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润对萌萌的印象也不错，这姑娘不爱说话但偶尔冒出一句都是金句，做事很踏实，很有眼力见，跟同事之间的关系很好，能让向来比她还要挑惕的jojo说一句很好，足见能力出众，“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做经纪人吗？现在机会来了。”
    jojo不敢相信的捂着嘴，“真的？”
    “这么说你同意了？”苏润挑了挑眉，“做经纪人只拿底薪和艺人的提成，收入锐减哦……”
    jojo笑嘻嘻地说道，“没关系，我房贷刚还清。”
    “好吧，你给你两天时间把工作跟萌萌交接一下，顺便面试一个新的助理助理，就可以转到经纪人部门了。”
    “好啊！”jojo高兴得简直快要飞起来了。
    “敏行，以后你跟jojo，老吴，你也不要有别的想法，你专心带绵绵，今年她要上一部电影和两部电视剧一部真人秀，今年对她也是关键年，你一个人带两个起步期的新人确实有困难……”
    “我明白。”老吴从苏润叫jojo进来就明白苏润的意思了，他刚才还在想把工作重点转移到于敏行这边，把绵绵交给别人……看来公司……
    “这样吧。”杨澄心看出老吴的失望和隐藏的不满，“敏行今年的经纪人提成给老吴，jojo先在你这边领助理薪水，你们看怎么样？”
    “我服从公司安排。”谁让他笨又没有眼光呢？混了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混明白，后辈现在或者独立开公司，或者做到了金牌经纪人，只有他还在原地踏步，于敏行的红说起来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全都是公司安排……
    “敏行，你个人对公司有什么要求吗？”
    于敏行还是有些晕晕的，今天对他的冲击太大了，“我……”
    “这孩子还在晕。”苏润和杨澄心互视了一眼笑了，“这样吧，jojo你先带他上楼去造型师那里转一圈，剪剪头发，再找去美容师那边做一做全身皮肤护理，以后私服也不能随便乱穿了，钱不够的话公司可以暂借给你一部分无息的服装贷款。”
    “哦。”所以……他是真的红了？被公司重视了？公司要捧他了？
    “走吧，你要学的地方还很多。”jojo伸手扯过于敏行……近看更高了呢，她一六五的身高对他都要仰视，实打实的一八六啊……
    造型师mike对于敏行的衣架子身材满意之外，余下的全部都不满意，脸要做至少一个疗程的祛痘嫩肤，全身要做护理，发型要重剪，头发要每天保养，服装要全部换掉。
    “苏总有没有说要让他走什么路线？”mike拿着ipad晃着头各种为难。
    jojo打量着于敏行，结合之前通过微博对他的了解跟一般大众现在对他的印象，“知性风怎么样？但不要太老气了。”
    mike点了点头，“嗯，先试一套服装看效果吧。”他从一堆的衣服里面扒拉出一套带点小心机和设计感的白色衬衫，于敏行没看出来跟原来的有什么不同，jojo却频频点头……“小一码，袖子折上去？”
    “嗯。”mike观察了一下他的脸型，“你有近视吗？”
    “上学的时候200度左右，除了看书的时候不用戴眼镜。”
    “这样的话不能用平光镜，下午你去眼科医院验一下光，我给你做一副眼镜，你这个脸型戴眼镜会很好看。”他拿了几种不同形装的镜框在于敏行两个笔划着，最终选定了无框和方框两种放在一边。
    “裤子呢？”
    “这条。”造型师又开始扒拉，在一堆各种破洞补丁的牛仔裤中找到了一条蓝色略带作旧和猫抓痕的低腰牛仔裤，又找了个皮带串好，接下来开始研究鞋子，“皮鞋非正式场合穿太老气了，你很适合板鞋，这双鞋先凑合吧，鞋码给我我叫人下订单。”
    一样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只是样式不同，人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紧身小一码水晶扣的白衬衫像是第二层皮肤一样显出他的宽肩细腰，低腰牛仔裤将他的腰线进一步拉长，紧绷的裤腿显得他腿更长了，更不用说大牌的设计和优良剪裁带来的质感了。
    “嗯，带他下去给苏总和杨总看看吧。”mike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
    jojo却在盯着于敏行的胸看，“你平时健身吗？”
    “我有慢跑和参加公司的培训。”
    “胸肌太薄了，上镜不会太好。”
    “没关系啦，用我的食谱两周练出胸肌。”
    “只能这样了，我带他下楼之前先去见铁牛做个健身计划。”铁牛是公司的形体训练师。
    “走吧。”jojo又拉着于敏行走了。
    于敏行挺大的个子被拉得有些站不稳，“jojo姐，公司……”
    “傻子，公司要重点培养你了，今晚的活动还是老吴带你，明天开始我全天候跟你。”
    所以……这就是红的滋味？从没人在意到众人关注？
    于敏行趁着jojo比手划脚的跟健身教练一起研究他的健身计划，偷偷上了自己的微博，发现原本只有几个转发的帖子最少的也转发上万了，米分丝已经超过八万，关于自己的艾特更是数不胜数，于是……他真的红了？是明星了？他掐了一把自己疼……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还是老样子，世界变得不同了还是依旧相同？
    ☆、第69章 无常
    “你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红了真是在买鸡蛋灌饼的时候被认出来？”
    “是啊……那人后来好像还发了微博艾特了我……我看她发的微博发才发现我那天穿了条休闲裤有个破洞的t恤衫……脸估计都没洗。”
    主持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挺上相的真的，比我早晨起来买早点的时候好看多了。”
    “我觉得你很好看啊，我长得不好取我爸妈的缺点长的，而且还太高，之前面试了几家话剧院人家都嫌我高……我爸妈让我考验争取留校。”
    “真有学生去偷拍你爸妈上课？”
    “他们一开始还挺高兴的，不但学生不逃课了还有很多旁听的，后来发现他们都是想要找他们打听我的事的，特失落，真的。”
    “你父母都是教授，他们是不是对你学表演挺失望的？”
    “不是啦，澄清一下我父亲是教授我母亲是副教授，他们从小就很尊重我的选择，我决定学表演的时候我父亲就说，哦，我知道了，我母亲就说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辅导老师。”
    ……
    苏润关掉了电视的声音，揉了揉有些僵的脖子，有些时候人的出身背景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一样的□□，比如于敏行，面对采访的时候彬彬有礼说话滴水不露和人交流的时候轻松自在，完全不用训练就能做一个合格的采访对象。
    韩诚在这方面就需要比别人努力，虽然是天生的明星，走到哪里都惹人注意，综合素质方面就太差，这次他要挑战宅男顾问的角色，需要大段大段的背各种专业名词，已经打电话跟她哭过好几回了，有些字他都不认识，只能用同音字做标记，甚至还请了个物理、化学家教来教他。
    他这次是真想争取到这个角色，证明自己是有演技的不想当一辈子的男花瓶。
    苏润揉了揉自己的脚，可能是冷气太强了，她觉得有些冷，拿了遥控器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得高一点，她拿起桌旁的阅读眼镜看文件。
    今年前五个月巨星的表现很不错，两部大投入的电视剧都收视长红，新人开始赚钱，老人也巩固了地位，力捧的新锐导演的新作苏润看过样片，怎么说呢定位于家庭温馨搞笑，主演也是颇有人缘的人气演员，做一下前期宣传创造票房奇迹靠命，票房上亿不难。
    下半年的计划……
    她忽然想到陆璋不续约了，下半年计划甚至来年的计划都没有陆璋了，电视里面的于敏行依旧和主持人谈笑风声，小标题变成了于敏行感谢陆璋提携。
    她开了声音。
    “陆哥就是那种很好的人啊，有次我们拍夜戏，他是大牌嘛先拍他的，两点钟就收工了，我和几个年轻人大约拍到了快四点钟，看见他还在，就问他为什么没有走啊，他说回去也睡不着，不如等我们一起回去，然后让我们坐他的车，他的车比公司的大巴舒服多了。”
    “嗯，陆璋就是这样，我圈内的朋友也跟我提过，他就是那种嘴巴很毒啊，会对一些人品不好的人各种不客气，然后会对龙套啊，新人啊，甚至是工作人员很好的人。”
    “是啊，不过我也没听见他毒舌谁啊，可能是因为我们剧组大家人都很好吧。”
    主持人笑了起来……
    苏润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半……会是谁？陆璋？“喂？”
    “请问你认识京cxxxxx的车主吗？”
    “我……”苏润愣了一下这个声音太陌生了，“陆璋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啊？”交警惊呼了一声，“这是陆璋的车？他是不是有一辆奥迪r8？”
    “是的。”
    “我是在他手机速拨键里找到你的，我是高速交警，他现在出了车祸……”
    苏润觉得自己手抖得快握不住电话了，“你……你别开玩笑……”
    “他现在还在车里，我们在等相关救援人员……”
    “他怎么还在车里？他现在在哪儿？”
    “他在京津高速……”交警说出了地址，“我们会尽快将他救出来送到医院，但请做好最坏的准备……”
    直升机降落在京津高速时，已经有记者在往这边聚集了，警察拉起了封锁线，陆璋的奥迪r8支离破碎的被一辆砂石车压住了一半，他已经被“救”了出来，盖着白布躺在担架上，苏润看见他被鲜血浸湿的手腕搭在外面，脚一下子软了，杨澄心扶了她一下，她才没有栽倒。
    谍战还在热映，米分丝还在讨论陆璋和于敏行在剧里剧外的良好关系，陆璋还在规划自组工作室，他的父母还在想着儿子早日结婚为他们添孙……人生无常至此，名利又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所有的媒体和网络都在哀悼陆璋，连央视新闻都报道了他车祸出世的消息，米分丝集中在学校和陆璋家楼下替他守夜……公司要……”
    苏润摇了摇头，“这件事由你们处理，不要太过了……也不要……”她说不下去了，自认冷血的她也没办法公事公办的处理陆璋的意外去世，“他父母怎么样了？”
    “他父亲还好，母亲受不了打击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
    “交警那边怎么说？是意外吗？”
    “撞了陆璋的砂石车是给建筑公司运建筑材料的，白天不让进城，已经连上了半个月的夜班了，白天也没有休息好……疲劳驾驶……陆璋是正常行驶，酒精含量0.01，是酒驾不是醉驾，但是有些媒体已经写他醉驾了，甚至有人说他毒驾的……”
    “把交警的结论发出去，给每一个说他是酒驾和毒驾的媒体和网民发律师函。”苏润神色冷竣地说道。
    “也不要太反应过度了。”杨澄心说道，“警告一下就可以了。”
    “有人把当初陆璋和梁美如的事拿出来旧料重炒了，要不要……”
    “当年他们俩个是公开恋爱的，别人爱翻旧帐就让他们翻吧。”苏润不停地在纸上划着，不对劲，这件事不对劲，陆璋不会平白无故晚上跑去京津高速，不会那么容易就……理智告诉她这件事已经有结论了，感情却告诉她这件事不单纯，“砂石车司机呢？”
    “他是疲劳驾驶，但是没有逃逸……现在正在拘留中……警方对他的信息保密很严，据说已经有米分丝打电话要求他偿命了。”
    “发通稿让米分丝克制，让陆璋安安静静的走，说陆璋是个善良的人，希望每个人都……总之你让文宣自己发挥吧。”见苏润没说话只是低头在纸上乱划，杨澄心说道。
    “陆璋的葬礼……”
    “公司全额付款，艺人全员参加，但不要搞成宣传闹剧，禁止媒体采访，除了官方照片之外禁止任何人拍照，告诉公司的艺人，谁敢在葬礼前后玩自拍借去世的人炒作，谁滚出公司。”
    “我明白了。”
    苏润站了起来，“我要去见陆璋的父母，有事找我的助理。”
    梁美如出现在陆璋父母的家门前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在这种时候，她还是要当主角。
    只见她穿了条大红色的裙子，红色的高跟鞋，身上喷着香奈尔5号的香水，手里捧着玫瑰，像是来参加婚礼，不是来吊唁的。
    苏润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他父母。”梁美如脸上的妆化得比平时要浓五倍，眼睛红红的。
    “穿成这样？”
    “这条裙子是我们一起选的，他最喜欢的花是玫瑰……他喜欢我穿红色……”
    “他不喜欢红色很久了，他也不喜欢花。”苏润冷冷地说道，梁美如简直是陆璋命中的劫数。
    “我比你更了解他。”梁美如声音更冷，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陆璋和杨学东，都更欣赏苏润信任苏润，她一直在和苏润争宠，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自己输，但是她不是来找苏润吵架的，她是来……“你让我进去，我跟陆璋的父母说完话之后，有事跟你谈。”
    “你先跟我谈。”苏润拉着她越走离陆璋家的别墅越远。
    “好吧。”梁美如指了指苏润的车，“我们去你的车里谈。”
    苏润和她坐进了自己的车里，梁美如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怀孕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