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委屈自己一跪。
妤卿郡主笑得疏远,微微点了点下巴,却没有答话。
这当中的意思有很多,端看旁人怎么理解。
宁珞适时的拉着乐儿小声说:“算了吧!你看妤卿郡主都不计较这些繁文缛节,你又何苦做这恶人。”
乐儿一下甩掉宁珞的手,没好气的说:“就你是好人,行了吧!你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
宁珞苦笑的说:“你若真把我当姐姐,就听我的话,和以沫好好相处,好不好?”
乐儿倔强的说:“这是两码事!”
说罢,她冲着以沫又叫道:“郡主不说话,意思就很明显了,难道你还想驳了郡主的意思吗?或者你认为郡主的身份不够,所以你并不想对她下跪。”
乐儿一再挑衅,让以沫有些动怒,口没遮拦的反驳说:“我没有你下贱,不喜欢逢人就跪,这也怪我吗?”
“你说什么?”乐儿冲上来就推了以沫一把。
以沫一时不察,重重的往后一摔,手掌直接被割破了皮,蹭出了几点血迹。
远远守在拱门口的落夏,看到这一幕,瞳孔一缩,瞬间跑了过来,拦住了乐儿还蠢蠢欲动的举动,快速将以沫扶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
以沫微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面,过了一会儿才抬眼,冷情的说道:“这是第一次,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我放过你,若是再有下次,我就弄花你的脸。”
乐儿自小就是小辣椒的性格,受不得人威胁,当下不顾宁珞的劝阻,冲上来就想打以沫。
落夏挡在前面,乐儿的招式便直接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虽说落夏不敢真的伤害乐儿,但是她的武功要高出乐儿许多,在即不伤她,又能自保的情况下,能做到游刃有余。
乐儿很快便急了,一张脸通红的斥道:“白以沫,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还带了一个会武功的丫鬟进府。”
以沫冷冷的勾起唇,微笑说:“这个丫鬟可是你二哥送给我的,就是为了防止某些不知好歹的人意图伤害我。”
“胡说,不可能。”乐儿睁大了眼,反攻的动作越来越快。
以沫意有所指的说离修是为了防她才给以沫送的人,对于这个答案,乐儿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面对的。
宁珞见劝不住乐儿,便央求着以沫道:“你让你的丫鬟住手吧!再这样闹下去,一会儿姨母就要来了。”
以沫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只能说宁珞这劝话很有意思。
今天这事是怎么也瞒不住程氏,不过若真让程氏过来劝架的话,或多或少程氏都会对她有点坏印象。
毕竟乐儿是她的亲生女儿。
可有些事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话,确实是乐儿找事,还对她动了手,让她受了伤。
“落夏,回来!”以沫轻轻一声,落夏及时收手回到她身边。
以沫一手搭在腰间,轻轻摸了摸,有些无奈的想着,看样子以后就算在府里,这长鞭也不能离身片刻。
毕竟这世上的疯子,并不会等她准备好后才发疯。
“我不想跟你闹,你也适可而止一点!”以沫冷冷的看了一眼喘息着的乐儿,而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妤卿郡主,这才转身离开。
妤卿郡主复杂的看着以沫的背影,耳边听着夏仪的嘲笑声,“这个白以沫真是好笑,她刚才那一眼是不是在怪大姐没有帮她说话啊?”
妤卿郡主轻轻的反问道:“你也是这样觉得的?”
“是啊!所以我才觉得这人有病吧?她是什么身份啊,凭什么让大姐帮她出面?真是异想天开。”夏仪一脸刻薄的嘲笑着。
妤卿郡主没有接话,悠远的目光落在以沫的背影上,嘴里轻轻念了一句以沫,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063、爹娘情事
“姑娘?”书白惊讶的看着狼狈而归的以沫,一双询问的眼眸瞟向她身后的落夏。
落夏轻斥:“还看着做什么?赶紧去打盆热水过来。”
书白不满的瞪了眼落夏,快速去端了热水过来,身后跟着的书竹手里还拿有药瓶和纱布。
“姑娘,先清洗下伤口再上药。”书白说罢,示意以沫将手伸出来。
以沫小脸紧紧的绷着,微抿的小嘴透露出不悦,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小手沾水,疼得以沫一阵倒抽气,吓得书白忙说:“姑娘,你手破皮了,沾了水会有点疼,但是伤口一定要清理干净才行。”
“恩。”以沫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看向书竹手里的小药瓶。
书竹忙说:“姑娘不用担心,这瓶雪肌肤是宫里的御药,涂在伤口上不会留下伤疤。”
以沫倒不担心留疤,这点小伤还不至于会留下伤疤,不过对于书竹说的雪肌肤倒是挺感兴趣。
她接过轻轻嗅了嗅,神情有些恍惚的问:“这药是谁做的?”
“是淳王府的二爷做的,现今宫里只留有三瓶,这一瓶还是爷这次打了胜仗,皇上御赐下来的。”书竹言语间透了几分骄傲。
以沫出神的盯着手中的小瓷瓶问:“淳王府的二爷是夏楚明吗?”
书白和书竹惊讶的对视了一眼,有些意想不到的问:“姑娘也听过淳王府二爷的大名吗?”
以沫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瓷瓶,神情十分激动。
书白试探性的问道:“姑娘怎么会知道他?”
夏楚明一家三口离京多年,京都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他们,没想到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会听说过他的大名。
“嗯!哥哥和我说过!”以沫侧身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将药瓶递还给了书竹。
书竹接过药瓶,小心翼翼给以沫上药的同时,见她对夏楚明感兴趣,故意聊起他的话题。
“听说这位二爷不但医术好,还是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只是可惜他离京已经快十年了,走的时候奴婢还小,没有见过他。”
“七年多不到八年。”以沫若有所思的说道。
屋里三个丫鬟都好奇的看向以沫,就是她们也没有把日子记得这么清楚,以沫怎么会知道。
“我听哥哥说的。”以沫笑笑,将事情全推到了离修的身上。
书竹笑着接话说:“爷很欣赏这位二爷,书房里甚至还收藏了他的书画,不过若是让奴婢来说,奴婢更崇拜当年的第一才女素锦小姐呢!听说她才貌双绝,一手梅花篆字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最最重要的是二爷这样出色的男人,都对她死心塌地。”
以沫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面,呐呐的低语:“原来哥哥手里有他的字画。”
“是啊!不过以奴婢的身份不能进爷的书房,还是有一次三爷闯到爷的书房里去,差点毁了爷收藏的字画,被爷狠狠教训了一顿,奴婢等人这才知道这事。”书竹笑眯眯的解释。
“嗯!”以沫应了声,收回被包扎好的小手,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你好像很欣赏夏楚明夫妻俩,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崇拜。”
谈起自己崇拜的偶像,书竹眼神发亮的说:“可多了啊!其中最最最让奴婢崇拜的就是二爷当初向素锦小姐求婚时的豪情壮语。”
“嗯?”以沫轻应一声,示意书竹接下来说。
书竹眉飞色舞的说道:“在我们西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所有女子的归宿。但是素锦小姐却不一样,她说女子嫁人是一生的大事,一定要自己点头同意才行。毕竟人生是自己的,谁也不能替自己过日子。淳王府的二爷为了求娶她,弄了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那漫天的花瓣雨,至今还被许多姑娘小姐津津乐道。”
“娘果然是奇女子!”以沫小声说道,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书竹没有听清她说的话,忙嗯了一声问:“姑娘刚刚说什么?”
“没有,你接着说!”以沫扬脸笑笑。
书竹犹疑的看了一眼以沫,刚才她好像听到了娘这个字,不过很快在以沫的目光下,她又继续说起自己崇拜的偶像。
三个丫鬟当中,唯独落夏清楚的听到了这句话。
内心一阵激荡,惊讶的看向以沫。
白以沫是夏楚明和白素锦的女儿吗?
若不是的话,她的这声娘指的又是谁?
在落夏好奇的目光中,以沫听着书白和书竹说了一个下午的闲话,话题全都围绕着夏楚明和白素锦。
中途大嫂阮氏来过一次,还带了大夫过来,不过知道以沫用了雪肌肤后倒只是笑笑的让大夫请了一个平安脉。
待阮氏一走,以沫又催着两个丫鬟说夏楚明和白素锦的故事,说得多了,两个丫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问:“姑娘也很欣赏他们吗?”
以沫暂时不想暴露身份,该打听的事情也打听得差不多了,对爹娘的认知又深了一层,当下就笑笑,不再多问,借口回屋里休息去了。
晚上离修才回府,门房便将下午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原本脚步轻快,眼底透了几分笑意的他,将手中提的糕点递了过去,便冷冷吩咐说:“送去熹微院。”
他脚步沉重的到了程氏的院子里,一眼看去,乐儿、宁珞和阮氏都在。
程氏正教训着一脸不羁的乐儿,她看到离修,几步就冲了上来,凶神恶煞的责问:“你说,白以沫身边的那个丫鬟是不是你给她的?是不是用来防备我的?”
离修不耐烦的一下推开了乐儿,没有防备的乐儿重重一下摔倒在地,娇嫩的小手瞬间蹭破了皮,疼得乐儿一声尖叫。
“修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宁珞惊讶的叫出声,快步走到乐儿的身边,捧着她的一双小手,紧张的追问:“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我带你去上药。”
乐儿摇摇头,目光憎恨的的看着离修,缓缓站了起来,愤愤不平的说:“你还真是我的好二哥,我打了她,所以你就迫不急待的要替她打回来,是吗?”
☆、064、两者选一
离修双拳紧握,忍着上前关怀的冲动,压抑的问道:“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懂事?才懂得分清善恶?”
他刚才并不是故意要推乐儿,毕竟这边也是自己的妹妹,他就是再恼火,也不至于对她动手,只是刚才一时没有控制住力道,才会落到这个境地。
“呵呵……”乐儿一声冷笑,看向程氏道:“娘,你看看二哥,就他这个样子,你还要我让着白以沫?”
程氏皱着的眉眼看向离修,满目的不赞同。
离修深吸口气,压抑住心中濒临爆发的怒火,说道:“娘,既然乐儿不能和妹妹和睦相处,那就暂时让她先搬出府吧!不论是去舅舅家住还是去哪里住,等她哪天能平静的面对妹妹后,再让她回来。”
离修一番冷血的话,惊得屋里的几个人都傻了眼。
特别是乐儿。
在离修话落的同时,她已经尖声惊叫出声:“你疯了吗?我才是你的妹妹,你竟然为了一个野丫头要把我送走,你还是不是人啊!”
程氏不喜的皱起眉,冷冷的说:“老二,我当你这话没有说过。”
离修抿着嘴,看了一眼乐儿,目光又瞥了下宁珞,说:“娘,我是认真的!”
“你是认真的?你在认真什么?认真说胡话吗?”程氏拔高了声音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