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惊呼,大家其实也是在气头上,可姚月雅这话说出来,可是一点都不像是气话。
墨瑾钰听自己媳妇这么说,都懵了,或许是自己太自信,墨染忧会活着回来,也相信以墨染忧的能力可以漂亮的完成任务,当时根本没有考虑到那么多,他只是希望一个男人该有担当,所以严肃的和墨染忧说了这件事情,或许他还是有着私心的,爱自己的女儿更多一些。
觉得自己的女儿,只有那人上人才能够配得上。
他也让墨染忧做选择了,只是墨瑾钰自己也没想到墨染忧会同意,其中的风险,他说的一清二楚,若是墨染忧不愿去,他也就此作罢,大不了从别的渠道让墨染忧上位,只是他去了。
虽说完成了任务,却连能不能醒来都不知道。
墨瑾钰心中也是愧疚的,这一会儿听到老婆说要离婚,他更是懊悔不已,上前一把抱住姚月雅,“月牙儿,你别吓我,我知道错了,你别说离婚这两个字,我心脏不好。”
姚月雅心一软,任由墨瑾钰抱着,不停的流着眼泪。
这一回,墨帼看不下去,沉着声音,喝了一声,“别哭了,像什么话,人还没去呢,你们这一会儿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哭丧,墨家有钱有势,断然不会让染忧出什么事情,都去洗把脸,让染忧把今晚熬过去。”
不愧是当家作主惯了的,这话一出,几人全都收住了眼泪,也确实是太紧张了,这人还有生机,被她们哭的都像是没命了似得。
哭泣的几个妇人,一起结伴去洗脸,几个男人就坐在外边,也不敢进去,就给墨懒懒和墨染忧多点相处的机会。
病房内。
夜色漆黑,路灯微弱的亮着,窗外大雪纷飞,就如同墨懒懒此时的心情,冰冻成一片。
室内开着白炽灯,墨懒懒清晰的看到少年的容颜,一如既往的俊美,却少了几分生气,他的睫毛一动不动,眼睛也不会睁开,温柔的望着她,深情缠绵。
他只是睡着了。
墨懒懒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她扯着嘴唇,努力让自己看着好看一些,“染忧,快一年没见,一回来就这么吓我,你真的很讨厌。”
墨
墨懒懒伸出微凉的手,抚了抚他安静的容颜,却再也没有温暖干燥的大手将她的小手握住,温暖着她的手。
怎么染忧就不理她呢。
少女又笑,“爸爸说爱笑的女孩子最漂亮,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一年不见了,染忧你就不想我么?”
“我好想你,想的心都快碎了。”
“你知道么,今天本来我们是要订婚的,你怎么还睡的住?”
“染忧,这一年你过得好么?没有我在身边淘气,你是不是舒服多了?”
“染忧,你理理我好不好?染忧你不理我,我好害怕……”说着说着,墨懒懒的眼泪就像是掉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掉在墨染忧的手上。
满心欢喜的等待他归来,可等来的却是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
原本的订婚宴,却差点成了两人阴阳相隔的日子。
就算墨懒懒再怎么坚强,这一会儿却也是承受不住的,是不是都是因为她,所以染忧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内心中的自责顿起,墨懒懒开始哭的不能抑制。
明明他们是这么的幸福,为什么要出现这样的事情,她不敢置信,也不愿意去想。
她握着墨染忧的手,一个劲的喊着他的名字,声音低低的,轻轻的,直到没有了力气,趴在他身边,闭着眼睛,也喊着他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的染忧,听的人闻者悲切。
夜色渐渐转亮,黑夜褪去,白昼来临,清晨那还有些灰蒙蒙的天,握着墨染忧的手,墨懒懒终究有些疲倦,大脑却清醒的很,迟迟睡不去。
她喊着墨染忧的名字,都有些沙哑了,声音轻轻低低的。
一夜里,墨懒懒说了太多太多的话,一直以来她很少有机会和墨染忧这样说,墨染忧懂她,她自己又懒,便缺少了说话的机会。
原来,连墨懒懒自己都不知道,她竟是如此的喜欢着墨染忧,爱已然沉浸在血液之中,那是一种骨血相融的爱,这一生,她恐怕是再也不会像爱墨染忧的爱一个人了。
想起小时候,墨染忧的细心,他的陪伴细水流长,留下的却是深刻的爱,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墨染忧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墨染忧,现在的墨懒懒都是不懂爱的,是墨染忧教会了她如何去爱人,可为什么现在,这个教会她爱人的人,却躺在这了。
墨懒懒不敢相信,总觉得这是一场梦,是自己做的一场噩梦。
她想要醒过来,拼命的想要醒过来,可是挣扎着,却发现自己还是在这个梦境里。
“染忧,你要醒过来,你不能不要我,从今往后,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
墨懒懒喃喃的说着话。
就在这时,被墨懒懒手里握着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这一动,就像是一块烙铁一般,烫了墨懒懒的手一下,令她马上醒过来,不敢置信的看向墨染忧,“染忧,是你醒了么?”
就像是在回应着墨懒懒似得,墨染忧的手指又轻轻动了一下。
这一下,墨懒懒能够完全确定是墨染忧醒过来了,她激动之余,还清醒的知道要按铃。
按完铃,她紧紧的抓着墨染忧的手,“染忧,我就知道你会没有事的。”
他怎么舍得放下她呢。
墨懒懒又笑又哭,整张脸都像是小花脸似得。
这一会儿,墨染忧那浓密的睫毛,也开始轻颤了起来,随之,慢慢的睁开了一双潋滟漆黑的眸子。
“染忧……”看到墨染忧睁开眼睛,墨懒懒这一下是完全崩溃的哭了出来。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墨染忧勉强扯了扯自己的嘴唇,想要给墨懒懒一道温暖的微笑,笑完,他又皱了皱眉,“懒懒,你不是怕黑么?怎么没开灯?”
第72章 以后换我来照顾你(一万七肥章求戳)
“懒懒,你不是怕黑么?怎么没开灯?”
墨染忧的眉头轻蹙,苍白的容颜清俊,温柔似水的模样更是令人心动。
听到墨染忧的话,墨懒懒愣了一愣,抬眸看向窗外,清晨的光线虽然不能说很明显,却也确保眼睛能够看得清事物。
可此时染忧的话……
墨懒懒止住哭泣,抽出一只手,在墨染忧的面前晃了晃,看着以前那双魅艳潋滟的眸子,此时却一动不动,多了一丝空洞。
他这是看不见了?
少女不敢哭出来,怕会伤害到墨染忧。
此时医生也已经赶到,身后还跟着大批的墨家人,脸上全都是一副放心的模样,看来一夜下来她们也在担忧着。
医生照例给墨染忧进行了身体检查,其余人包括墨懒懒全都出了病房,临走前,墨懒懒拉了一把医生,轻声在他耳畔说了几句,方才安心的离开。
走到病房外,墨懒懒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里边的染忧,眼睛红肿的很,一夜来的眼泪,总算是换回来墨染忧的无事,就算真的变残废了,墨懒懒也不会介意,一直以来,她爱的是墨染忧这个人,别的就算没有又怎么样。
“懒懒,刚刚你跟医生说什么?”细心的姚月雅,看到墨懒懒之前的小动作,有些耐不住问了一句。
听到姚月雅的话,其余人也全都看了过来,站立在一旁的墨懒懒,扯了扯唇角,一夜未睡,令她的肌肤显得格外苍白,“我让他检查一下染忧的眼睛。”
“染忧的眼睛?他眼睛怎么了?”墨瑾钰皱起了眉,不是胸膛中了子弹么,怎么跟眼睛还有关系,再说了,医生之前不是说,只要度过了昨晚,那么就没有事情了么。
墨懒懒知道,现在的她必须坚强,若是连她都崩溃了,得知真相的墨染忧,又该是如何的无助呢。
所以她依旧神色淡淡,轻飘飘的说着话,“没事,等一会就知道了。”
墨懒懒不愿意在说些什么,这一会儿她需要一定的安静,说完话的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将头埋在双膝之间,这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动作,也代表了她此时的不安。
如果检查出来,墨染忧真的失明了,那么墨染忧会怎么样呢。
墨懒懒完全不敢想象。
此时,只能够祈祷上天,不要让悲剧发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她宁愿眼瞎的是自己,也不要是那个骄傲的少年。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轻轻的吐出。
窗外的雪花飞舞着,这几天京城一直都在下雪,很冷的天,却仍旧比不过墨懒懒的心。
等待结果永远是煎熬的,就像是等待死亡的宣判一般,墨懒懒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代表着把生死都放在命运上,决定权不在自己的手里,那是一种令她很不喜欢的感觉。
看着女儿坐在一旁,墨瑾钰也不忍再问,虽然心中焦急,却也知道女儿照顾了墨染忧一夜,此时的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转过头,小声的让六夜去车里拿外套过来。
医院固然有暖气,可墨瑾钰还是不放心。
这时候,苏文轩等人方才迟迟赶来,都是一大家子的人过来,其中还有叶千羽和黛娇娇她们,看来她们也是收到了消息,前来看看。
话最多的自然是郑开艳,作为长辈,她风尘仆仆的赶来,脸色焦急,第一个开口,“月牙儿,怎么样,染忧醒了没?”
收到消息的时候,她们还在睡梦中,一知道便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昨天生日宴会,她还心里奇怪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想问姚月雅,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人,打电话也打不通。
却不想竟是孩子出了事,郑开艳唏嘘不已,心疼的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墨懒懒,这孩子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可偏偏生得是个崽子,便偏疼于懒懒一些,如今看到好好的孩子,变成这个模样,心里头难过的很。
“醒来了,现在医生在做检查。”姚月雅宽慰的说了句,至少人醒来了不是么,只要人醒来了,没有生命危险那就好了,别的事情,姚月雅想,都没有比这个重要的。
听到这里,郑开艳松了一口气,一路上她都提心吊胆的。
“那就好那就好。”她拍着胸脯,长松一口气。
一旁叶千羽,走到墨懒懒的一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拍着她的背部,无言的安抚却让墨懒懒又是想要落泪的冲动。
因为墨染忧的事情,墨懒懒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脱了线的风筝,漫无目的,已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墨染忧能够好起来。
时间在焦急中,慢慢的度过。
直到病房门被打开,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墨懒懒猛然抬起头,站起了身,冲到医生面前,神色有些怪异的紧张,“怎么样?”
看到墨懒懒的样子,医生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墨瑾钰,后者点了点头,这才让医生放心的说道,“大少已经躲过了危险期,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养就可以,只是……”
他顿了一顿,这让墨懒懒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的抓着医生的衣角。
医生继续道,“之前做手术,因为主要危急大少生命的是胸膛那一枪,所以并没有做脑部的检查,刚刚墨小姐说让检查,刚刚墨小姐说让我检查一下眼睛,我做了全面检查后,发现大少确实是失明了。”
失明二字一出,只听到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墨懒懒那单薄的身子晃了一晃,却仍是稳住,紧紧的抓着医生,眼眸厉色,“为什么会失明?”
或许是墨懒懒的模样太过于骇人,此时就连这见多识广的医生都有些觉得毛骨悚然,他耐着头皮道,“此前,大少的脑部应该收到过猛烈的撞击,在脑中形成了一块淤血,这淤血遮挡住的神经,却让大少失明。”
“那能不能取出来?”墨瑾钰还算是冷静的,此时还知道问问看这个问题。
不过,显然医生仍是为难的神色,“这淤血压住的神经,要取出来还没有这么高的科技,只能去国外看看,但世界上还没有先例,恐怕这康复的几率也是少之又少,不过这淤血不会伤及到性命,这个墨总可以放心,其他的还要我去找老师们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