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诏已被谢佐剑气所伤,“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抱,抱歉。”他美眸中带着一丝祈求,“他和乌诏,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谢佐恨恨扶起他,“你得去问霍曜。他已经去追了,霍曜可从不讲情面,看看乌云使搞出来的这些怨气,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能给个痛快就是便宜他了。”
乌云使狼狈逃窜,他万万没想到,霍曜在毫无神力的情况下也会这么强,眼见再无逃出生天的可能,他看到了和霖公主在一起的雨诏,顿时计上心头。
雨诏看到突然出现的乌云使,心中一惊。他和乌云使早已联手,早就在宫内设下阵法,只等请君入瓮。听说,云诏那家伙是个来路不明的妖怪,乌云使却是真正的神仙,云诏今晚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雨诏怕霖公主掺和进去受到波及,便带着她在这边静待结果。
万万没想到,雨诏等到的却是狼狈逃窜的乌云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乌云使已附身进了他体内。
霖公主看到霍曜,慌忙离开雨诏奔向他,“你没事吧,我阿云哥呢,他怎么样?”
谢佐和蒙诏也赶了过来,“我好得很小霖,放心放心。”
“阿霖,过来!”雨诏喝道。
雨诏被乌云使附身后,半张脸弥漫着黑气,犹如地狱恶鬼,十分可怖,“我让你过来!”
谢佐把霖公主护在身后,霖公主却推开他走向雨诏。
“小霖!”
霖公主笑着看向谢佐,“阿云哥,我一直在等你们回来,看到你们回来我也就安心了。我们兄弟俩,也该有个决断了。”
霖公主慢慢走向雨诏,他摘掉了头上的钗环首饰,擦去了脸上脂粉,脱掉了繁复的宫装,随着身上骨头展开的声音,他的个头越变越高。
等到霖公主和雨诏面对面站立,他们就好像在相互看镜子。
雨诏恼怒至极,“谁给你的胆子,你竟然敢……”
“哥,”霖公主的眼神从来没有如此冰冷过,“我问你,父王和母后是怎么死的?”
雨诏立刻道:“早就跟你说了是得了瘟疫病死的!”
突然,雨诏的声音变成了乌云使的,“事到如今,还隐瞒什么?你不会还做着好哥哥的美梦吧?我那个好姘头可是把什么都跟他们说了。”
雨诏捂住了脑袋,吼道:“从我身上出去!”
可惜,雨诏本就几欲疯狂,怎么能赶得走乌云使?
霖公主喝道:“哥,回答我!”
雨诏突然伸手掐住了霖公主的脖子,恶狠狠道:“是他们该死!非要来我宫里找尸体,碰到了刚炼制好的瘟疫种子,这能怪谁?只能怪他们自己!他们死了,你不高兴吗?再也没有人逼着你装女孩子了,也没有人忽视你了,哥疼你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作对?”
眼泪从霖公主眼里涌出,天又开始下雨了。
霖公主又问:“润城土地庙里的乞儿,是不是你杀的?”
雨诏不吭声,霖公主吼道:“是不是你!”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很多,记不清了。”雨诏仰头望天,“阿霖,你一哭天就下雨,从小就是这样。”
“少打岔。”霖公主哽咽道,“你为什么要杀害小槊,他一直对你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雨诏目露鄙夷,“他只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他竟然敢喜欢你,他算什么东西?你竟然送他玉佩,你还真是什么脏的臭的都要。”
霖公主拽住了雨诏的衣襟,“为了追杀他,就杀了那么多手无寸铁的孩子?你有没有心啊!”
“我这都是为了你,”雨诏冷冷道,“他知道了我的秘密,竟然要去找你告发我。你这么崇拜我,要是知道真相肯定会伤心的,这让我怎么忍心?”
“你,”霖公主气得直哆嗦,“你真是疯了,疯了!”
“我这都是为了你。”雨诏道,“你不是想要自由吗?乌云使说的对,只要我能够一统南国,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是胜利者,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才是那个让我一生都不得自由的人!”霖公主悲愤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事已至此,雨诏也不再伪装,“我本来就是如此。”
霖公主放声大哭,猛地抱住了雨诏,“哥,哥—!”
雨诏也紧紧回抱住他,欣喜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会永远疼爱你的,阿霖……”
雨诏愣住了,他慢慢低头,看着从胸前透过来的匕首。这把匕首他记得,是他亲手为霖公主锻造的,让他防身用的,如今怎么……
霖公主再次用力,将匕首从雨诏背部一推到底。今晚来之前,他拜托霍曜将它藏在他掌心里,为的就是这一刻。
在土地庙里,看到那些孩子们身上的伤口,霖公主就认出了凶手是雨诏。这一路上,雨诏一直暗中跟随、监视着他们,他们只装作不知。宫里的邪阵也早就被霍曜破除,雨诏想要瓮中捉鳖,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只鳖。
霖公主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觉得这中间可能有误会。说不定,雨诏是被妖邪控制了,可……
常言道,人心幽暗多生鬼魅。这累累血债,都是雨诏亲自犯下的,辩无可辩,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