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也忒不知好歹了!真当我这个嫡福晋温顺乖巧好欺负么?白痴!一对白痴!
当我真不知道这事儿是谁挑拨的?我傻了才会不知道。之所以不明着出来,那是因为时机不对,而且我还得顾着胤禛的面子,当然还有那个缺德大爷的面子,毕竟人家是直郡王。若不是有更合适的机会,方便我直接稳准狠的拿住她,我是不会贸然有所动作的,即使她把我的男人给吃了,也得装猫忍着,多心酸啊。
“四嫂,用膳吧。”
我听见坐在胤禛另一侧的胤祥这样了一句,很想去回他一个反应,可是现在的心情有复杂,还是埋头吃饭好了。
从我进入前厅,胤祥的眼角始终挂着明显的笑意,现在的声音也是带着笑的,他不是在嘲讽那些来挑战我权威的女人,也不是因为看到我对她们的镇压,我猜想打从他进门看到三个女人齐齐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事情的结果了,所以才没有过任何担心或是气愤的表情。
挺好,至少在这里还有人是了解我的,他清楚我的性格明白我待人处事的习惯和作风,自然知道我会如何对待,所以没有必要去担心,只需陪在一旁便是。
只是,胤禛也了解么?他从始至终没怎么过话,只是将自己置于一旁冷眼看着,这算相信我的能力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我当他是给我个机会立这威名,行么?
我当他是好了,不然还能怎样,这样我会开心。
看来,我到了这个时代,别的本事没学会,倒是更阿q了。也好,只要我能开心。
“出去了?”
我正埋头努力地扒着白饭,碗里多了块白晃晃油腻腻的鸡肉,才强忍着恶心夹上去,却听到胤禛的问话,想要开口回他一句,舌尖被牙齿硌得生疼,手上一抖肉便掉在桌上。
手忙脚乱的抹掉疼出来的眼泪,从桌上夹起肉放回碗里,感觉到不对劲想要再挑出去,又想起刚才的问话,咽下嘴里的白饭隐约尝到腥味……心里像几只猫在抓挠一样,烦得我将筷子置在桌上,扯了身后的颜玉指指胤禛,郁闷得推了碗筷随手抓出帕子埋首趴于桌面。
“奴婢和如意还有两名侍卫陪着福晋在街上随处走了走,算着时间四爷要回府了,便回来了。”
颜玉的回话很有意思,我看着手里的帕子上染了血色,才在郁闷怎么吃口白饭也能咬破了舌头,这会儿倒是想笑。不是有事必回么,这丫头今儿怎么敢和她四爷扯谎?虽然带着两个丫头两个侍卫不假,但后面的话可就值得推敲了。
巧遇老九老十的事儿没,九爷要请她们这些丫头大吃大喝更是只字未提,颜玉什么意思呢?这是要叛变还是怕我又和四爷闹别扭连累她们受罚?再或者……她是觉得当着我甚至是胤祥的面儿不好?
总之这句回话听下来,便是我这福晋闲得无所事事,必须出门去溜溜,虽然带着四个下人招摇过市,但依然心念四爷,就连逛街都要算着时辰,生怕错过四爷回府,难道我是在担心自己不能第一时间见着他?哈哈,真好玩。我要是胤禛听着肯定特高兴,可惜我不是,不知在他耳中听起来是个什么感觉,我猜,他压根儿不信。
趴在桌上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再有人句话,我藏了帕子坐起身,重新拿起碗筷装作没事发生,可是……碗里的那块鸡肉呢?
虽然我当时有存心手抖,想要把它顺势丢出碗去,但也不至于就给丢没了吧。我承认厨子做的鸡很补,但是真的真的很难吃,那种没有滋味的食物简直吃到我想吐,对我来吃它堪比人间惨剧。可我也只是有个不愿吃的想法而已,难道这样也能凭空消失?意念这事,真是太神奇了!要真是这样,我一天想十回不愿见到某人的老婆们,哇哈哈哈……
我收敛了自己胡思乱想的虚假快乐,看见胤禛在认真的吃饭,呃,原来被他拿去了,正在吃,我对不起他。转眼间瞅见胤祥貌似鄙视的瞥了我一眼,很了然的样子。为毛鄙视我?只不过就是我男人把我不喜欢吃的东西给解决了,难道这也用得着被人看不起?大不了再加一条,曾经掉在桌子上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家男人勤俭不浪费,咋地!
我有些恼羞成怒地努力瞪着胤祥,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理我,和他四哥一样闷头吃饭中。
好,就把食不言寝不语贯彻到底,谁也别再话了,反正这两个男人都是这条准则的忠实信奉者,看谁敢再话,我就把那剩余的鸡肉全扒拉到他碗里。
本来可以吃得很开心的一顿饭,有日子没过来的胤祥、满桌的好饭菜竟全成了摆设,真是没意思。一切都怪那个倒霉的宋氏,还有那谁家的那个妖月,对啊,她谁家的?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凭什么敢到我家来作威作福!居然还敢挑事儿!不过就是个没名没份的娇媚女人,怎么一转眼儿就成了胤禛的侍妾了,谁同意的?
我走在回屋的路上,原本随着饭菜一起咽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又冒回来,唉,孕妇就是脾气不好,应该会被理解吧。
拉着胤禛加快脚步,进了房门就向他胳膊上用力掐过去,“讨厌!”还没等他反应我又把头扎到他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
虽然胤祥走之前特意在胤禛身后悄悄了句“别折腾”,虽然他还加了一句让我挺开心的话,让我知道胤禛之所以没在我回来之前挡了那三个女人的驾,是因为想让我自己来解决。按照胤祥的想法是因为这男人相信我,但我还是觉得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美好想象,就跟我劝自己是一个意思,所以我还是抑制不住想要暴打胤禛一顿的冲动。
只不过我不能这样做,即使气疯了也不能,这理智我还是有的。不他是皇子,单他是我丈夫这一个身份,已然决定了我在这个时代永远都不能对他大打出手。何况人家本来就是皇子,现在还是个贝勒,有私家府邸的贝勒爷,所以这种事假设不来。
就算我可以使性子,关起门来把自家男人全然不放在眼里,我也得好好地考虑一下,这男人乐不乐意由着我任意地捶打,即使他会由着我做很多事。
无奈的我只能压着所有的暴力想法化为悲痛,还是表演女人本色吧,这样也许更能让他心里有愧疚感。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过程神马的全是浮云,我只是想要他的好态度,如此而已,所以,快哄哄我吧。
我压着性子忍着不顺畅的呼吸等了许久,这男人哑了?为毛只抱着我不话啊,牙让人给掰了?可恶!
默数三下,如果你再不吱一声,我就把你给踢出去,甭想再进来了。
三……
二……
一五……我给你机会了,快吱一声。
靠……我就一了!爱谁谁!
退出被圈着的怀抱,不等胤禛反应不看他的脸色低着头攥住他腰上的衣带,才要开推猛地收住势头。冷静……咱得智取!
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若是他自己不想出去,我肯定是推不动的,别我是孕妇,就是平日活蹦乱跳时也不可能比他力气大。况且,一个不衡量实力便先向男人动手的女人绝对是蠢笨的,我不能做这种傻事。
松了腰带转而笑着拉过他的手往外走,待他双脚稳稳地接触到院里的地面,快速抽出手掌跑回屋里,咣的一声关上门落了栓。
脑子里清楚地回放着他刚才的表情,疑惑、惊讶、不敢置信、愤怒……你怒去吧,反正门被我锁了,别想再进来,想上哪屋上哪屋去,姑奶奶还不操这心了。
我贴近门板就着缝隙向外张望,胤禛站在外面脸上已没了表情,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他身后不远处是端着茶盘的如意,傻了似的杵在那里盯着紧闭的房门。
颜玉呢?刚才还看见的,怎么一会儿工夫消失了?
门上被人轻叩了两声,吓了我一跳,看着刚才那两条定住未动的身影,原来颜玉站在我对面啊。可惜……敲了我也不开,除非四爷走出院子去。
他真的转身走了,我快步跑到里屋爬上软榻推开窗户,看见他背对着房间站在院门口,看不见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颜玉,过来。”
颜玉听见我的声音走到窗下,微皱了眉头直看我,“福晋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累了睡一会儿,你们都别扰我。过去和你四爷,让他也好生歇歇去。”颜玉着头要走,我忙开口叫住,忍了半天还是咬牙道:“再加一句,就这几天我身子乏,不方便伺候四爷了,让他自己注意休息,别太操劳。若是想去哪位的屋里,心我把前院一把火了。”
颜玉原本有些为难的神色瞬间变得开心起来,着头就要过去传话,我伸手扯了下她的肩头,怀疑地问道:“你不会……不照实吧?”
“福晋放心,奴婢一字不漏的转给四爷。”
“好,你去吧。”我放下窗户坐在软榻上,对着榻桌用力踢上去,不敢踢人还不能踢踢死木头么?这股邪火总得发泄出来才好,没得把自己憋出病来。若真是因为那几个老婆把自己气坏了,才真是不值得。
窗户被人从外面拉开,我转头看去,院里只剩如意还有眼前的颜玉,那男人居然就真的走了。
颜玉的笑脸很热情,晃在我眼前让我连郁闷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见她嘴角一动,开口笑道:“福晋,奴婢可是按您的全转给四爷了,四爷知道了,让您好好睡一觉,嘱着让我们好好地伺候,还,若是乏得不见好,明儿个会请太医过来看您。”
切,太医来了也不开门,不开就不开。只是,我要了那三个女人的院子,他就没反应?“还有么?”
“还有?”颜玉微歪了头貌似在努力地回想。
“没有就算了。”我转回头看着地上倒着的榻桌,刚才真不该乱踢,应该等到现在才动脚的。
“奴婢差忘了,”颜玉兴奋的声音从我脑后传过来,“才刚四爷还了一句,是……要福晋好好在家歇着,既是累了就不要再出门去,要不然便一把火把九爷的君悦轩给了。”
我……呸!这两件事有关系么?有么?
一个是他九弟,一个是他的老婆们,全是他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爱哪个哪个去,我才不在乎呢。
真有本事,去,把皇宫给了去!那才算你四爷nb呢。
☆、87.大路朝天2
康熙9年二月廿八日
三天啊,我居然过了整整三天足吃闷睡的清静日子,太难得了。
每天想睡到几时睡到几时,想几时睡便几时睡,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何时吃就能何时吃到,想做嘛做嘛,想不做嘛也不用去做嘛,既不用伺候四爷,也不用伺候儿子,更不用伺候前院的那帮姑奶奶,这是什么样的生活啊……照我看,这完全属于一头生活自主思想独立的名猪般的优渥生活。
转眼就要三月了啊,日子过得还是挺快的。
我只盼着再快些,再快一些,至少先过到七月,赶紧把娃给生下来。天天这样挺着肚子可真受不了,累不吧还难看,我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想再生一个呢?后悔啊……莫及!
以后,谁爱生谁生去,我可不玩这个了,再生就是那个,想着笔下的纸面上多了只乌龟,哦,画得还挺像的,我太有才了。
算算日子已经快六个月了,不能再这样瞎胡闹了,不都打怀孕六个月起胎儿会有感觉么,开始能够感知这个世界了,所以咱得再进行一回胎教,争取把这最后的娃打从娘胎里就给教育好了。
把纸上的乌龟快速用墨抹刷掉,认真地画上猫狗、蓝天白云、鱼儿戏水,那块黑墨怎么办呢?改成大石头好了,不都画不好时美女变张飞么,咱就把乌龟变成石头吧,上书三个大字“石头记”。最好流转到曹寅家,往后当传家宝交到雪芹童鞋手上,给他个灵感好写出惊世巨著来。
不行了,这样越想越偏可不成,看来我还真是闲得厉害,得找事来做。
“解语,前儿个让你去办的事成了没?怎么没有消息呢?”
解语放下手里的墨块快步走到屋外,转了一圈才回到我身边心地道:“我该做的可都做了,至于成不成的,这事儿我可管不了,难不成我还天天溜出去看着?福晋只能等。”
“也对,那就等着吧,辛苦你了。”着我从椅中站起,慢吞吞地走出房门。
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为了躲着某人见天儿的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我容易么。不过那位爷也有不对劲啊,明明了若是我第二天不见好,便要叫太医过来的,居然谁也没出现。这是成心吓唬我呢?还是真忙到把我给忘了。
不过这样挺好,现在这轻松的日子过惯了,还真是不太想见他,最好别出现在我眼前。
俗话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不求那种至高至远的境界,但天天见面还真是挺腻歪人的,夫妻俩还得有自由的空间。以前不知道我图什么,整天要是见不着人还想着念着,现在想想那纯粹是在和自己较劲。一个人的日子多好啊,我怎么就甘心放弃曾经无限向往的自由快乐呢,太不像我了,还是现在这种生活比较适合我。
“福晋这是准备出关了?”
“出关?”想想自己三天前的豪言壮语,我什么来着?好像要闭关一个月吧,这才哪到哪啊,“不是,就是把范围调整下,现在天气好了得出来溜溜,不能总在屋子里憋着,晒晒太阳不长虫。”
解语掩着嘴直笑,“瞧您的,跟真的似的,这院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信您能一个月不出门呢。”
“你们还别不信,不出这回还就不出了,倒要让你们这些坏丫头看看,什么叫作言而有信的人。”坐在眉妩搬出的椅子上,指向对面的房门,“去,把颜玉和如意叫出来,连带采依一起,你们五个都到这院子里。你抚琴眉妩练剑,颜玉研墨如意烫酒,采依去前面采些花来,搬张桌子让弘晖在这儿练字。”
一时间院里猫跑狗跳热闹非凡,几个丫头跑来跑去的折腾着,我喝一盏茶的功夫已然准备就绪。
我与弘晖分享一张桌子,桌面的瓶里插了两枝纯白的梨花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听着琴音伴随着剑风带起的嗽嗽声,虽然不能喝却能嗅到酒香,不禁感叹,“这才叫生活啊……琴棋书画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它,如今七事依然在,去他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福晋,如今这院子里琴书画酒花都是有的,诗嘛,您刚才那两句尚算,唯独没有棋,要不……等四爷回来陪您下?”
我停了手中的画笔,好笑地看向研着墨还动脑子要帮四爷的颜玉,“谁没有棋了?我手下画的不就是?等我画好了再教你们,好玩得紧,到时你就知道了。”
“这是棋么?您不是在画画儿?”颜玉一脸惊讶地看向我已然画好的几张纸,“这是什么棋?奴婢没见过。”
“东汉末年分三国,此棋名为三国杀。”其实……我更想搞个九龙夺嫡杀,可惜啊,时机不对,还是算了。只盼这几个丫头学得会,这样我这一个月就有得玩了,包管不用再出院半步,标准的闭关修炼啊修炼三国杀。
“额娘,阿玛每日午后习字。”弘晖提着毛笔有些困惑地看着我,表情颇为别扭,貌似对我这个上午练字的安排有些不满意。
难道他的话还是圣旨不成?好吧,虽然在n多年后他的话是可以变成圣旨的,但绝对不是眼巴前儿!
“上午练和午后练有区别么?阿玛的话额娘不能改么?”我气愤啊,躲了大的躲不了的,干嘛非生出这么一个盲目听从父亲任何指令却要违抗我的意思的儿子呢?
弘晖还是很会看眼色的,抓着毛笔不言不语地低下头继续练字,我伸了手过去温柔地抚摸着他的秃脑门,“乖,这样才是好孩子。”
也不知画了多久,弘晖乖乖地练了一篇又一篇,最后看我不理他已然放了笔拿着我画的卡片一张张地翻看。当脖子开始酸疼得让颜玉帮我按摩时,院门嘭地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这也……太暴力了,难道不会敲门么?虽然我叫丫头给锁了,但如果他很生气的话,我还是会识相地让她们打开的,用不着这么给力吧,难道脚不会痛么?
什么琴音剑声全都静止了,弘晖手里抓着卡片吓得当场愣住,直盯着门口站着的他那凶神恶煞的阿玛,颜玉的手犹按在我脖子后面,我不自觉地随着破门声瑟缩着,就像被她掐住一般感觉呼吸都困难了。
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现在的表情最为恰当,横眉冷对?难道我是千夫所指?不成!可是那眉头已经都快纠结到一起去了,嘴巴抿得死紧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哦,横唇冷对。胤禛迈步进来站在院门内,眼睛半眯着扫视全场,几个丫头哪受得了啊。
我抽出弘晖手里的卡片放在桌上,轻抚着他的脸,努力笑着轻声道:“你写了一早也该累了,带着采依回屋去歇会儿吧,待会儿叫你吃饭。”着转向院里的几个丫头,解语已然收了琴,颜玉拉着如意避到了自己屋里,叹口气对收了剑站在我身边的眉妩道:“你陪大阿哥回去。”
和一早的情景很像,只是那时是一派祥和欢天喜地,现在却只能用一片狼藉四处逃蹿来形容,四爷的战斗指数真高,绝对的兵不血刃。
胤禛冷眼看着,待院里清静下来几步迈到我身边,低头看着仍安然坐在桌边的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跟我进来”,完便率先走进了我的房门。
无奈地站起身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看来今天是躲不开了,人家已然先占领了我的战壕,还能再轰?就是我想,此时也不敢再去拈虎须了,明显他正在气头儿上,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乖乖地跟进去好了。
站在门边看向背对着我的身影,什么事让他这么生气呢?应该与我有关,可是我已经三天没出门了,难道……不是吧,事成了?可是,他的反应也太大了些,与我想象的不一样啊。
轻轻走到他身后,手还没触到衣角胤禛已猛地转过来,手才抬起却攥成了拳头,松开又攥紧,重复了两次最后垂在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