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我提醒你,我并未接到我丈夫的任何命令,所以他们必须待在府里,待在我身边!”司马长乐支棱起来,态度也变得强硬不少。
“所以你现在,已经认可自己氐族人的身份了吗?”苻坚也不恼,反而似笑非笑的嘲讽了一句。
“我是汉家的公主,也是氐族的王妃!”司马长乐抬了抬下巴,绝不给他任何话柄,同时以身份压他。
“很好,但愿王妃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苻坚见状,脸色一冷,如此道。
“哼!”司马长乐没有理他这个话茬儿,“我丈夫不在,如若你不想别人说闲话的话,那就请吧,”她抬了抬手,看似客气,但却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我是要走,但绝不是因为你说的这个原因,王妃来了长安这么久,难道还不知我们氐族的风俗吗?”
“我们更看重兄弟情谊,而非夫妻名分,如果可以,共享一个女人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所以那些‘会让别人说闲话什么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苻坚这个时候终于露出了他斯文表象之下的尖锐,并且快狠准的扎在了司马长乐的心上。
“请吧!”她冷着一张脸继续让他走。
苻坚也知道耗下去没什么意义,便也痛快的转身离开,只是在走之前,还是微微侧身提醒了一句。
“容我奉劝王妃一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想必你还没忘了我堂兄的脾气,若是他想要的人出了什么差错,那么王妃这次恐怕就不会有洞房那天的好运气了。”
潜意思是,不管怎么说,自己那天也算救了她一命,但司马长乐没有任何感激他的意思,因为其实那天,她就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在她看来,清清白白的死,比茍且偷生的活,要更高尚。
可是因为苻坚的突然出现而制止了苻生的暴行,虽然救了她的命,但也让她陷入了生不如死的境地,这些年她过的什么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她没有任何感激他的意思,反而充满着怨恨。
“那我也奉劝你一句,别打什么歪主意,也许我丈夫不把我放在眼里,但你若是胆敢背着他接触我的堂姐,那我想,你的下场不会比我洞房那天更好的!”司马长乐也毫不示弱的警告了一遍。
“……”,而她的话,也成功让苻坚气的握紧了拳头,并转身回来。
“那如果我堂兄知道,你的堂姐在欺骗他,你还帮着对方一起的时候,你觉得,到底是我的下场惨,还是你自己的下场惨呢?”他也不客气了,甚至吐露了一个关键信息。
“……那就是我和我丈夫之间的私事了,”司马长乐沉默了一下,便抬了抬下巴,怼了回来,“至于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平生第一次,苻坚有了想打女人的冲动,但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后,拂袖而去。
但他的离开并未让司马长乐松一口气,反而加剧了她的紧迫感,刚才对方的话让她意识到,独孤珩很可能已经暴露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以至于对方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送他们离开!’司马长乐暗下决心。
而站在府邸外的苻坚,这个时候,也已经暗中调动了自己的亲卫看守好这里,他有一种预感,如果不这么做,肯定会出事的。
第99章
处境艰难
独孤珩和韩琦在密室里翻遍了他母亲的日记,却再也没有直接的描述提到他的身世了,换句话说,他等于这趟白来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他们通过日记大体知道了未来国家的走向,还有一些关键人物的去留问题。
但这都对独孤珩现在的困境毫无帮助,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从身体上,这都毫无作用。
但他们还是将日记收起来带出了密室,而司马长乐正在外面接应他们,有惊无险的送他们回了客房后,她本想跟独孤珩说说现在的险境,但对方失魂落魄的样子,却也实在不在状态。
好在韩琦看出她有话要讲,安顿好独孤珩,让他休息之后,便主动去见了司马长乐,两人出了客房的内室,来到偏厅一角,确定四周无人后,她便将刚才苻坚来过的事说了一遍。
“……情况就是这样,苻坚已经有所怀疑了,你们不能再留在这儿了,否则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司马长乐是真心为他们着想。
“那王妃可有什么法子送我们离开吗?”韩琦也清楚现在的危险性,虽然考虑到独孤珩这会儿情绪不对,但显然人身安全更重要,于是他定了定神后,果断发问。
“我……”,司马长乐正打算说说自己的想法,不料这个时候,外面却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钟响。
“这是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对,韩琦忙追问了一句。
“王上驾崩了,”司马长乐喃喃道,“继位者不用说,肯定是我丈夫,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肯定会忙的不可开交,就趁这个时候,我想法子送你们离开。”她非常果断。
“王妃,那你呢?”韩琦欲言又止。
“我?我已经嫁给他了,还给他生了孩子,那么无论是按照我们汉人的风俗,还是他们氐族的习惯,只要他不抛弃我,我就不能离开,不是吗?”司马长乐自嘲的笑了笑。
“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眼下最重要的,是带着公子一起安全回家,”她整理下心情,避重就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