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赶紧把惊骇压了下去,对着江洲弯腰鞠躬……
一直企盼的送入洞房终于来了,江洲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洞房里的美人,敬酒时迫不及待地想溜走,可宾客的热情不减,一个个轮番着给他灌酒,还劝道:“新郎官多用几杯,好助洞房中枕席之欢。”江洲一高兴,一杯杯接下一饮而尽,喝了不少,脑袋开始发晕,再喝下去真要醉了,于是就装作醉酒的姿态放浪形骸,众人见他烂醉如泥的样子才放了他一马。众目睽睽之下,江洲得以由阿六搀扶着离开。
新房外聚集了不少观热闹的妇女,见新郎官来了,嘻嘻笑笑地紧紧堵住房门,百般刁难,死活不肯让江洲进去,这可急坏了江洲,多亏机智的阿六撒了喜钱才把人引开。
新房内红烛高烧,沉檀扑鼻,清香郁人,颜倾端坐在摇曳的红绡帐中,头顶的红绸自然垂下,脚步声渐近,很快,一双皂红靴子映入眼帘,虽不是陌生人相见,但她的一颗心还是在胸腔里怦怦跳动得厉害。
喜娘站在一边轻咳了一声:“请新郎官就床向右坐。”江洲这才恍然回神,笑着在她身侧端坐了下来。喜娘来到二人身侧,执起两人手中牵引彩缎,绾一同心结,口念祝词:“永结同心。”又起身吆喝了一声,妇女蜂拥入内,疯狂拿金钱彩果朝帐内砸来,还笑着齐念祝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江洲怕砸着她,忙以身掩护。喜娘笑着劝慰道:“新郎官别怕砸着新娘,这是撒帐的习俗,砸了更吉祥哪。”江洲当然知道是习俗,只是心疼而已。
喜娘一边给他递过来喜秤,一边口念祝词:“称心如意。”红绸被挑起,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江洲恨不得把屋子里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赶出去,快点进行正事。
看出他急不可耐的心思,喜娘也不再磨蹭,端来彩结相连的两酒盏,分别递到二人手中,“合卺”礼毕,喜娘又吩咐二人掷盏于床下,盏一仰一合,喜娘笑道:“大吉之兆。”观礼的众人纷纷祝贺,待新人退了鞋,对坐床上,喜娘亲自过来掩帐,笑着对江洲使了个眼色:“新郎官悠着点,可别累坏了新娘子……”转身挥了挥手,众人欢欢喜喜地跟了出去领赏金。
所有人都退去,门被掩上,江洲早已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地揽住她,对着她的绯红的脸颊亲了一口,她低低笑着,抬起眸子去观他,他两臂一展,笑吟吟道:“脱衣服。”
花烛夜
对面美人的脸唰得红了,见他心急如焚的模样,忍不住咧开嘴笑出声来,江洲巴不得早早地褪衣求欢,大张着手臂,忙不迭地催促她:“快呀——”
不能自己脱?颜倾觑他一眼,慢慢靠过去,两手摸索着去了他腰间,埋头解他的玉带。江洲一低首,下巴碰到了她头顶沉甸甸的凤冠,嘶叫一声,摘下凤冠,手里颠了颠,“这么沉,再不摘的话,倾儿要被,压坏了……”边言边俯首去寻她的唇,吮了吮,戏谑地笑道:“不过,没我沉……”
她一听,为他解衣的动作顿住,羞涩地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敢看他。江洲笑了笑,捧起她的脸专注地打量。
帐外,龙凤红烛蜡蜜流淌,烛芯烧得老长,高烧的火焰在红绡帐上恣意跳荡,焰影和纱影在她无瑕的容颜上流连。朱红色的背景里,如玉的肌肤也被晕染了一抹斜红,有月光的朦胧,俨然画中走出的美人,看得他如痴如醉:“倾儿真美……”
美人莞尔笑道:“又不是没见过。”说罢抬起纤纤玉手欲去拨开他的手。
江洲不动:“可我看不够,看不厌。”
美人低首浅笑,目中清波流动,含情不尽。
双人静坐相看,默默无语。
此所谓“红颜宜笑,睇眄流光”……他如是思量,慢慢凑近她的樱唇,一手探向酥胸,一手抚去纤腰,娴熟地解开了衣带,从她袖中滑出水晶鱼坠。
江洲拾起水晶鱼坠打量,笑着从袖中拿出另一条来:“想不想看双鱼?”
她接过他手中的那条细细打量,体型稍小的水晶鱼,下方也垂着五色的璎珞和流苏。江洲握住那根纤细而透明的丝线,盯着明月珠下面的小孔观察了一会儿,随后轻巧地将丝线顺着小孔穿了过去。她手一松,两条鱼被他提起来,鱼唇相对,鱼尾相扣,合力共戏一珠。
她欣喜问他:“怎么做到的?”
江洲不答,系在帐角:“就挂在这里好了,可以天天看它们嬉戏。”系完勾住她香肩,继续之前的亲热。她一边回应一边与他互相解衣。繁复的婚服一层一层被抛向帐外,褪了许久,才见对方贴体中单。
江洲急着与她共赴巫山,帮她卸下所有钗环,刚想把人放倒,怀中的温香软玉突然在这关键时刻问了一句:“陛下为什么会封我为郡主?又为什么会亲自为我们赐婚?”
话音刚落,秀发已经铺满衾枕,他把她重重地压在身下,笑答:“以后再说。春宵苦短……”手一扬,除去了她仅剩的衣物,她手足有些无措,缩了缩脚趾,一双手犹豫了半天才搭上某人的肩。
“羞羞答答什么,一回生,两回熟。”他心里这样想,当然没敢说出来,只怕说出来会让她更加羞涩局促。
亲密了一阵,两人渐入佳境,江洲弓起身来,准备扯去自己的衣物时又听到房门响动,一把拉过被子将她裹住,自己弹坐起来,以身体挡住身后的女人。暗暗在心里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没长脑子的现在跑进来!
珠帘响动了几声,鬼灵精怪的江月从帘幕中探出头来,望着他,嘻嘻笑笑。
江洲愣了下,恼怒地质问道:“江月,你现在跑来干什么?”
江月晃晃脑袋,吐了吐舌头,歪着脖子去瞥他的身后,一边嚼着糖果一边笑呵呵地说道:“我听阿彩她们说,哥哥房里有个美人,我来看美人。”
江洲无语,闭上眼睛又睁开,凶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现在跑来!不知道敲门?”
“谁让哥哥你不从里面把门栓上。” 江月嘟嘴:“都怪娘,她让阿彩她们一直看着我,不让我来。”
母亲大人考虑得不够周全啊,怎么可以让她溜出来呢!江洲瞪她一眼,听见外面还有喧哗声,大声唤人,可是外面闹哄哄的没人听见。原因是,喜娘一边与众人侃天说地,一边分发喜钱,守门的丫头包括琥珀和嬷嬷们都凑在一起,只顾着领喜钱,忘了看门。这才让偷跑过来的江月有了可趁之机。
就在江洲焦头烂额、扬声呼喊的时候,江月两眼放出光彩,指着他背后惊喜道:“哇——美人!”
江洲回头一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了起来,蜷在被子里,脖子伸得老长,盈盈笑着,正好奇地打量他妹子,江洲赶紧把她的头按了下去。对江月凶道:“回去!想见美人,明天就见到了。”
江月蹙了蹙眉,飞快地跑了过去,抬起一条腿蹭蹭往他们床上爬:“哥哥,你去其他地方睡,我要跟美人睡。”
反了你了!江洲气急败坏,一把把她拎起来,丢到门外,砰一声关了门,又把门紧紧栓上。江月还在门外拍着门大喊:“让我进去!哥哥——你开门啊,让我进去!我要跟美人睡。”
喜娘一听,赶紧跑了过来拉她的手:“哎呦,我的小祖宗喂!你哥哥跟你嫂嫂的洞房你瞎凑什么热闹啊!”
“洞房?”江月眨巴着眼睛,好奇问道:“什么是洞房?”
……
望着江洲拉着一张脸气急败坏地回来,颜倾从被子里探出头,翘首跟他笑道:“干嘛对妹子这么凶!”
江洲爬上床来,揽住她道:“这么大了她还什么都不晓得的样子,又爱胡搅蛮缠,你刚才只是对她笑,她就想爬上来,若是再跟她说两句话,她真要把我撵走,缠着跟你睡。”
颜倾想了想,大概是家里人人都宠着这位千金小姐,江月什么也不用想,整天过的无忧无虑。看上去有十岁吧,仍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她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好像都快遇见江洲了……
江洲钻进被子里,翻上身去,和她身体紧紧贴合,笑道:“我们继续。”
耳鬓厮磨、贴体熨肌地做足了前戏,江洲以为会很顺利,熟料初赴阳台就遇到了障碍,她太紧张了,身体紧紧绷着,止不住地战栗。
她口中嘤嘤哼着,疼得双目闪闪,明明有前世的记忆,却比他表现得还没有经验,前世真是白活了。
被牢牢桎梏,江洲进退两难,硬闯进去又怕她受不住,只好等待,不断抚背安慰:“倾儿别怕……别怕……”她鼻扇上开始有汗珠沁出,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男人对这种事通常都是无师自通的,更何况,聪明的江洲还早早地涉猎过相关典籍,什么情况是他不能解决的呢?江洲很自信,自己不仅能将这事顺利地进行,还能将此事做好,让她满意并觉得非常美妙。于是江洲就挑准了时机,勇往直前,成功毁了她的清白,白绢上很快有梅花盛开。
听见她家小姐的叫声,琥珀的心像被人拧了一把。听见旁边的嬷嬷道:“哎呦,这新娘子可真娇啊……”琥珀与另一个守门的丫头相视一笑,面上红通通的,像裂开的石榴。
实在是不忍心继续施暴,江洲就勇猛了那一回,现在一动也不敢动了,悄悄附在她耳边温声询问。
她的双手紧紧揪着衾枕,白了他一眼,嘤嘤啜泣着,泪珠子流到嘴边,舔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道:“要死了。”江洲怜惜地望着她,把她脸上的泪珠子一一舔舐干净。又小心翼翼地动了下,原来是到了最深处,怪不得反应这么大。
他把她双手拉起来,让她环住环住自己的脖子,又把脸埋在她胸前乱拱。看见那块红色印记,在那附近反反复复地吮吸啮咬,听到她闷哼,抬起脸来对着她红唇下了一口:“一会儿疼了就掐我。”话一说完,又在她身上嚣张起来。
即便是在最痛苦的那一瞬间,她也不忍把指甲掐进他肉里让他受一样的痛苦,只好强忍着。
江洲埋头在她身上点着胭脂,大肆出入,毕竟忍了这么久,施暴也是不由自主。 她终于忍受不了他继续肆无忌惮了,娇喘着,张口不断地祈求,一睁开眼睛就发晕,鼻扇上的汗珠汇聚在一起,顺着下颚流淌到胸前。
贪欢的江洲哪里肯在这个时候放弃,可又不忍心看她难受,慢下来浅进浅出,慢慢地,她难受的表情似乎消散了许多。
这种事书上有说,应该把握火候的嘛,太速伤血,太慢损气,太深伤五脏,忽浅忽深还伤心。更何况还是第一次……
调整好火候才顺利了不少,望着身下的百媚千娇,江洲笑道:“怪不得刘恪那么早就有了侍妾,原来是这般美妙,早知道……”见她好看的眉毛拧做一团,他赶忙低声补充道:“当然是跟心爱的人,早知道,我就不忍到今日了……”
她瘪着嘴看着他,又憋不住笑……
……
绣着并蒂莲的锦被慢慢颤动起来,上有鸳鸯在并蒂莲间戏水,下也有鸳鸯交颈相嬉。
鸾凤鸣
她下巴微扬,张口大喘,男人把脸埋在她身上休憩喘息。
腹中一阵热浪翻腾,她羞赧地抬起眸光去看他,他也是满头大汗,对她笑笑,抬手去了她雪白的额前,拨弄着那些盖住她眼睛和贴在她额上的一缕缕汗湿的头发。
领头的张嬷嬷听见里面没了动静,轻轻敲了敲门。
见她累极,江洲抽身披衣下榻,又拿衣服把她裹上,打横抱了起来,唤人进来。
张嬷嬷是长乐公主的奶娘,宫中训练出来的人,带出来的丫鬟都训练有素,一听到屋里的人发话,赶紧吩咐手里人,很快,两三个有经验的嬷嬷各自领着一批丫鬟列队进了屋,一列去收拾狼藉的床榻,一列去了浴室放热水,一列抱着新的衾枕在一边等着,只待收拾的人收拾完了去铺上。
江洲站在通向浴室摆放的屏风边上,等待着丫头们放热水。琥珀恰好被分在放热水的那一列,经过江洲身边时特意伸长了脖子打量了下她家姑娘,姑娘看样子真是累着了,被新婚夫君裹在怀里一动不动,跟睡着了一样。不料,偷看颜倾的举动很快被江洲发现,对上江洲的目光时,琥珀赶紧垂下了眸子。
进来时,张嬷嬷交代过她们这些放热水的丫头:一会儿放完了热水,还要悉心伺候公子和夫人沐浴。琥珀当时在想:让这些丫头伺候公子沐浴?伺候姑娘沐浴就行了吧。或者,干脆让他们夫妻相互伺候好了。
一听到伺候公子沐浴,有几个丫头欣喜不已,一不小心就流露了出来,老练的张嬷嬷自然也看得出来,江洲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极其疼爱。她知道这些丫头们打得是什么主意,也了解江洲的脾气,眼睛一瞪训斥道:“可别想着打什么狐媚的主意惹得公子不高兴!”
几个丫头这才稍稍收敛喜悦的神色,但内心依然亢奋着。张嬷嬷又看了琥珀一眼,知道她是颜倾陪嫁的丫头,看她的目光格外柔和。
丫鬟们放了热水,又洒了花瓣,香精。琥珀试了试水温,过去请江洲把人抱过来沐浴。江洲把她放入浴桶中后,见那些丫鬟们还守在一边不退下,便问:“怎么还不退下?”
一个丫鬟道:“奴婢们伺候公子和夫人沐浴。”
江洲手一挥:“都下去,我来。”
那丫鬟不罢休,说道:“是张嬷嬷吩咐的,如果奴婢们这就出去,张嬷嬷一定会以为奴婢们照顾公子和夫人不周,会责怪奴婢们的。”
琥珀悄悄白了那丫鬟一眼,什么理由,明显是想勾引公子洲。
江洲忽然把犀利的目光转向那丫头:“那你是想出去被张嬷嬷责怪一通,还是想被赶出府去!”
“奴婢该死,奴婢说错话了。”那丫头赶紧给自己掌嘴。
江洲懒得理会,斥道:“出去!”
琥珀暗暗高兴,第一个转身把人都领了出去。
江洲也钻进浴桶中伺候她沐浴。
若不是她浑身酥软,懒得动弹,绝对不会任他亲自动手,现在的画面简直不要太香艳。
亲手给她擦去腿上的血污,他又握住那双白皙娇嫩的金莲,摸到底部,挠了几下,她抑制不住咯咯笑着,江洲挠得愈发起劲,忘了屋里还有人在收拾。
听见浴室里扑通扑通传出阵阵水花和嬉闹声,这厢收拾的丫鬟们脸又红了。
亲手伺候夫人沐浴完毕,江洲又替她穿上浴衣,拿袍子裹着人从浴室边的屏风后走出来时,发现卧房里竟然还有人,是个嬷嬷,正埋头在床上翻找着什么东西。
江洲抱着人站在一边等,嬷嬷翻找了半天,没找着,转过脸来望着他欲言又止。
“找什么?收拾完了还不出去?”江洲问。
嬷嬷神情忸怩,犹犹豫豫,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找落红?”怀中人一听,把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
嬷嬷尴尬笑笑,想了想,不会是被公子给藏起来了吧,要不然怎么可能找不着呢。含蓄答道:“是呢,公子快将东西交给奴婢,奴婢明日好跟公主交差。”
江洲垂下眼睑,下巴一扬:“你脚下的是什么?”
张嬷嬷捡起来一看,欣喜地收进袖中,刚想说什么来缓解下尴尬呢,却听江洲高声斥道:“还不快出去!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嬷嬷肩膀一抖:“是是是……”匆匆退出,闭上房门。
江洲垂目看了怀中的美人一眼,美人把脸深深埋在自己的胸膛里,露出半边侧脸,脸上的红潮还没退去。美目阖着,眼角微微上翘,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江洲低头在她微阖的美目上轻轻一吻,那浓密细长的眼睫毛颤动得更加厉害。江洲知道她在闭目假寐,轻手轻脚地把人放上床榻,自己在她身侧躺下,以手支额,细细打量着她。
透明的浴衣薄如蝉翼,隐隐可观玲珑的躯体原本皓白中泛起的潮红。
江洲以手轻轻拨开,看见自己留下的一片片噬情痧。她睫毛又颤动了两下,继续装睡。江洲突然翻身上去,美人的双目豁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