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刁蛮的大小姐终于知道害怕,意识到对方是真的敢杀她,于是语气变作了苦苦哀求。
“我、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快停下,只要你停下想要什么都行!”
剧痛之下的嗓音沙哑无比,还带着哭腔。
轻纱被血染成了红色,乍一看像穿了一身红衣,明艳的脸上三分凄苦,倒有了楚楚可怜的意味。
“哦,干什么都行?”君华停住了手,他向前走两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少女,忽然单膝蹲了下来,月白色的衣角垂地。
他伸手,细长手指顺着少女雪白小腿的曼妙曲线滑落。
贺樱的皮肤吹弹可破,在蜿蜒血迹下,更显得双腿白嫩无比。
她整个人都颤抖了一瞬,眼睛微微睁大,然后想到了什么。雪白的小腿便有意无意地抬高去触碰君华手心,在对方的注视下咬了咬唇,嗓音中带上了几分魅意:“自然,想干什么都行。”
?盛星河蹭地起身,有点看不懂走向了。
这魔修在干什么?
在他疑惑的注视中,君华倏地笑了,他五官深刻张艳,细长上挑的狐狸眼抬眼看人时,有种勾人心魄的魅惑劲儿,将贺樱那点姝色生生比了下去。
看得少女眼底生出些贪婪,这般好的容貌,要是剥皮放血,岂不是……
“啊——”她猛地惨叫一声,身体在剧痛下不住颤抖,“我……我的腿!”
盛星河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鲜血淋漓的小腿,那里自上而下贯穿了一条一寸长的裂口,像是蜈蚣般,血液呼啦啦往外流淌,很快将整个小腿都浸透,在地上开出一朵妖艳的花,又顺着缝隙流进了血池中。
“嘀嗒、嘀嗒——”
带出一圈圈血色涟漪。
盛星河在少女的尖叫中,也不由颤抖一瞬。
肩膀却搭上了一只手:“别怕。”
他一转身,便见江平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你怎么在这?”
他忙去看莲儿,见昏睡中的女孩已呼吸平稳,四肢的血洞恢复如初,若不是还残留着血迹,根本看不出曾经受过伤,盛星河不由松了一口气。
身后,君华缓缓起身,右手握着一个三寸长的尖锐木刺,木刺浸满了血,又从尖端一点点滴落,打在地上的血泊中,血珠飞溅,其中一滴朝着君华衣角飞去。
他厌恶地往后一退,血珠洒在了地上。
“哐当”,他将木刺丢在贺樱身旁的地上,对方疼得涕泗横流,原本就披散的长发糊在脸侧,如同女鬼一般。
君华嗤笑道:“怎么,方才不是还想剥我的皮?”
他的视线从四周竖着的石板上划过,又看向一方血池。
这地方,不知曾放过几百上千人的血。
他目光越发厌恶。
余光触及到仍贴在墙根的年轻人,君华忽然转头看他,嘴边也浮起了一抹兴味:“喂,你不是吵着要你的未婚妻吗?喏,这便是了,任由你处置!”
郁无朝本来不想掺合进来,奈何这魔修非要让他成为靶子,当真抱臂站在一旁,直勾勾盯着他。
另两位也不由把目光移在他身上。
而贺樱,奄奄一息的少女仿佛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从垂在身前的发丝缝隙中,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了她曾经贬低到泥里的青年,哀求道:“郁无朝,我是你未婚妻,你快救我……我们有婚约的,你爹娘不是很希望我们成婚吗?”
郁无朝本来还面无表情,但听到“爹娘”二字时,眼底浮现出浓烈痛意。
他一步一步,在贺樱充满希望的目光中朝她走来。
少女心中迸发出生的喜悦。
她就知道,这种低贱的凡人,怎么可能舍得她?
哼,等她逃过这一劫,一定要让他爹将这几人、不,还有这几人的家族、村落,全部都灭了!将他们的女眷通通剥皮放血,然后一同丢进行尸坑中。
她目光越来越亮。
终于,郁无朝停到了她身前。
贺樱挣扎着坐起,抬头,充满希冀地看着他,然而目光倒映中,一点雪白闪过。
“噗嗤”,长剑自胸前,穿透心脏,贯穿而出。
郁无朝拔出剑,贺樱嘴边沁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砰地砸在地上,面容苍白,瞳孔涣散。
“为、为什么……”,她吐出破碎的字句。
郁无朝掏出一块帕子,细细擦拭小白,他冷冷道:“我放过你,谁放过那成百上千惨死的少女?”
还有,谁放过他满村惨死的同胞。
“啧,死得这么轻易,便宜她了。”君华将尸体扫落到血池中,冒出一串咕噜咕噜的血泡,然后沉了下去。
盛星河还惦记着他爹,忙道:“别废话了,还是先去看看盛师兄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但、那个女孩怎么办?”郁无朝开口,指的是莲儿。
盛星河也想起来还有这茬,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我、我没事”,虚弱的声音响起。
几人回头,发现莲儿不知何时醒了,她挣扎着起身,最初还有些踉跄,当盛星河要过去扶人时,却被她摆摆手拒绝。
莲儿站稳,两只眼睛格外明亮,她道,“你们走后不久,贺家便来了侍卫,强行带走我,然后这贺樱……”
她面露痛苦,似是不愿回忆。
不过很快,莲儿目光又坚定起来:“我没事,让我跟你们一起吧,一想到宁郎也会遭遇这些,我便呆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