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王副统领和御史杭大人双剑合璧,一个在前方策动了一场奇袭,直打到叛军老巢,以强硬的实力震慑了叛军;随即又采用温和招安的手段,只杀鸡儆猴的处置了几个叛首,其余被煽动的流民只是拘押起来,等待皇上的处置。
    而杭大人在有了人证许利旺和于夫人的协助下,再加上有分赃账册这样明确的证据,雷厉风行的查清楚了苏州官员上下勾结、以权谋私、残害百姓的罪行。
    罪行揭露后,浙苏巡抚彭自勇、九江知府文兴莱畏罪自杀,其他的苏州大小官员都被御林军看管起来,而涉案的山西、京城等官员,也一一落狱。
    对于苏州百姓来说,武顺十九年就像是一个噩梦,天灾人祸,伤得苏州百姓体无完肤,所以在武顺二十年的伊始,百姓们无不祈祷新的一年能有个新的开始。
    在御林军将士打包行囊的时候,祁青远正在苏州的一处小宅院门口徘徊。前日皇帝陛下惩处苏州涉案官员和流民动乱的诏书已经下达苏州。
    流民动乱的所有头目,一律处死,其他流民按情节轻重判刑,有的沦为罪奴,有的流放到西北苦寒之地做苦力。
    苏州的涉案官员中,因罪魁祸首畏罪自杀,其余官员只是从犯,收监的收监,流放的流放,整个苏州官场来了一次大清洗。
    关于前任知府于世靖的处置,因为他毕竟算是因公牺牲,加上于夫人主动投案,皇上只下旨抄没家财,把于府一家发配到南边一个贫穷的小镇,并特旨恩赦于耿,没有剥夺他禀生的身份。
    除了这道惩处圣旨,另一道嘉奖圣诏也颇为惹眼,王副统领和杭大人自是加官进爵,御林军一干将士也有厚赏,只有礼亲王和神机营皇上没有任何指示,既不斥责神机营保护不周,让亲王身临险境,也不嘉奖管霄翰几人护卫有功,保护礼王出逃生天。
    管霄翰颇为不甘,他并不是为自己,只是为了枉死的高将军和两百泽袍。
    伴随着皇帝的诏令,新任的苏州知府等一应官员,也陆陆续续抵达苏州,王副统领今早下令,明日大军启程回京。
    所以祁青远在纠结了一晚后,来到了这处小宅院外,这里是于夫人置办的一处院子。在于夫人主动认罪之后,就搬出了知府衙门,而于耿也从京城赶了回来。
    这些天,祁青远一直没有来找过于耿,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于耿,只是马上就要回京了,于耿也要随着于氏去南边,相见不知为何时。
    咚咚的敲门声就如祁青远的心跳一般,开门的还是之前那个家丁,见到祁青远问也没问就请他进去,祁青远苦笑,这个家丁估计不太清楚他的身份和他做的事,不然不会对他这么客气。
    祁青远跟在家丁身后很快就到了于耿住的小院,于耿收到禀告,已经在院外等着祁青远了,他见祁青远脸色晦暗不明,挤出一丝笑道:“终于来看我了,我要守孝不方便来找你,过两天就要运送我爹的棺木回老家了,你再不来,就只能看我留给你的信了。”
    祁青远眼眶有些湿润,他大步上前拥抱了于耿一下,轻声道:“抱歉。”
    于耿有些不自在的推开他,捶了他肩膀一拳,扭捏的说道:“干嘛呢,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祁青远心里的别扭一消而散,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跟着他进了院子。
    于耿现在住的宅院不大,只有一进,就他和于夫人两个主子,下人也大多遣散,因为有丧,屋里也没有多余的摆件。于耿招呼祁青远喝茶,见他一坐下就紧紧的盯着他看,看得于耿苦笑不得,道:“你今天怎么了,有话就说,盯得我心里发毛。”
    祁青远咳嗽两声,移开目光,有些泄气的问道:“你以后有何打算。”
    于耿的声音有些飘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外祖父年纪大了,娘的身体也垮了,况且我还要给我爹守三年孝。”
    祁青远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于耿,道:“我也不能帮到你什么,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了,都给你。”
    于耿见他一脸紧张样,失笑道:“虽说皇上下旨抄没于家的家产,但狡兔三窟,破船还有三斤铁呢,这些银子你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祁青远见他这么轻松地就说出抄没家产的字样,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接口,就听于耿继续说道:“青远,我家的事情你不必在意,我爹做错了事,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他还是我最敬爱的父亲;至于我娘和我外祖父,也将会受到惩罚,作为儿孙,我会陪着他们一起,和他们一起承担。
    我娘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如果没有你,可能于家的处境比现在要糟糕十倍,更别说你还帮我求来了恩赦。”
    祁青远垂头,闭了闭眼道:“在京城临行前,我要你写那封家书,有别的心思。”
    于耿挥挥手,不甚在意的道:“我本就有托你带信的想法,况且,就算你有私心,那又如何。青远,我们是朋友。”
    祁青远心里一暖,是啊,他们是朋友,是相识相知五年的朋友。
    祁青远解开了心结,两人相视一笑,聊起其他的来。
    在苏州城的最后一夜,祁青远终于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神采奕奕的样子惹得管霄翰眼红,因为昨晚他给礼亲王值夜。
    礼亲王自逃出叛军大本营,就一直心烦气躁得厉害,被信任的幕僚背叛,到现在还找不到人;又被人算计,还是以那种方式才逃过叛军的追捕,他本想一边找王正浩算计他的证据,一边留在常熟军营内,看有不有机会将功补过。
    但苏州官员勾结贪污案像惊雷一样揭露开来,又一次打得他措手不及。他就像一个瞎子聋子一般,要不是文兴莱自杀之前偷偷找到他,他还被蒙在鼓里。可人证物证俱在,他知道得又太晚,眼生生的看着王副统领和杭大人默契配合的砍掉他一只臂膀。
    文兴莱自杀,京城的文家也不好过,要不是及时壮士断腕,把文兴莱所在的文家嫡二房推了出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那一房身上,整个文家都会被拉下马。
    这一次苏州之行简直就是得不偿失,礼亲王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在知道管霄翰和祁青远在这件案子中扮演的角色后更是怒火中烧,偏偏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们两人千难万难的护着他从叛军老窝里逃出来的,他堂堂亲王不能明着为难他们,就下令他们二人昼夜不分的护卫在他身边,不时地找茬泄愤。
    管霄翰和祁青远熬了两天实在累得不行,以身上有伤为由,分工合作,一个随时伺候在礼亲王身边,一个抓紧时间休息,所以管霄翰打着哈欠回来跟祁青远换防时,见他红光满面,嫉妒得不得了。
    祁青远见他有气无力的样子同情道:“快去洗个冷水脸,等会还要赶路呢。”说完精神抖擞的往礼亲王院子里去了。
    御林大军回程时要慢了许多,堪堪赶在一月末回了京城,从出发平叛到再一次看到帝都的城门,已有三个月,在微笑着目送礼亲王坐上礼王府在城外迎接的车架后,祁青远和管霄翰齐齐吐出一口浊气,都快涌出激动的小泪花。
    辞别王副统领后,两人不敢耽搁,赶回神机营交差。对于御林军来说,这次平叛是大获全胜,可对于神机营来说,却是几乎全军覆没,不仅损失了两百士兵,还牺牲了一位中级将领,幸存的两人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回神机营,交代事情的始末。
    匆匆赶回神机营,还没歇口气,两人就被叫到了管大将军的营帐,除了管大将军外,神机营的几位副统领也在。
    管霄翰把在苏州的情形一一禀告,几位将军脸色都不大好看,每个军人都有战死沙场的心理准备,只是高将军他们的确死得太不值得,突如其来的巨石和冷箭,让他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管将军打破营帐内凝重的气氛,勉励了两人几句,就吩咐他们退下。祁青远本打算回营舍内好好睡一觉后,就回国公府,可还没走到营舍门口,又被管大将军的亲兵请了回去。
    “这趟差事办的不错,出乎本将的意料。”管大将军赞赏道。
    祁青远拱了拱手,只道:“末将没有辜负将军的嘱托,还多亏有管校尉帮忙。”
    管大将军摆摆手,拿出一块令牌,递给祁青远,郑重的道:“其他的都不说了,你完成了任务,有资格成为神龙卫的一员,这是你的身份令牌。”
    祁青远好奇大于激动的接过令牌,抚摸着令牌正面那个苍劲有力的龙字,问道:“那末将以后需要做些什么?”
    管大将军笑道:“圣上需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平日里嘛,你还是当好神机营的小兵就好。哦,不算小兵了,过两日圣上对你和霄翰的赏赐也该下来了,你小子估计能捞个把总当当。”
    祁青远笑眯眯地揣着神龙卫的腰牌回了营舍,正准备睡觉,就听曹大洋有些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营总,您的贴身小厮在外面说有急事找您。”
    力行还是力勤?祁青远狐疑,认命的换了身衣裳,匆匆走出神机营衙门。
    力行远远地看到祁青远的身影,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沙哑着声音道:“少爷,姨娘,伍姨娘去了。”
    第54章 冲喜
    时间倒退到半月前,新年的喜庆好像与拾新院绝缘一般,赵氏院里服侍的下人都知道世子夫人这两日心情不佳,都小心谨慎着,连走路都不敢大声,都希望今日裴夫人能好好劝解赵氏一番。
    拾新院内,裴夫人和赵氏两位贵妇人不约而同地叹起气来,一向精明干练的裴夫人更是愁眉苦脸,抽抽搭搭地哽咽道:“我可怜的佳佩,身子骨儿怎么就那么弱,一到冬天更是连床都下不了。”
    赵氏心不在焉的安慰道:“表姐不必忧心,佳佩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
    裴夫人苦涩道:“若是能像现在这样一直用好药将养着,我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着急了。你也知道佳佩今年已经十八,可因为从小身子骨弱,一直没有外出走动过,亲事到现在都没着落。
    昨日我们家老爷兴冲冲地回来说,为佳佩寻了一门好亲事。我一打听,哪里是什么好亲事,男方是个穷举人,都二十多了不说,还拖了寡母弟妹,一大堆农村亲戚,气得我差点撅过去。”
    说到亲事,赵氏也是满脸寒霜,“哼,我们府里的那个庶种也十六了,长出息了,不知道怎么去了神机营当差不说,这次在苏州还立了功,我们世子爷也打算为他相看了呢。”
    说着把眼前的茶杯猛地摔了出去,气急败坏地道:“立功!我大哥就是因为苏州之事被皇上废掉了世子之位,父王为保王爵,只能选立庶子为嗣,我母妃眼睛都快哭瞎了,都怪那个贱种!竟敢踩着我大哥往上爬,真是荒谬!”
    裴夫人听到赵氏的话眼睛一亮,连忙安抚赵氏,不相信的问道:“你说的是你们家的大少爷?他在神机营当差,还在苏州立了功?”
    赵氏怒不可竭的答道:“就是他,听说查清苏州流民一案他可是出了大力。不是说被那些叛军俘虏了吗,他怎么没有死在那里!”
    裴夫人眼珠微转,细细打量怒火冲天的赵氏,暗想:如果把佳佩许给表妹当儿媳妇,既是知根知底,又不担心婆媳问题,更何况,国公府的少奶奶怎么也比寒门妇强。
    瞬间打定主意的裴夫人耐心的安慰了几句,撩了撩头发,不经意的问:“你们家世子爷想给祁大公子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儿,你看我们家佳佩如何。”
    赵氏惊异,尖声道:“不行!表姐,那个庶种怎么配得上佳佩。”
    裴夫人咬咬牙,拉着赵氏的手,苦笑道:“表妹,我也不瞒你,佳佩的身子骨别说生育子嗣,可能连房事都承受不起。不然我们家老爷也不会去相看一个穷举人。说是把佳佩许给祁青远,还不如说是我把佳佩托付给你。”
    赵氏一直只知道裴家的大小姐身子不好,没想到差到了如此地步,如果真的和裴家做了亲家,裴佳佩身子不好,不能服侍祁青远只能依靠她,那祁青远的后院就控制在她手里,而且裴家是名门,这门亲事在世子和国公爷面前也能交差。
    裴夫人见赵氏久久不言以为她不愿意,急道:“表妹,这门亲事无论怎么看,你都是占了便宜的,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连这点事都不帮帮表姐么。”
    赵氏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的笑,她安抚的说道:“表姐多虑了,刚才我只是想到表姐不是说佳佩身子不好么,我们大赵有冲喜的习俗,或许佳佩嫁过来了,由婚事冲一冲,说不定佳佩的身子骨会慢慢好起来。”
    裴夫人一愣,然后眼里出现炙热的神彩,拉着赵氏迫不及待地说起了聘礼嫁妆的事,等珂姐儿从赵氏床上午睡醒来,才转了话题。
    第二天一早,祁高格来拾新院用早膳时,赵氏看了眼昨夜承了恩露满脸娇美的伍姨娘,也不打发她下去,朝着世子说道:“世子爷前几日不是说,远哥儿也大了,该给他寻门亲事了么,妾身已经相看好了。”
    祁高格挑眉,狐疑道:“这么快?是哪家的千金,说来听听。”
    大赵的男子一般是十七八岁成家,女子一般是十五六岁出嫁。
    赵氏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在一旁屏住呼吸的伍姨娘道:“是我表姐所出的大姑娘,通政太常裴府的千金。”
    祁高格想了想,有些诧异地问:“裴家乃名门世家,裴小姐又是嫡出,你表姐会愿意?”
    赵氏捏了捏锦帕解释道:“世子爷也知道我表姐挑剔得很,又一直舍不得佳佩出阁,耽搁来耽搁去,佳佩都十八了,还是裴大人急了,表姐才慌慌张张相看起来,昨日我们两姐妹小聚,说到我们大少爷在苏州立了功,表姐才有了那么点意思。”
    祁高格哈哈大笑,连声道好,不说裴家是名门望族,通政太常可是正四品的实权高官,以祁青远庶出的身份,能娶到裴家的千金,的确是高攀了。
    祁高格正要夸赞赵氏几句,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赵氏目光柔和下来,嘴角含笑的望向门外,珂姐儿睡眼惺忪的扑到世子爷怀里,娇声的喊了声爹爹。
    祁高格一向疼爱这个活泼可爱的嫡女,宠溺地摸了摸珂姐儿的头发问道:“珂姐儿昨晚睡得可好。”
    赵氏温柔的拉过珂姐儿,给她整了整衣衫道:“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向你爹撒娇。”
    珂姐儿揉了柔眼睛,嗲声道:“爹爹喜欢珂姐儿,珂姐儿也喜欢爹爹。”
    祁高格呵呵大笑,拍手附和:“对,爹爹最疼珂姐儿了,跟爹爹说,想要什么好玩的,爹晚上给你带回来。”
    珂姐儿欢呼,歪着头想了半天道:“我要小木马,上次大哥给珂姐儿买的小木马不小心摔坏了。”
    祁高格点点头,笑着说道:“既然是你大哥送的,摔坏了就让他再给珂姐儿送一次。你大哥要成亲了,以后又多了个嫂嫂给珂姐儿买礼物了,珂姐儿高不高兴。”
    珂姐儿点头,朝祁高格问道:“成亲就是冲喜么,珂姐儿高兴。”
    祁高格一滞,微带不满的看向赵氏,赵氏在珂姐儿说出冲喜二字时,本含笑看着父女两人温情的表情僵住,一把拉过珂姐儿,捂住她的嘴,训斥道:“珂姐儿胡说什么。”
    又忙向祁高格解释:“世子爷,小孩子胡言乱语,不知道又是听哪个下人胡诌的。”
    珂姐儿的脸因为被赵氏用手捂住不舒服,她挣脱开来大声道:“我没有胡说,我亲耳听到娘和姨母说的,让大哥给表姐冲喜。”
    祁高格压下怒气,抬眼瞟到脸色青白、浑身发颤的伍姨娘,皱了皱眉,吩咐赵氏的丫鬟把气鼓鼓的珂姐儿抱下去,又吩咐伍姨娘回她的惜颜阁。
    伍姨娘脚步虚浮的回到惜颜阁,她脑子里满是裴家小姐、冲喜等词,失神落魄的样子急坏了惜颜阁的丫头们,问伍姨娘话也不答,端茶给伍姨娘也不接,香菱香禅急得商量去请大夫时,伍姨娘才回过神来,握着想菱的手哆哆嗦嗦的吩咐道:“快去旷心斋的找力行,让他想办法打听裴家大小姐的消息。”
    香菱一愣,伍姨娘眼眶含泪,嘴里不停重复、不断催促,香菱不敢耽搁,飞快地跑到旷心斋,把伍姨娘的吩咐说给力行。
    祁青远临行前吩咐过力行,要时刻关注伍姨娘的消息,所以一听伍姨娘的吩咐,力行就行动起来,想着打探消息还是伍家兄弟在行。伍昊虽然现在离开了戏班子,但他一贯交友广泛,没有和戏班子的朋友断了联系,戏班子就是靠京城的达官贵人吃饭,把事情拜托给伍昊,让他去收集消息肯定没错。
    伍姨娘焦急地等着消息,而国公府里渐渐流传开来,说世子夫人为大少爷找了门好亲事,就等大少爷从苏州回来就成亲。
    终于,在听到力行打听到的消息说,裴家的大小姐从小体弱多病,时常缠绵病榻时,伍氏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
    伺候世子爷这么多年,伍氏太了解祁高格,她知道有那些流言传出来,肯定是赵氏说动了祁高格,那她的儿子就是真的要娶裴家的大小姐。
    伍姨娘的泪水浸湿了半个软枕,她的指甲因为用力深深地嵌入手掌中,可她没有感受到丝毫疼痛,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要让她的远哥儿沦落到为一个女人冲喜的地步。
    这个温顺了一辈子的女人,最终下定了决心,就如当初她自愿卖身为奴,为父亲治病一样,现在为了她的儿子,她也什么都可以做。
    接下来的日子伍氏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乖乖的喝药,按时给赵氏晨昏定省,在祁高格面前也依旧温婉柔顺,只是夜夜思念远方的祁青远不能入眠而已。
    惜颜阁伺候的下人也都松了口气,都劝伍姨娘,虽说裴姑娘身子弱了些,但出身高贵,祁青远能有这么一门好亲事,该高兴才对。
    伍姨娘对下人的劝慰不可置否,只是在知道祁青远明日就回京了,她挥退下人,呆坐在窗前,手里抱着给祁青远新做的冬衣,望着城门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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