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迎冬节前,我去接您?”卡列宁试探道。
俄国的冬天漫长,从11月到次年4月,把11月的第一场雪作为迎接冬天的开端,迎来盛大的冬季嘉年华,迎冬节,圣诞和新年,整个俄国,到处充斥着欢快的气氛。人们从苦闷的生活中逃逸,尽情狂欢。
而上流社会更加热闹,舞会一场接一场,音乐会,马戏,酒会……各种活动层出不穷。
寒冷的天气无法掩盖他们的热情,所有人都出来尽情交际,哪怕是卡列宁这样的工作狂,也会在这样的季节参加几场舞会。
有些是无可推脱的,即便他人身在外地,也得抽时间在彼得堡或莫斯科露面。
卡列宁希望苏叶以未婚妻的身份陪同出席,如此他就不用考虑舞伴,以及舞会上跳舞的问题了。
他暗搓搓的期待,丝毫没打动郎心似铁的苏叶,她给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想为祖父守孝一年,今年的嘉年华只能错过了。”
卡列宁眼中遗憾,却没有劝说,只道,“那么你是否会参加明年的送冬节?”
送冬节在2月末3月初,为期一周,前身是斯拉夫人的春耕节,代表耕种活动的节日,一向最为盛大,且节日过后,就要开始忙碌耕作了。
“当然,明年是我作为女伯爵第一次主持春耕,需要在伊戈尔城堡举办盛大的仪式,”也是像所有人宣布,她正是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地位无可撼动!
“明年一月,我会前往欧洲温泉池度假,”卡列宁含蓄道。
苏叶笑笑,“那么这次,你选定了哪家温泉会所?”
“如果女伯爵有推荐的话,”卡列宁道。
“那就瓦尔斯吧,回来前,需要对马克西姆的治疗进行调整,”两人商量了一下旅途的细节。
三天后,苏叶收拾好行礼,踏上了前往欧洲度假的旅行。
随行的除了早已确定好的马克西姆等人,还多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乔治大公。
“您?”苏叶不解,这位不是已经离开城堡会彼得堡了吗,怎么又赶回来了?
他们现在是在波多利斯克市的火车站,这里有通往慕尼黑的火车,从那里转车,可直达瓦尔斯。
“虽说此时提这件事有点突兀,但我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想请求伊戈尔小姐带着基拉一起去,”乔治大公道。
“基拉?”苏叶这下是真的愣住了,转头看向卡列宁。
他什么时候见到基拉的?
虽然之前计划让基拉吸引乔治大公的注意力,但也知道这事急不来。
先是乔治大公被马场吸引走全部注意力,待在那里不回来,紧接着老伯爵去世,她忙于葬礼安排,并未对这件事作出安排。
而基拉也很安分,有客人在时,几乎不出门,按理来说,两人没有见过才对。
看懂了她眼里的疑惑,乔治大公不等卡列宁解释,立刻道,“是意外。”
似乎生怕苏叶责怪基拉不讲规矩,他解释了前因后果。
老伯爵病重的那两天,也不是每个人都守在病房里,像乔治这种关系一般的,每天会过来问候两次,其余时间安静待着,不给主人家添麻烦,就是最好的客人。
乔治是没人陪也无所谓,只要有马骑。
那天下午,他骑马归来,不走寻常路,绕到了偏门处,正好碰上收拾晾晒衣物的基拉。
那几天每个人都很忙,加上原本就少了几名仆人,还未来得及补上,就迎来老伯爵葬礼,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基拉暂时不需要做裁缝工作,于是在后面打下手,帮助塔吉娜等人收拾晾晒好的衣服,就是工作之一。
她们会先收起来,拿到熨烫间,弄平整好再一一叠好,由贴身男仆女仆领回主人房间。
只要基拉不跑到前面去,基本不会和城堡的客人撞在一起。
谁知就这么巧,乔治大公竟然跑到后面仆人工作的地盘,正好碰到基拉收了一堆衣物,艰难的提着晾衣篮回熨烫室。
作为一名绅士,他礼貌上前帮忙,与基拉四目相对,顿时惊为天人。
他原以为,伊戈尔小姐的容颜已经足够美丽,却不想,这栋城堡里,还藏着如此绝色佳人。
即便她穿着女仆装,素面朝天,干活导致额间出现微微细汗,头发散乱,但无损于那极致的容颜带来的震撼。
乔治大公的心砰砰跳得飞快,那一刻天地都失去了颜色,他眼中只剩下佳人。
她惊慌失措逃跑,含羞带怯回头,成了他一遍遍回忆的美梦。
是的,眼里一向只有马匹的乔治,对一名女仆一见钟情了!
很难形容这份汹涌而来的感情有多激烈,但他可以肯定,自己陷入爱河,无法自拔,并且错过这一位,以后不可能再有如此让他心动的人了。
那天基拉慌乱的逃走,也带走了他的心。
之后几天,他想再次见到她,却没办法在人群中发现她,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基拉一直以来都躲着人,生活在小小的下人房。
伊戈尔家族提供她庇护,让她免于因美貌而被觊觎,但同时也必须限制她的自由。
想到一个姑娘,常年累月只能待在房间里,像莴苣姑娘,被束缚在高高的塔楼上,不见天日,就热血上头,竟然在一个午后,所以人休息了,爬到了基拉的窗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