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和顾天真最好的状态。
她不赶他走,这样就足够了。
老实说,他以前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卑微,就像他不理解为什么顾天真会爱他爱到不顾一切,低到尘埃里。
直到自己体会了那种锥心之痛后,他才恍然明白。
真正在乎一个人,是可以为她放下他所有的一切。
他一直在想,他能这样远远的,好好照顾她就可以了。
或许时间会慢慢带走那些曾经无法逾越的伤痛,他现在做的只有静静等待。
很快的,这一年的圣诞节来了。
这个周末,徐砚早早交代了沈孟川,他要去找顾天真。
可是等他兴致勃勃带着礼物来到顾天真家的时候,却没有见到顾天真。
他在她家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顾天真。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他等到了苏丁丁。
苏丁丁从出租车上跳下来,没走几步,就忽然抱着胳膊痛哭了起来。
徐砚从角落走出来,心里被无数不好的预感填满。
“怎么了?”
苏丁丁见到他,眼泪飞溅,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含泪的双眸中全是仇恨和抱怨,“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到底怎么了?”
徐砚失去了耐心,“她去哪里了?”
苏丁丁哽咽,声音成碎片,“她……她……医院……医院……”
徐砚捏着拳头,“哪个医院?”
苏丁丁哭得语不成声,徐砚捏紧她的肩膀,“我问你,在哪个医院?”
这个世界真的挺大,也挺小。
徐砚赶到医院的时候,顾天真刚刚睡着。
他站在门口,不忍吵醒她。
“徐砚?”
忽然,一个蹩脚中文在身后响起。
徐砚回头,见到一张隐隐有些面熟的金发碧眼脸。
“杰森?”
“是我。”金发碧眼的白发医生很激动,“是我,你好吗?”
他并不好。
徐砚摇摇头,“我来看我妻子的。”
“妻子?”
徐砚指着病房中沉睡的顾天真。
杰森惊呼,“天啦,太不幸了。怎么会是这样?”
以前徐砚还学医的时候,曾经跟着教授来国外交流学习。杰森就是那时候对方学校交流学习的学生代表。
他和徐砚很投缘,一见如故。
后来回国后,徐砚家逢大变,才断了联系。
他乡遇故知,没有想到居然是在这般情况下。
“她的情况,很复杂。”
靠着杰森的帮忙,徐砚看到了顾天真的病历。
“怎么会这样?她以前每年都检查,并没有遗传……等等,可能有其他原因触发……”
徐砚脸色灰白。
杰森不知道徐砚和顾天真的往事,还以为徐砚是因为妻子的病情担心,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朋友,你也不着急。我们已经尽量稳定她的病情了。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知道她的情况很不好……”
他当然知道。
这和顾善基本是一模一样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心。
上次,这双手葬送了顾善的命,这次,他又留不住顾天真的命吗?
他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不应该的,她真的不应该得这个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