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姜梨钻回自己房内,洗过头和澡,将头发吹得完全干了,换上一身干爽的睡衣。
    小咪正在唱歌,它有次听到了姜梨的手机铃声,就偷摸摸地学会了。
    其实它最先学会的是门铃的声音,只是因为它模仿得有些太像了,姜梨老是听错,便禁止了它唱铃声。
    小咪要比真正的宠物听话多了,和它说一声以后都别唱门铃声,它就真的再也不唱了。
    洗了一身通体舒畅的热水澡,出来却还是有些冷,她打了个喷嚏,发誓自己再也不犯傻了,明知道百分之九十九会下雨,她还跑去散步。
    不对。
    她怎么又听见了门铃声,小咪的程序出错了?
    姜梨走出卧室,看到小咪安安静静地待在鸟笼里充电。
    她走到门前一看,原来是祁容敛。
    “怎么了?”她打开门问。
    “我煮了姜汤,温度差不多放凉了,来喝点。”他道。
    姜梨有些惊讶,“你煮的?你居然还会煮这种东西?”
    “不过就只是清洗一下姜皮,切片加水煮而已,不难。”他说。
    最近忙着呢,她不能因为感冒而拖慢了工作效率。
    姜能驱寒,湿姜还能发散,很适合淋雨进了风寒的人喝。
    姜梨跟着他去到他家,看他往瓷白的碗中倒入淡黄的姜汤,还有些余温,泛起了很淡很浅的雾气,一股浓烈的姜味冲上她鼻尖。
    “温度应该正好,慢点喝。”
    姜梨依言端起碗,临要喝前又问他,“你不喝吗,你也淋到雨了吧。”
    “喝。”他说着,给自己也象征性地倒了点。
    只是很明显,他并不喜欢姜的味道,在入口前皱起眉,最终还是没有喝下去。
    姜梨观察到了这点,她将自己已经喝干净了底的碗放下,问他说:“你不喜欢姜吗?”
    他颔首,将那个碗推开。
    她有些忧愁地在吧台撑起下巴,“可是我姓姜,你不喜欢姜的话,岂不是也算不喜欢我半个我?”
    她说的这话,分明是在故意为难人。
    他静静地看她,忽地俯下身吻她的唇。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讨厌姜,他细致万分地去品唇间浸漫的姜茶,辛辣已无,皆是甘甜。
    雨下的那个吻没亲够,她抬起手挽住他的脖子,仰头回应他,直到她仰得脖颈发酸,才略微停下喘.息。
    “我现在喜欢姜了。”
    “很喜欢。”
    像是要证明他所言不假,他再度加深了吻,姜梨都要缓不过气来,她停下来,靠在他的颈窝,呼吸浅浅地打在他的锁骨上。
    她稍仰起头,咬住他的喉结,他的呼吸因此一滞,环着她腰的手温度热得发烫,她的脊背很清瘦,覆着层薄薄的衣服,足以清晰地察觉到脊骨的凸起。
    呼吸渐沉,宽大的手勾画出脊骨的线条,他是最为细致入微的画家,将每一处都细细感受,描摹,压下想要探索摧毁一切的欲.望,仅仅只是吻着她的发旋,被那好闻的二月兰香萦绕。
    她呼吸微促,朝他提问。
    “你知道我为什么姓姜吗?”
    “嗯?”
    “因为我爸姓姜,所以我就跟着姓了。要是我跟我妈姓就好了,杨梨,还挺好听的。”不等他接话,她便又再抛出了个新的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就单字一个梨吗?”
    祁容敛认真思索,答道:“因为你像梨一样,暖黄色的温暖外皮,果皮下是清透水润,但是梨心却是坚硬的。”
    她为这个答案而觉着诧异,笑了出来,“你再说,我自己都想咬一口自己了。”
    他托起她的脸,当真轻咬了一口她,见她满目的错愕,他低声说:“尝过了,我刚说的都是真的。”
    她很温暖,性格也柔软,但偏偏却内核强大。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喜欢。
    姜梨唇角微扬起,去摸自己的脸,能感受到一个很淡的牙印,他咬得很轻,但是脸上的皮肤嫩,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痕迹。
    她无语地推开了他,“你这人真是荤素不忌的,什么都咬。”
    “是吗。”他不咸不淡地应道,适时地整理一下领口,她的视线跟着他的动作过去,瞧见喉结上好几个印子,都是她刚才瞎啃留下来的。
    姜梨心虚地移开眼,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瞧见。
    这姜汤还真有些用,身上那瑟瑟的寒冷感去了不少,还能感觉到一股盈盈的热意。
    “我回去睡觉了。”
    她打着哈欠同他告别,回到自己房间,逗了小咪几句,躺在床上翻滚,总觉得有些兴奋到睡不着。
    不行,明天还有事要做。
    她给自己强行关机,把自己当成一颗不会思考的梨,努力放松着,终于睡着了。
    隔日上午,她简单处理一些紧急的事务,推掉其他工作,离开公司。
    她去到先前查好的点心铺子,买一些糕点,再去到花店买花,打车去到陵园。
    之前私家侦探找到了不少关于原主母亲的数据,姜梨拜托他再帮忙查她下葬的地点,如今工作总算没有那么紧急,她终于能在白天抽出时间来祭拜。
    原先她是计划昨天去的,只是刚好碰上了祁容敛的母亲来找,不得不延期到今天。
    许久没人来过,墓碑有些脏了,覆着一层灰。
    姜梨包里常备着湿巾,她蹲下身来认真擦干净,把花束放到了正中间。
    她挑的是菊花,除此之外还搭了几朵蓝色的花,她看了叶一欣过去的那些照片,她应该很喜欢蓝色的,基本每次穿衣打扮都有蓝色的身影。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糕点,都是叶家当年出名的那几样,如今还有些店里在做,可惜叶家已倒,最正宗的叶家味道已经没有了。
    四下无人,姜梨碎碎念地说着话。
    “我其实并不是您的女儿,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的爸妈都很好,他们很爱我,我相信您也很爱您的孩子,抱歉。”
    “她非常优秀,在一所很好的大学读书,拿了很多厉害的奖项,投资了公司,还会跳舞,和很多人的关系都很好,如果您能见到她,一定会为她感到骄傲的。”
    “当年走丢的事情有蹊跷,我有在查,也会让谭家得到应有的结局,希望您能在地下安心,我会常来看您的。”
    花束上蓝色花朵的花瓣微微颤动,仿佛真有人温柔轻碰那花瓣。
    姜梨抬起手,原来是有风来了。
    祭拜完了,她刚出陵园,就接到了来自私家侦探的电话。
    侦探说,当年的事情查出了些新眉目,问题可能出现在当年照顾她的保姆身上,他这两天在寻找清楚保姆现状的人,就在半小时前,还真找到了。
    据那人所说,如今保姆移居到国外,如果到时候想要见一面,还挺麻烦的,幸好姜梨卡里还有谭明海给的一百多万,花他的钱,她是一点都不心疼。
    挂了电话,姜梨有些感慨。
    也许冥冥之中,叶一欣也在帮忙促成这件事吧。
    她回到公司继续工作,到了午休时间,祁骁受不了一早上的工作,来找姜梨聊天。
    他坐到姜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先是聊起他早上见的客户,然后话题一转。
    “你知道我奶奶吗?”
    姜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口接话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奶奶。”
    祁骁扬起眉,“不应该啊,奶奶前几天找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她没来找你吗。”
    她这才想到,祁骁的奶奶,其实就是祁容敛的母亲。
    何烟虽然也上了些年纪,不过保养得当,看着并不像四五十岁的人,更别说是“奶奶”了。
    这个辈分未免有点太奇怪了。
    “找了,原来是你把我手机说出去的。”
    “我奶奶来找我要,我哪里敢不给啊。”祁骁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打算和我小叔结婚?”
    “结婚啊,再说吧,我这不是还要忙工作吗,哪里有时间结婚。”
    听到这个答案,祁骁觉得有些遗憾,他依靠过人的直觉,发现姜梨在谈起结婚这事的时候,总透着一种“结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感觉。
    祁骁觉得不行,这两人进度也太慢了,需要他添点火。
    “你数数看我小叔的优点,你看啊,首先是长得帅还有钱,洁身自好,情绪稳定,体贴,还爱干净,这不是妥妥的居家好男人吗,按你们来说的就是男德满分选手,不抓来结婚太可惜了。”
    和祁骁一起工作这么久了,姜梨清楚他的性格。
    看着是个酷哥,在工作上也很靠谱,见人说人话的能力极强,公司里的社交谈合作的工作基本都是他负责的,一些技术要求更高的事情则是姜梨来负责。
    私底下就不太一样了,大概是被工作压得狠,一放松下来就极其喜欢各种闲聊,还是个极端的小叔吹,觉得自己小叔天下第一好。
    姜梨是公司里唯一一个认识祁容敛的,祁骁老是过来和她念叨,各种推销,恨不得她立刻和祁容敛原地结婚。
    她不懂祁骁这个cp粉头的心理。
    “祁容敛是很有钱,长得也确实帅,这些我都认同,但是你说的爱干净,他那可不是普通程度的爱干净。”
    祁骁有点欲言又止,“你是嫌弃我小叔这一点?”
    “不会,我不介意,做人的多多少少有点小强迫症,我就只是稍微补充一下你刚才说的而已。”
    他松了口气,说道:“那就好,其实小叔养成这个习惯是有原因的,但我是听我妈说的,更具体的也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他。”
    姜梨应着好,等到晚上回到自己家,她洗澡的时候就忽然地想起了这件事。
    她还挺好奇的,洗完澡后换上睡衣,直接打开对门的门。
    昨天晚走的时候,祁容敛让她录了识别信息,说这样方便她出入。
    去到的时候,客厅里没有人,姜梨估计他是在卧室,于是矜持地敲响他的房门,谁知道也没反应。
    在房子里转了圈,一个人影都没发现。
    估计是有事出门了,姜梨遗憾地回到自己家里,决定等以后记起来了再问。
    好不容易有一点空闲的晚上时间,姜梨继续读书架上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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