就去拿了个冷毛巾,给他擦手心,降温贴没用就扔了,用毛巾给他擦脸。
凉凉的毛巾缓解了脑袋的晕眩,宋箫舒服地叹息一声,伸手捂住虞棠的手,不让他动。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脆弱一些,宋箫也不例外。
独孤暗很快就把社区医生抓来了,提着药箱子的医生很不高兴:“说过多少次,我们不出诊,社区医院就在楼下,你们就不能走过去吗?”
虞棠正沉浸在自家皇后难得的依赖中,听到这话,顿时冷下脸来,抬头瞪了吵吵嚷嚷的医生一眼:“给你五百出诊费。”
社区医生立时闭嘴了,拎着药箱走过来,示意虞棠让开位置。年轻又有钱的小夫妻,总是这么大惊小怪,老婆一点不舒服,就要花钱请医生上门看诊。
虞棠往旁边挪了挪,手却没有离开,依旧保持被宋箫握着的姿势。
宋箫却是不好意思继续握着,松开了虞棠的手。
医生带上听诊器,凑近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对小夫妻,没想到竟然是个男孩子!嘴角抽搐地看看虞棠,想想那五百块出诊费,终究什么也没说,老老实实看诊。
“扁桃体发炎,还有些感冒,吃点药就没事了,”医生随身带着药,给了虞棠一盒退烧的,一盒消炎的,还有些处方药,“吃了这个估计到夜里才能退烧,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医生留下个名片,收了钱就走了。
“昨天没喝水?”让独孤暗叫了外卖,虞棠没有立即给宋箫吃药,又给他喂了杯水,打算让他吃点东西再吃药。
“嗯。”昨天在a市办完事,就一路赶飞机回来,没顾上喝一口水。宋箫喝了半杯就不想喝了,咬着杯沿把杯子推回去。
发烧不能吃油腻的,虞棠就让宋箫吃了碗白粥,又吃了退烧药,自己脱了衣裳,钻进被窝抱着他睡。
“我感冒了,别传染给你。”宋箫吸了吸鼻子,把凑过来跟他抢枕头的虞棠往一边推了推。
“传染了正好,我也不去上班了。”虞棠浑不在意地把人捞进怀里,暖乎乎的皇后比平时还要热一些,抱着很舒服。
宋箫拗不过他,索性在那丝绸睡衣上蹭了蹭鼻涕。
虞棠发现了他的小动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我爸爸说,过年让你跟我回家。”宋箫把鼻子埋在虞棠胸口,闷声闷气地说,身上在出汗,脑袋的晕眩感也在减弱,他觉得舒服些了,便有力气说话。
“你回去,是为了这个?”虞棠顿了一下,把怀里的人往上抱了抱,让他枕着自己的胳膊。
“嗯,”宋箫弯着眼睛看向虞棠,“昨天想等你回来说的……”结果没等到,还把自己冻感冒了。
虞棠心里丝丝拉拉的疼,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眉毛:“这样不行,还是得让曹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