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短信,莫小尧不解地皱了皱眉。晚归这类琐事,肖澈以前从不会事先打招呼,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如今的他表现得越来越像个正常的“丈夫”。尽管一头雾水,可出于礼貌,她迅速回复了一句“我也是。”
这时,魏彦冬有些踉踉跄跄地走出包间,面色苍白,捂着胸口,似乎不太舒服。
莫小尧顺手将手机放回口袋,上前询问:“魏主管,你没事吧?”
撞见熟悉的面孔,魏彦冬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故作轻松地摆手:“我没事,只是在找洗手间。”
想必他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这倒与她有些相似,她识趣地笑了:“我来过这家ktv,所以知道洗手间的位置,您一直沿着这条走廊走到头右拐就行,那不打扰您了。”
“好,麻烦你了。”他扯了扯嘴角,客气地说。
“不麻烦。”
语毕,没等莫小尧缓缓转过身,魏彦冬便略显急促地再次开口:“小莫。”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唤她,她疑惑地眨了眨眼:“您……是在叫我?”
“没错,我比你虚长几岁,又是你的顶头上司,喊你‘小莫’算不上失礼吧?”他的语气恢复平静。
“当然。”她轻笑。
“谢谢你刚才替我挡酒,虽然不该让一个女孩子喝下那么一大杯啤酒,可不得不说你今天确实帮到我了,真的很谢谢你。”他一脸真诚。
“没关系,举手之劳。”她摇头,顿了顿开玩笑地补充,“您就当我是英雄救‘美’得了。”
魏彦冬忍不住嘴角一抽:“你别告诉我我就是那个‘美’?!”
“您觉得不是就算了,我也不好自称‘英雄’了。”莫小尧俏皮地吐舌。
“没想到你平时话算不上多,甚至显得有点高冷,却如此行侠仗义……还喜欢开这么冷的玩笑。”他闷哼一声,评价道。
“没想到您平时精明干练,不苟言笑,却被手下人耍得团团转,其实您可以不用理会张主管的。”她眼眸一亮,机智地模仿他的口吻回应。
“男人的世界你不懂。”他神情愉悦地说,“有时候就是为了争一口气。”
“为此就让自己的胃难受的死去活来?真搞不懂您这神一样的理论。”
“你的前半句话让我想起我妈了。”他调侃。
“看您有心情开我玩笑,我猜您现在可比刚才好受多了吧?”她不服输地损了他一句,微顿了会儿,又自嘲道,“说句实话,已婚妇女与黄花大姑娘还是很不一样的,有时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啰嗦了。”
“你已经结婚了?”魏彦冬显得有些吃惊。
“对呀,您初来乍到的,还没听说呢吧?”
“嗯,真看不出来……”他扬了扬眉。
“多谢夸奖。”她耸肩。
他:“……”
目送魏彦冬离开后,莫小尧刚打算转身回包间,不远处的某个身影便跳入她的眼帘:“肖……澈……?”
此刻,莫小尧的丈夫肖澈正扶着她的昔日同窗江艳梅,从某一包间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江艳梅喝得已然有些不省人事,肖澈则正大光明地搂着其纤细的腰肢,举止亲密无间,毫无顾忌。
当肖澈抬起头时,眼神恰好对上莫小尧错愕的目光。他也有些意外,却并无窘迫:“真巧,小尧你也在这里。”
肖澈的淡定让莫小尧觉得蛋疼,讪笑道:“是挺巧的,可除了这句话难道你就没别的跟我说吗?比如,关于你怀里的江艳梅与你的真正的关系什么的,我都愿意洗耳恭听……”
眼前的男人,莫小尧所谓的丈夫早上刚帮她准备爱心早餐,令她感动之余决定相信他并未“出轨”,结果当晚他便迫不及待地与“绯闻女友”出双入对,搂搂抱抱,这不摆明了打她这个“正室”的脸嘛,全然不顾及她的感受!
7.假正经
想必是被吵到了,软趴趴靠在肖澈身上的江艳梅费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认出老同学莫小尧:“咦,你不是莫小尧吗?怎么,名门千金也喜欢来这儿唱歌消遣?”
紧接着江艳梅微眯着眼,笑嘻嘻地指了指眼前的莫小尧,阴阳怪气地“介绍”:“阿澈,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仗着家里有点钱,心比天高,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我那个高中同学……”
这会儿江艳梅描画着妖气十足的大浓妆,涂抹醒目的鲜红色口红,乱蓬蓬的一头栗色长卷发随意扎起,满身酒气地胡言乱语,全然没了上次在咖啡店偶遇时的拘束与恬静。
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对自己的这番评价,着实令莫小尧感到诧异。可思来想去,莫小尧认定自己并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也没有无缘无故瞧不起任何人,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何对自己有如此深的偏见,心里很是不舒服。
最后江艳梅无视莫小尧探究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搂住肖澈的脖子,撒娇道:“阿澈,我还能再喝几杯酒,今晚我要你陪我不醉不归!话说你也可以带我回你家,顺便叫你媳妇给咱俩做几道可口的下酒菜,你觉得怎么样,这个提议不错吧?”
“行了小梅,你已经醉了,我送你回去。”肖澈沉吟道。
“哦,我明白了,你老婆不会做饭对不对,难不成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她长得如何,有我好看吗?……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她肯定丑的见不得人,要不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她呢?”江艳梅放肆地咯咯笑道,还很没有形象地打了个酒嗝。
肖澈面色阴沉地搂紧江艳梅,随即冲莫小尧抱歉地笑了笑:“你别生气,她心情不太好,喝得有点多……”
“我不生气,可我的心情也很不好!”莫小尧悻悻地回应。
自己的老公当着自己的面,深情款款搂着另外一个女人,还替那“狐狸精”煞有其事地道歉,换了谁心里都不是滋味吧。
“我先送她回去,你也别玩太疯了,早点回家吧。”嘱咐完毕,肖澈头也不回,毫无留恋地领着江艳梅匆匆离开。
见状,莫小尧气得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姓肖的欺人太甚,莫小尧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是个所谓“泼妇”,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破口大骂,甚至直接抡起拳头,给那对“狗男女”一点颜色瞧瞧。可惜她不是,她有自己的骄傲与分寸,不屑于受任何人的影响,进而做出丧失理智的过激行为,她像极了父亲莫伟达死要面子活受罪。
事已至此,莫小尧没了兴致,尽量装作若无其事返回包间,跟其他同事打过招呼,拎起手提包,匆匆忙忙离开了ktv。
回到家,莫小尧不紧不慢地褪下所穿衣物,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心情这才稍微平复了下来。穿着白色浴袍,步履轻盈地走出浴室后,她用干爽的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再用吹风机漫不经心地吹干,最后换上略显清凉的粉色蕾丝睡裙,软软地倒在了自己那张舒舒服服的大床上。
不得不承认,她今天的确有些疲了,原本打算直接上床休息的,结果转念一想,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与某人好好理论一番。于是她双臂抱胸,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等肖澈归来。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迟迟未能等来不让人省心的丈夫,自己反倒睡了过去。
当肖澈一脸疲惫地走进家门,看到莫小尧正昏昏沉沉地睡在客厅,不由地微微一怔,随即停下脚步,有些出神地凝视娇妻裸/露的香肩。最终他鬼使神差地凑上前,忍不住伸手触碰她那花朵般娇嫩无比的莹雪肌肤。
谁料这一轻轻一触,却令她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杏目圆睁:“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