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满城的人都在说起昨日的事儿,在他们口中,我成了金甲神人,踏着祥云,从天而降,一把大刀震惊四方。而你呢,则是美若天仙,犹如玉面观音一般,面带笑容,望着芸芸众生,为老百姓分忧解愁!”
“啊?”阿烟觉得自己现在的神情一定很呆傻,这边陲的老百姓也太有意思了。
孟聆凤点头:
“是啊,咱两出名了。”
她郑重其事地看着她:
“其实这事儿多亏了你,我也跟着出名了。”
阿烟丝毫不觉得,笑了下:
“我昨日可是夸下海口了,说要请知军大人帮忙解决的,若是这事儿解决不了,这事儿怕是没完呢。”
孟聆凤望着阿烟:
“身为萧大哥的夫人,你应该对萧大哥有信心。萧大哥一定会把这事儿办妥的。”
阿烟点头:“也对。”
孟聆凤摇头,叹息地望着阿烟:
“我从十二岁的时候就认识萧大哥了,至今已经六年了。六年来,我一直觉得萧大哥很能干,什么事到了他手里,就没有办不成的。”
她摇了摇头,眸中有些黯然:
“你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又那么疼你,什么事都护着你,你必须相信他,以他为天。”
阿烟望着桌子上那盘黄灿灿的鸡蛋饼,半响后才笑了下。
说着间,柴九那边把一坛子酒提过来了,竟是一坛子蔷薇露。原来这柴九是个细心周到的,他想着如今不过是两个女人罢了,总不能喝烈酒吧,于是便挑来拣去,就拿了这蔷薇露。
这蔷薇露乃是取上等蔷薇花浸在烧酒瓶中经九九八十一天方才制成,味道淡雅清幽,品来回甘无穷,香醇雅致,最是适合女子饮用。
孟聆凤见了这酒,便也笑了:
“你这管家也是体贴,竟取了这个,这酒我喝来并不能尽兴,不过于你倒是合适。”
说着,竟忽然吟起一首诗来,却是“蔷薇露,荷叶雨,菊花霜冷香户。梅梢月斜人影孤,恨薄情四时辜负”。
这诗实在是和她极为不符,听得阿烟眨着眸子,歪头看了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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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分,萧正峰回到家的时候,便看到他的夫人两颊酡红地醉倒在那里。旁边的那个罪魁祸首一见了他,顿时蹦了起来:
“萧大哥,我实在是没想到她喝个蔷薇露也能醉倒啊!”
她摇头又摆手,很是无辜。
萧正峰挑眉冷道:“你拉她陪你喝酒?”
孟聆凤低着头:“是。”
萧正峰冷哼:“喝了多少?”
孟聆凤想了想,比划了一番:“有,有大概半坛子吧!”
她是真没想到,这女人看着文静柔弱的样子,喝起酒来比她还要猛,半坛子酒就这么被她喝掉了,喝完人家直接醉瘫在那里了。
半坛子?
萧正峰咬牙切齿地看了眼孟聆凤,冷声命道:“孟将军,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请不要跑到我府中来!”
说完这个,他又阴森森地补充了一句:“不然的话,军法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人,为了让奶牛长得更好,就给奶牛放音乐,音乐舒缓,所以奶牛心情好,产奶就好。
通过这个故事,大家得到了什么启发?
☆、第134章
待到把孟聆凤那个不知深浅的赶跑了,萧正峰这才过去,将醉醺醺地瘫倒在那里的阿烟抱起来。阿烟却已经成了一个烂醉如泥的人,用双手捧着萧正峰的脑袋,歪头傻笑道:
“咦,你不是萧正峰吗?”
萧正峰虎眸木然地望着怀中的女人,一言不发。
阿烟却得寸进尺,竟然伸出玉白的手指头,去戳萧正峰的脑门,一边戳着一边道:
“你果然就是的,果然就是的……原来你是萧正峰……”
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地抿着唇儿,竟仿佛沾了多大便宜似的。
萧正峰也是无奈,只好任凭她去说,谁知道人家说了两句,脑袋往旁边一歪,就那么带着傻笑睡去了。
萧正峰无奈,便叫人,进来的是荼白。他皱眉问道:“夫人用过晚膳了吗?”
荼白摇头:“没有。”
萧正峰皱眉:“洗澡了吗?”
其实他问出去就后悔了,问了也白问,这醉鬼哪里有知道自己洗澡的啊?
荼白见他语气不佳,有些怕了:“没有。”
萧正峰沉脸:“出去吧!”
荼白如蒙大赦,忙出去了。
萧正峰抱着怀中的女人,低声斥道:
“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之前喝了两杯醉成那副模样,如今倒是长能耐了,敢喝半坛子了!”
她这样的身子,别说是半坛子酒,就是半坛子白开水喝下去,怕是也不会好受的。
谁知道这么一说话,阿烟竟然醒了,睁着雾蒙蒙的双眸,摇摆着脑袋,竟然喃喃地道:“我,我还要喝……真好喝……”
萧正峰低眉看着这女人,不免摇头叹息:
“我三不五时不得不喝酒,那是为了应酬交际,可却从来没有喝醉过,你呢?”
无奈地揽着她来到了炕前,看她难受地打嗝,只好帮她捶背顺气儿。一时刚才退出去的荼白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了,翘头翘脑地往里头瞅。
萧正峰见了,又好气又好笑,却是板下脸道:
“还不弄些热水来,再拿几个巾帕!”
荼白平日里就有些怕萧正峰的,如今见他脸黑得像锅底,出声又是冷沉沉的,吓得顿时一个哆嗦,忙道:“是是是。”
萧正峰抱着阿烟,见她合着眸子,脸颊上那艳丽的酡红仿佛要从幼滑白嫩的肌肤上渗透出来一般,他心里有气,却又生出无数怜惜来,伸出手指头轻轻蹭了下她浑然如玉的脸颊,哑声叹道:
“你啊,真是让人操心,好好地坐在家也能喝醉,倒是要我好生伺候你呢。”
正说着间,那边荼白和朱红已经端来了热水和巾帕。
萧正峰吩咐道:“洗一下,拿过来。”
朱红连连点头,赶紧把巾帕放到热水里洗过了,然后递过来给萧正峰。
萧正峰接过来,只觉得有些太烫,便单手撑开来晾了晾,这才给阿烟擦拭脸庞,手心等处。
一边擦着,一边抬眼恰好看到朱红和荼白也在那里有样学样,把巾帕沾湿了后摊开晾着,以便再递给萧正峰换用。
萧正峰随口问道:“夫人喝成这个样子,你们从旁怎么也不知道管管?”
荼白瘪了瘪嘴,眼珠儿转啊转的:“夫人要喝,那位孟将军也凶巴巴的,我们并不敢说什么。”
萧正峰知道她们几个都是当地的穷苦人家出身,没什么见识,胆子也小得很,如今初来乍到的,更是唯恐做错了什么,是以分外小心谨慎。
当下他挑眉,淡声吩咐道:
“我看你们几个也是听话的,那我问你们,在这将军府里,是将军大,还是夫人大?你们要听将军的,还是听夫人的?”
荼白和朱红面面相觑一番后,终于讷讷道:
“虽然我们是夫人买过来的,按理应该听夫人的,可是夫人应该也听将军的吧,那么我们也应该听将军的。”
萧正峰听了,想着这两个丫鬟倒也不是太傻,孺子可教,于是满意地点头道:
“既如此,你们且听着,本将军如今便告诉你们,以后夫人若是要喝酒,务必拦着!哪一日我再回来,看到夫人喝酒喝醉了,那我定然饶不了你们两个!可知道了吗?”
他话音说到后面,分外的严厉,只把两个可怜的丫鬟吓得脑袋都要缩到脖子里去了,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是是是,我们记住了!”
萧正峰这才“嗯”了一声,吩咐道:“先出去吧。”
待到几个丫鬟出去了,萧正峰揽着擦洗干净手脸的阿烟来到了炕上,又随手拉过一个大红驺丝的锦被为阿烟盖上,看她因失了自己的怀抱而在那里蹙着眉尖儿不依的情景,他也忍不住笑了:
“你傻乎乎的喝了这么多酒,先好好睡一觉,明日该吵着头疼了。今晚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你先睡,我等下就过来。”
说着这话时,看酒醉的她醉态可鞠地噘着嘴儿,如同一个小孩子撒娇一般扭着身子,不免越发的心疼她,低首富有节奏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亲了亲额头:
“睡吧,乖。”
他又俯首在那里,看着她的眉眼,一时不免叹息,想着她怎么可以生得如此精致动人,小鼻子小嘴儿的让人一看便舍不得。
其实在见到阿烟之前,也不是没有女人向他投怀送抱过。孟聆凤之流的不算,也有其他美貌绝艳的女子曾表达过对他的情意,可是那个时候他总是不开窍,就那么错过了。
本以为自己是男女□□上比较淡薄而已,谁知道后来遇到这么一个祸害人的妖精,只看一眼就勾了魂,从此后万劫不复。
如此看了好半响后,他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想着今日从军营中带过来的那个账薄,也该好好研读下,看看能否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谁知道他刚迈步走出没多远,炕上的阿烟却忽而发出“呕”的声音,他忙紧步到了炕边,扶着她坐起来。
阿烟痛苦地皱着眉头,俯首在炕沿上发出呕吐之声,然而也只是干呕而已,并不能有吐出。她只觉得头疼欲裂,肚子里难受极了,就那么火辣辣地翻腾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眸子里的眼泪都几乎要落下来了。
萧正峰以前也是见过不少醉鬼酒醉之后的痛苦,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那个美若天仙温柔体贴的夫人,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扶着阿烟趴在炕头,抬手捶打着阿烟的背,低声道:“看能不能吐出来?若是能,那还好受些。”
阿烟鼻子眼睛里都是泪,因为干呕的缘故,唇边还流淌出晶莹的口水,她红着眼睛委屈地喃喃:“我好难受……”
说着时,便越发觉得自己委屈,眸子里的眼泪就那么啪啦啪啦落下来,一边哭一边道:
“你太坏了,怎么也不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