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皇上。”夏楚明见面就行了君臣大礼。
皇上扬手,“起吧!咱们也是老熟人了,眼下就咱俩,也不用太客套。”
夏楚明起身,开门见山的说:“皇上,微臣此次求见,是有一事相求。”
“噢……”皇上意味深长的说:“朕还以为爱卿是来谢恩的!”
夏楚明面不改色的说:“皇上可记得当年微臣的爱女与六皇子定婚时,皇上所说的话。”
皇上状似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老咯!不记得咯!”
夏楚明眼底划过一抹沉深,改口提醒说:“当年皇上答应过微臣夫妻俩,说这门婚事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让皇贵妃安息,等到微臣的女儿及笄时,会自动解除婚约。”
皇上侧耳问:“啊?有这样的事情吗?”
夏楚明见皇上拒不承认的样子,便直言说:“皇上当年亲笔写的书函,现今仍在微臣的手中。”
皇上敛容,这才说:“有这事吗?不过朕已经记不清了,爱卿也该知道,当年贵妃的早逝,对朕的打击有多沉重,那时候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只记得这门亲事是贵妃所愿,朕怎么着也得努力达成她的遗愿才是。”
夏楚明面色微凝的说:“但皇上一言九鼎,答应了微臣此事,微臣当年才同意了暂时先假定婚。”
皇上沉颜喝斥:“爱卿是看不上朕的六皇子吗?”
夏楚明说:“微臣不敢,只是微臣昨天有请六皇子,两人详谈过,六皇子也无意与微臣的爱女。”
皇上皱着眉说:“定下婚期前,朕已经问过六皇子了,他对你的女儿并没有任何的意见。”
夏楚明抬眸直言说:“但六皇子也不喜欢微臣的爱女,皇上当年对贵妃用情颇深,最是懂得两情相悦的好,难道皇上就不希望六皇子娶一个真心所爱的女人为妻吗?”
皇上冷笑的说:“以后再遇到喜欢的,纳回来为侧妃就是。”
夏楚明咬咬牙,忍住骂脏话的冲动。
不惧皇权的直说:“皇上也是男人,当年疼爱皇贵妃时,也想过许她后位,可即使您是皇上,有些时候也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是六皇子。他以后真遇上了喜欢的姑娘,他们生的孩子便是庶子,您觉得哪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最爱的女人,为自己生下的孩子低人一等,遭人白眼?”
皇上喝斥:“朕的孙子,谁人敢看
,谁人敢看不起?是不要命了吗?”
夏楚明坦白的说:“若是六皇子也是这样的想法,以后他的生活能宁静吗?在吵闹中,他能得到幸福吗?还是皇上觉得,以后他可以直接让皇子妃下堂?”
皇上答不上话,直接喝斥:“大胆。”
夏楚明面不改色的说:“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冷笑的问:“圣旨已下,你是想让朕做一个朝令夕改的帝王吗?”
夏楚明说:“皇上只需要让钦天监的大人重新合一次八字,说六皇子与小女八字不合即可,再者,皇上应诺微臣在先,婚期在后。”
皇上冷笑着说:“你倒是想得挺周全的。”
夏楚明叩拜说:“还请皇上成全,微臣原肝脑涂地报答皇上。”
“肝脑涂地?呵呵。”皇上阴恻恻的笑了一声,说:“起来吧!朕再想想。”
夏楚明也不多劝,只说:“皇上是一国之君,说出的话就要做到,若是让旁人知道皇上言而无信,以后怕是君威不在。”
皇上脸色一变,“你在威胁朕?”
夏楚明说:“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实话实说,皇上原先是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现在回忆起来了,相信皇上定然会拨乱反正。”
“若是朕执意如此又如何?”皇上阴鸷的看着夏楚明。
夏楚明不慌不忙的说:“您是君,我是臣,您若执意如此,微臣也无可奈何,只是往后这西夏王朝就与我夫妻俩无关了,不论是他国来攻,还是他国来犯,我们都不可能再出一点力。但若是皇上愿意成全微臣的这点心意,往后微臣夫妻愿肝脑涂地回报皇上。”
皇上寻思着让六皇子娶了以沫,不就是想榨干他们夫妻俩吗?
他现在就摆明了告诉皇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让他好好寻思寻思。
“你先退下吧!”皇上冷哼一声,没给夏楚明一个好脸。
夏楚明也不在乎,起身直接出了宫殿。
抬眼看了一眼天空,艳阳正好,回府用膳。
至于皇上怎么选择,他相信皇上不是一个蠢人,自有选择,只是到时候会连本带利在他们夫妻这里讨得好处。
回到王府,夏楚明直接回了白素锦的院里。
白素锦先叫丫鬟备了膳,才向他询问宫里的情况。
夏楚明轻嘲的说:“皇上能有什么意思,你当他真的看中了沫沫,执意让六皇子娶她为妃?”
白素锦皱着眉说:“虽然不喜欢你这样说,但也清楚这是事实。”
夏楚明说:“等着吧!皇上会同意退亲的,毕竟到时候他只要把错全归在钦天监的身上就好了,与他并不大过。而且又能在我们夫妻这里舀得好处,没什么可损失的地方。”
白素锦挑了下眉,一脸讽刺的笑。
她又问:“我们回来的时日也不短了,当年的事情,你查得到底怎么样了?”
夏楚明犹豫了一下说:“有些眉目了。”
白素锦看夏楚明的样子,脸色黑了大半的问:“怎么着,这是发现了什么,却不愿意和我说的意思吗?”
夏楚明忙否认说:“当然不是,只是这些事情没明确的证明,我就没好和你说。”
白素锦笑得意味深长的说:“我们夫妻俩什么时候开始讲究这些事了啊?”
夏楚明不再犹豫,直言说:“下毒的人,可能是大嫂。”
“是她?”白素锦愣了下,马上冷笑出声。
一直没有怀疑过淳王妃,是因为毒药的对象是冲着夏楚明而来,而淳王妃和白素锦虽然是情敌,但是对付夏楚明的可能性极低。
夏楚明有点惭愧的说:“当年她应该有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所以毒药最终害的是你,而不是我。”
白素锦阴恻恻的笑问:“怎么着?发现是大嫂后,你想瞒着不告诉我?”
夏楚明说:“并不是,我也是前两个月才对大嫂起疑心的,事后查明真相花了些时日,再加上后来小景的婚事,我多有顾虑,不想在他大喜的日子里,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白素锦想到景世子也是一愣,然后偏开脸说:“我不会让他发现。”
夏楚明又说:“嗯!当年参与这些事情的下人都不在了,唯一一个可能知情的人,应该是大嫂奶嬷的儿子,只是早几年这人一次办差就丢了性命。”
白素锦下意识的皱眉说:“死无对证了?”
夏楚明笑着说:“不,当年奶嬷儿子出事时,奶嬷尚在,我查过了,那次出海遇难,同行的下人打捞起的尸体面容早就已经毁得看不清了,会确认身份,是因为他脖上戴了他出行时,奶嬷替他求的平安符。”
白素锦挑挑眉问:“这位奶嬷的儿子,当时是铺子里的管事吗?”
“嗯!所以才有机会出去。”夏楚明肯定的回答。
白素锦冷笑的说:“肯定是奶嬷看出了端倪,发现当年参与在这当中的事情,一个个都消失了,她一把年纪了,倒是无所谓,却怕儿子出事,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想要瞒天过海。”
夏楚明直言说:“为了证明我所想,前些天,我特意派人去挖开了奶嬷的坟,里面竟然是一座空坟。我想奶嬷要在大嫂面前假死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是她的儿子回来,迁走了奶嬷的遗体,另觅他处安置了,方便他自己平日里祭拜。
日里祭拜。”
白素锦蹙眉说:“但就是确定他活着,也不容易找回来啊!这茫茫人海,找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夏楚明无奈的说:“所以我才没有和你说明,怕你忍不住。若没有小景这一层顾虑,没有实证就没有实证,但是有小景在,不论他和大嫂的感情如何,我们要对大嫂动私刑,起码得有铁证,将来就是被小景发现了,我们也能对得上话来。”
白素锦抿抿嘴,颇有不甘,又认同的说:“不能为了大嫂,毁了我们和小景间的亲情。”
夏楚明很感激白素锦认同他的想法,讨好的抱住她说:“我也是这意思,所以再等等,已经有些眉目了,有探子回报,前些天,在一个小镇上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白素锦勉强的应声说:“早点解决了这事,也好确定当年的主谋到底是谁,又有哪些人参与当中。”
夏楚明若有所思的说:“其实皇上参与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当年我们对皇上十分的支持,而他那时候帝位也不稳,不会主动来对付我们。”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白素锦不情愿的附和。
夫妻俩人说了会话,话题又绕到了以沫婚事上面。
如此过了几日,皇上给了夏楚明一个问题。
现在西夏可以说是四面受敌,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西夏一劳永逸。
白素锦得知此消息时,直接破口大骂说:“他倒是有脸了,来问我们这事,他怎么不直接把皇位让给我们坐啊!”
夏楚明无奈的耸耸肩,说:“没办法,现在他拿捏着乖女的婚事。”
白素锦好笑的说:“这一个皇上该想的问题,现在丢给我们,也亏得他有脸。”
夏楚明一路回来,都在想这个问题。
“要让他国不敢来犯,就只能我们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他国不敢窥视的的地步,或者直接灭了其他三国,但不论如何,先强大西夏才是首要的。”
白素锦好笑的说:“强大西夏?别说笑了,行吗?北魏就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的妇女皆能成兵,我们这里有什么,舞文弄墨的文弱书生,打起仗来,这些男人还不如北魏的女人。”
夏楚明心里也明白这一点。
北魏和西夏地理环境不一样,人的性情也不同。
“皇上怕是想要你上次随我出征时发明的火药。”夏楚明犹豫了一下说道。
夏楚明年少时,也带过兵。
毕竟像他们这样王府次子,是不会继承爵位的,想要前途就要自己去拼,去抢。
夏楚明虽然有老王妃的疼爱,但他并不想抢夺兄长的任何东西,再加上他心高气傲,自是想创造出一番新的天地。
只是有一次对敌北魏时,敌强我弱的环境下,差点丢了城池不说,连命也差点搭了进去。
好在白素锦及时赶到,带着秘密武器,不单把北魏炸得血肉模糊,最后还保住了城池,取得了胜利。
“他想得美,当年我就没有献给先皇,如今以为我会给他?”白素锦冷言娇斥。
她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不是什么大恶人。
这时代的火药,就跟现代的原子弹一样。
试想一个帝王有了火药会如何,就是再没斗志也会升起雄心,想着一征三国,统一天下。
到时候不说天下生灵涂炭,其他三国定然会反扑,成败还不一定,若是成了倒好说,不成的话,西夏的下场,可想而知。
在以沫和六皇子婚事僵持的情况下,到了离旭和容雅大婚的日子。
容雅大婚,以沫和乐儿等人,提前两天就去添了箱。
所以她大婚这日,以沫就像普通的宾客一样,到了时辰,才和淳王府上下一起到将军府参加喜宴。
乐儿跟着程氏在院里招呼客人,看到她们过来,程氏带着乐儿上前说话。
淳王妃率先笑说:“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