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动,那蠕动着的黑影,仿佛有所感应似的,猛地顿住了,紧接着,它猛地转过了头,我一看,竟然是不久前的那只大狸猫。
它怎么在这儿?
一看是狸猫,我也不怕了,放松警惕,立即走到门口。那狸猫也不怕人,看了我一会儿,就自顾自干自己的事儿,这时我才看到,原来它竟然在用爪子划拉地上的土,像是在挖坑,而那挖坑的位置,不正好是我们不久前埋‘岁尸’的地方吗?
我愣了一下,到也不担心,因为那岁尸埋了足有十米深,倒不怕被这狸猫给挖出来,只不过它这么挖,到显得有些奇怪了。我站在门口看,它就在那儿挖,时不时的还会看我一眼,就跟通人性似的,我本就没什么睡意,这一看不禁来了精神,便走上前去,道;“哎,狸猫,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话音一落,它挖土的爪子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我,一对儿黄澄澄的大眼睛显得分外有灵性。
还真能听的懂?莫非真是什么成了精的小妖怪不成?山精这类东西,份数天材之列,于人来说伤人命为恶,但于天来说,人命兽命,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周玄业这类人,对待山精鬼怪的态度,并非像电影里放的那样,动不动就要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相反,只要不太过于伤天害理,一般是走和平相处的路线。
我看着狸猫似乎能听懂我的话,更是来了兴致,当即蹲下身,道:“你在干什么?”
它抖了抖毛,不看我了,回过头继续挖土,两只爪子动的飞快,竟然已经挖出了一个半米多的坑。我原想着那岁尸埋了十米深,它应该接触不到,但按照它这个速度,恐怕还真能挖出来。
当下连忙阻止道:“你不会是去挖那个岁尸的吧?肥狸猫我告诉你,这玩意儿不能挖出来,它很厉害的。”我手臂上的燎泡都没抹药,只能等着它自己恢复,可不想再把这东西给放出来。
当然,这肥狸猫没理我,自顾自的挖,见此,我干脆身伸手,它一边挖土,我一边填土。
肥狸猫整个儿毛都炸了一下,停下挖土的动作,转过头,冲我叫了一声。那声音有点儿像家猫,又有点儿像婴儿啊啊叫的声音。
加完,它挖土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并且移动了一下位置,将屁股对着我,没等我反应过来,它挖出来的土就罩了我满头满脸,明显是在刻意报复我。
一时间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退了一步,道:“好歹我之前也提醒了你一句算是你的恩人吧,不都说精怪要报恩的吗,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恩人?”
狸猫理都不理我,反而挖的更快了,这片刻功夫,竟然挖了有一米深。我觉得不能当成玩笑了,立刻伸手,猛地抓住了那肥狸猫的后脖子,打算将它拽起来,谁知这费狸猫相当重,没拽起来不说,它后退一伸,直接踹我脖子上,尖利的爪子一划拉,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
这下我有些火了,心说好你个肥狸猫,竟然这么有脾气,我可不讲究你了。当即站起身来,双手去逮它,一下子将它提了起来。
这狸猫顿时挣扎起来,我决定把它送远一点儿,便逮着它,穿过一片残羹断瓦,走到了一片残破的砖墙处,将它给扔了出去。
狸猫被我一扔,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满身都是泥巴和落叶,它站起来,冲我龇牙咧嘴,一双黄澄澄的眼睛,透露着非常明显的愤怒,但也仅仅是愤怒,没有什么凶相。
看样子这狸猫即便是精怪,也是一只比较和平的精怪。
“你要是再敢去挖那个洞,下次我就把你扔水里去。”猫应该都怕水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威胁起了作用,狸猫不叫了,站在原地看着我,一条蓬松的大尾巴高高翘起,算是个比较友好的表示。
我看了它一眼,似乎没有发飙的迹象,便打着手电筒往回走,走了五六步,回头一看,发现那狸猫不知何时,竟然跳到了一颗歪倒的老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这狸猫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但我想不通,它为什么要去挖那岁尸。
然而,等我走回原地时,却突然看到了十分惊人的一幕。那个原本被狸猫只挖了一米左右的坑,不知何时,竟然变得极其深,灯光往下一打,绝对超过十米了,而那底部,哪里还有岁尸的痕迹?
与此同时,我发现旁边我们寄身的祠堂,居然是黑乎乎一片的,祠堂里原本是燃烧着篝火的,即便篝火灭了,也应该有火炭渣子,不可能完全漆黑一片。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岁尸出来了,很可能攻击了其余人,他们出事了!
但此刻,四下里静的出奇,连夏日里草间的虫鸣也止住了。即便那岁尸出来,但那玩意儿最多烫伤人,又不吃人,以周玄业等人的能力,不可能毫无反抗之力啊。
可为什么,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将灯光往祠堂里一打,只见祠堂的地面,还放着我们的装备包,但却空无一人,原本应该是篝火堆的地方,有很多熄灭散落的柴禾。
这一切都证明,在我走的那段时间里,应该是发生过什么的。
长久以来,处于危险边缘的经验告诉我,即便眼前的情况看起来再不可思议,但这种时候必须要冷静。深深吸了口气,我镇定了下来,大脑也变得清晰起来,紧绷的神经,更是让人毫无一点儿睡意,大脑高速运转了起来。
祠堂内有很多灰尘,所以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我打着手电筒一看,果然看到了很多混乱的脚印,但这些脚印,最后都无一例外是朝着门外而来的。门外是一片略显潮湿的泥地,由于众人之前在这一片挖过坑,所以周围有很多脚印,此刻难以辨别出周玄业等人出了门之后的去向和情况。
但在这些脚印间,却还有一道痕迹分外醒目。
那是一种条形的痕迹,像某种大型蛇类爬过时留下的。
眼前突然打通的洞、蛇形的痕迹、再加上刚才来挖洞的狸猫,我顿时意识到,周玄业等人遭受的意外,没准儿和我之前看到的那条大黑蛇有关。
那狸猫明显是个精怪,一般的蛇绝对不敢吃它,之前那大黑蛇想朝它下嘴,想来也是有些道行的,我之前真是被那蛇的体型给骗了,它虽然比不上沙漠中的那条大蛇,但绝对也不是能一棍子敲死的。
当即,我立刻大喊周玄业等人的名字,打着手电筒在地上搜寻,脚印虽然难以辨别,但那蛇的痕迹却非常清晰。当下,我冲回祠堂中,拿了武器,这才顺着蛇形的印子找了下去。
黑暗中,我大喊周玄业等人的名字,却并没有一个人回答我,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出事了,二是走远了。我丢狸猫用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众人应该走不了太远。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第一种情况了。
那大黑蛇究竟是什么东西,周玄业等人的情况又如何?
蛇印一直延伸到了那杂草丛里,杂草有很明显的被碾压的痕迹,并不妨碍我的寻找。沿途慢慢的摸过去,不知不觉,便走出了那片残破建筑的范围,借着手电筒的光芒,只见周围有很多古木山石,行走颇为困难,而那蛇印,到了此地,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地方有很多山石,石头上长满了青苔,高度错落,形成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间隙,我心里琢磨,那大黑蛇,莫非是钻到某些间隙中去了?
自然生长的蛇类,一般都擅长找天然的间隙当洞穴,那大蛇消失在此处,没准儿周围就有石洞。
紧接着我又联想到,难不成周玄业他们被拖进蛇洞里了?这个想法让我后背一阵发毛。
“老板!阿呆!周哥!柯阿姨!”我不敢耽误,连忙打着手电筒四下寻找可能有的线索,但一圈喊下来,却没有一点儿回应,唯有我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冷清。
夏夜的山风其实有些凉,吹的我打了个冷颤,便在这时,黑暗中,突然有人回了我一声:“我在这里!”那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我将灯光一打,只见那边林木茂密,到处都是两人合抱粗的古木,根本看不到人影。
“是谁?”我多问了一句,应该刚才对方回的太快,音色似乎有些不对劲,有些陌生。我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事,不由得多了个心眼。
我这么一问,对方却没有回应了。
“老板?”我大喊了一声,对方依旧没有回复。
正当我觉得奇怪之时,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竟然探出一张人脸来,那是谭刃的脸,似乎是在偷窥我一样,说实话,谭刃和偷窥这两个字根本搭不上边,因此这瞬间,我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他伸出手,冲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过去。
我没动。
“你不是谭刃,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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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陷阱
树后那个人影听我这么一说,头歪了一下,片刻后,整个脸躲回了树后,没等我反应过来,又一张人脸探出来,这次却变成了周玄业。
一时间我目瞪口呆,原本我是不确定的,但这会儿傻子知道树后的东西有问题了。假如它是什么山精鬼怪,妄想以此诱骗我过去,那我只能说:这精怪真是蠢到一定境界了。
它又冲我招了招手,我知道吞头蛇会变化成人脸,但这玩意儿应该不是吞头蛇,因为吞头蛇只会变脸,变不出手。我站在原地没动,拔出了匕首,灯光直直的打过去,和那树后的东西遥遥相望,我倒要看看,它想打什么主意。
山精鬼怪虽然能变幻迷惑人心,但面貌是虚幻的,假如变得和某人一模一样,则说明,它必定是见过那个人的,因此我确定,谭刃等人现在的失踪,肯定和这玩意儿有关。
我不能到那树后去,它想将我引过去,鬼知道那树后是什么歌情况?
在这样的情况中僵持了片刻,它慢慢的又缩回了树后面,我心说这蠢东西,莫非又想换张脸?这次会换成谁?天然呆或者是柯仙姑?
这么一想,我便静静的等待的,谁知等了半晌,那地方竟然没动静了。我站在原地,眯着眼打量半晌,最后反到自己有些急了。这会儿我不知道周玄业等人的情况,心里没底,那玩意儿又像是突然消失了似的,我原本是打定主意不上当的,但憋了十多分钟,便意识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是不过去弄个清楚,就别想知道谭刃他们的下落了。
暗暗骂了声操蛋,我觉得从侧面绕过去,观察下那树后是个什么情况。谁知绕过去后,我发现那树周围,是很多连成片的古木,将里面的情况挡的很严实。古木间是有间隙的,灯光透过去,隐约能窥见一些内部的情况,但可见范围非常小,完全起不到什么作用。
要想真正了解里面的情况,就只能从正面往里走,这种结构,完全就是一个典型的陷阱。
我纠结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倘若谭刃等人都出了事,那我进去,能对付那玩意儿吗?但这种纠结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此刻别无选择,这种情况下,明知是陷阱,也只能闯一闯了。
最后关头,我不死心的又将谭刃等人喊了一圈,依旧没人回应我,当下一咬牙,打着手电筒绕回来正面,一手拿手电筒,一手将匕首横在胸前,一脚踏进了那树后。
谁知我这一脚刚踩进去,便踩空了,整个人直接往下掉。原来这树洞后面。看着是一片树根交错,事实上这些树根很软,并不粗大,而树根下面却是空的,和冯鬼手之前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难不成我也会遇到两具棺材?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只一瞬间,下一刻,我整个人的后背便撞到了一个极其坚硬的东西,似乎是一大块凹凸不平的石头。这石头让我下坠的姿势一缓,但毕竟不平整,也太小,只停了一下,身体一歪,就又继续往下跌了。
天呐,这坑到底有多深?
下跌的过程中,我又遇到了两次这种情况,最后一次是撞到了头,要不是有之前的缓冲,只怕就要撞的脑袋开花了。但即便脑袋没开花,但我也被撞懵了,身体彻底落地时,我整个人摊在地上,甚至根本不能动一下。
没有伤筋动骨,不是身体不能动,而是被撞的嗡嗡作响的大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脑震荡。
我心中冒出这三个字,只觉得后脑勺内的那一块,又痛又涨,而且双耳嗡鸣,跟瘫痪了似的。我知道这是脑震荡的一种表现,霎时间就慌了。
手电筒在下落的过程中,早就摔坏了,也不知掉到了什么地方,总之此刻,我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大脑的胀痛和嗡鸣,其余的也感受不到,之前被撞的剧痛的后背,痛感也完全消失了。
我不知道脑震荡会不会死人,但我如果再这么躺下去,估计就离死不远了,我可还没有忘记刚才那玩意儿。
黑暗中,我深深的呼吸着,试图让自己的大脑尽快恢复,伴随着深呼吸,一种浓烈的腥臭味儿,钻进了我的鼻腔中。
这种味道我很熟悉,是蛇类特有的味道。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突然感觉到,有很多冰凉的东西在往我身上爬,有些顺着我袖口往里钻,有些顺着我裤腿往里钻,还有些直接爬到了我的脸上。
即便看不见,我也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是蛇,很多蛇,大大小小的都有,它们迅速的攻占着我的身体,虽然没有咬我,但我感觉自己快被它们给包裹了。情急之下,我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但一时间我却不敢动。
此刻这些蛇没有咬我,是因为我安静,但我对蛇这种东西还算了解的,我要是一动,只怕身上这些蛇马上就会咬我。它们有没有毒我不知道,即便没毒,这么多张‘小嘴’吻上来,也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而这时,一些蛇竟然试图往我耳朵里面钻,那种被冰凉物体入侵耳朵的感觉,简直让人鸡皮疙瘩直冒。所幸这蛇比较大,根本钻不进去,但它们还是不放弃,一边钻一边吐信子,蛇信扫着外耳道,简直让人崩溃。
不仅如此,还有些蛇试图往我嘴巴里钻,但我死死咬着牙,所以没有得逞。
仅仅如此,我也还能保持淡定,思考对策,但最后,当有蛇钻进我裤裆里,并且试图往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钻时,我淡定不了了,屁股一夹,菊花一紧,整个人猛地窜起来,原地猛跳,将裤裆里的蛇给抖下去。
也就是这个激烈的动作,大部分的蛇都被我抖了下去,剩下小部分的蛇,则瞬间从各个地方咬住了我。
“啊!”我忍不住惨叫一声,突然有种悲愤感,普通人要是经历过我所遭受的一切,早就该死了,死了也就解脱了,可我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恢复力太强,死都不容易,这肉体的折磨,真是一拨接一拨,我现在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一边惨叫,我一边伸手去拔身上的蛇,然而拔的更多,往我身上爬的就更多。此刻,我大脑似乎好转了一些,已然能够听见外界的声音,沙沙沙的,明显是大量的蛇类活动的声音。
这底下到底有多少蛇?
周玄业等人不说话,消失的无影无踪,莫非也是掉进了这个坑里?难道他们已经被咬死了,所以才不吭声?
不、不可能,还有谭刃呢,他可是尸王,只要一变身,这些小蛇何足挂齿?
便在我第二次快要被群蛇淹没之时,黑暗中,我突然听到了一声似婴儿般的猫叫声。声音似乎是从我头顶上传来的,那声音勾起了我的回忆:是那只狸猫!
我一边抓着身上的蛇,一边猛地抬头一看,霎时间,便对上了一双黄澄澄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