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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

    宫心等丫鬟原本守在外面,听着里面的争执时,心里既担忧又无奈,这会儿听到世子夫人终于妥协了,赶紧去拿药来。
    这一夜,因为纪凛的受伤,暄风院的人都有些躁动。不过幸好暄风院里的人都是纪凛的心腹,便也不用担心会传出什么。
    等宫心给曲潋上好药后,纪凛亲自查看,方才满意地闭上眼睛,不过一会儿,就没了意识。
    曲潋被他弄得有点抓狂,更多的是无奈。
    她瞪着床上已经陷入昏迷中的人,差点赌气想要将脸上的药给洗了,还是碧春苦苦拦着,苦巴巴地问她“少夫人何苦为了和世子置气伤自己的身子?”之类的。
    因为这个人根本不在乎自己受多重的伤,对自己够狠,对疼痛根本不在意。能让他有所顾忌,那只好她自己伤自己了,总要给他个教训,不然哪天他又一个想不开,自己去撞刀子,不是吓她么?
    曲潋觉得自己这辈子经历的事情,都没有今天的事让她心惊肉跳,千回百转。
    真是一个糟糕透的新年。
    景王的医术不愧是令人信任的,到了五更末,纪凛的高烧压下去了,只是依然发着低烧,但也没有那么让人担心了。
    曲潋一整夜都围着他转,中途断断续续地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
    天亮时,小阿尚醒来又要找娘亲,曲潋恍惚之中,差点将宝贝闺女给摔了。
    等纪凛又喝了回药,曲潋摸摸他的额头,顿时放下心来。
    纪凛醒来后,朝她露出一个分外柔和的笑容,但是一双眼睛却往她的脸蛋睃去,发现仍有些红肿,顿时蹙起眉头。
    曲潋当作没看到,看在他现在是伤患并且昨晚知道那样伤人的真相的情况下,她决定什么都不说,先对他小意温柔,以后再发飙。
    喝完药,纪凛又睡着了。
    曲潋跟着去歇息了一个时辰,等她醒来时,听说宫里来人了。
    今日是大年初一,原本是进宫朝贺的日子,可是镇国公府的人都没有进宫。对外的说法是淑宜大长公主病了,镇国公府里的人都在淑宜大长公主身边侍疾,这可将宫里的太后、皇帝等人都惊住了。
    毕竟淑宜大长公主是当今皇帝极少在世的长辈,他素来对周家人宽厚,只要不做什么罪大恶极之事,都会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们。如今听说淑宜大长公主突然生病,让镇国公府里的人都留在府中侍疾了,一定是病得很重。
    于是皇上不仅将自己的贴身内侍派过来了,还让人带了几位太医过来,景王赫然在其中。
    景王是自己硬凑上来的,他昨晚来了一趟,自然知道镇国公府是怎么回来,今儿凑过来,也是想要为这位姐姐打个掩护,省得纪凛受伤的事情被人发现。
    只是他不知道,他姐这会儿对他的心情尤其复杂。
    太极殿的内侍汪全奉皇上的命令,带了几位太医过来,不过能进淑宜大长公主房里的,只有他和景王,太医们被晾在外头。汪全是皇上的心腹,自也知道景王的真实身份,并且也知道他的医术十分厉害,如今皇后的安胎药还是这位爷给开的,所以对于他将太医们晾在外面的事情,汪全并未在意。
    汪全和景王在纪二老爷的恭迎下进了淑宜大长公主的卧室。
    此时淑宜大长公主躺在床上,脸色腊黄,神色憔悴,看起来确实是病了。
    汪全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周遭,脸上的笑容颇为亲切,等景王亲自号了脉,从景王那儿得到淑宜大长公主的情况后,又转述了宫里的皇帝、太后的关切之情,最后有些奇怪地问道:“不知镇国公和世子呢?”
    长辈生病了,可没有晚辈躲懒的道理,乃是不孝之极。
    淑宜大长公主无力地坐着,声音虚弱,说道:“我那儿媳妇近来一直病着,昨晚可能吹了点风,受了寒气,我便让大郎过去瞧瞧。至于暄和,他刚才还在呢,我吩咐他去办些事情。”
    汪全作为太极殿的大总管,也不是没眼色的,听淑宜大长公主说得合情合理,自不会去揪着不放,硬要见纪凛才肯罢休。
    探完病,汪全便带着那几个根本没有进门的太医们离开了,回宫去复命,景王倒是留下来。
    毕竟人家是亲姐弟,这种时候他特地留下来也没什么,而旁人知道后,也只以为景王是尊重淑宜大长公主这位长辈罢了。
    淑宜大长公主的身体极好,根本没病,但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她只觉得心累得厉害,整个人都有些郁郁的,精神也不太好。
    景王给她号脉,用温和的声音说着不客气的话:“你年纪不小了,可不能学年轻人随便糟踏身体,不然再来十个我,以后也救不了你。”
    淑宜大长公主没说话,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弟弟。
    以前她觉得这弟弟很可怜,他出生时,母妃就被自己的父亲赐死了,五岁时以他的身体虚弱为由,逼着他出家为僧,断了他的念想,也断了他的血统给周家皇朝带来的威胁。偏偏他很聪明,记事得早,早早地知道了一切,对生父怨恨,处处与他作对。
    以前,她还担心拥有北蛮王族血统的弟弟哪天想不开,返回北蛮,然后帮着北蛮打周氏皇朝的江山。这弟弟天生鬼才,但凡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成的,如果他真的对大周起了坏心,对大周而言,实在是个灾难。
    所以她怜悯这个弟弟的同时,又防备着他,担心他会做出对大周不利的事情。
    可最后,他终于想开了,决定接受自己大周皇子的身份定下来,娶妻生子,却没想到,当年的事终于真相大白。
    她知道这一切怪不到这个弟弟身上,毕竟他对那些事情也是不知情,可是丈夫的死,大儿子一家被害成这样,都是弟弟的亲生母亲害的。而她的三儿子,也将那女人杀了,可以说是和弟弟有了杀母之仇。
    一夕之间,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弟弟好。
    “你为何如此看本王?”景王有些警觉地问道,他是个聪明人,瞬间便想到昨晚镇国公府的事情。
    淑宜大长公主有些疲惫地道:“昨晚,暄和他是被他母亲所伤……”简单地将昨晚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却没有说当年的事情。
    景王虽然心里仍有疑惑,不过也知道这姐姐素来疼爱孙子,昨晚纪凛伤成那样,定然让她心焦如焚。他从纪凛小时候生的那场怪病起,就给纪凛当主治大夫了,自是知道纪凛与其母的关系恶劣之极,纪凛那怪病,也是被其母虐待所致。
    “那女人……”景王面上带着微笑,声音却很冷,“本王观她情绪素来不好,可能是犯了臆症。”
    淑宜大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你稍会有空就去看看,她……已经神智不清了。”
    ☆、第 179 章
    说听景王到暄风院了,曲潋虽然意外这种时候他会到来,但此时心里是极为高兴的。
    她刚出了门,就见景王在厉嬷嬷和常安的引领下走过来,此时他身上穿着玄色的亲王服饰,披着一件宝蓝色织祥云宝瓶纹的斗篷,施施然而来,一身骄奢贵气,英伟不凡,俨然看不出曾经当和尚时的那种淡泊出尘,恐怕现在看到他的人,都已经想象不出以前的那位名满天下的明方大师的模样了,更别说那些只见过他一两次的人,根本没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果然,有些人是在什么位置有什么面貌,七分的打扮,也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姐夫。”曲潋上前,裣祍为礼。
    听到这声“姐夫”,景王嘴角露出一个颇为舒心的笑容,有趣地看着她,说道:“不怕本王了?”
    我从来就没怕过你好不好?当初不过是受到刺激早产罢了,和害怕压根儿没啥关系。
    曲潋心里腹诽着,面上却很是诚恳地道:“不管如何,您现在已经是姐夫了,姐姐呢?”曲潋虽然被景王的真实身份弄得心塞,可是也不是笨蛋,这么好的金大腿,她自然要抱着,以后生病了,就有现成的大夫了。
    “还在宫里,太后很喜欢她,留了她说话。”景王回道,便进了屋子,接着问:“暄和如何了?”
    “昨晚四更时就发起高烧,幸好喝了药后,到天亮时,终于转为低烧了,现在已经不烧了。”
    正说话间,丫鬟已经小心地推开通往内室的镶玻璃彩绘的槅扇,两人进了内室后,走到床前。
    纪凛此时仍在睡,被人掀了被子查看伤势时,瞬间清醒,一双眼睛深邃黝黑,一点也没有昏睡的惺忪,那种冷静理智的犀利模样,宛若一只随时警惕的野兽,眼里根本没有丝毫睡意。直到他的视线扫过床前的两人,凌厉的眼神柔和下来。
    曲潋看得诧异。
    她极少看到他这一面,要不是刚才她还确认他是睡着的,都要以为他其实没有睡。转眼一想便明白了,应该是他已经熟悉她的存在,两个人在一起太过自然了,就算她平时爬到他身上,他也能照睡不误,不会因为陌生的气息,瞬间警醒。
    这是一种完全的信任。
    心里突然有些发堵。
    其实他说不信任她,不信任这世界的任何人,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她给予了一种绝对的信任了,只是他们两人都不知道罢了。
    “小子,挺警醒的嘛。”景王笑着拍了拍他的伤口。
    纪凛微微皱起眉,脸色有些白。
    曲潋朝他怒目而视,“姐夫!”有这么恶劣的人么?万一又崩出血怎么办?
    景王见她怒瞪自己,担心她会和曲沁告状,只得悻悻然地收回了手,说道:“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他已经挨过了最危险的时期,所以今儿并不用怎么小心了,你也可以安心去睡个好觉。”
    他又看了她脸上一眼,虽说年轻是资本,不过这小姨子的眼底下还是有些青色,可见昨晚应该熬了很久。
    曲潋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很灿烂,是真心实意的。
    纪凛的目光扫过她的脸,伸手扯了下她的衣袖,然后在她要缩回手时,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叫丫鬟准备好清水、绷带和伤药等东西,景王给纪凛换了药,方道:“药继续喝着,过两日我再过来瞧瞧,如果情况好转,可以换另一副药。”
    曲潋认真地听着医嘱,她自己不懂医术,自然是以大夫的话为准。
    曲潋出去给纪凛准备干净的衣物时,景王便对他道:“刚才,你祖母叫本王去给镇国公夫人看病。”
    纪凛沉默地看着他,一双眼睛黑黝黝的,不同往日的那种清润明澈。
    “她神智不清,已经认不得人了,连你爹她也认不得。”
    纪凛依然没有说话,神色也颇为冷淡。
    景王见状,也不在说什么了。
    等景王净了手准备离开时,曲潋亲自去送他。
    送他到门口后,她期期艾艾地问道:“姐夫,暄和的头痛之疾,什么时候能治好?”
    “不知道,本王又不能开他的头颅查看,哪里晓得他脑袋里还有什么问题?”
    景王很干脆地道,他的医术都是小时候在相国寺时跟着相国寺里的老和尚学的,那老和尚恰好有一手好医术,他当时年纪小,对父皇逼他出家的事情无法看开,满心怨恨,又因为学什么东西都是随随便便扫两眼就了然于心,太过容易学会的东西,反而显得无趣。那老和尚原是想将他渡去怨恨的,后来见佛法没用,便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引诱他去学医。
    之后他准备几年,终于逃出相国寺后,满天下游历,去到的地方很多,和很多民间隐藏的杏林大师探讨过医术,疑难杂症也见过不少,但少有纪凛这般的。
    景王不会自诩自己医术天下无双,单是一个纪凛,就让他研究了十几年,还没有什么解决法子,只能用药缓和他的头痛之疾。
    “每当他情绪比较激烈时,头痛之疾比较容易复发,你劝着他点,让他没事别想太多。”景王说道。
    问题是,他就是爱多想的类型啊!
    曲潋心中无力,那个人看着越是温柔,其实想得越是深,只是他的功力太深,让人没能看出来罢了。
    “有空本王多给他制些缓解疼痛的药丸,疼了就吃一丸。”
    曲潋有些低落地问:“真的不能治愈么?”
    “难难难!”景王道:“本王也不骗你,人的大脑是最复杂的东西,就算我会开颅术,也不能保证能从他脑颅里查出什么问题,而且开颅之术是古时神医传下来的,技术非常粗糙,我又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人,不会拿人的脑袋来练习开颅之术,无法保证做到万无一失。”
    其实曲潋比这些古人更明白其中的难度,脑壳的病可比身体其他的病更难缠,毕竟人的大脑可是最精密复杂的构造,想要检查脑壳有什么异样,也唯有现代的医术才能达得到。
    “那对他的寿命,可无碍?”曲潋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在叫。
    景王看了她一眼,看在她是妻妹的份上,说道:“本王尽量。”
    她看起来就像要哭了的样子,眼眶都红了,那副迎风要落泪的小白花模样太凄美了,让景王瞬间有种自己欺负了她的错觉,转身就想走。
    这时,奶娘恰好正抱了孩子过来,虽不知道景王的身份,但也认得出他身上的那身亲王朝服,赶紧过来请安。
    “哟,这是和本王有缘的阿尚吧?”景王霎时来了兴趣,见她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看过来,粉嫩嫩的样子真是可爱,凑过去一把就掐上了她的小嫩脸。
    阿尚的嘴巴一扁,噗的一声,嘴巴噗出口水,口沫星子恰好喷溅到景王脸上。
    景王僵硬了。
    虽说幼儿是天底下最干净的灵魂,可是他是个对人体有轻微洁癖的人,要不是阿尚是个婴儿,又长得雪嫩可爱,他也不会动手,可没想到这个和他有缘的阿尚竟然朝他噗的喷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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