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她这句话说服我了。
在这半年中,我遇到过不少探险人士,一度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为了追求刺激,而去做一些冒着生命危险的事。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estelle的这段话打动了我。
人类之所以会不停的进化,就是因为,我们的祖先,一次又一次走出安逸的环境,去挑战未知的危险,去获得更丰厚的奖品。或许人骨子里的热血和冒险因子,就是从祖先那里传承下来的。
马胖子鼓掌道:“没错,这就是冒险精神。小兄弟,那你们又是为什么到这地方来的?”
这话当然不可能之说,我迟疑了一下,想着撒个谎,但没等我说出口,马胖子突然站起了身,道:“你们说,这条冰洞是通向什么地方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砍去,冰洞尽头是个拐弯口,向左弯曲,所以形成了视线的死角,后面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但不得不说,美国人真的是个热爱冒险的民族,我们才刚刚经历过一段生死考验,estelle那活跃的冒险因子就燃烧起来了。我不由得深思,难不成西方人的血液,更接近人类祖先的血液?
我们中国人,难道真的缺乏冒险精神?细细想来,似乎还真是,冒险意味着牺牲,但同样意味着进步。我不能代表所以的中国人,但我自己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国人,享受安逸,一些有风险性的决策,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难题。
所以,当estelle兴奋的说要去前面探一探时,我没有阻止她。人和人之间是互相影响的,不得不说,estelle刚才的一番话,带给了我极大的思考,或许,我也应该更加有冒险精神一些?
人一辈子,如果只蜷缩在一个安逸的环境中,没有人愿意面对风险,那么当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候,我们又拿什么来抵抗?
面对危险,战胜危险,挑战和进步,或许就是冒险的意义。
于是我道:“咱们去看看,宝马,你留在这儿等我们。”
马胖子身材太吃力,这会儿根本不想动,挥手说:“去吧、去吧,两个冒险家,我就在原地歇会儿,累死我了都,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当下我跟在estelle身后,两人顺着这条冰缝继续往前走,拐过左边的弯口时,只见前方开始变窄,裂缝的形状逐渐由圆形变为三角形,上方能透光的位置也完全消失了,里面顿时显得暗沉沉的。
estelle身上没带手电筒,眯着眼往里瞧,道:“有打火机吗?”
我摸出防风打火机,刚要点上,忽然间,前方有些昏暗的位置,猛的出现了一点莹白色的微光。这光来的太突然,将我和estelle都吓了一跳。
“那是什么?”estelle微微后退一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我眼神还是不错的,仔细瞅了瞅,惊愕的发现,那好像是一朵白色的花,整株就生长在冰壁的裂缝之上,其下雪白的根须都能清晰的看见,绿萼白花,层层叠叠,像莲又像菊,花型清丽脱俗,在这昏暗的冰川中散发着柔柔白光,十分离奇。
“这朵花会发光。”estelle瞪大眼,小心翼翼的往前凑。
一朵花怎么会发光呢?
这玩意儿看起来,有点儿像天山雪莲,我去包子西施林回雪家做过一次客,她就有收藏风干的天山雪莲,花型和这个很像,但没有我眼前看到的这株大。
天山雪莲产自新疆和西藏一带,一般生活在海拔三千多米左右的地方,有些异种也生活在海拔四千左右的地方。,目前天山雪莲中一些简单的品种已经可以进行人工培育,但很多也野生的异种却是很难找到的。
据林回雪说,目前已知的雪莲品种有十八种,而她收藏的那一株则不在这十八种之列,据说是她祖传的。
我看着这株发光的花朵,心说:莫非这玩意儿也是雪莲?我们现在的位置,大约在海拔四千多左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会发光的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时,estelle说道:“我只知道古巴的‘夜皇后’会发光,没想到你们中国也有这种植物,太神奇了。”说话间,她已经大着胆子,蹲到了那朵酷似雪莲的植物跟前。
我跟着过去,发现这植物的光并不是长亮的,而是如同萤火虫一般,忽明忽暗,发光的部位也不是花瓣,而是内部绿色的花蕊。estelle立刻道:“啊,你看,它也是花蕊的位置在发光,说不定和夜皇后的发光原理是一样的。”
我道:“夜皇后是什么东西?”
“是古巴的一种花,花蕊里含有磷,会在晚上发光。这应该是新品种,咱们得记录下来,这样我们可以取得它的命名权。”很多物种都是以发现者的名字来命名的,或许以后这株植物名字就叫:苏天顾雪莲?或者estelle雪莲?
这似乎有点儿不靠谱,我道:“咱们没带相机,你别琢磨了,回去吧。”我们前方其实还有路,但整个裂缝呈放射状,我们是从反方向走的,所以越往前越窄。
这会儿我点燃了打火机,借着打火机的光源可以看到,前方更加狭窄,也没有往前走的必要,而且我估摸着,周玄业他们差不多该回来了。
estelle一听不能把这植物记录下来,觉得很失望,道:“或许没有第二次机会再来这个地方了,真遗憾,小花再见。”她朝那酷似雪莲的植物做了个拜拜,便依依不舍的跟着我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跟我说:“看吧,如果我们没有好奇心,没有冒险的心,我们就会错过这个神奇的物……”最后一个字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在我们转身的那一刻,猛地看见,身后两侧的冰壁上,竟然都跟着泛起了一种莹莹的白光,就和那雪莲似的植物一模一样!
霎时间,estelle目瞪口呆,我俩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事出了什么事,但我立刻意识到,那植物之所以会发光,应该不是它本身会发光,而是和周围的冰壁有一定的联系。
便在此次,极远处传来了信号哨的声音,富有韵律的调子在传达着让我们集合的信号。
“冰川……会发光?”estelle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本来腔调就不准的声音,变的更怪了。
我也觉得奇怪,但现在,去研究冰壁为什么会发光,似乎没什么意义,赶紧跟周玄业他们汇合,爬出这个地方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我拉了estelle一把,拽着好奇心旺盛的她走了。
第327章 引诱
走到马胖子身边时,周玄业和谭刃已经架设好了一根绳索扔了下来,我们三人依次爬上去,也没费多大的力气。到地儿时,我发现谭刃的脸上非常臭,我觉得自己似乎没惹他,便道:“老板,你怎么了?”
他指了指装备包,下巴微微一抬,示意了马胖子和estelle两人,道:“他们的同伴都跑了,差点儿把我们的装备都拿走。”
周玄业也庆幸的说了一句:“还好我们回去的及时。”
马胖子闻言怪叫一声,说:“什么?那我们的装备呢?”
谭刃冷冷道:“营地都毁了,除了帐篷没留下什么东西。”
马胖子一捂额头,嘴里骂了句娘,说:“那群王八蛋,装备给咱们拿走了,咱们怎么回去?”一边说,他的目光就一边放在了我们的装备上。我顿时觉得不妙,我们的装备是精简再精简的,还真没办法给他俩分,如若给他俩一分,我们的进山之行就要告吹了,可如果不管他们,这两人的同伴都各自逃命去了,出山还有两天的路,难不成让他们在雪地里吃风喝雪,在雪堆里睡觉?这不是让他们去死吗?
这下,我明白谭刃为什么脸色那么臭了,因为这两人我们不得不管,否则他们就是一个死。
可该怎么管,这是个难题。
estelle明白了眼前的局势,不可置信的捂住嘴,道:“天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ohgod!”一边说,她一边缓缓的蹲下,抓了一小把雪放进嘴里嚼了两下,旋即又吐了,一脸严肃道:“我发誓,这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但我未来的两天就要靠吃它们填肚子了。”
马胖子说道:“你还真打算吃雪填肚子了?就算这玩意儿能管饱,晚上咱们也没睡觉的地方啊!”
谭刃冷冷道:“他们来不及拿走一些帐篷,你们可以拿走。”
马胖子嘿嘿笑了两下,道:“你们的装备,能不能稍微分我们一些。”
谭刃道:“不能。你们现在赶紧追,或许还能追的上。”
马胖子双肩顿时垮了下去,也不知想什么,片刻后揉了揉鼻子,道:“我说,你们还打算继续走?不怕那些东西再盯上你们?”
我刚要开口,被谭刃一个眼神止住了,他道:“这是我们的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现在追,还来得及。就算来不及,两天也饿不死你们。”他这人一向毒舌,此话一出,马胖子和estelle脸都绿了。
estelle说道:“善良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你能当一个善良的人吗?”她这话是对谭刃说的。谭刃完全没有怜香惜玉之情,也没有友好对待外国友人的思想,凉丝丝的说了一句:“上帝,我和他不熟。”
只要不是脸皮太厚的人,谁也受不了被人这么排挤,马胖子于是不说话了,一脸不愉快的走了。我觉得挺过意不去的,道:“老板,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周玄业道:“那些东西盯上的是咱们,现在我们离开他们,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你别信师兄,他是刀子嘴豆腐心,营地里给他们留了吃的。”
我顿时觉得无语,看了谭刃一眼,只觉得他十分欠抽。estelle也跟着马胖子走了,而且态度还挺好的,挥了挥手说:“认识你很高兴,再见。”
我道:“我不帮你,你不恨我吗?”
她耸了耸肩,眨眼道:“你们没有义务牺牲自己来帮我,之前已经救了我们一次了,所以非常感谢。”说完就狂奔去追马胖子了。
要不怎么说人和人的觉悟不一样呢,有些人觉得你救了一次,就必须要救第二次,否则就是不仗义,他会忘记你之前的付出,只记得你不好的地方。而有些人,则会永远记住你帮他的地方,忘记你不帮的地方。
马胖子和estelle不同的反应,让我挺感慨的,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我没多想,三人走出这片冰川带后,便继续赶路。在这个过程中,时不时就能看到不远处鼓起一些雪包,很显然是那些东西躲在附近,贼心不死。
我道:“这些东西也太记仇了。”
周玄业道:“之前我不知道杀了它们多少子子孙孙,报仇是自然的,这些东西很聪明,要小心。”由于白天的耽搁,所以到了黄昏时分,我们才瞧见了小雨所说的那个温泉湖。
那湖的面积并不大,约莫有一百多个平方,表面漂浮着一层白白的雾气,边缘前,中间深,我伸手摸了一下,水温适宜,冻僵的手往里一泡,那滋味儿就别提了,简直跟神仙一样。
这附近的积雪已经渐渐减少,那些怪物白天又偷袭了我们两次,但由于之前元气大伤,数量稀少,也没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这会儿到了这片浅雪地里,它们就更难下手了。
周玄业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就道:“它们还守着,估计是想晚上发动袭击。”顿了顿,他又道:“先扎营,我们得想个办法摆脱它们。”这些东西虽然现在数量不多,但一直跟着我们,得随时提防着,也够闹心的。
我们一边儿扎帐篷,一边儿商量对策,那些怪物,数量大约有五六只,一直在离我们四五十米开外的雪层下活动。它们很少露面,唯一观察的方法,就是看雪地里移动的雪包。
此刻,那帮东西,似乎躲到了雪层深处,所以连雪包都看不见了。思来想去,我出了个主意,决定去将那些怪物给引出来,一道解决为好。那帮东西挺精明的,我们三人在一起时,它们尤为警惕,一但距离拉开,就会围攻上来。
我可不希望晚上睡觉时还心惊胆战提防着这些东西。
周玄业到是没有反对,我们扎好帐篷,商议了一阵,便决定由我去引它们出来,周玄业和谭刃,则爬到旁边的雪坡上,准备随时冲出来救援。
动了动胳膊,我装作散步的样子,离开了温泉周围这片浅雪带,走到积雪较深的雪坡下面,慢悠悠的晃荡。周玄业和谭刃两人则躲在雪坡上方,从我这个角度也看不见他们。
原以为像我这样的软柿子落单后,它们肯定会迅速围上来攻击,但谁知我在雪坡下转悠了半天,那些东西也不见过来,如果不是不远处偶尔会鼓起一两个移动的雪包,我几乎都要以为那些东西是不是回家了。
难不成我对它们没有吸引力?还是说这帮家伙的警惕性太高了?
我一边观察着那边的动静,一边继续溜达,足足溜达了一个小时,眼瞅着七点多了,虽然这边黑的晚,但我们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再加上我在雪地里晃荡了一个小时,从头冷到脚,不远处还有个温泉胡一直在勾引我,因此更觉得度秒如年。
一个多小时后,谭刃也稳不住了,我虽然看不见他的人影,却听见他说:“怎么不过来。”顿了顿,他道:“你再往前靠近一些。”
周玄业道:“那样太危险了。”
谭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我道:“老板,我不是孩子。”
谭刃道:“再废话,我就让你重新投胎当一回孩子。”无奈,我只能开始朝着那些东西接近,但不管我怎么往前们都没反应,最后,我离它们几乎只有十多米的距离了,这些东西依旧毫无所动。
我有些郁闷了,心说我送上门让你们吃,你们也太不给面子了。谭刃那龟毛显然也觉得奇怪,干脆也不躲了,直接从雪坡上冒起来头,催促我继续往前走,并且示意我攻击。
我手里握着条防身的伸缩管,挺重的,一米左右长,这玩意儿对付雪地下那些怪物,比用匕首一类的短兵器要靠谱。在谭刃的催促下,我逐渐和那些怪物缩近了距离,待到我距离它们只有两米多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它们不仅没有攻击我,反而还后退了,后退的速度非常快,就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一样,一下子窜出来五六米远。
我一时间懵了,手里拿着武器,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为了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又朝前走了几步,果然,它们又开始跟着往后退。这种情形,仿佛一下子调换过来一样,不像是我在引诱它们,而是它们在引诱我似的。
连进几次,我觉得不对头,便没在往前走,而谭刃和周玄业也稳不住了,两人从雪坡上跳了下来,迅速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就在二人离我还有十多米左右的距离时,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原本不停往后躲的那些雪包,在发现了周玄业两人后,竟然拐了个弯儿,单独绕过我,朝着周玄业和谭刃围攻了过去。
我有些懵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怪物之前追我还追的挺起劲儿的,拿我当软柿子使劲儿欺负,怎么现在,反倒不理我了?
我跟着回头一看,发现周玄业和谭刃已经被那几个东西给围攻了。这些东西还真是有极高的智慧,吃过之前几次亏后,竟然还懂得利用战术了。它们也不光在雪地下窜了,其中三只从雪地里窜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毛,速度奇快的绕到周玄业两人的身后攻击。
这东西没别的优势,只会两招而已,一招是在雪下偷袭,一招是利用奇快的速度和冲击力将猎物扑倒,小一点的猎物,直接被它们撞死都有可能。
在那岩洞里,我研究过这玩意儿的尸体,它们的脑袋跟铁一样,特别硬,将人一撞,厉害的,把人骨头撞断都有可能。
第328章 荧光棒
此刻,那些东西突然从雪地里冒出来,将一直注意脚下的谭刃两人杀了个措手不及。这二人原本是并肩靠在一起的,此时突然从后边钻出三只怪物,朝着他们后背冲过去,也难以招教,两人当即只能各自侧身一躲,虽然躲了过去,但在深厚的积雪中,却有些脚步不稳,显得十分狼狈。
便在这顷刻间,躲在下面的那东西出手了,从雪地里猛地伸出两只手,猛地拽住了周玄业和谭刃。我见此,几乎惊的毛发耸立,当下也顾不得想其它的,满脑子就是救人的念头,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就冲了过去。
周玄业的被抓住脚的瞬间,整个人就往下缩了大半,大腿以下全都埋进了雪中,但同时,他也顺势往下一刺,准确无误的刺中了藏在雪下的东西,人也没有再往下陷。
但下半身陷在雪中,要想拔出来,并不是一瞬间的事,所以另外的三只看准周玄业现在动不了,立刻从不同的方向扑了过去。
我只有一双手,也只能救一个人,千钧一发之际,也顾不得谭刃那边的情况如何,当先朝着离我最近的那个怪物后背敲过去。
它速度太快,我这一敲却是敲空了,正当我以为周玄业要糟糕之际,这些怪物嘴里突然又发出了那种如同龙吟虎啸般的声音,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个个猛的钻回了雪地里,竟然将已经到手的‘鸭子’给放了。
很快,周围就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周玄业和谭刃还埋在雪中,我甚至会以为,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