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决定了,以沫便邀请景世子动筷子。
景世子未吃先惊叹的说:“这个是你想出来的吗?”
一个个小小的盘子下面摆着一根根蜡烛,即不影响食物,又能保证食物的温度。
以沫笑得羞涩的说:“嗯!上次去参加宫宴,满桌的冷饭冷菜,我当时就想到了,这次宴请景哥哥,正好派上用场。”
“你真是聪明,不亏是我夏禹景的妹妹!”景世子笑得有些豪迈。
离修恶劣的想着,从他这里看去,都能看到景世子的舌根了,但是面对景世子这话,他也不得不赞同的说:“妹妹真是本事,心细如尘。”
至于以沫的聪明,他可不觉得和景世子有什么关系。
他还想说,以沫这么聪明,是和他相处久了,被他传染了呢!
对于两人的夸奖,以沫回以一笑,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值得称赞了,不过第一次和景世子坐下来吃饭谈心,能得他这样的喜欢,她心里还是十分雀跃的,觉得一下午的辛勤付出都是值得的。
“好了,你们就别再给我戴高帽了,再夸我几句,我就要飞起来了,若是真想表扬我的话,就用行动证明,一人多吃两碗。”以沫微站起身子,给他们两人一人夹了几筷子菜。
以沫做的菜并不算顶好,只是跟在姥姥身边学得多,她脑海里记得很多菜谱。
但是像以沫她们这样的小姐,学做菜又不用亲自动手,只
自动手,只要清楚步骤,一些实际操作都是丫鬟去做的。
但好在姥姥算是全能,擅长药膳的她,厨艺哪里会差,以沫看了这么多年,亲手做的东西,虽然比不上宫中御艺,但胜在里面有一股淡淡的温情,看得出她是花了心思在做菜。
“好吃,好吃!”景世子十分给面子,吃一口赞叹一句。
离修有点鄙视,但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景世子夸的人是以沫,他就算不喜欢景世子,也不会不喜欢他说的这些话。
“好吃就多吃一点,景哥哥若是想吃的话,以后有空就多来将军府,我都做给你吃,姥姥教了我很多菜式,我到时候弄给你们尝。”以沫笑得甜蜜。
看两个哥哥这样不顾形象,给面子的大口吃菜,就感觉这是他们表达对她的宠爱似的,让她觉得十分的窝心。
“他哪里敢天天来我们将军府啊!”逮到机会,离修不怀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以沫好奇的问:“为什么啊?”
离修斜着眼睛看向景世子,故意不替他回答。
以沫又重新问了一遍,只是这次问的人是景世子。
景世子慢条斯理的咽下饭菜,淡然的望了一眼离修,才缓缓说:“这些事情,你不用知道!你只要高高兴兴的生活就行了。”
离修微愣,敛去复杂的神情。
他一时竟然忘形,在以沫的面前提这些。
当年以沫的父母离开京都,母亲中毒,这中间的事情,至今没有查明,但是活了两世的离修,多少也是清楚一些内幕。
而此时他看景世子的神情,怕是这个比他只大两岁的少年,在多年的追查下,已经有了些眉目,所以才不愿意在以沫的面前提起这么隐晦的话题。
“因为我不会准许他天天来和我抢妹妹啊!笨……”离修难得用轻快的语气说话。
以沫愣了下,俏脸微红的嗔怪说:“哥哥好幼稚啊!”
离修有点得意的说:“这是跟你学的!当初是谁跟我说的,对你一定要比乐儿好的?”
以沫俏脸更红了,偷瞥了一眼景世子,嘀咕,“哥哥别说这些嘛,好丢人呢!”
他们俩私下说说倒无妨,这样拿到台面上来说,总显得她过于小家子气,很让人羞耻啊!
景世子微往后仰了下身子,目光沉静的看着两人,看到以沫脸上那种纯粹的笑容,他心里略略放心了下来。
能让以沫笑得这样高兴,纵容她说出这样任性的话,可见离修应该是很疼惜以沫,真将她当妹妹在照顾吧?
只是想到以沫房里那几件衣服首饰,景世子心里仍有点不快,虽然都是新物,但数量太少了。
京都是一个很现实的地方,像她们这样的名门贵女,参加聚会,从来都不会穿重复的衣服,越是身份高贵,越是讲究这些。
这简单的几件衣服,根本就不够以沫会友。
景世子心里想着这些,也默默的把离修放到了一个虽然疼以沫,但不够细心的位置上。
私心里想着,待会回去就要派人去找绣娘,立刻赶制几件时下流行的冬衣拿来。
简简单单的一顿家常饭,以沫准备了八道菜,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又上了甜点。
直到都撑不下去了,三人才移步到一边闲谈。
这次,景世子细细问起了当年以沫她们离开后的事情。
以沫由于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没什么可说的,再加上她的生活十分单调,几句话就说完了,至于后来姥姥出事的几天,所受的委屈,以沫是一句也没有提。
只是这种事情,景世子早就听离修说了,也派人去打听了情况,他自然不会再多问。
待景世子对以沫这几年的生活了解得差不多后。
以沫便问起了昨晚的事情。
“那些贼尼怎么样了?有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景世子宽慰的笑笑,“放心好了!不单那些贼尼,就是经常去的客人,以及和他们有金钱往来的官差都被抓起来了。”
以沫一脸嫉恶如仇的模样说:“那些人太坏了,一定不能轻放过他们,不能再让他们出来害人了!”
景世子笑说:“放心好了!他们没有机会再出来了,我本来打算私下处理了他们,不过后来皇上秘密派来了人,把他们都带走了!”
“有皇上出面就好!”以沫笑得毫无城府。
景世子和离修对视一眼,又平静的挪开。
他没有告诉以沫,不单是那些人,就是他这次带去救人的侍卫,也都被皇上秘密处理掉了。
皇上为了确保永平公主这件事情不会走漏风声,下了狠手。
只是这样黑暗的事情,他又怎么能告诉以沫,让她知道了也不过是平白自责罢了。
离修一个眼神就猜到了后续的事情,心里不由泛苦。
其实在他看来,皇上的处理手法才是对的,毕竟那些下人对他们而言,又哪里比得上自己心中在乎的人。
只是以沫这样心善,真要为了这种事情杀了她们,以沫这辈子怕是会难以心安吧!所以他也只能忍下这份杀戮。
好在清楚事情始末的落夏和南珍,都是忠心的人,毕竟能当暗卫的人,自然不可能叛变。
而南珍所有的家人都握在将军府手里,更不可能生出二心,否则的话,不论是离修或是程
离修或是程氏,都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他们在走这一步棋时,这些都是考虑到了。
或许程氏下手更重一些的原因,也是想着借着重伤,没有治疗,让南珍就这样安然的离去。
景世子和离修都有意瞒住以沫这些,不愿意多谈,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景世子起身告辞。
“好了,我该回府了,下次再来看你。”景世子有点不舍的开口。
不等以沫说话,离修就接话说:“我送你出去。”
景世子和以沫同时看了他一眼,以沫又看向景世子说:“那景哥哥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有空记得来看我。”
“嗯!我先回去了!”景世子迈步离开。
离修跟在他身后。
两人出熹微院,不见以沫身影后,景世子便主动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和我说?”
离修扯了下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以沫母亲的那些嫁妆铺子都是谁在打理?”
景世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离修,平静的说:“我明白了!”
离修很满意景世子的上道,笑得真诚了几分,说:“那就谢谢你了。”
景世子白了一眼离修,两人像是天生不对盘似的,没好脸的说:“我是为了我妹妹,跟你没有关系。”
离修才懒得管这些。
以沫手里的铺子一直是离修担心的一个问题。
他倒不看重这些铺子,只是想着原本属于以沫的东西,被其他人占有了,他心里就觉得不痛快。
眼下有景世子主动帮忙夺回,一切就都好办了。
毕竟以他的身份,以后整个淳王府都是他的,他不过提前要几间铺子而已,很简单的事情。
到时候再以景世子的手交到以沫的手里,神不知鬼不觉,一点麻烦事都不会引起。
比起他动手,要显得和平许多。
次日,以沫开始了她的惩罚路,一早起来,用了早膳,练了会字,就到练武场上开始慢跑。
碰到身体渐渐恢复了的离旭,他不怀好意的朝着以沫一笑,故意打听说:“你们前天是闹了什么事?”
程氏和离修虽然没有对落夏和南珍灭口,但是这种事情,自然也不可能告诉离旭。
以程氏谨慎的性格,她顶多和离元帅嘀咕两句,就是亲儿子她也不会提起。
毕竟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否则的话,皇上也不至于担下这样的杀戮。
离旭只清楚以沫和乐儿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两人院里的丫鬟都被打了,想来闹的事情应该是挺严重的。
再加上离旭对乐儿的了解,在她的生命中,一般小麻烦,她根本不屑闯,要闯就闯大祸。
“瞎跑,三人吃了一些不该吃的食物,身上都红肿过敏了。”以沫拿出官方说话,淡淡的回应。
离旭不信的问:“只是这样?”
这样的话,娘和二哥不可能发这么大的火,至于牵连到整个院里的下人。
以沫挑眉,反问:“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离旭哼了一声,见以沫不打算说实话的样子,也不想再和她多废话,扭身直接离开了练武场,把位置留给了以为。
欢喜朝着离旭的背影做着鬼脸,挥舞着拳。
等他走远了,欢喜才满脸不痛快的说:“三爷怎么回事啊?每次都要寻姑娘的麻烦?”
以沫抿了抿嘴巴,心里也是一阵无奈。
她也想和离旭化干戈为玉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