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娿恶心的想吐,但她不能有一分表露。冷静无比地剪掉了他手脚二十个指甲,然后吩咐琼嬷嬷:“去找一个坛子来,坛子不要太大,能把他装进去就行。”
满清十大酷刑她记不住,但怎么让人恐惧的方法,她还是知道一两个的。
琼嬷嬷亲自抬了坛子,萧庄明被团成一个球状,硬生生被塞了进去。
“伤口感染,他会死的,到烈酒进去。”
丁嬷嬷心惊胆战地到了烈酒,听见里面闷哼声,心里也开始害怕,连看都不敢看楚阳娿了。
楚阳娿也不管她那么多,只吩咐他们把坛自埋在地里,不准任何人靠近。
处置完了萧庄明,楚阳娿掐着时间,在爹爹回来之前,在书房里跪好。
楚域一回来就知道家里的事,厌恶义郡王府之余,也被楚阳娿的胆大包天给气个好歹。
刚要派人去叫楚阳娿过来,一进书房门,却见那丫头正在屋里端端跪着。
男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小东西,原来知道自己做错,是明知故犯呀!
“爹爹,我错了。”
她还可怜兮兮地认错,楚域简直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深深吸一口气,方才问她:“你错在哪儿了?”
“错在脑子不够聪明,除了对萧庄明下狠手让他不敢乱说话之外,再想不到其他对策。”
楚域被噎了一下,终于叹口气,把女儿抱起来:“官儿没错,就事论事,你做的很对。”
“谢谢爹爹夸奖。”楚阳娿舔舔地笑了。
不过刚一笑完就被爹爹一巴掌拍在了屁股上。
“但是这不是你该做的事,官儿,你是安国府嫡小姐,不可轻易脏了自己的手。”
“那人身份贵重,我不是怕爹爹回来大动干戈么。爹爹您知道,那萧庄明看上去凶神恶煞,实际上胆小如鼠。且小人至极,夫小人畏强而不怀德,让他怕了,就不敢说话了。”
“你还敢说!”楚域呵斥她:“我说你做得对,不是把人控制住,而是让林生声东击西找人作假说萧庄明被绑架一事。”
“哦……”楚阳娿点头。
楚域放下她来问:“人呢?在哪里。”
“我带你去。”
“你给我乖乖在屋子里待着,让嬷嬷带我去,其他事情我来处理,你不准再过问。”
“知道了,爹爹。但祖父那里……”
“父亲不会知道,你院子里的人,你要管好她们的嘴,不准吐露一点风声,知道么?”
“知道了。”
楚域这才让琼嬷嬷过来,带了他去见萧庄明。
回来之后,楚域阴晴不定地盯着楚阳娿看了好一会,待看到她怀里奄奄一息已至弥留之际的绒团,终于叹口气,没有说什么。
他是看到了萧庄明的模样,到不是生气女儿下手毒辣,但这终究不是一个女孩子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发现绒团的惨状,他觉得女儿是太生气了吧,绒团被她养了这么多年,一直很聪明有灵性,现在被人闯进家门虐杀致死,换做任何人也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这家里也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居然内宅都能被闯进来,大哥大嫂……
也罢,过不了多久,女儿就要定亲了,如此重要的场面,儿子总要出席才对。
也是时候让易儿回家了。
爹爹接管了萧庄明的事,楚阳娿没再过问。
那日义郡王妃等到天黑,等来孙子在街上被强人绑架的消息,吓得赶紧回去想法子了。
不管义郡王府之后怎么闹腾寻找,安国府一直风平浪静。
没过多久,说那被绑走的萧庄明终于被找到了,不仅被割了舌头,连双手双脚都被砍了。
义郡王妃当场吓晕过去,义郡王也气的病倒在床。
世子查来查去,却查到自家头上。自己儿子杀人太多,是那被害死了女儿的父母,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呢。
云起一直关注着义郡王府,萧庄明的事当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他根本不相信义郡王世子查出的结果,他头一回怀疑自己的判断,自己这位未来岳父,似乎有点深不可测。
“主人,您也觉得,那楚家四爷跟咱们一样,早就得到了义郡王府想要聘他女儿的消息这才先下手为强?”
萧庄明已经成了那个样子,想要再娶安国府的女孩,那就不可能了。就是求到皇上,哪怕太皇太后的面前,也没人敢应承他。
云起喃喃:“有这个可能。”
藏风倒吸一口凉气:“楚家在宫里也有暗线?还如此深入?”
要知道刘妃跟义郡王妃的话,只是她们两人说了,之前从未透露过。楚家要是连宫里的一句话都知道,那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他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自己的主人。不过云起却一点也不担心,反而笑了笑说:“这样也好,岳父手段高级,官儿方能安然无忧。”
“主人说的极是,不过咱们还是不能懈怠,此回萧庄明之事,虽查出来与安国府无关。可萧庄明此人算是废了。义郡王妃悲痛太过,居然恨上了楚家。毕竟萧庄明是在安国府走丢的,要是楚家把人看好了,萧庄明不会被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义郡王妃杀了凶手还不够,还想拉下楚家为孙子报仇呢。”
“呵!”云起笑了笑,“好大的口气。”
第79章
“我好好的孙子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义郡王妃哭着跟丈夫争吵,想要得到他的支持,好为孙子报仇。
义郡王老眼昏花,脑子却还没坏,他用长烟杆用力地敲打着地面,怒道:“报仇报仇,那凶手不是已经被你抽筋扒皮了吗?你还要找谁去报仇。”
“要不是楚家没有看好孙儿,害得他被人绑走,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郡王,你瞧见了没有,庄明他成了废人,手脚被打断还割了舌头,他好惨呀郡王,他可是你嫡亲的亲孙子呀!”
义郡王憋了一口气,真想骂她一顿,但想到孙子的惨状还是忍了。
他恨铁不成钢:“是你们冒昧地趁着国公爷不在的时候上门拜访的,庄明他又不是小孩子,他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了。甩脱仆从在安国府乱跑,人家没有找咱们麻烦就是看在他现在可怜的份儿上了,你还想怎样?”
“可……可他到底是咱们的孙儿呀,嫡亲的孙子。”
老妻宠爱这个孙子,他心里明白,但对这个总是惹事的孙子,他是一点都不看好的。对老妻的纵容偏袒,也很无奈。
“我之前让你去安国府,是想跟安国府交好,交好你懂么?现在你想干嘛?找楚家麻烦,这不是称了某些人的意么?”
义郡王妃一愣,急忙问:“王爷,你说什么,称了什么人的心意?”
“废话,当然是不希望咱们与安国府交好的人的心意。”义郡王说:“你也不想一想,咱们前头刚有意交好安国府,想要定下楚家的丫头给咱们孙子当媳妇,后头孙子就被害了。出事之前还在安国府里走丢,这不是明显有人挑拨离间么?先不说就凭咱们,有没有那个能耐与安国府作对,便是招惹了楚家,能与咱们有什么好处?到时候反而推得楚家与咱们作对投靠了肃王,那不是得不偿失是什么?”
一想到肃王,义郡王妃终于歇了找楚家麻烦的心思。
她想了想,道:“就是说,是肃王害了咱们孙子?”
“还能有谁?”
义郡王妃恍然大悟,她咬了咬牙,暗自决定,那日定要肃王百倍偿还。
“咱们孙子遭了难,但此事不可大肆宣扬,而且楚家那里该说的还是要说,想必此时他们也对咱们愧疚,咱们可利用这份愧疚之心。”
义郡王妃终于被说服了,虽心里还有个疙瘩,但想到肃王,她总算放下这一遭。
“过些日子就是王爷您的七十大寿,不如趁机请楚家过来,您也好打探打探按过度对立太子的看法。”
“正是如此。”
其郡王七十寿辰很快就到,楚家受到邀请,也要上门祝贺。原本以楚垣的世子身份亲自祝贺已算郑重,不过由于义郡王也专门请了楚域,于是楚阳娿也被顺便带上了。
因此上义郡王府寿宴这天,楚垣楚域兄弟两人,加上王氏带着楚阳娿,四个人一起到了义郡王府。
楚阳娿还有些心虚,毕竟生平不干坏事,现在萧庄明下场凄惨,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生怕义郡王府查出了什么。
好在见了义郡王,义郡王妃之后,楚阳娿马上松了口气。他们看见楚家人,表情虽有些激动,但并不像发现了什么的样子。楚阳娿不得不佩服爹爹收尾的能力。
“跟你伯娘在一起,不要乱跑。”
到了王府之后,男宾跟女宾都要分开,楚域叮嘱完楚阳娿,又叮嘱跟着她的清风清水。
义郡王身份贵重,又是七十整寿,前来祝贺的宾客很多,连贵王,肃王,雍王等人,都亲自来了。义郡王府办的也大,里头宾客分成几波,外头流水宴也准备办三天三夜。
义郡王府宾客云集,但对有些人来说,寿宴却不仅仅是寿宴。
楚垣跟楚域因为某些原因,被耽搁了下来。原本准备吃完酒宴就回家的楚阳娿,也不得不跟王氏一起留到晚上。
世子妃怕她无聊,安排她跟明玉公主等人一起去看戏。楚阳娿又不想在人家这里睡觉,见王氏忙着跟英国公夫人拉家常,便跟着出去了。
肃王雍王这些黄天贵胄早就离开了,有身份的贵妇人,都抓着机会交际,此时有心思看戏的,无非就是她们些年纪小的女孩子,里面明玉公主身份最高,楚阳娿跟着沾了光,于他一起坐上了最中间的主要位置。
义郡王府的戏台子搭在闲庭中央,楚阳娿跟明玉公主坐在最中间,一边嗑瓜子儿,一边看戏。
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唱着不知名的曲目。
楚阳娿从半途跟着看,都不晓得唱的什么。
“《胭脂会》讲的是西北门才女董如意的故事。”明玉公主发现她疑惑,适时解释。
楚阳娿笑了笑:“平日在家不常看戏,却不知这董如意是何许人也。”
“董如意,可是西北有名的忠烈女子。”明玉公主见她真的不知道,就开始兴致勃勃地跟她讲起来。
原来这位董如意,是一位西北门阀氏族之家的嫡女,从小聪慧过人,长相秀美。
不到十岁,便才名远播,当时皇帝闻言,更是召了她入宫做女官。之后战争爆发,挂帅出征的太子被奸人陷害,遭到围困。远在京中的董如意董女官,竟然求皇帝准她回家。
皇帝应允,宫女管回家之后,恳求族中长辈调遣私兵营救太子。
七十董家跟其他家族一样,一开始就分派兵员随军出征了。要是再派,得把董家老底都掏出来,整个家族便有可能毁于一旦。
董如意一片忠心,将只顾家族不顾社稷的长辈呵斥一番(?)驳得长辈哑口无言。但董家依旧不愿尽出全力,董如意深恨族人不明大意,一咬牙,居然偷了族长令牌,私自绑了自家亲弟,调了所有私兵远走边疆营救太子。
最后的最后,太子突出困境,感激董如意舍命相救,两人情定终身。
而董家,因损失惨重伤经动骨,情事大不如前。
原本董家护主有功,等太子打下仆沣班师回朝,朝廷当重重赏赐,那时候董家不仅能恢复元气,甚至可能一跃成为世家之首。然而董如意深明大义,居然跪在承乾宫外三天三夜,恳求皇帝不与董家赏赐。说董家为朝廷社稷奔波死而后已。
皇上深感其恩义,果然收回成命,命天下人赞扬其忠烈坚贞。
而董家,便在对她的赞扬声中,不过二三十年,便从一等世家沦落扫三等。时至今日,名门董家,连末流都排不上了。
楚阳娿简直目瞪口呆,见过坑爹的,没见过这么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