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们去了,肯定会阻止哥哥。
阿希达声音嘶哑,眼里像是淬了毒:“殿上人人都佩刀, 就是他们中原人说的鸿门宴。”
摄政王脸色带着鄙夷的冷笑,似乎觉得阿勒提的死亡是他咎由自取, 他对两个公主说:“你哥哥自己还带着匕首,是你哥哥动的手, 要是有人这么无礼, 向你们父皇讨要你们去当小老婆, 你们父王会扒了他的皮!”
阿希达拿起自己的小匕首, 亮出冰冷的刀锋:“你是说哥哥自己该死!”
“先前还不是你教他要公主,你骗他!”
阿米勒拉住姐姐的衣袖,冲姐姐使眼色,微微摇头。
狡猾阴险的摄政王,如果她们姐妹再吵闹,恐怕回不去部落。
哥哥死了,但是一起来的士兵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要为哥哥报仇,大家都十分安静,像是很早就知道哥哥会死。
说明这些人肯定被摄政王收买,只听他的话。
摄政王哈哈一笑,半点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心虚:“我是在开玩笑,你哥哥自不量力,现在还惹恼了□□皇帝,别说□□皇帝会砍他,你们父王也要砍他!”
林璋和林珺的帐子里,兄弟二人早已熄灯却没有睡着,使节团那边过于安静,那位来访的摄政王对二王子的死亡接受得太快了。
林珺忐忑的问:“大哥,你说……会打起来吗?”
林璋翻了一个身:“这一二年不会,今后定有一战,那位摄政王能屈能伸,不是简单人物。”
且说贾赦那头,依旧掌着灯,他今日被吓得够呛,睡不着,找林如海来说话。
贾赦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欣慰:“还好两府上只有我一人来,免得办不成事情,尽会添乱。”
先前还遗憾宁荣二府只有贾赦一人伴驾,可见宁荣二府势力衰微。
而今贾赦觉着,衰微就衰微,总比血溅三尺好。
林如海不想多聊,转而问贾敬:“敬大哥身子是否有起色?”
贾赦道:“好多了,命保得住。”
然后贾赦作为舅舅,难得聪明了一次“这一回林家太过出挑,你还是想好回京之后如何应对。”
林如海道:“旁人都点名道姓,身为臣子又岂敢惜身?”
这回圣上当庭被刺眼看两方交恶,回来京城谁还能分出心思顾及林家人。
这时义忠王也进来了,他见这边还亮着灯,自己又睡不着,所以直接进帐子说话。
义忠王前脚进来,苏哲和朱谦也跟着后脚就到。
今夜睡不着的人真是太多了。
贾赦招呼几人坐下,又问:“原先圣上不是还要打猎,忽而取消,是不是因为那边。”
义忠王笑到:“他们还不至于蠢到那个地步,想来回去之后阿勒提的部落要乱上一段时日。
帐子外传来两声鸟叫,义忠王凳子没坐热,忽而站起身:“我可不能和你们再说话,白惹麻烦上身!”
几人见义忠王走得匆忙,当下虽有千言万语,只能按下不表,各自散去。
秋狩的围猎最终还是没有取消,只是圣上开了一箭,而后就命各位臣子王孙自去玩乐。
使节团虽然已经走,留下的阴霾并未散去。
众人兴致缺缺,义忠王世子也勉强出去转了一圈,而后就坐在围场边叹气。
忽而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叹什么气呢?今日得了哪些猎物?”
义忠王世子猛然起身,向来者行礼:“回太上皇,我骑术有限,只得了几只山鸡野兔。”
太上皇拍拍世子的肩膀:“还是要好生学起来。”
世子躬身垂首:“谨遵太上皇教诲。”
太上皇一走,世子也不想坐在此处免得又遇见什么人。
他叫人带上猎物回到营地,林珺和林璋也回来了。
林璋见他垂头丧气,兴许是因为先前杀了使节团王子还没缓过来。
林珺夸他:“你的兔子还比我多一只呢!”
林珺想要让他振作精神,把自己的猎物与他的放做一堆,笑嘻嘻拉他起来:“一会儿叫他们烤来吃。”
义忠王世子瞥了两眼猎物:“真无趣,我们几时才能回京?”
然后世子又仰头看天,又蓝又深,万里无云:“回了京城,还是无趣。”
依着钦天监算的日子,大部队开拔还京,谁都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一路霍云安的月事还是没来,脉象越发明显,走到半路,几乎就可以确定是有喜了。
因为胎还没完全坐稳,贾敏等人秘而不宣,连一起的梅姑和崔氏都没透露半个字。
回到京城林宅,请了太医,林璋才后知后觉,将为人父的喜悦被无尽的后怕冲淡。
林璋一脸的愁容,还带着责备的语气:“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林璋根本不敢想,这么倒推回去,霍云安骑马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霍云安心虚一笑:“左右又没出事,告诉了你还不是多一人提心吊胆。”
随即摸摸没什么变化的小腹:“这孩子是个经得起折腾的。”
林璋一时无言,想着妻子有孕在身,当下已经平安若再纠结已经无意义,只能把照顾她的丫鬟婆子都叫过来训话:“都仔细点,今后不能由着你们奶奶乱来。”
领头的婆子垂着头只能又保证一回:“小的们知道了,今日太太和姑娘各自嘱咐了一回。”