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宛独自徘徊在门外,时不时的趴在玻璃门上屏息倾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流水声。
“你是我的夫人,不是我的佣人,不用给我做这些。”莫誉泽自顾自的进入洗手间,反手不带迟疑的扣上那扇玻璃门。
池宛急忙摇头,“你要洗澡吗?需要我给你放洗澡水吗?”
“以后不用等我,我的时间不是那些上班族朝九晚五,我自己都不确定我会不会在当夜回来,以后到时间了就早点休息。”莫誉泽走进洗手间内,察觉到身后跟来的小尾巴,斜睨了一眼她落在地毯上的影子,继续道:“还有事?”
池宛面上微微泛红,“等你回来。”
莫誉泽看她突然沉默,轻咳一声问道:“怎么还不睡觉?”
池宛眉头微蹙,虽说她有些傻气,但也不是笨蛋啊,如此明显被人咬伤的痕迹,他真当自己涉世不深便脑袋不灵光了?
莫誉泽脱下外套,倒上一杯水,喝了大半杯才道:“不小心磕到的。”
池宛透过屋内灯光瞧着他面上的痕迹,瞠目道:“怎么伤的?”
莫誉泽刚推开门,便瞧见一道身影从落地窗前急匆匆跑来。
月光如绸,落在窗台前。
秦苏莞尔,灯光自他的头顶倾斜入目,晃得她有些模糊。
莫誉毅剔好鱼肉放入她的碗中,“你也要多吃一点。”
“浮夸。”秦苏拿起汤碗,递到他嘴边,“吃饭吧。”
莫誉毅忍不住的抱住她的身子,下颔抵在她的额头上,嘴角微微上扬,“你更是我的骄傲,我多想告诉全世界,我的苏苏是多么的厉害。”
秦苏知晓他的顾虑,温柔的握上他泛着凉意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上面有些干裂的掌纹,笑道:“我会向更多的人炫耀我的骄傲,你便是我的骄傲。”
莫誉毅自责的低下头,手里汤腕中的汤水因着他情绪的起伏而轻轻荡漾着涟漪,一个人长时间的沉默,会让嗓音变得有些干哑,他抬起头,望着她清澈如水倒映着他面容的眸子,竟是不知如何言语。
☆、第178章 池宛怀孕(新文求支持)
封闭的空间,漆黑的环境,能让一个人的恐惧在死寂中渐渐扩大。
秦苏不是那种无坚不摧的女人,更不是那种不会害怕不会受惊的能人,她也有自己的畏惧,也有自己的不安,包括担忧。
秦鸿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就如同午夜游魂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的身侧,一阵寒风自她的后颈处袭来,弄得这个以往气定神闲的女人霎时一惊。
秦苏踉跄着靠在墙壁处,墙面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接触上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粗糙,此时她已无瑕去顾忌那些诡异之处。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忽远忽近的呼吸声。
“我们来算一算,莫家能花多少时间找到你?这里离a市一百公里左右,全程高速。”秦鸿重新坐回那张椅子上,空气里沉寂下来的腐烂味再一次弥漫挥散,他仿佛习惯了这股味道,笑意更深。
秦苏摸不准这个男人的心思,按照以往他的稳重,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糊涂的事,除非是有人怂恿他。
“我想应该不出两个小时,莫家的车就会包围我这里吧。”秦鸿说的云淡风轻,好似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范围内。
“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会即刻杀了这个女人,免得后患无穷不是吗?”秦苏寻摸着黑暗中他的面部轮廓,他懂得伪装,知道哪个位置视线更昏暗,几乎在黑夜里捕捉不到任何痕迹。
秦鸿冷冷一笑,“你说的没错,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再拖延时间,毕竟时间越久对我而言越不利。”
“听说秦二爷有三个孩子,你可有想过今天这事闹出之后,你的三个孩子的未来会如何?”秦苏问道。
秦鸿点燃打火机,让女人清楚的看见他嘴角处蔓延的戏谑笑容,他道:“人各有命,我给了他们一个好的出生,接下来他们有本事选择自己的人生。”
“众叛亲离的味道不好受吧。”秦苏继续挑衅着。
秦鸿熄灭打火机,没有说话。
秦苏犹豫着往着角落的位置移了移步,她不知道这个突然沉默下来的男人什么时候会扑过来,他现在就是一条疯狗,随时会张开那满是獠牙的嘴疯狂的咬人。
“秦苏,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吗?曾经的秦苏懦弱无为,别说敢跟我这个二叔斗嘴,连跟我说两句话都得畏首畏尾,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一夕之间变成这样?”
“有可能是老天开眼让我看清了这个家族的虚伪,如果我再碌碌无为受人牵制,只怕能给对方一次下毒的机会便会让他们肆无忌惮的的再次下毒,我的命只有一条,我可不敢奢望老天看我可怜再赏我一条命。”
“说的还挺有道理的。”秦鸿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漆黑的空间刹那间被打开灯光。
刺眼的光线一瞬间落入眼瞳里,秦苏本能的闭上双眼,她不明白这男人如此一惊一乍又想做什么,只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手已经扣住了她的手腕。
秦苏是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注射进了她的体内,她一怵,身体失去抵抗能力软倒在地上。
灯光的照耀下,地上那三具腐烂的尸体毫不避讳的刺激入目,秦苏忍不住血腥,匆忙的移开目光。
秦鸿拉过椅子,将地上瘫软的女人弄了上去,随后拿着绳子将她的四肢死死缠住。
秦苏不明他的用意,正欲问什么,又一道强光从屋梁上照耀而下。
一张张画着什么符咒的玩意儿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道道金光,秦苏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刚刚摸到墙上时会觉得上面挂着东西。
秦鸿戴上墨镜,退出强光的地界,禁闭的空间内,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闲碎声音响起。
秦鸿欣喜的瞪大眼珠子,好像一副等待奇迹发生的模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不是秦苏了,你这个邪恶的恶灵。”
“现在请秦先生退出密室。”陌生的男人声音从墙体内发出。
秦鸿忙不迭的按下开关,就这么听命般的退出这方没有门窗的封闭空间内。
秦苏想要挣扎起来,但秦鸿绑的很用力,灯关有加强光线的用意,她能感受到千万伏特下炙热的光线落在皮肉上时那种灼烫感。
“孽障,还不快从这具身体里滚出来。”强势霸道的声音从墙中再次响起。
秦苏总算明白了秦鸿搞出这么多玩意儿的用意,原来他是怀疑秦苏中邪了?
“¥¥%¥%%%%%%¥¥¥¥……”男人的声音伴随着大悲咒的音乐徘徊在这方小盒子里。
说实话,很吵,吵的秦苏头有些发痛。
秦鸿站在监控室内,紧张问道:“大师,您不是说只要念咒,她就会出现那种很痛苦的表情,然后那个恶灵就会从她身体里被释放出来吗?为什么我怎么也看不出她有一点变化?”
“不急,做法要平心静气,可能是里面的冤魂不够,等我施法再召两具冤魂过来。”
秦鸿算着时间,如果在莫家找来之前秦苏还是这个样子,那他费了半天劲儿才设好的局岂不是眼睁睁的落空了?
秦苏一定被什么邪恶的东西俯身了,否则曾经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秦大小姐怎么会突然间性情大变?
也怪他当时没有发现端倪,他如果早点发现秦苏的不对劲,怎么会落到今时今日这地步?
不过如果现在他把秦苏体内的那个恶灵赶走了,是不是她就会恢复曾经的那个模样?
秦鸿满目期盼的望着屏幕中未有半分异样的女人,越发情绪不耐的眉头紧蹙,“能不能加大一点施法力度?”
法师点头,“那我就只有血祭了。”
秦鸿不懂他的意思,安静的站在一旁。
法师亲自进入密室,腐肉的味道在灯光的蒸发下更为浓烈,几乎能把一个正常人给熏晕过去。
秦苏面无表情得到瞪着身穿袈裟,一副伪装成世外高人模样进入的男子,神情淡然,毫无起伏,她倒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法师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把小刀指尖有模有样的在上面划了划,然后手起刀落在秦苏的手背上划上一道口子,血珠从破开的皮肉中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
“……”秦苏目不转睛的瞪着这个似乎毫无规法的男人。
男人额头上密密匝匝的溢出热汗,他站起身,还没有念咒就急忙跑出那间密室。
秦鸿蹙眉,“怎么了?难道是那个恶灵功法比您高?”
法师尴尬的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解释道:“做法不能太密集了,否则会伤到本体灵魂。”
“那什么时候才能赶走这个恶灵?”
“快则一个小时,慢则半天时间。”法师郑重道。
“不行,莫家只怕现在已经查到了地址,如果我们不能在他们赶来之前解决这个恶鬼,怕是我们都得成鬼了。”
法师深思熟虑一番,点头道:“行,血祭已经开始,我马上施法。”
秦鸿坐在椅子上,密室内女人好像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秦苏头很晕,屋内光线太强,几乎已经到了烈日炎炎的地步,再者氧气好像有些匮乏了,她张着嘴想要吸一口气,而吸进嘴里的都是腐臭的尸体味。
法师继续喋喋不休的念着经文。
秦鸿瞧见已经低下头意识浑噩的秦苏,喜极道:“恶灵是不是消失了?”
法师睁了睁眼,挑眉望着屏幕中已经没有了挣扎力气的女人,心满意足道:“马上就要消失了,现在是重要部分,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秦鸿对着身后的保镖们使了一个眼色,“所有人都出去守着,不能让任何闲杂人等进入。”
t市海关旧址,夜风习习,两个保镖坐在草垛子上无所事事的抽着烟,一人哭笑不得道:“起初我还以为二爷费尽心机把秦苏给绑来是准备杀了她。”
“我越看那个法师越觉得像神棍骗子,你瞧见他的那个袈裟没有?”另一人问道。
“是不是很像咱们前段日子买的新窗帘?”
“哈哈哈,对,对,就二爷对他深信不疑。”
“你说咱二爷是不是中邪了?”
“只怕是二爷才需要被施法一下,这两天他总是神经叨叨的,是不是因为大公子的事受到了刺激才会变成这样?”
“这事真的有猫腻。”
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噤,越发觉得这荒郊野外的有些阴风阵阵。
“我怎么觉得我背后有人似的?”其中一人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不知为何竟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另一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我也觉得我背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眯着两只眸子盯着我。”
两人僵硬的扭动脖子,霎时被吓得滚下了草垛子。
莫誉毅的眼像极了夜境中藏在暗处的毒蛇,蛇眸瞳孔犀利,盯上猎物的瞬间总能不动声色的让猎物如芒在背。
“把人清理了。”莫誉毅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前方的铁盒子便是可移动的库房,他警觉的从门缝中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秦鸿现在被掣肘,手里可用之人少之又少,这种情况下,陈家不可能傻到加派人手来协助他,所以莫誉毅确信,这里面应该没有多余的保镖。
“咚咚咚。”风声拂过铁门,有轻咛的声音徘徊在屋内。
正是紧要关头,秦鸿警惕的瞥了一眼未有半分动静的大门处,随后收回目光继续全神贯注的盯着画面中越来越萎靡不振的女人。
“怎么样了?可以了吗?”秦鸿看出了契机,越发忍不住激动的开口询问。
法师收好经文,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应该可以了,恶灵已经被圣光蒸发了,现在她体内的这具灵魂便是最初的秦小姐。”
秦鸿迫不及待的打开密室的开关,里面的味道已经不能用腐臭来形容,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只怕已经被熏晕过去。
秦苏口干舌燥,喉咙处发干发涩,她听见有脚步声的靠近,可是氧气的缺乏让她有些中暑了。
秦鸿小心翼翼的问道:“小苏,你还记得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