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了吗?怎么感觉你的脸色更差了?”袁奕关心道。叔呲
于涛退后了两步,保持着和她之间的距离,“吃了,但是刚才都吐出来了。”
“吐?”
袁奕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猛然想起了老爸刚才打电话时,提起病人发病时的症状。
“应该就是鱼肉不干净,吃完后上吐下泻的,”于涛强撑着挤出一丝笑脸,继续道,“也可能是我发烧了,抵抗力差,躺一晚上应该就能好了。”
呕吐、发热、腹泻还有全身乏力,这可都是那些被隔离病患的症状。书磁
看样子,因为那块鱼肉,于涛也被感染了。
袁奕二话不说,转身就去衣帽间换衣服:“走,去医院!”
于涛私以为自己不过是小病,但见袁奕郑重其事的样子,隐隐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所以便老老实实地坐上了她的车。
到达医院时,急诊部坐满了前来挂号的病人。
头晕、呕吐、发热……大家的症状几乎都差不多。
凌晨一点半,急诊部聚集的病人只有十几位,但陪同的家属加起来却有四十多个人。
袁奕大致扫了一眼,病人有一大半是年过六十的老人,子女们担心老人家的身体,一来就是三四个人一起陪着,围在旁边又是擦汗又是喂水。
年龄最小的是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子,不停地咳嗽让他的小脸涨得通红,嘴唇都有些发紫了,趴在母亲的身上,正无助地看着急诊部的这些大人们。
男孩就在于涛旁边,看了一圈后,眼睛落在了他腕上的那块手表上。
男孩的手上也戴着一块哆啦a梦的卡通表,但他似乎对于涛手上的那块更感兴趣。
于涛看出了男孩的心思,将手上的表取了下来,递到他面前,让他可以看得更清楚,“这是石英表,跟你的表一样,也是用电池的。”
“你的表比我的好看,”男孩羞赧地抿了下嘴,歪着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比我爸爸的也好看。”
于涛很喜欢小孩子,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带着自家的孩子出门玩。
但是现在,他只能同别人家的孩子闲聊逗乐。
“等你长大了,换一块更好看的表好不好?”于涛戳了下孩子稚嫩的小脸道。
“嗯。”
男孩的嘴角挤出一丝淡淡的笑,用那块哆啦a梦的表贴上了脸颊,微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男孩很懂事,尽管自己的身子不舒服也不会哭闹,为了不想让母亲担心,他连咳嗽的声音都很小。
“嗡嗡!”
排队等待治疗的时候,女人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女人脸上的焦虑瞬间变成了愤怒。
“喂?打电话干啥?”
“还能在哪?医院啊!晓聪病成这样,不来医院我去哪?”
“诊所?钱淮安,你为了省点钱至于这样吗?他不是你的孩子?!”
钱淮安?!
这个名字好眼熟。
袁奕快速地搜索着记忆,想起了下午那册病历簿上的名字。
坚持要出院,不肯接受隔离治疗,还和医生大打出手的那个病人就叫钱淮安。
女人挂断电话后,气得眼眶都红了,可想着怀里的孩子,还是把眼泪都给咽了回去。
袁奕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和一只一次性口罩递给了女人,女人感激地点头感谢,脸上的笑容看着十分苦涩。
“钱淮安先生为什么坚持要走?”袁奕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后,继续问道,“我下午也在医院,在免除医药费和住院费的前提下,他为什么不接受治疗呢?”
说起这事,女人也是一肚子的气。
“还不是为了赚钱买房,为了套房子,真的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她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可也知道有病要治,更知道房子再大不是家,有爱有亲方是暖的道理。
但在钱淮安的眼里,明显钱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也不会宁愿带病上班也不留在医院治病。
眼看着儿子被他传染,病得高烧不退,女人真是气得把他打一顿的心都有了。
男孩听到了母亲呼吸声中的气愤,伸手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湿润,“妈妈,我没事,在屁|股上打一针就好了。”
女人欣慰地点点头,用手背感受着儿子额头的温度,回道:“嗯,等病好了,咱们考试肯定能考一百分!”
等待着挂号验血的这会功夫,袁奕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在医院里忙活了一天,到了深夜,袁振华的办公室里还能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
“病|毒性肺部感染?这个诊断下得太急了。”
“除了我们医院,其他几个医院从昨天开始也接收了十几个肺炎病人,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肺炎。”
“应该先把病人隔离,然后上报给国家卫健……不不不,这不是小题大做。”
推开办公室的门,袁振华正瘫坐在椅子上无力地叹着气。
他和袁奕都是今天才来到这个世界的,但经过一番了解,才知道这病毒是两天之前就在别家医院里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