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倩拖着发高烧的糖糖出了门,转角上了一辆的士,司机问去哪儿,慕倩想也没想,就报了自己常去检查的那家,谁知,一直迷迷糊糊的一听就诈尸了,说什么都不肯去。
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闹别扭,也是人才。
慕倩朝司机使了个眼色,年轻司机比了个ok的手势,张嘴就来了一句,“好咧,咱们去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糖糖下了车,慕倩付了车钱,司机走了。
糖糖面无表情地看了慕倩很久…
慕倩忍不住笑了笑,“家里药正好吃完了,我过来拿一些。”
鬼才信!
糖糖挑了挑眉,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你吧,反正易医生今天也不上班。嗯,呆会正好去看看伯父。”说完,径直走进了医院。
剩下慕倩在后头,哭笑不得。
易医生今天的确不上班,可全年无休的他,休假,完全是基于要陪女朋友的前提之下的。
没有女朋友可陪,除了上班,易医生还真找不到其他既可以打发时间,又不让自己心烦的事儿。
易岸看了看手机,轻轻叹了口气,继续研究有关淋巴癌的相关学术文件。
“我说,你都放假了,不去陪女朋友,留在这里工作,是想让院长给你评个劳模?”师兄敲了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易岸现在一点聊天的心情都没有,干脆默不作声。
“吵架了?”
易岸敲击键盘的手这才顿了顿,平静地说,“没有。”
“呀,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有吵架…那刚刚我还看见你女朋友过来看病,所以说,她事先没跟你提起?”
易岸抬起头,又垂下眉头,“她应该是帮她朋友挂号吧。”
“胡说什么呢!我分明看了病历本上写得她的名字,艾心棠,高烧41度,你女朋友难道不姓艾…吗?”
话还没说完,易医生就只留给了他一个俊俏的白色影子。
整个医院的护士小姐们,都看到了向来稳重淡定地易医生,心急地在医院里来回奔走。
从内科到挂号处,再到急诊室,最后在输液室门口停住了脚步。
糖糖正坐在里头,安安静静地输着液,时不时同旁边的女伴说上几句话,让他安心的是,她脸上带着笑。
不伤心就好。
昨晚,他怕她伤心难过,半夜都没睡着。
“易医生好。”
旁边的实习小护士一声娇羞的问好打破了平静,“易医生,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看看啊?来找我们主任吗?主任在那边,我带你过去好不好?”
小护士正是天真漫烂时,见到传说中的院草,自然是热情激动了一些。
易岸忙说不用,可还是晚了一些。
一抬头,糖糖正轻轻地咬着嘴唇,双颊绯红地瞪着他。
对上这样的眼神,易岸竟莫名其妙地弯起了嘴角。
他走了过去,如释重负。
糖糖始终拿一副幽怨的眼神盯着人家,慕倩都不用猜,迎面走过来这个英俊潇洒的医生,肯定就是她心心念念地那个易大师了。
“慕小姐,您好。”易岸见过慕倩的照片,对她并不陌生。
慕倩也是一笑,“久仰了,易大师,总听糖糖念叨你,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糖糖拧了慕倩手背一下,半眼也不肯分给易大师。嗬,当着她的面儿就能勾搭小护士了,可本事了呢!
“这两天,打扰了。”易岸回得很客气。
糖糖一听就更生气了,什么叫做打扰,她明明就是去照顾人的好么?虽然…最后被照顾的人是她…可这只是偶发事件好么,好么?
见糖糖白了自己一眼,易岸立马低头柔声问,“感觉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糖糖傲娇地一扭头,“不要你管。”
慕倩觉得有自己在场,糖糖应该会将作死进行到底。所以,她果断地借着买水的由头,给易大师腾了个位置。
慕倩一走,易大师倒是想坐下来好好陪糖糖说说话,只是随后就有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搀着一个老人走了过来。易医生自然是二话不说,扶着老人,安安稳稳地坐下了。
姑娘笑容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哥哥,哥哥你人可真好。
而易医生不过只是寻常地回应着笑了笑,艾大小姐看在心头,坐不住了,起身就准备拿药走人。
回过头的易岸登时被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吼了一句,“艾心棠,你干什么?”
糖糖一时被吼懵了。
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满屋子的人,病人,医生,护士,统统都盯着她一个。
又羞又气地糖糖,颤颤巍巍地指着易岸,“你…你骂我?易岸,你居然…我…我要…”
在糖糖先说出分手之前,如同全身的血液同时回流到头部一般,易岸捧住了她的脸,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她的嘴。
分手?
想都别想。
☆、第57章
作者有话要说: 祝姑娘们女生节快了 作者菌也过这个节呢!
易大师抱着糖糖的小脑袋,用力的吻着,将那些负气的,伤人的话全部吞咽入腹。
糖糖拧着他,推着他,可只换来更强势更霸道的对待。
输液室里大都是一些头昏脑热的感冒病人,突然来了一对养眼的小情侣上演来了这么一出,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的可不在少数。就算有个别觉得有伤风化的老人,那也只是别过头,低声嘀咕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太不像话了。
易大师现在可管不了那许多,没什么比女朋友闹分手更大的事儿了…
直到前排看戏观众群里有人喊了一句,“血,流血了!”
易岸这才紧张地放开已经懵了的糖糖。
糖糖坐回位置,易岸迅速地调整了输液管,血液停止回流,他那紧皱的眉头,才算是稍稍舒缓了一些。
“输液的时候,乖乖坐着,不要乱动。要去上洗手间,也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糖糖还发着烧,刚刚又被狠狠地亲了一顿,原本就有些头昏脑胀的她,愈加晕晕乎乎的。易大师说了些什么,她压根没听进去。她现在,只晓得易岸骂了她,欺负了她。
她…再也不想要他了。
糖糖靠在椅子上,嘴里哼哼唧唧地埋怨着,“易岸,你太讨厌,太过分了,你…你…你一点都不信我,还不…不尊重我。”
这就算是没事儿找事儿了。
易大师还算不尊重她?那就只能把她放在家里,天天三炷香将她供起来了…
话还没说完,糖糖的眼泪先啪嗒啪嗒流了出来。
那眼泪珠子,看得易岸心疼得不行,也没去细听那些胡话,只旁若无人在她跟前,一个劲儿地附和着她,“是,我讨厌,我过分,糖糖不哭了,好不好?”
虽然起了再也不让他碰的心思,可糖糖却到底还是没有推开他伸过来拭泪的手。
这肯定是因为,感冒引起的行动迟缓。
易大师替糖糖擦完眼泪,顺其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相对带来的温暖跟安心,让糖糖很快地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糖糖张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空气里四处弥漫着药水味的输液室。
这…可不是某人的办公室么?
被包了一层厚厚被子跟好几层毛毯的糖糖有些热了,想掀开被子凉快一下,一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的脚貌似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糖糖撑起身子一看,那易大师可不正坐在沙发那头么?
糖糖心里还生着气。
气他回的那个短信,气他明明关心她,还别扭地通过别人,气他…气他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糖糖都数不过来了。
糖糖躺回沙发,又忍不住再度起身看着他。
此刻,他正睡着。
就这么坐着也能睡着,连眼镜都忘了摘下,估计是真累了,可旁边不是还有一个空沙发么?要睡怎么不…很快,糖糖便猜到,他可能怕自己滚下去…
糖糖本想不去管他,可最后,还是忍不住爬了过去,想替他摘掉眼镜,披一件衣服或是一条毯子。
偏偏,这时的易大师就醒了。
一双带着微微红血丝的眼睛,定定的地看着她。
像是做坏事被人抓了正着,糖糖拿着毯子的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最后干脆往旁边一扔,躲回被子里,继续睡觉。
空气都是安安静静的。
过了好久,才听到他的轻轻地说,“糖糖,我知道你在生气。”
这一句,似叹息。
“所以,如果…”
糖糖立马推开被子,坐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易岸。
易岸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糖糖一时火大,一伸腿跨坐到易大师腿上,拉着他的领口,大声质问,“如果,我要跟你分手,你是不是打算心甘情愿地送我走,然后在我跟别人的婚礼上,再诚心诚意地祝我幸福?易岸,你这个混蛋。”
易大师听得有些稀里糊涂。
但他很快就从中挑出了几个关键词。
分手,送她走,别人的婚礼,祝她幸福?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易岸拧着眉头,神情严肃地看着糖糖,坚定地说,“糖糖,你只可能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