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上饭,熬上粥后,叶可尘从冰箱里拿出李清源拿过来的鸭肉,那鸭肉应该是在村里自己养鸭的人那里买的。李清源回到老家,种水果,种菜,就是没养鸡鸭,因为鸡鸭养多了,味道大,而且鸡鸭的圈要每天清理粪便,他受不了那个味。
叶可尘猜他应该是在村里买的。村里养鸡鸭自家吃的人很多,都没有喂饲料,价格比街上卖的贵,味道和口感却很好。
叶可尘本想做一道紫苏炒鸭,再炒一个空心菜,用南瓜苗做一个汤,却在准备处理南瓜苗的时候看到了贺青岑亲手摘的两个丝瓜,犹豫了一秒,还是把手里的南瓜苗放下,拿起了丝瓜,做了鸡蛋丝瓜汤。
他之前在g市偶尔有空才会做饭,但回来岩城这段时间,经常动手做饭,做饭的速度又练了回来,很快就做好了三道菜。
贺青岑进厨房帮端菜,看到紫苏炒鸭,问道,“你会做竹笋炒鸭吗?”
之前马院长带他去一家饭店吃饭,有一道竹笋炒鸭,还挺好吃的,可他没有留意那家饭店叫什么,想再去吃也不好意思问马院长,一问,马院长肯定会再亲自带他去吃。
叶可尘把手伸到背后,正在解围裙,听到他的问话,第一反应是,“哎呀,我忘了,你是北方人,你是不是吃不惯紫苏?”
“没有,随口一问。需要帮忙吗?”贺青岑看他反手在背后摸索了好一会也没解开围裙。
“那你帮我解一下。”叶可尘把背部转向贺青岑,他本来系的是活结,一抽短的那条系绳,结就解开了,可被贺青岑刚才的问话一打岔,他抽错了系绳,把活结变成了死结,眼睛看不到后面,很难解。
贺青岑垂眸看向他后腰,围裙的系绳把他的窄腰清晰地勾勒了出来,薄薄的t恤衫下,窄腰柔韧却不瘦弱。
贺青岑清冷的眼眸暗了暗,伸手抓住系绳,他手术结打得好,解绳结也解得好,不一会,就把死结解开,“好了。”
“谢谢。”叶可尘抽走围裙,挂到墙上,“走,吃饭去。”
吃饭的时候,叶可尘想起贺青岑提的竹笋炒鸭,“青哥,你吃过竹笋炒鸭?”
贺青岑夹起一块紫苏炒鸭放进碗里,“和马院长吃过一次,感觉味道挺独特的。”
叶杰军插嘴道:“竹笋炒鸭是这边的一道特色菜了,这个时候,后山那边竹林的竹笋应该也长出来了,哪天让可尘带你去挖几根嫩笋,做成酸笋,酸笋炒鸭也不错,或者哪天去叶真那要几个腌制了一年多的柠檬回来,做柠檬鸭也好吃。”
“爸,别说了,我感觉这紫苏炒鸭突然就不香了!”叶可尘示意叶杰军这个话题打住。
“哈哈哈......”叶杰军被他逗笑。
贺青岑也笑了笑。
叶可尘看他一直有在夹菜,松了一口气,吃饭前,他还担心自己做的菜不合贺青岑的口味。
三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很融洽。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叶可尘想推叶杰军去村道上散散步,叶杰军现在能走路,但是走上十来分钟就会觉得累。但刚把轮椅推出来,前院的大门就被推开了,村里的好几个伯伯、叔叔走进来。
住在农村,基本没有什么隐私可言,每家每户有点什么事,很快就会传开。叶杰军和叶可尘昨天回来,这会不是暑假,他们都好奇他们父子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而且看样子是要长住。
然后有个婶子昨天看到李清源在她家的柚子树上掐了柚子叶,另一个伯伯说看到叶杰军进门的时候,李清源还准备了火盆,于是大家都猜测叶杰军生病了,是回来养病的。
在农村,很多时候家长里短,闲言碎语,是非多;但有事的时候,大家也会表现出温情的一面,当然不排除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但大部分的人还是好心的。比如,谁家有红白事,不用主人张嘴,大家就会主动过来帮忙。再比如,像叶杰军生病住院这种情况,大家知道的话,会去医院探望,出院了也会来家里看看情况。
叶可尘把几个叔伯迎进门,给他们把椅子拿到前院后,去客厅烧水泡茶。叔伯们有的坐下,有的直接蹲着,和叶杰军闲话家常,其中几个叔伯和叶杰军打过招呼后,避着他,悄声来到客厅,问叶可尘,“可尘,你爸现在是什么情况?”
叶可尘按下烧水键,避重就轻,“肝上出了点问题。”
之前村里有过患肝癌的老人,几个叔伯见过,虽然叶可尘没直说,但他们看叶杰军的身体状况,心里都明白他病得很重。
三伯拍了拍叶可尘的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别不好意思开口。”
五叔说道:“你五婶的堂兄前年查出了肝癌,从医院出来后,去隔壁镇的一个老中医看,一直在吃中药,现在身体还可以,我一会帮你问问那个老中医的详细地址。”
四叔伯插话道:“是六马镇吗?那老中医叫陈鼎,高高瘦瘦,脚有点跛。”
五叔:“对对对,他们说过他脚有点跛。”
四叔:“我听车友们提起过这个老中医,有几个人的亲戚也在他这里治,都说效果还行。”四叔平时在市里开出租。
叶可尘知道有些民间老中医是家传医术,一代传一代,有时候还是可以试试的,“行,我过两天去看看。”
就叶可尘泡茶的功夫,又来了几个叔婶,叶可尘拿着泡好的茶出去,给大家一人倒了一杯,又去卧室找出一条烟,拆了两包,放在瓜子、花生盘里端出去,给叔伯们派烟,让婶子们吃瓜子、花生。烟和瓜子、花生都是回南埌村前准备的,他知道回来后,叶杰军的病瞒不住,村里的人肯定会来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